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小說《不歸1傳說》第一卷 第十章
微風輕輕的吹著，天晴得像一幅潔淨的絲絨，幾片薄薄的白雲，像被陽光曬化了似的，隨風緩緩浮游著。
閃電嘆了口氣，藍色的身影快要和天空融為一體。
原本答應了要和他一起巡邏的，只是現在……
反手抽出背上的雙劍，劍刃出鞘的瞬間，左右刺入層層包圍的敵人圈。
……怕是來不及趕回去了……
騰空而起，靈巧地在空中旋身，而後長劍揮灑，揮出一片絢爛的光幕，點點繁星墜落而下，彷彿要與那周身的雷電連接到一起。
“閃電！”
皺了皺眉，手下動作不停，但眼神卻開始向四邊打量。果不其然，靠近敵人外圈的方向，那一抹耀眼的顏色正在努力地往中間趕來。
“笨蛋……”
雙劍舞出劍風，破開阻礙他前方的一小片敵人，待到那人踉蹌地闖進來，又轉身將後背靠向他，緊緊地貼著，彷彿這是世間最可靠的地方。
“不是讓你在城內等我嗎，怎麼又偷偷跑出來了？“
“嘿嘿，師兄——”那如赤日般的色彩揮著巨劍擋在後方，閒暇之餘回頭衝他笑了笑，“師兄我千里迢迢趕來救你，你就是這樣子對我的啊！”
藍色的雙劍夾雜著閃電臨空劈落，一時間周遭的黑毒獸接連過載，冒著火花的線路滋滋作響，連帶著空氣裡，都是那股子線路燒焦的味道。
甩淨劍上殘留的能量，閃電抬手，乾脆利落地將劍收回劍鞘。
“沒有你，我一個人也能解決。”
“可你受傷了。” 風雪上前輕輕拭去他頰邊的一抹血痕，“所有傷害你的人，我都會讓他消失。”
明亮的眼睛狡黠地彎了起來
“——包括我。”
“好了，別鬧了。”偏頭避開他伸過來的手，閃電皺著眉頭催促道，“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邊境突然又多了那麼多的黑毒獸，看來藍毒獸已經有些蠢蠢欲動了，得趕緊把這個情況彙報給城主，接下來怕是要打一場硬仗。”
“怕什麼，只要有你我在，他藍毒獸要是敢來，我們便讓他有來無回。”
“哼，油嘴滑舌。”
話雖如此，可嘴角揚起的弧度還是被風雪瞧了去。那人高興的時候便是這樣，連攬著他脖子的手都沒有再被他打下去。
“師父。”
能源之城的會議室裡，正中央坐著的老人好像正在思考著什麼，見他們進來，示意身邊人退下，徒留這師徒三人待在這空曠的屋子裡。
“師父，這是……”
“你們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風雪眨了眨眼睛，這才想起他們來這裡的目的。
“啊，師父，今天我們在城池邊境發現了一支黑毒獸部隊，我們懷疑藍毒獸應該是按耐不住了。”
“嗯，你們也發現了，黑毒獸近來幾次三番侵襲我們能源之城的領地，這場仗，看來是不打不行了。”
“師父，您要率領我們出兵？”閃電急切地問道，自從他納入門下以來，還從未見過師父親自率兵打仗。
“不，這正是我要對你們說的。”老人掩嘴咳了幾聲，“我已經老了，也是時候該選出下一任的城主了。”
“師父！”
“師父您在說什麼呢，以您的身子骨，跟那猛獸族打上三天三夜都沒問題！”在外人面前灑脫的風雪將軍，此刻卻如個孩童般抱著老人的腿耍賴似得不肯起來。
“就你小子會說話。”慈愛地摸了摸擱在自己腿上的腦袋，抬頭便迎上了閃電略帶擔憂的眼神，“但我這次是認真的。”
“三日後你們率兵攻打藍毒獸的大本營。”老人將兩塊令牌分別交給一手帶出來的兩個徒弟，“能源之城只能有一個城主，誰先拿下敵方陣地，誰，便是下一任城主。”
手上的令牌藍晃晃的有些刺眼，閃電側頭看了看一旁的風雪，那人還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笑盈盈般望著他。不再看那令人心煩的神色，閃電應下便徑直走了出去。
