極品小說《kenshi 漂泊終地》第5章 （五）服從
“流放…這個名字聽著像是不好的回憶啊。”忌子撅起嘴巴，若有所思。
“名字只是一個代號不是嗎？型號和數據才是我活過的證明。”流放站起身，收拾著揹包。
“那你…以前是幹什麼的？”忌子還是對骨人這一物種充滿好奇。
“多就是以前？是從我有意識那一天開始，還是從我重生那一天開始？”流放對時間好像不太敏感，“歷史太久遠了，忌子。我們的記憶也許都有偏差。”
“為什麼你一開口，我的腦子裡就有好幾個問題。”忌子收拾好了行李，拿上刀跟著流放出門，“重生是什麼意思啊？骨人再哪個時代重生過嗎？”
“服從。”流放說了一個忌子並不太瞭解的名詞，“我們因為服從時代而重生。”
“好吧，我希望哪一天真的可以完完全全的聽懂你說的話，鐵傢伙。”忌子摸了摸頭上的角。
“會有的。”流放學著忌子的動作也伸手來摸她的角。
“我們不能從神聖帝國的境內走，流放。”忌子突然停住了腳步。“一個沙克女性和一個機器人，他們肯定不歡迎我們。繞開聖國的領域吧，我們從西邊走過去。”
“但是西邊是霧島，也許會有危險。”流放提醒了這一點。
“霧島聽著就不是什麼該去的地方，還有沒有別的路啊？”忌子快要崩潰了。
“如果有船的話，我們就可以順著海岸線一直往南方遊，一路到你們沙克王國的首都阿德馬歌。”流放倒是提出了一個解決方案。
“什麼是船啊？”
“……。”
人類，終歸是這片大陸上的一個渺小文明，曾經繁榮的帝國如今在洪泛地只剩廢墟，擎天的骨人選擇服從後絕望的深埋地底，科技斷代，聖國建立，克拉爾的戰死，奴隸制的興起…
骨人見證了這一切，但是人類沒有。
綠源人沒有看見，暗夜人自然也沒有看見。
沙克人沒有看見，蜂巢人自然更沒有看見。
文明被戰火掩埋，歷史由勝利者書寫，人類儘管進化出了不同的物種，但是都沒有改變其本質，貪婪。
忌子所在的沙克族天性好戰，部分沙克人崇尚戰爭，所以他們攻城掠地，發起內戰，險些斷送沙克族的前途。
聖國是一個在第二帝國崩塌後建立的第一個王國，至於第二帝國發生了什麼，流放表示他的CPU刪除了這一段記憶。聖國宗教獨裁，歧視女性，尤其有種族歧視，特別是骨人。
聯合城是一個建立在商隊和奴隸制上的國家，看上去是最遼闊安全，適合生活的國度。我是說如果你能忍受奴隸制的話。
但是當流放把這一切都講給忌子聽的時候，卻只能從她的眼中看到不解和迷茫，畢竟她還是一個連船都不知道是什麼的小姑娘。與活了幾千年的流放相比，她只能作為歷史的過客，而不是述者。
“不，也許我可以。”忌子打開揹包，翻出了幾本書，那是幾天前伯恩給她的，“如果我有足夠多的書籍，我是不是通過科研來還原第二帝國以前的科技和文明。”
流放給忌子講了很多帝國的歷史，忌子似懂非懂的聽著。長夜漫漫，在回家路上有個人陪伴也是不錯，忌子這麼想。
也許是夜晚降低了忌子的感知能力，不知何時，身邊的空氣越來越潮溼，沒走幾步便是大霧四起，看來二人已經進入了所謂的霧島。
“你能聞到嗎？空氣中的血腥味。”流放突然謹慎起來，走路腳步也變輕了。
“啊？哪裡啊？沒有啊？”忌子嚇了一跳，她想起了死貓村不好的回憶。
“小心一點，不要離我太遠。”流放潛行下來慢慢走，忌子也照著他的動作學習潛行。
身處大霧之中，視覺和聽覺好像都受到了影響，忌子總能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流放偶爾還能聽見人類的慘叫。
“這是什麼？！”忌子被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巨型骷髏頭嚇了一跳。環顧四周，這裡還有插在大地上的鋼筋和機械殘骸，有的還能辨認出四肢…
“…服從。”流放把手放在嘴唇上，示意忌子不要大聲喧譁，“他們被用於消滅第一帝國期間出現的巨型生物，但是當生物消滅後，這些骨人又成為了新的威脅。”
“他們…都是骨人？”忌子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和你一樣？有思想，會說話？”
一隻只向上伸著的巨大骨人手臂嵌在鋼鐵之中，分明在說：他們也是有生命的。
有的地方甚至因為骨人的掙扎而發生了地形的改變。但如今，他們只能在這片鋼鐵之湖中長眠，骨人的伸在地面上的腦袋還瞪著眼睛，似乎在祈求岸上的人憐憫。
“戰後，巨獸失去了它們的用途。人類對自己創造出來的東西的破壞力感到害怕。諷刺的是，正是盲目的服從與不加質疑的忠誠使它們毫無抵抗地掉進這個火坑。 ”流放喃喃道，“即使被融化的金屬痛苦的淹沒至毀滅，即使內心裡擁有無限的求生慾望，也沒有跨出深坑半步，也沒有對其主人有任何的攻擊行為。這就是服從的代價。”
“那你是不是…特別恨人類啊。”忌子小聲的問流放，她害怕這個骨人討厭她。
“不會的，你想多了。”流放看著沉睡在鋼鐵中的巨型骨人，堅定的回答，“而且他們會保佑我們的，對吧。”
霧島的大霧吞噬了太多了歷史，也將兩人來過的痕跡隱藏在這片氤氳之中。忌子並不能理解為什麼骨人會死，但是她也明白了，服從也好反抗也好，在那個混沌的時代，真的並不能做出什麼改變。
“你見過霧人嘛？”流放隨意的問了一句。
“霧人？我聽說過，他們就是蜂巢人的分支吧。”忌子想起兵蜂工蜂這樣子的分類。
“蒙格勒的霧島，只有走投無路的人才會奔這兒來，多是些聖國逃出來的難民，想在這兒把尾巴甩給霧人…”流放故弄玄虛。
“這兒有霧人？！”忌子瞪大眼睛看向身後。
“害怕了，哈？這就嚇尿了？”流放故意擺出雙手捂嘴一副見了鬼的動作。
“小點聲，我可沒害怕。”忌子不高興的嘟嘟囔囔。
此時，大霧深處。
一聲淒厲的嘶鳴，打破了霧島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