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小說《微醺》第8章 窈嫋生姿
池妤昨晚睡得遲，中途又被雷聲嚇醒，一晚上不得安生的睡覺，斷斷續續的補覺質量不盡如人意。所以當身邊有一絲動靜時，她幾乎是立即睜開了眼，結果就跟華蒔大眼瞪小眼。
今天是週一，有早八專業課，不能遲到。
想到昨晚睡前華蒔的那句話，池妤今天沒由來的侷促了些，別樣的情緒醞釀心頭，沒耍小性子賴床，醒來就乖乖地起床洗漱，靜候用早餐。
華蒔準備完兩人的早餐，礙於強迫症整理完料理臺，才轉身走出廚房。
開放式的廚房將餐廳的全景盡收於內，只一眼，就能看見池妤只穿著睡衣，依舊是昨晚的那件，一手無力的撐著腦袋，一瞬不瞬的盯著廚房的方向看。
華蒔走近了兩步，這人依舊沒什麼反應。
“在想什麼？”對於清冷的聲調語氣，池妤毫無抵抗力，慌亂地別開眼，只道“沒，沒什麼”。
沒什麼才怪，池妤只是還在想昨晚的那件事，那個回答，不禁在想這些年，華蒔是怎麼一個人度過的，不純粹出於好奇心，還有一種她自己也說不出的奇怪感，那個聲音誘導她引領她，久久陷入旋渦之境卻不自知。
沒有得到想要的回答，華蒔不再多問，一手遞過餐盤，又抽了一張紙巾給池妤，不再多言，只是低頭吃早飯。
兩人沒再繼續前一個話題，餐桌上的氣氛顯得十分尷尬。
要不是早餐味道好，這一頓她恐怕又要消化不良了吧。甩了甩了馬尾，池妤摒除這些個雜念，專注地享用。
吃完早餐，看著華蒔收拾桌面，骨節分明的指尖抵著桌面，一手帶過，留下乾淨的餐桌。
池妤這才想到自打進了這屋，她還真是除了學習就是吃吃睡睡，白吃白喝不說，連打下手的事情都沒落的，現在要走了，才有了點覺悟，支支吾吾地詢問有什麼自己可以幫忙的地方。
華蒔難得好聲好氣地柔聲道：“沒有，你先整書包什麼的吧。”拿了盤子轉身又進廚房
可偏偏池妤不樂意了，感覺自己就像是“四體不勤五穀不分”之人，緊隨著華蒔進廚房想幫襯著洗盤子。
華蒔用餘光瞟見身後一個鬼鬼祟祟跟過來的身影，卻也沒攔著，她倒想看看這傢伙能在廚房整出些什麼名堂。
“那個，你做早餐了，盤子就留給我來吧，”這還真不能算是池妤獻殷情，只是白吃白嫖，她可不是這樣的人。
自認勤勞的池妤說完又怕華蒔擔心她摔盤子，末了又心虛地加了一句“我可以的，家裡的盤子總是由我來的”。
語氣頗有一種幼稚園小朋友在接受任務前，信心滿滿地對老師保證完成任務的感覺。
華蒔沒想搭理她，只當她是因為昨晚沒睡好昏了腦袋，打開洗碗機，不緊不慢地放入盤子，摁下開關，而後起身回衣帽間換衣服，留池妤一人在原地。
因為池妤留宿的突然，沒有外穿的衣服可以換。可巧兩人又都忘帶了宿舍的鑰匙，現在趕回寢室換衣服肯定是來不及的了。
就在池妤糾結要穿著昨天的衣服上課通識時，華蒔遞給了她揹包，說道：“別發呆了，現在回你家換衣服，回宿舍也進不去
池妤接過書包，跟著華蒔坐電梯下到地下車庫。暗自忖道，是小說裡的富家千金專車相送的情節嗎，抱上土豪的大腿不想放了怎麼辦。
華蒔走到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前，頓了頓腳步，動作自然地接過池妤肩上的揹包，打開車門示意她進車。
車內飄蕩著幽幽的薰香味，比華蒔身上的要濃一些，可能是同系列的，可見對於私人物品，華蒔的品調還是挺專一，單單在香水薰香上。
池妤坐的是副駕駛，還在她記著要矜持重禮節時，才發現沒有司機，沒有管家，在她身旁握著方向盤啟動車子的是華蒔。
“啊—-你幹嘛呀，快下去，你你你，滿十八歲了嗎你，不知道交通法規啊，沒有駕駛證你開什麼車啊，你要開車兜風送命幹嘛非得拉上我呀，我不就蹭吃蹭喝了一天嗎，用得著這樣謀財害命啊，誒誒，你開保險盒幹嘛，你不放我下車我就喊人了啊…..”