待那藍色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掛在風雪臉上的笑意這才褪了下去。
“風雪，你還有什麼事嗎？”
藍色的雪花令牌拿在手上，倒顯得他這一身紅有些格格不入了。
“師父，我不想和師兄爭這城主之位。”緊緊地將那抹藍色握在指尖，明明是有些冰冷的物件，可分明卻感到了那不一樣的溫暖。“等我們凱旋歸來，師父便把我手上的這塊令牌也一併交給師兄吧。”
“你若下定決心，為師也不好再說些什麼，可你要知道。”老人嘆了口氣，“這禁忌之路，絕非想象中那麼容易能走。”
“我知道。”
從見到他的第一眼起便想清楚了。
“城主，是師兄的。”
可師兄，是我的。
風沙吹過原野，到處一片枯黃，天地失去了原來的色彩，留下的，只有蕭瑟和慘淡。
原來境外已經被戰火摧殘到這個地步了嗎？
風雪擦淨劍上的汙漬，藍色的劍面上甚至能映出他連日作戰所帶來的疲倦和滄桑。
不過也快了，只要再幾日，師兄便能拿下那大本營了，到時候……
擦劍的手頓了頓，想起那冷冰冰的人到時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眉眼間便已不覺笑了起來。
算了，到時候再說吧。
“將軍！將軍！”
掀開營帳，一個士兵正匆匆忙忙地奔到跟前。
“怎麼回事？”
“報告將軍，前方傳來消息，說那藍毒獸，剛剛隻身一人進了閃電將軍的大營。”
“什麼！”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怦怦怦怦跳個不停，“守好大營，我去看看。”
跑了幾步，冒著冷汗的手卻慢慢鬆了下來。
若是自己的貿然闖入，讓師兄錯失了這次斬殺藍毒獸的機會，那豈不壞了大事。
可那藍毒獸老奸巨猾，要是師兄一個不慎著了他的道……
這麼想著，又怎麼也待不下去。猶猶豫豫間，腳步停停歇歇便也走到了閃電的營地前，可眼前卻並不是什麼打鬥廝殺的場面。
藍毒獸衝他揮揮手，悠然自得地走了出去，這一路竟沒有人阻攔，反倒是閃電留在原地，呆呆望著他的背影一副失了魂的樣子。
“師兄，你就這麼放他走了？”風雪扳過他的身子上下打量，“他有沒有對你做什麼，是不是他威脅你了？你倒是說話呀！”
“我沒事。”揮開兩側按住他肩膀的手，閃電疲憊地揉了揉眼睛，“今天打得有點累了，風雪你也早點回去歇著吧。”
沒事？
藍色的身影進了營帳，那一方灰白的簾子落下，阻隔了他所有追隨的視線。
我才不信。
若干年後，當風雪躺在冰冷的雪地裡再次回想起這段前塵往事時，若是時光能夠重來一次，他絕不會在那個晚上跟蹤閃電，若是一切可以重新來過，他只當自己做了個夢，便不會踏入這糾纏不清的厄運的前沿。
空空蕩蕩的走廊上回蕩著他一下又一下的腳步聲，好似無人的黑暗裡卻隱藏著一雙雙數不清的眼睛。推開前方的大門，深藍色的人影正對著他坐在大殿中央。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呢。”綠色的面具猙獰地笑著，“孤身一人來我的大本營，真是勇氣可嘉啊。”
“少廢話，我師父呢？”
“呵，別那麼心急嘛閃電。”藍毒獸站起身，緩緩地朝前方走去，“我們做一筆交易吧。”
“我不和你這種卑鄙小人做交易。”
“可你現在，沒有選擇的權利。”藍毒獸摩挲著自己尖銳的指尖，似乎正在提醒他，白日里扔在他營帳的那截斷手，正是被這樣生生撕扯下來的。
“你……”
“退兵，我就放了他，很划算的一筆交易。”抬頭看著他，那血色湧動的眸子裡，像是有什麼在翻騰，“你要想清楚了，是你的城主之位重要，還是他老人家的性命重要？”
