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女王妃翻牆記》第3章 桃花眼的男人招桃花
花車遊行隊伍遠遠望去不止三百米,每個花車由不同花卉拼湊而成,用料極多、巧奪天工,這般風光即使是富裕的江南地帶也比不過。
趙呈旭看顧安寧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花車,時不時還跟小七發出驚歎聲,就停在一旁不做打擾。
花車隊伍行至一半,花車上不再只是花卉,開始有人物出現。其中,火神花車最受孩童喜愛。花車上扮演火神的男子將車上的煙花棒分發給圍著他前進的孩童,還會不時點燃車身上的煙花,襯得後方主花車高處的洛神舞者更加絢爛。
顧安寧正在盤算如何不失身份地與孩童一起搶煙花棒,洛神主花車已行至眼前。
一座十幾壯漢抗起的巨大花車讓一行人不由向後靠給它讓路,趙呈旭見顧安寧目不轉睛地盯著火神花車沒有退讓的意思,輕扯了她手臂,用手護住她腰間防止她摔倒。
顧安寧踉蹌跌入趙呈旭懷裡,正想跟他道謝,突然,耳旁傳來“砰”的一聲巨響,轉眼一看不知何處煙花走火驚到洛神花車抬轎壯漢,“洛神”舞者在高臺搖曳向靖安王一行人摔下。
趙呈旭將安寧推向小七,自己則縱身躍起接住“洛神”,兩人穩穩落在花車上。“洛神”舞者還未來得及反應,趙呈旭便跳下花車拉著顧安寧離開了。
周圍群眾一陣喝彩聲。
顧安寧被趙呈旭拉著踱步前行,滿腦子都是剛剛英雄救美的戲碼,自古英雄配美人,也沒看清那小美人的長相,不知配不配得上俊美的靖安王。母親說過,長得好看的男人是非多,果然如此,一個時辰不到就接到了倆姑娘,王爺這桃花運旺得很呢!
一行人默聲前進,襯得周圍格外熱鬧,顧安寧忍不住搭話:“王爺,登高樓的壓軸表演是什麼?大家好像都在往登高樓走。”
趙呈旭回頭看了一眼顧安寧,“會有花魁獻藝,舞曲都有可能。表演結束後,河對岸會有煙火。”
“哇!京都的七夕果然是大氣!”顧安寧感嘆道,“江南的七夕已經是很隆重了,但還是沒有京都闊氣。江南的七夕是乞巧節,女子會繡荷包送給心儀的男子表達愛意。”
“哦!那王妃想必手工不錯。”趙呈旭漫不經心回應道。
小七不由笑了起來,“王妃的針都是用來扎人的,扎布一塌糊塗。”
顧安寧被揭了短,假裝惱道:“哼!給你根針,你也不會繡花。我雖然不會手工,但也有自己長處啊!”
這倒勾起了趙呈旭的興趣,“哦?那王妃的長處是什麼?”
琴棋書畫、吹拉彈唱在顧安寧腦海轉了一遍,實在是不敢誇下海口,只憋了一句:“我會養生……”
趙呈旭一時無言,林府文豪世家,創立的林宇書院祖傳三代,是天下文生嚮往之地,連太子也曾屈下求學一段時日。當代院長也就是顧安寧的舅舅林謙言,對林家小輩的教育應當十分重視,聽聞林府三個子女都是飽讀詩書、聰慧過人,就算將養在府的表小姐也能多少耳濡目染一些吧?
顧安寧怕給舅舅丟人,忙補道:“倒也不是全然不會,小楷寫得不錯,古箏也會一首,只是都不精研,經不起考驗,只能如實說。”
“林先生對你的功課沒有絲毫要求嗎?”趙呈旭突然覺得要給這個無憂無慮的王妃一點學業壓力了,不然母妃那兒也會苛責。
“舅舅對錶哥表姐的功課管得嚴格,對我沒有太多要求,只求安寧些。這也是我母親把我託付給舅舅唯一的要求。”顧安寧覺得自己可能安寧不了多久了。
這倒點醒了趙呈旭,天下百姓只知林府表小姐嫁入靖安王府,但顧安寧原是哪一府的小姐倒沒人細究過,“那你府上哪裡?得日帶你去拜訪下。”
顧安寧聽聞才知曉,怕是這位王爺氣得連婚書都沒看,父皇也是重諾之人沒將真相告知靖安王,難怪今日還願陪她一同遊玩。
這倒如了顧安寧的意,她的身份越少人知道過得越自在,“我府上本在京都,父母哥哥都已亡故,也不願回去。等我哪日想回了,再邀請王爺一同前往。”邊說邊裝起可憐來,“王爺,妾身身世悽苦,父母給安寧取名就是希望安寧這一生無傷無災,怎料世事無常,有空與王爺細說。”
趙呈旭見安寧沒有正面回答,也不再追問。
閒談間,一行人便到達登高樓。可能表演在即,人開始多了一些,趙呈旭用周身護著顧安寧,替她避開周圍人的磨搡,二人距離也隨之貼近了些。
顧安寧聞到一股刺鼻的香味,混著麝香和隗銀花,隗銀花在北方可是稀少的,不由多聞了聞。趙呈旭看著在他胸前嗅來嗅去的顧安寧,有些惱:“顧安寧,你在幹嘛?”