華蒔太陽穴突突的跳著，額頭有青筋微露，握著方向盤的手氣極地用力攥緊。
“我已滿十八週歲，駕齡半年，這是駕駛證。”華蒔黑著臉低聲說道“不是每個人都是還未滿十八”。
池妤上下打量著身旁的人，又對照著駕駛證上的持證者身份信息，還有那一張證件照，確認過是一樣的配方，都是清清冷冷的，只是照片上的更冷，疏離感彷彿能從證件中滲透出來。不一樣的是，照片中的那個她眼中更無光。
想到剛才自己近乎撒野般的厲聲嗥叫，什麼拐賣未成年，什麼無證駕駛，什麼謀財害命，池妤覺得這輩子的丟人現眼都在華蒔這耗光了。
報完自己家地址後，池妤抿著嘴扭著頭看窗外的風景，現在最明智的選擇就是化身小透明。
她這樣倒是讓華蒔好笑，剛才齜牙咧嘴地恨不得吞了自己，跳車逃跑，現在卻學乖了模樣一聲不吭。
“來G市前就考了駕照。”
“嗯……嗯？！你不是G市人啊，那你怎麼住在這裡，還這麼熟悉這兒。不對啊，還有還有，你怎麼就成年了？”
……
華蒔只覺自己無意打開了一個過分多話的閘子，怕她沒完沒了地追問，沒好氣道“我是江城人，比你大一歲，你要問的我已經回答了，然後，你，可以下車了，現在。”
“……”看了看車外停靠的是自家小區，池妤懸著的心放下了，這人脾氣如此，說不準下秒就把自己放生了，當務之急是要抓緊跑回家換衣服才是。
池妤下了車，麻溜的往家跑。
池媽媽昨晚知道自己的女兒昨晚借宿在同學家中，昨晚沒有多留意，而到了早上卻又擔憂居多。
一早上就盼著池妤打電話回來報平安，沒想到池妤直接回了家。
看著女兒忙手忙腳地換衣服，池媽媽忍不住嘮叨叨“你有沒有在同學家乖乖的，有沒有幫同學爸爸媽媽打下手啊，怎麼會在同學家呆一天都忘了回學校的啊，你跟你們老師說過沒有啊”……
在同學家乖乖的是真的，想打下手幫忙也是真的，只是沒有叔叔阿姨，打下手也被拒絕了。
這些話池妤並沒有說出口，一是怕母上大人就此展開話題打聽華蒔家的情況，二是冷麵·華還在小區門口等著，自己要是再磨磨蹭蹭怕是隻能趕上尾氣了。
池妤氣喘吁吁地跑回了車上，許是因為太急，換完衣服都沒有照一下鏡子打量，池妤竟沒有注意到上衣領口的扣子還沒扣好。
釦子是倒數第三顆的位置。
白皙的牛奶肌在運動之後微微顯紅，猶如雪夜點點梅花，惹人憐惜。再往下……池妤的身材極佳，落在華蒔眼中，便是肉都長在了該長的地方……
彆扭地移開眼，華蒔壓低了嗓音恢復淡漠道：“衣領。”
池妤還沒有反應過來華蒔的話，怔愣了兩秒才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衣領。尷尬至極地發現自己這樣狼狽的模樣，羞紅了臉低頭重整衣冠。
誤會錯了人家，話沒能好好說，衣服也沒能好好穿，自己的“窈窕淑女”形象剎那間被擊得粉碎。
快到校門口時，華蒔沒有將車停在路邊，而是把車駛入了地下車庫，G大教職工的地下車庫。
大學最好的風景是書的園林，G大素來以圖書館藏的充實為學子所向往。而另一點，G大為創建校園和風，打造“無車校園”，園內沒有一輛教職工的車。
然而車庫容量有限，趕上早課，車庫裡已是滿滿當當。池妤前一秒還在擔心華蒔是想撞槍口霸佔老師車位，後一秒，邁巴赫已經穩穩地停當在了標記車牌號的空車位上。
大佬是真的大佬，池妤戲精上身，故作悲痛地長吁一口氣，又晃了晃腦袋，想慨嘆這哪裡是同樣的起跑線拼實力的問題，而是她用的是爬，人華蒔連跑都不屑，早已是用飛的了。
華蒔自是想不到池妤這般豐富的想象力，下車之後便沒說話，只是在池妤真的落後了很多時才停下幾步，才回頭注視著池妤快步跟上，如此幾次才走到學院。
沈亦涵剛走進門口，看見的便是這幅場景——華蒔在前邊大步流星地邁著步子，一如往日地冷凝著臉，身後不遠處就是池妤，一臉深沉，像是在想些什麼。