閃電咬咬牙，說什麼交易，面前的人分明就是算準了他今晚會來，也是篤定了，他一定會退兵。
“好，我答應你。但是，”閃電抽刀抵上藍毒獸仰起的脖子，頸上一涼，隨後便是微微的刺痛，“如果你敢食言，我定會夷平你藍毒獸的大本營。”
伸出手指將架在脖子上的那柄劍推了開去，似是達成交易般，藍毒獸笑了笑。
“那就……一言為定。”
城外星光閃爍，月色還未從雲梢褪去，閃電抬頭看了看天空，思考著明日里該如何向風雪解釋。
“閃電沒告訴別人今晚的會面吧？”
“哼，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是言而無信的小人嗎？”
“啊～那就好。”藍毒獸停在大本營的入口處，朝著閃電的背影恭敬地拜了拜，“藍某這就不多送了，還望閃電你能記得明日退兵，嗯？”
詫異於藍毒獸突然奇怪的舉止，但也沒怎麼多想便應了一聲。
“嗯。”
“師兄……”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炸響，瞳孔猛得急劇收縮，迅速轉身，只道又是藍毒獸的一個小把戲，但那身影，但那神情，朝夕相處了幾百年，他又怎會認不得。
“風雪？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風雪的情緒有些激動，天知道當他躲在石頭後面看見師兄和藍毒獸並肩走出來時，他有多麼的不可置信。
“師兄……你為什麼……會和他在一起？”沉重地往前邁了一步，卻再也再也不敢上前去觸碰那變得陌生的人影，“為什麼？我們明明就快贏了，為什麼要退兵？”
“風雪，我們先回去好嗎？”想起藍毒獸說過的不可讓第三人知道此事，已經徘徊到嘴邊的話又兜兜轉轉嚥了回去，“等過了明天，過了明天我什麼都會告訴你的。”
“我不想過了明天，我現在就要知道！”猩紅的巨劍已經被他握在掌間，帶著血氣的劍芒直指站在閃電後方的藍毒獸，“你是不是被他抓了把柄？是不是他逼你這麼做的？”
巨劍帶著破空之勢凜然而下，刀劍碰撞的巨大聲響，連帶著虎口都有些麻木起來。
“風雪，冷靜！你不可以殺他！”
“我憑什麼不能殺他？我不光要殺了他，我還要血洗這大本營！”
藍毒獸，你究竟做了什麼？你究竟，對他做了什麼？那樣一個嫉惡如仇的人，為何，如今卻會站到了他的對立面？
“師兄，你若執意要保他，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我說了，現在還不能殺他。”藍色的身影擋在了藍毒獸的面前，戰前他親手擦過的雙劍，此刻卻諷刺般倒轉來對準了自己。
“師兄……”
手中的巨劍重得像要提不起，喉嚨裡又似卡著什麼，哽咽得難受。晚間的風冷冷吹起，竟吹得他眼前模糊一片，抬首間，那藍色的人影卻彷彿離他越來越遠，想伸手抓住些什麼，到頭來，卻不過是那日離開前師父淡淡的一聲嘆息。
師父，原來，您早就知道了嗎？
身前忽的一痛，那藍色的半截劍尖已沒入胸口之中。
“師兄……你傷我？”劍尖抽出身體的瞬間，胸口驟起的疼痛讓他不由得嘔出一灘能量，“為了他，你居然……傷我？”
“我……我……風雪……”
“哎呀呀，閃電城主，多虧有你呀，要不然，藍某這條小命，可就葬送在你師弟的手上了。”
“你在這胡說什麼！”閃電回頭瞪他，可他卻一臉的無辜，好似壓根沒有做錯的樣子。
“城主？呵，原來，你竟是為了這城主之位……”風雪自嘲似得笑了起來，笑得傷口都裂開，能量也跟著流了一地。
“不是的風雪！不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那是怎樣？”風雪盯著面前他越發看不懂的人來，黃色的眼睛裡漸漸結起了薄冰，“你說啊，只要你說，我就相信。”