“王爺身上怎麼會有這麼重的香粉味?”轉念一想,應該是王爺救洛神舞者時沾染上的,顧安寧挑了他一眼:“原來是桃花債的味道。”
趙呈旭看不慣顧安寧挑釁的眼神,把她直接攏在懷裡道:“嫌棄啊,那就多聞一會兒。”
顧安寧掙扎幾下,發現禁錮得有些牢,也不白費力氣了,就別過頭,心想兩人第一天見面就身體接觸這麼多次,這個王爺委實不太莊重,估計以後也是個拈花惹草的性子。
登高樓鼓聲漸響,鼓點越來越密集,人群的歡呼聲掀起一陣陣聲浪,應是花魁要出場了,節日的氣氛達到極致,連安寧這種不明所以的人都覺得熱血沸騰。
鼓聲驟停,竹絲樂聲響起,一名赤足女子隨著樂聲緩緩走到舞臺中央,只見她繡紗掩面,烏髮如雲,身披紅綢羽服,戴步搖冠,身上鈿瓔累累,楊柳腰間別著一隻金絲銅鼓,伴著夜色和燈火,宛如渾身在發光。
女子慢慢摘下繡紗,眼眸水光瀲灩、媚眼如絲,高挺鼻子下的豔色小嘴微微嘟起,魅惑勾人,面容豔麗大氣,猶如盛開的玫瑰,絕色之姿靈氣逼人。
臺下看客再次發出歡呼聲,今年的花魁竟仍是桃夭姑娘,連冠兩年屬實難得,尋常百姓更是難見花魁一面,只有這七夕盛會方得一睹芳容。
眾人望著桃夭姑娘身姿綽約,在高臺上赤手擊打腰間銅鼓,皓腕勝雪,隨著鼓點鸞回鳳翥,如如痴如醉,也不知醉得是人、是舞、還是樂,只覺得此時煩惱卻無,宛如在仙境。
隨著河對岸數十隻煙花“砰”一聲集體夜幕中綻放,桃夭的舞也進入尾聲,舞姿卻越發蹈厲,宛如天上仙子自在、恣意。
遽然,樂停舞止。
臺上的桃夭停住身形,額頭也有一絲薄汗,面色透紅,對著臺下眾人彎腰行禮,眾人方才反應到舞已畢,掌聲雷鳴。
桃夭姑娘不著急下臺,向臺下看客展顏一笑,從袖中取出一支洛神花拋下,引起眾人哄搶,便轉身下臺,消失於漫天煙花中。
趙呈旭看著前方人群開始哄搶,護著安寧逆向而行,慢慢走出人群。
這時,顧安寧才從人聲鼎沸中清醒,拉著趙呈旭的袖擺驚歎道,“她跳得竟是銅鼓舞,京都竟有人會跳南疆舞蹈,長得也頂頂好看,好想認識一下……”
趙呈旭臉色一青,提聲打斷了顧安寧,“你和她不是一類人,沒必要結識。”
顧安寧看趙呈旭臉色不好,很識相地輕聲問道:“為何呀?”
“稱之為花魁,自然是出生青樓,你同她自然是尊卑有別的,王妃既然已入靖安王府,還需謹言慎行些。”趙呈旭還是忍不住教育了下她。
顧安寧見趙呈旭訓斥,忙做小俯首,“王爺教訓得是,臣妾定謹記。”心裡還是覺得趙呈旭有些小古板。
趙呈旭慢慢了解顧安寧的套路,有事相求、自知理虧便“臣妾”自稱,都是面服心不服,也沒拆穿她,“街後便是王府的轎攆了,今日若是玩得盡興,便在王府消停一段時日。”
顧安寧沒想到王爺會如此周到,“王爺此次回京要待到何時啊?”
“中秋節後吧。”趙呈旭此次回京是被十二封密詔逼回來的,原本應是中秋節前他奉召從東境返京團聚,現下不到中秋節後,怕是不能輕易離京了。
二人一同進入轎攆後,顧安寧看王爺面露倦意,便不再打擾,安靜地欣賞他的面相,濃眉重情義、桃花眼招女人、高鼻樑俊秀、薄唇絕情,不知為何自己對王爺並不討厭,還覺得幾分親切,在府中半個多月無人陪伴,難得王爺回京勞累還陪她玩了一晚。
趙呈旭閉目養神也能感受到顧安寧盯著自己,不想理睬只思索道,父母亡故、能把遺女將養在林府、更能得父皇賜婚的京都顧府究竟是哪一家?
抵達王府後,趙呈旭先一步下轎,轉身對顧安寧說道:“夜已深,王妃早些安歇。”不等顧安寧回禮就帶著李奕匆忙離開。
回到房中,顧安寧和小七嘰嘰喳喳討論花魁獻藝,兩人敲定若是有機會必要認識下桃夭姑娘,說不定她還是南境的人,在這京都能碰到的南境人真的很少。
“對了,既然王爺回來了,那小姐是不是要跟王爺圓房啊?”小七突然想到。
“啊!!!”跟剛相識的人圓房,顧安寧突然覺得靖安王還是不要回來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