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彩繪太累,做本王的心尖寵》第4章 沒人疼的孩子天照應
沈南星對著天空訴苦,突然眼前一暗,腦袋一暈,居然真的看到了那輛車。
想啥來啥,這幸福來的也太突然了。
沈南星激動的想要尖叫,興奮之下猛的拉開車門,本來就見縫插針塞進去的水果蔬菜骨碌碌滾了一地,伸頭就能看到車裡米、面、油.肉、奶層層疊疊,抵到了車頂
副駕駛座上是沾染了她體香味的柔軟被褥,還有她的洗護用品,備用藥品跟換洗衣物。
翻開挎包,裡面是她的手機、鑰匙,幾瓶速效救心丸,一本破皮泛黃的舊書被珍而重之的塑封著。
看到角落裡卷銀針,沈南星的心彷彿被一根細細的毒針紮了一下。
這一卷銀針,是她那個血緣上被稱之為父親的男人,在她六歲背會湯頭歌時送給她的禮物,當時她以為自己將來一定會學醫,繼承他的衣缽,就連她的名字都是一味中藥。
事實上這就是個笑話。
這麼多年,早就應該丟掉的,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還留著。
那個在中醫界負有盛名的男人,除了遺傳給了她家族標誌性的心臟病,就什麼也不是了。
現如今她換了一副軀體,就連這唯一的一點牽扯也消失了。
姥姥說過沒人疼的孩子自有老天照應, 這樣也好,穿越一次換一個健康的身體,也挺划算。
從事古建彩繪五年有餘,大小神祠畫了不下三十座,興許真的是諸天神佛感念她一直虔誠敬業,不忍她流落異世,還得忍飢挨餓吧。
沈南星想通這些,抹掉淚花,又高興起來。扔了一塊糖進嘴裡,抵抗飢餓引發的低血糖。
挑了一些蔬菜,拿了一塊肉,沈南星又對吃米還是吃麵糾結一陣,面得和,得擀,得切,用的工具又多又麻煩,米吧,空有電飯煲,卻沒法用。
方便麵又太突兀。
還是米吧,煮成粥,會更適合秦婉吃。她目前需要補充大量的葉酸,蛋白跟維E來保住胎兒。
沈南星大部分時間都在工地,很少有機會做飯,對廚藝也沒多大興趣,做飯的質量僅限於餓不死自己,這一點完全沒有遺傳到那個帶她來到世上的女人。
呵,一個人的生活最習慣的就是將就。
所幸她也並不挑食,只要沒毒,顏色搭配賞心悅目,吃什麼都無所謂。
廚房她是沒法進了,牆根上壘雞窩用剩的大土塊還有,正好利用起來搭成一個簡易的火灶,再擺上她的專用灶具,開整!
隔壁院子裡昔年留下的枯草比她還高,方圓內能看到的也就她家,三月初春這個點大家都還在田間翻地,也不怕有誰路過看到。
就是可惜她的康巴赫,要被柴草的煙氣燻得黢黑。
菠菜肉絲大米粥出鍋,放點鹽,放點花生碎,淋幾滴香油,真是好看!