“我……我……我不能說……”藍色的人顫抖起來，聲音裡也帶起了陣陣哭意，“我不能說……風雪……我不能說啊……”
“我原以為，哪怕你面上從來不說，哪怕你一直冷若冰霜，但在心底裡，你還是重情重義的。”
我原以為，只要我再努力一點，只要我還陪在身邊，至少，能讓我在你心裡留下什麼。
風雪倚劍站起身來，那溫柔的眸子裡已經沒了往日的溫度。
“師兄……你騙我……”微顫的眼神閃了閃，竟倏地流下淚來，“你騙我……你騙得我好慘啊！”
原來，這一切，不過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風雪……”
“別過來！”紅色的人影憤怒地衝他吼著，吼得這天地間都微微顫動起來。
“城主是吧，好啊，讓給你，我不稀罕。”慢慢地退著，直至退到了邊緣，“我風雪，不！稀！罕！”
“風雪！風雪！”
紅色的戰鬥機揚起飄了一地的霜寒，轉身飛進這無邊的黑夜裡，不回頭，不敢，也是不願。胸口的位置撕心裂肺的痛，也不知那一劍，是不是扎碎了自己的痴心一片。
狂風捲著亂沙飛得漫天，閃電抬頭看了一眼已經漸漸暗下來的天色，手上的雙劍不由加快了廝殺的速度，硬生生在黑毒獸的部隊裡開出一條路來。
距離風雪的離開已經過去了不下半月，每一天，每一夜，自己站在營前等著那人回來，可是等到月亮落下，等到東方日出，卻再也再也沒有等來過。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背後吹來的風，居然可以這麼的冷。
是自己的決絕逼走了風雪，是自己的愚蠢害死了師父。
那日自己退兵後，隨著風雪的消失，師父，也沒有再回來……
攔腰斬斷擋在面前的最後一個黑毒獸，閃電踏上了那人所處的斷崖。十天來的接連作戰，終於逼得他走投無路，逼得他不得不放棄自己一手建立起來的大本營。
“閃電城主，何必要這樣趕盡殺絕呢？”藍毒獸擦了把嘴角的能量，眼神冷冷地看著他，“你已經得到了能源之城，又何必對過去唸念不忘呢？”
“你住口！”藍色的雙劍帶上了雷電，看來今天，怕是走不出這斷崖了。
“為什麼，你答應過我會放了他的！”
“呵，閃電啊閃電，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呢。”那嘲諷的神色又笑了起來，只是這紅色的眼睛裡，透過綠色的面具卻還是透著冷冷的死氣。
“這種賭上性命的交易，我藍毒獸，一生只會做一次。”看著對面愣住的神情，殘忍的嘴角又上揚了幾分，“但絕不是為了你。”
“藍毒獸！”
閃身避開這直朝胸口刺來的刀劍，鋒利的刀刃割開了他垂至身側的軟綿左手，可他卻彷彿一點也不在乎，可怖的面具猙獰地笑著，像是要把所有的力氣全部笑完。
“哈哈哈哈，感謝我讓你坐上城主之位吧，閃電，只要你一天還在這個位子上，便一天不會忘記這個位子是如何爭來的。”
深藍色的人影搖晃了幾下，最後竟一個旋身躍下了這萬丈深淵。崖上的風呼呼地吹著，卻吹不散那人如同詛咒般縈繞不去的聲音。
“這份孽緣，我要你們能源之城，欠我一輩子！”
風大了，吹得天上的烏雲翻卷，沉悶的空氣，壓的人快要難以呼吸。
回頭看了看還在指揮著打掃戰場的銀白，閃電低下了頭，隨後不再留戀地轉身離開。
有些事，他必須去做，有些人，一旦錯過，便是終生。
所以他沒有看見，在他離開的瞬間，那一直背對著他的身影，顫抖得有多厲害。
‘銀白，等會不論是誰回來，只要他手上有能源之城的令牌，便是下一任的城主。’
‘城主……您又何必這樣……作踐自己……’
‘你不懂。’那人嘆了口氣，‘你不會懂的……’
是啊，我不懂，可又有誰真正懂您呢？
天愈發黑了下來，狂風大作，吹得他眼睛一陣痠痛。風雪曾說，這邊境的風總是帶著刺骨的冷，讓人覺得不舒服。
