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路佳人相伴
楊其波離開的時候並不是不告而別,但是席燁不許林曉航去送他,席燁的說法是“此別後兩不相欠,緣分已盡,再無半分瓜葛。”
林曉航不信,楊其波和自己是兄弟之情,和席燁是師徒之義,這樣的關係怎麼會說斷就斷。只不過席燁不讓去,他還沒有那個膽子。於是他沒有去送,一直在等,等席燁不注意就跑出去和楊其波作別。後來他真的找到了機會,但是他沒有看到楊其波,只看見了方雨初。
方雨初和楊其波的事情林曉航還是隱約能夠猜到一些的,再加上方雨初那天去送了楊其波,他幾乎肯定這兩個人有私情了。長期以來他都不過是沒有拆穿而已,他以為楊其波的蹤跡,方雨初應該是清楚的,但是萬萬沒有想到方雨初竟然沒有見過楊其波,那楊其波到底去了哪裡,就變成了林曉航心裡有一個牽掛。
互相尷尬的人註定不會有太多的交流,方雨初走後,林曉航也回到房間去了,只是他一夜輾轉難眠,心事頗多。
到了第二天,將近中午,七小姐才發現林曉航竟然不告而別了。往常她是一個在家裡受了一丁點委屈就要大吵大鬧的人,這一回她反而不吵不鬧,從方小刀住的地方走出來,慢慢的走進了自己的閨房,期間一句話都沒有說。
林曉航畢竟是少年心性,為了不連累別人不告而別實在是再平常不過。只是在方家如果沒有江湖方景榮的默許,他會有機會一個人離開嗎?
林曉航離開方家之後,只覺天大地大無以為家,席家自然是回不去了,他又找不到楊其波,只能往荒僻的地方一路亂走。估摸著他可能是想,隨便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去練功夫,等到功夫有了長進再去找席燁。
正行走時,突然聽到一陣清脆的鈴聲,進接著來就看見一匹馬,上面坐著一個白衣勝雪的姑娘,手裡拿著一把寶劍,照舊是蒙著臉,冷若冰霜。
林曉航沒有跑,因為他知道自己躲不過,所以靜靜地等著她走過來,然後用一種自嘲的口吻道:“這可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馬上的雪修羅道:“這可不是巧合,是我一直在找你,你從方家出來我就跟著你。儘管方家周圍連小偷都不敢光顧,但是總有人鋌而走險的。”
林曉航道:“你到底要幹嘛?”
雪修羅道:“你如今身懷巨寶,如此招搖怕不是好事。”
林曉航道:“那還得多謝你惦記了。”
雪修羅道:“你可莫要誤會,我對你的劍不感興趣,對你的千軍劍法倒是有一些興趣。”
林曉航道:“知道你沒興趣,所以我多謝你。”
雪修羅道:“你初出茅廬,實在不知江湖險惡,如果你在行走的時候多回頭,就會發現你一點也不孤單,如果你拔劍對著身後就會發現,你該動手了。”
林曉航發現她的眼睛看著後面,猛然回頭,卻發現兩個不知拿刀的人正在自己身後不遠處,看到自己回頭突然加快了腳步。
林曉航按住劍柄道:“你們是什麼人?”
其中一人道:“你無需知道我們是誰,只需要知道我們要你的劍就是了,如果你不給,今天你只有死路一條。”
林曉航還要說話,雪修羅道:“只是兩個不長眼的宵小之輩罷了,江湖上這種人多的是。為了名利,他們可以把自己的性命看做是螻蟻,所以你可以毫不愧疚的殺了他們。”說完,雪修羅跳下馬,坐在路邊的石頭上掏出了一根玉笛,根本就沒有出手相助的意思。
林曉航拔出劍來道:“名利只不過是浮雲,你們何必呢?”
“廢話真多,動手便是了。”
他們比林曉航還著急,事實上他們的武功一般,在江湖上不過是一些小蝦米罷了,卻像是自嫌命長一樣的來找茬。
林曉航像是秋風掃落葉一樣,飛奔過去,只不過三兩招就將這兩個人打得滿地找牙。到了這時候,他們跑的也很快,但是他們還會不會再來,這就沒人知道了。
雪修羅的玉笛響了起來,聲音宛轉悠揚,空靈的出奇,恐怕江湖上不會有人知道,這個女魔頭居然還能夠擺弄風雅之事吧!
等她吹完之後,林曉航已經走出去很遠了。林曉航本來想理會一下她,奈何她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和之前全然不像,所以自己一個人先走了。
走了一會,鈴聲漸漸進了,雪修羅坐在馬上道:“到了前面有人的地方,就可以給你買一匹馬,總好過走路。”
林曉航沒有回答他,雪修羅也沒有再說話,兩個人靜悄悄的,能聽到的只有馬脖子上面的鈴聲。這聲音一點也不聒噪,反而讓人聽了心曠神怡。
奇怪的是,雪修羅沒有問林曉航要去哪,林曉航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兩個人居然就這樣走了一路。這兩人一個漫無目的的走,一個不離不棄得跟,這一路走了十日,已經離林曉航熟悉的地方隔了千里之遙。
這天,兩個人看到前面有一個市集,林曉航實在無聊,就想去市集上走走。他一連十日和一個似乎連話都不會說的女人,實在是煩悶的慌。
兩個人剛剛把馬拴好,林曉航就要抬腿的時候,雪修羅突然從馬上解下一個很大的斗笠戴在了林曉航的頭上。林曉航知道她這麼做對自己百利而無一害,只說了多謝兩個字,便往市集上人潮擁擠的地方走了過去。
林曉航在人群裡有一種暈眩的感覺,不知道這到底是因為長時間沒有看到這麼多人,還是因為人海茫茫之中的他很孤獨。
當他走到正中心的時候,發現人群圍觀的是一對男女。事實上一男一女並不值得圍觀,這世上一男一女的搭配十分常見。但是這一男一女跪在地上,這就是一件值得圍觀的事情了。圍觀的樂趣在於滿足一個人的好奇心,當一個人在人叢中拼命的擠到最前面,聽到了想聽的話,看到了想看的東西,就能夠心滿意足的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