兩人像是配合正好，華蒔也不急，只有當後面那人走得過分慢時才停下駐足等待。
沈亦涵壞心的沒跟上去，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頭，目睹了全過程。
前後腳到教室的三人各懷心思坐了前後排座位，時間還早些，等著老師來教室。
早課開始前總有學生陸陸續續到教室，早到的同學不是趕時間地吃早飯，就是趴在桌子上耷拉著腦袋養精蓄銳調整週末狀態，妄想扭轉“5+2=0”的局面，還有幾個精力尚佳的在後排座位上嘮嘮嗑聊聊天。
學霸級別的沈亦涵向來對八卦不感興趣，話不多卻又不像華蒔那樣遠離紅塵，翻看著等下上課的教材內容。
無意間回想到今早看到的那些讓她嗅到了閨中密友池妤和“冷臉王”的八卦氣息。兩人一前一後地來學校，看華蒔的樣子是有意等著池妤……
實在是難以想象，熱情活潑如池妤，冷漠疏離如華蒔，這兩人擱在一塊兒，難不成要上演冰與火的讚歌？這對cp，有點好磕。
思前想後，眼前的教材內容是一點也看不進去了。沈亦涵還是沒能抑制住萌動的八卦之心，轉頭對池妤問道：“你跟華蒔今天一起來學校的？”
“對啊，昨天我上華蒔那補高數，然後晚上不是下雷暴雨麼，我就借宿了一晚晚上睡那了，華蒔好心的早上捎上我一起來的。”這麼說著，池妤才發現這兩天跟華蒔好像走得很近，而且其實這個人，外冷……好吧，內也冷，會冷得掉冰碴子的那種。
“嘿嘿，昨晚我穿的是她的睡袍哦，吊帶的那種~~”上一秒還正經的池妤眉飛色舞地比劃著，簡直就是忘乎其形。
“咳咳咳”坐在一旁的華蒔早在沈亦涵開口問第一句時就注意到話題內容有關於她，直到聽到池妤繪聲繪色地形容她的睡袍，一時沒繃住，放下水杯止不住地咳嗽。
另一邊池妤聽到聲響，立即閉上了嘴，意識到自己在說些什麼，而這些又被華蒔聽去了，驚恐地側目望去，望見的只有鐵青著臉在暴怒邊緣的華蒔。
華蒔只覺得仁慈對於池妤是多餘的，又想到那件睡袍的確是吊帶款式，而且昨晚穿在池妤身上，依襯著沐浴完的幽幽清香，窈嫋生姿，以及自己沒忍住多看的那一眼……
饒是鎮定如華蒔，此刻也覺得臉上有點掛不住了，一陣青一陣白。
……
就這樣，期中考試的前一天，華蒔硬是一句也不曾理會池妤，池妤也不敢這時無意間冒犯了她。且考試前一日的緊張，讓兩人都“和和美美”全心思投入複習中。
也只有沈亦涵參透其中奧秘，這一個面頰陰沉不吭一聲，一個懼意閃動大氣不敢呼，分明就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嘛！
這兩人，可真是越發“情真意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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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山雨欲來風滿樓）
華願打：聽說你之前給沈八卦描述我的睡袍，還生動形象細緻入微？
池願挨：我不是，我沒有……
……
次日，馮夢見華蒔難得的眉眼間盡是愉悅的神色，不禁問她在樂呵些什麼
華蒔噙著笑說道：昨晚多吃了點魚（妤）豆腐，心情還不錯
沒明白華蒔話中話的馮夢：小蒔總，你還敢再回答得不走心點嗎？
……
昨晚被迫試穿了各種款式的…睡衣的池妤此刻只覺得連抬眼皮子的氣力都使不上，年少不諳世事，落下一身還不清的債。
她是她的債，
亦是她的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