確實，否則，這胸口又怎會痛得如此徹底。
“喲，瞧瞧，這不是能源之城的新城主嗎？怎麼屈身來了這種地方？”
看著那熟悉的人說著殘忍而又陌生的話語，這不是他的風雪，那個總愛跟在他身後喊著師兄的風雪，被他自己親手給逼走了。
“我今天，是來受死的。”
“我沒聽錯吧？受死？”風雪掃了他一眼，這才多久不見，這人竟把自己累到這般模樣，“我可沒那個膽敢殺你，城主。”
“別裝了風雪，是，是我害了師父，是我傷了你，你怨，你氣，那就全都衝我來！你打我吧，你打我呀！”閃電側過頭，咬緊了嘴唇這才不讓眼眶裡的淚水流下。
撕開了臉皮，那也就沒有再偽裝的必要。風雪看著面前人強忍著不肯掉淚的樣子，努力地忽視著胸口又傳來的那絲絲縷縷的疼痛。
以前，自己從來都不捨得讓他掉一滴眼淚。
“你現在再說這些假惺惺的話，不嫌惡心嗎？”他沒有忽視那人瞬間的僵硬，也沒有錯過那雙不敢相信的眼睛，“況且，不論你說得有多好聽，都彌補不了已經犯下的過錯。”
心疼又怎樣，回不到從前的時光，回不到當年的模樣，他，亦或是他，他們，都已經回不去了。
“風雪……是不是隻有我死了，才能解開你的心結？”
“你說什麼？”
藍色的人影慘淡地勾了勾嘴角，當著那麼多士兵的面，竟這麼直直地跪在了風雪面前。
“這是能源之城的守城令牌，我只希望，你能在我死後，好好地守護能源之城。”
“你……你讓我殺了你？”風雪瞪大了眼睛驚恐地望著他，“你居然讓我……親手殺了你？”
“風雪……”
“你好狠心啊閃電……你好狠的心！”搖著頭後退，每一步，都是在踏碎自己本就傷痕累累的真心。
“你想死是吧，好啊，那你就去死吧！”
揮起的巨劍毫不猶豫地朝著他的腦袋劈落，生命的最後，閃電閉上了眼睛。
“對不起。”
這句對不起，不知是說給九泉之下的師父，還是說給那被自己傷了一次又一次的人影。
巨劍在他的頭頂穩穩當當停了下來，閃電睜開眼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為什麼？”
風雪收起巨劍沒有回答，只是那雙曾經盛滿溫柔的眼睛，卻已經轉向一旁不再看他。
“從今往後，風雪之城的戰士，再也不準踏入能源之城半步，違者，斬！”
“風雪！”
“我不是你的風雪，以後，也不想再見到你。”
火紅色的人影轉過了身，那抹曾經獨屬於他的溫暖，跨越千山萬水，最終將自己凍在了世界邊緣的冰天雪地。
這一次，閃電知道，那存在於過去的他，是真的再也不回來了。
“從今往後，你有你的能源之城，我有我的風雪之城。”
“我們，恩斷義絕！”
有些話，不說，會變成心事；有些人，不見，卻如同影子；有些淚，不流，早已凝結成冰；有些愛，不提，只有風知情。
喘息著從床上驚醒，額前已是冒出了一片冷汗，當年風雪走前留下的話一遍又一遍地迴盪在自己耳邊，折磨了幾百年，都快變成了自己的心魔。
“城主，您沒事吧？”
門外銀白擔憂地探進來，幾縷陽光也跟著他遛進了這間其實並不溫暖的屋子。
“沒事，只是記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閃電揉了揉眉間，抬頭看見銀白還待在門口沒有動作，“怎麼了，龍捲風沒闖什麼禍吧？”
“沒有，那孩子聰敏得很，就是太活潑了點。”
“太活潑……”閃電的眼睛凝了下，自言自語般喃喃著，“挺好的，活潑點……挺好的……”
藍色的人影搖晃了下便朝兵營走去，背後拖了一地的影子，長長的，像是要把人吞沒般的深邃。
城主，你總在龍捲風身上尋找他的影子，可你又何嘗想過，他的徒弟，卻是有多麼的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