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造反需謹慎啊》第2章 造反還需謹慎
入夜時分,張獻一個人躺在床上睡不著覺,白天姐夫朱權那幾腳雖然不重,卻是將他踹清醒了。
如今朱允炆監國,勤政愛民,優容文士,寬刑省獄,減輕賦稅,友善宗親,誰又能把他和兩年以後那個逼死湘王,逼反燕王,連撤五藩的建文帝聯繫到一起呢。
現在造反,無異於找死,不過朱允炆削藩的念頭不會改變,天下的大勢不會改變,自己倒是可以提前幫姐夫做些準備,靜待時代的洪流,行那逆天改命之事。
在張獻苦苦思索造反之道的時候,另一邊寧王朱權也躡手躡腳的回到了寢宮。
“回來了,今日有那麼多政務要處理?”
王妃的聲音從床榻之中傳來,帶有一絲挪揄。
朱權迅速收拾起自己那張苦瓜臉,十分淡然道:“今日公事繁忙,愛妃這麼晚還沒睡,可是為了白天之事?”
“你說呢,光是準備訂親就生出這麼多事端,我看那蒙古郡主定是和獻哥兒八字不合,左右不過一個小小的泰寧衛指揮使罷了,不如毀婚。”
朱權心想,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那泰寧衛超過兩萬戶,是朵顏三衛中實力最強的,竟然用小小來形容。
不過朱權也只能在心裡嘀咕兩句,先不說自己當年就藩,岳父張泰出人出力幫了不少忙。
光是這些年來愛妃為自己操持王府,並誕下嫡子朱磐烒,他疼愛還來不及呢。
“此事不妥,為夫在蒙古人中威望甚高,怎能出爾反爾,傳聞那敏敏孛兒斤為科爾沁明珠,長的自是不差,夏操之時,我叫阿札施裡將她帶過來,要是獻哥兒同意豈不兩全其美。”
“要是不同意呢?”
“那就叫獻哥兒裝瘋,我想阿扎施裡也不會將妹妹嫁給瘋子。”
張嫣心想也只能如此了,雖然弟弟說了不少胡話,但好在人沒事。
至於這失魂之症(失憶),只能按郎中說的日後慢慢恢復了。
“咦?你手往哪放呢。”
“愛妃,你看生下烒兒已經一年多了,咱們是不是再接再厲一把。”一時間春月無邊,連月亮都將半隻臉躲進了雲層中。
……
一夜無夢,張獻卻是直接睡到了中午,著涼的身體已是無礙。
一個十二三歲的小丫鬟正幫著他穿衣疊被。
丫鬟自稱翠竹,是王妃那邊的貼身近侍,不過從年前開始就被安排伺候張獻的起居。
就是年齡小了點,看來這寧王妃心中依然把已過了十六歲的張獻當做孩子,要不安排個通房丫鬟,自己不是撿便宜啦。
“公子,可以洗漱啦。”
張獻先是洗了把臉,隨後在翠竹的幫助下,用一根楊柳枝沾上細鹽水來刷牙漱口,還有角皂可以清潔皮膚。
體驗過古人的洗漱方式後,他很是懷念牙膏和香皂,不過眼前這些相對平常百姓人家已經很奢侈了。
自己平時總不能帶著這小丫頭出門辦事吧,想到這裡,張獻開口道:“翠竹,我平日裡有沒有跟班什麼的?”
翠竹明眸皓齒,也是個美人胚子,一雙眼睛裡寫滿了疑惑,公子為什麼會這麼問?
以她的級別自然是不知張獻失憶之事,不過張獻問話她自是有問必答。
“公子說的是順才吧,他被王妃安排去淮西老家送信去啦,少說還得十日能回來。”
“那我平時有沒有什麼朋友?”
“公子平時和朱鑑將軍的兒子朱鳳臣關係不錯。”
“還有那傅彪和韓讓,你們常自詡為寧城三大才子,不過翠竹看來只有公子你才是文武雙全,那兩人不過是湊數之輩。”
翠竹不露聲色的拍了個馬屁。
三大才子!文武雙全!張獻摸了摸手臂上的腱子肉,前身看樣子也是個習武之人,只是如今自己雀佔鳩巢,腦子裡卻是一招半式也沒有了。
為了不引起懷疑,張獻稍微打聽了一番,就不再深問了。
他對著銅鏡整理了一番衣衫,就意氣風發的推門而出,今日定要說服姐夫朱權。
王府的膳堂中,寧王妃張嫣正在細嚼慢嚥的吃著午食,雖談不上山珍海味,八珍玉食,卻也是精緻美味,頗有那人間煙火之氣。
見到弟弟張獻進來,張嫣連忙招呼他坐下。
“看獻哥兒這幅生龍活虎的樣子,本宮真是高興,睡了一上午怕是餓了吧。” 說完竟是親自上手,為張獻撕了一個雞腿放入碗中。
長兄如父,長姐如母,見到姐姐張嫣對自己這般好,張獻心中感動。
更是堅定了幫姐夫一家逆天改命的決心,同時也想起來還在藍星的父母,一時竟是忍不住淚水。
張嫣見狀急道:“哎呀,這是做啥子,快告訴姐受了啥委屈?”
張獻連忙收拾心情,擦淚笑道:“在這大寧城誰敢讓我受委屈,只是想起來邊塞的這幾年多虧了姐姐,姐夫照顧,一時竟是沒忍住淚水。”
張嫣見此嘆了口氣:“都怪爹爹,非給你起字定邊,讓你來這大寧城……”
雖然桌上的菜,色味俱全,可是張獻心中有事,吃了個八分飽就連忙打聽起了朱權在哪?
張嫣哼了一聲:“和他那兩個心腹不知在書房談著什麼,卻是連飯也顧不上吃了。”
朱權今日叫大將朱鑑和軍師吳道人前來,自然是有要事相商。
和泰寧衛聯姻之事只是其中之一,重要的是他得到應天府(南京)那邊的消息,宮中有意將衛所兵權收歸朝廷,各地藩王只保留三衛。
“咱們大寧靠近邊塞,只保留九千人馬哪夠,要是韃靼人來了,難道等朝廷的旨意才能調動營州八衛?”
大將朱鑑第一個表示不同意,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營州八衛從上到下都是寧王的人,朝廷收回去有個屁用。
朱權微笑道:“ 此事朝中還沒有定論,咱們只是……”
話音未落,書房的大門竟被人推開了,只見那張獻底氣十足的走了進來,說的第一句話卻將在場的眾人嚇了一跳。
“姐夫,我想明白了,造反這事還需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