沈南星自認為做的很成功,喜滋滋的盛了三碗,端進房裡。
小鬼頭一直趴在床頭守著阿孃,秦婉閉著眼睛,臉色還是蒼白的厲害。
“吃飯了,妙妙去洗洗臉洗洗手,記住一定要把手上的鼻涕洗乾淨,再換件衣服。”
小鬼頭早就聞到了飯味,吸著鼻子流口水,一聽沈南星的話,軟萌萌的應了一聲,跑的比兔子還快。
將三碗粥端上矮桌,沈南星走到床頭,握著秦婉的手,又探了探脈。
孕期應當剛滿兩個月。
莊戶人家摔打慣了皮實,秦婉的出血情況並不是十分嚴重,只要好好靜臥個半個月,孩子還是能保住的。
“哥哥,給你勺子,你有傷你先吃。我叫阿孃也起來吃飯。”
儘管粥的香味直往鼻孔裡鑽,引的肚子裡的饞蟲鬧得歡騰,小鬼頭還是聽話的洗好,換了衣服,等待哥哥跟孃親一起吃。
這就是有親人的感覺嗎。
沈南星突然心口陣陣發酸,摸了摸小鬼頭軟黃的頭髮,澀聲道:“妙妙乖,你先去吃,哥哥馬上就來,等粥稍微晾一會兒,不燙了再叫娘起來吃。”
曾經的那個世界她沒有兄弟姐妹,或者說她不認為那些同母異父,或者同父異母的陌生男女,是她的兄弟姐妹。
父母都沒有,何談兄弟姐妹。
從十歲孤獨的長到二十六歲,那些被人疼愛被人保護的感覺早在姥爺姥姥相繼去世之後就變得模糊。
沈南星一直在想心事,這粥也喝不出什麼滋味。小鬼頭卻是喝的很香,很快就喝完了一碗,放下碗舔了舔嘴,又回到床頭巴巴的守著秦婉。
粥晾的差不多了,沈南星叫醒秦婉,扶她起來,背後墊了兩個枕頭讓她半臥在床上,原本想著喂她吃,卻被她拉著坐在床邊,對著腦門一番查看,又愛撫的摸了摸臉。
沈南星對這種親暱的舉動很不習慣,下意識的想要閃躲,卻是惹的秦婉神色一陣黯然,垂下淚來。
“小謹,娘對不住你,為了娘,委屈你了。等你爹這次回來,我就讓他恢復你的身份。”
沈南星大概聽懂了,從前花謹不懂爹孃為何要她一個女孩子成日穿著灰撲撲的衣服扮作男子,別的小姑娘都用紅頭繩扎漂亮的雙丫髻,偏她就只能用一段灰布條在頭頂挽一個包。
沒有同齡的女孩一起玩,更不許對別人說她不是男孩的事。
花謹八歲,已經有了一些自我意識,雖然沒有大吵大鬧,但也不像以往那麼活潑開朗了。
花謹的爹是花家的長子,名為花祁祥,自幼聰敏,當時花老爺子年富力強,又頗有經商頭腦,在他的操持下,花家攢了一些家底,花祁祥便被送進私塾。
他也爭氣,十幾歲便考中秀才,一時成為了花家乃至整個水臨村的驕傲,人人都說花祈祥很有可能會是水臨村第一個考舉做官的人。
然而好景不長,花老爺子在一次出外途中失足,連人帶貨滾下了山,一條腿落下了殘疾,再也沒法正常行走,更別說做生意。
此時花謹的叔叔花祁安五歲,正值幼童開蒙階段。
頂樑柱倒塌,家中除了田地,再無別的收入。花老太又是個吃喝穿戴不願委屈自己的,等救回花老爺子一命,別說再供一個孩子讀書,就連花祈祥的束脩都交不起了。
好日子沒有了,花老太認為落到這一步主要是因為這些年供花祁祥讀書把錢都花光了,由此對大兒子諸多怨念,言語間多有刻薄。
之後即便花祁祥停止進學,做了鎮裡的私塾先生,賺到的錢一個不留悉數交給花老太,依然沒能換來一個好臉色。
花謹有三個姑姑,一個叔叔,自小被親孃灌輸了此等毫無道理的思想,也對這個大哥橫生抱怨,沒有一個人肯跟他親近。
後來花祁祥娶妻,花老太就把這種怨懟無休止的轉嫁到兒媳婦身上,生生逼死了一個,逼跑了一個。導致花祁祥一度無人敢嫁,打了幾年的光棍。
而秦婉,家貧,姐妹還多,出嫁前半月,未婚夫莫名暴斃,給她留了一個剋夫的名聲,長到十八歲才有媒婆再上門,把她跟花祁祥兩個倒黴人湊到了一起。
秦婉性格堅韌,生生扛住了花老太的搓磨,在夾縫裡生存了下來。
可惜命運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