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間縱火》第7章 好大的膽子
紀溪沒有回錦園。
跟風哥的人分別後,一看時間才九點多,估摸溫小琴已經下班了,便打給她。
上次見面匆匆一別,都沒來得及敘舊。
溫小晴剛做完一臺手術,匆匆換了衣服便去醫院對面的咖啡館。
紀溪幫她點好簡餐跟飲料,溫小晴做了五六個小時的手術,又累又餓,拿起筷子不顧形象的大口吃著雞排飯。
她一邊吃的美味,一邊吐槽沒有營養,引得紀溪笑出了聲,說這就是人生,既抱怨又貪戀。
溫小晴吃飽喝足後,問她:“糖啊,這兩年你到底上哪兒去了?我怎麼都找不到你,警局都去了兩回了。你倒好,上週一回來就給甩我一份腦癌體檢單,可嚇死我了,還好你告訴我那是假的,要不然我可怎麼辦。”
不管是體檢單還是紀溪的消失,對溫小晴來說都是沉重的話題,所以她儘量用最輕鬆的語氣來表達。
體檢單她暫且相信紀溪,但她知道,紀溪的消失肯定跟徐宴喬有關。
兩年前他們分手分得很慘烈,紀溪被深深傷害跟辜負,她一個外人看在眼裡都心疼。
紀溪輕輕攪著手裡的咖啡,好半天才淡淡道:“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
她似乎不願談論這個話題,溫小晴拉住她素白到沒有血色的雙手:“以後不管去哪兒都得告訴姐知道不。姐這麼辛苦的學醫,努力往上爬,還不是為了咱倆能衣食無憂的生活,你再敢一個人抗事,那就是瞧不起你姐!”
溫小晴覺得自己有些激動了,怕紀溪以為她真生氣了,語氣又軟了軟:“你缺錢嗎?缺的話姐拿給你。”
紀溪一直覺得自己是個涼薄的人,可溫小晴這席話差點把她惹哭了。
自從父母去世,她再也沒有感受過親情。
溫小晴不過是父母去世前資助了七八年的困難兒童,卻比有著血緣關係的親戚還要溫暖。
“我現在挺好的,你別擔心。”紀溪反握住了溫小晴的手。
“你現在跟徐宴喬……”溫小晴的話說到一半又咽了回去。
雖然她特別想知道,為什麼紀溪一回申城,就要她把那份假的體驗單拿給徐宴喬。
但紀溪若想提,一定會主動說的,她不必問。
於是她換了話題,“你舅舅那裡回去過沒?我聽說他們住的房子拆遷了,分了好些錢,那房子是你父母留下來的,你可別便宜了他們。”
紀溪眼神暗了暗,安慰道:“你放心,等我空了就去找他們。”
從咖啡館出來,兩人本打算去看場電影的,但溫小晴又被醫院的緊急電話叫了回去,又是一臺手術等著她。
“這個秦遠墨真不是人,緊著我一個往死裡薅。”溫小晴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紀溪玩笑道:“我是你的話就把秦遠墨拿下來,作為他薅你羊毛的代價。”
溫小晴誇張地打了個寒顫,“秦家,申城的高門大戶,我一個孤兒躲都來不及呢,怎麼敢招惹。”
紀溪不禁感慨,溫小晴比她清醒。
目送溫小晴進入醫院,紀溪又坐在咖啡館發了會兒呆才打車回錦園。
回錦園都快十二點了,徐宴喬也回來了,他端坐在沙發上,手裡端著一杯紅酒,茶几上的酒瓶快要空了。
“怎麼喝了這麼多?”紀溪很少見徐宴喬這樣失態。
平日裡,他是冷漠的、矜貴的、氣勢逼人的。
可此刻卻極其失意。
她緊抿嘴唇,上去奪走他手裡的酒杯。
“今晚我睡你屋好不好?”徐宴喬順勢摟住紀溪的纖腰,眼神迷離炙熱,像化不開的熔漿。
他將她揉進自己滾燙的胸膛,男人特有的氣息混著紅酒的香味在寂靜的空氣中發酵,夜幕中他聲音酥軟性感的不像話:“你就不想我嗎?之前的每一次我明明都讓你很享受,我再給你好不好……”
紀溪見他越說越離譜,使勁推又推不開,索性抓起他的手,狠狠咬了一口。
頓時血腥味瀰漫,蓋住了徐宴喬身上狂熱的氣息。
徐宴喬逐漸清醒,他鬆開了勒住紀溪的手臂。
紀溪從他懷裡逃出來就往樓上跑。
進房間後她反鎖了門,劇烈喘息著。
有些畫面不受控的往出來湧。
她緩了一會兒,聽到徐宴喬在外面敲門。
她赤腳走到門口,頓了頓才打開房門:“什麼事?”
她自己都沒注意到,她的聲音有點顫。
徐宴喬漆黑的眸子盯著她,比剛才清明幾分,聲線平穩道:“剛剛我喝多了,你別怕。”
“我沒有。”
兩人又陷入了沉默。
深夜能將一切細微的聲音放大,彼此的呼吸聲在空氣中交織,紀溪垂著眸,但她知道徐宴喬的視線一直黏在自己身上,她有點不敢看他的眼神。
太深邃。
紀溪覺得這樣挺無聊的,可她又沒有關門。
“去睡吧。”徐宴喬想拍她的肩膀,但手抬到一半又收了回去。
紀溪關上臥室的門,靠著門板坐在了地上,她有些失落。
卻不明白自己在失落什麼。
沒多久,她聽到樓下大門開合的聲音。
徐宴喬走了,他也知道他嚇到了她。
紀溪猜測,徐宴喬晚上在馮湘萍那裡碰了釘子。
馮湘萍的手段,沒有人比她更瞭解。
這一夜,紀溪睡得很差,連吃了兩顆助眠藥都不起作用。
早上是在一陣敲門聲中醒來的,她被驚醒後腦袋特別暈,站起來緩了一會兒才下樓。
門開了,外面站著兩個氣勢洶洶的女人。
都是紀溪見過的。
“你還敢回來,好大的膽子!看樣子,當初苦頭吃得不夠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