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隱姓埋名,入贅為婿,沒想到還是逃不出你們的手掌心。”蕭天宇苦笑搖頭,眼中滿是酸楚。
“小天少爺,十年了,再深的仇怨也該淡了吧?這十年間,你爺爺,族兄,都在等你回家。而你的婚事關係整個家族的榮辱,家主自然會為你挑選最優秀的女人,秦家的秦雪薇,配不上你,更配不上皇城蕭家!”
老者身穿唐裝,苦口婆心的勸著。
蕭天宇則穿著黃馬甲,與其相比,可謂寒酸至極:“是啊,十年時間,就算一條狗也變老了,可那個冰冷的家族,始終沒有變化!”
似是聽出了蕭天宇話中的譏諷,周老無奈問道:“少爺,十年前的事,的確是老爺做得不對,但這十年來,老爺也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十年過去,少爺你怎麼就不肯給老爺一個機會呢?”
“機會?”蕭天宇嘴角揚起一抹冷笑,讓他給蕭凱南機會,可這十年間,蕭凱南何曾給過他機會?
“十年前,我母親跪在葉家門前,所有族人都認為她身份卑賤,不配為葉家兒媳。而我,賤民所生,自然跟著被逐出家族。”
“這十年裡,你們何曾管過我的死活,何曾管過母親的死活?現在讓我回去延續香火,你覺得可能嗎?回去告訴那群老不死的,我絕不會回去的”
蕭天宇恨,恨家族冷漠無情。
蕭天宇很,恨父親軟弱無能。
當年哪怕他強硬一分,他和母親也不會流落在外,飽受屈辱。
“小天少爺,你可要考慮清楚,你今日拒絕的,可是囊括天宇的財富,是位極天下的權利。你這些年飽受貧困之苦,難道還甘心被人譏諷嘲笑,做一名普通人麼?”
見蕭天宇拒絕,周老還在苦口婆心的勸著。
“就算你們給我整個天下,在我眼中,也比不過雪薇眉間一點硃砂。”
蕭天宇語氣鏗鏘,每一句話落下,都有樹葉紛飛,浪濤翻湧。
說完這句話後,蕭天宇飄然離去,只剩下無盡浪濤,翻湧不斷。
與此同時,一處高樓之上,一名中年男人望著蕭天宇離去的背影,眼中帶著淚花:“小天,你你爸爸,更有出息!”
一夜匆匆而逝,第二天一早,蕭天宇騎著小電輪,趕往各處送外賣。
這時,秦雪薇打來了電話:“還有一個小時就是祭祖大典了,你人在哪裡?我們可沒有時間等你。”
冷冰冰的話語,像是命令一般。
蕭天宇對此習以為常,但掛掉電話之後,還是第一時間趕往祖宅。
今天是一年一度祭祖的日子,秦家一門嫡系五人,外加其他旁系,全都會到場參與。
半小時後,蕭天宇趕到了祖宅外。
見大部分子弟都已經進場,蕭天宇滿是歉意道:“老婆,今天事情有點忙來晚了,沒耽誤時間吧?”
“就你這種廢物也有事情?整天磨磨蹭蹭的,能有什麼出息?”丈母孃周芳一臉嫌棄,當她看到蕭天宇破爛的穿著後,頓時氣焰更甚:
“祭祖這麼重要的事情你忘記了嗎?居然穿一身破爛,是對讓你賣腎的事情懷恨在心,故意讓我們丟臉?”
周芳氣得臉色鐵青,恨不得一腳踹在蕭天宇身上。昨天在大排檔,蕭天宇便已經丟光了她的臉面,今日穿著如此破舊,這不是誠心報復她嗎?
“媽,你少說一句,今天是祭祖大會,別讓外人看了笑話。”秦雪薇拉了拉她的衣袖,勸道。
“哼,我為什麼要少說一句?他處處讓我丟臉,不是為了來折磨我的。我受了那麼多窩囊氣,罵他兩句怎麼了?”
周芳滿臉怒氣,甚至連眼珠子也多了一些血絲。
“夠了!這裡是祖宅,不是家裡,你打他罵他,有顧及過我的臉面嗎?”
秦雪薇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但一雙美眸之中,卻泛起淚水。
昨晚,蕭天宇被族人欺負,父母不出來幫忙,蕭天宇也沒有話語權,無奈之下,她只能將公司一半股權讓出去,眾人這才鬆口,將賣腎一事壓了下來。
這三年裡,類似的事情沒有時常發生,沒有人知道她遭受了怎樣的委屈與侮辱。
被女兒一頓斥責,周芳也沒有再言語,只是沉著臉向祖宅內部走去。
蕭天宇也沒有說話,乖乖跟在了秦雪薇身後。
此時,祖宅之內,氣氛祥和,熱鬧非凡。
秦濤雖然年紀最小,卻由於是家族唯一的男丁,代替老奶奶接待客人。
“大伯,您越來越年輕了,今年生意又好了不少吧?”
“二姨,好久不見,您越來越年輕了,下次兒子結婚記得通知我。”
“四妹,今年上重點大學了吧,這一次記住一定要好好結識上流富豪,對你以後很有用。”
秦濤滿臉笑意,對各方人馬以禮待之。
這時候,秦雪薇一家也到了,周芳笑著上前祝賀:“小濤真是越來越有能耐了,以後一定能帶領家族發揚光大。”
“有沒有能耐關你什麼事情?反正你們沒法為家族做貢獻。”見到秦雪薇幾人,秦濤的臉色立馬冷了下來。對於秦雪薇的問候,更是充耳不聞。
周芳面色一尬,卻只能強忍著怒火朝內院走去。可秦濤卻突然站了出來,攔住了秦雪薇:
“今天是家族的祭祖大典,除了本族人員之外,江北的富商大賈也都會邀請過來。他今天穿著跟乞丐一樣,難道想讓我們成為江北的笑料嗎?”
此時,秦濤雙手叉腰,更是故意將聲音放大了數倍。其他族人全都湊了過來,見蕭天宇穿著破舊的黃馬甲,立馬出言譏諷:
“這個混蛋怎麼還沒有走,我們秦家祖宅豈是他能夠隨意進入的?”
“昨天讓他賣腎還債,居然做縮頭烏龜讓老婆頂債,現在還有臉來參加祭祖大會?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
面對眾人的譏諷,秦雪薇羞得面紅耳赤,可祭祖大典事關重要,不能出任何差錯。
最終,她只能將老奶奶搬出來:“秦濤,你要是對我有意見,祭祖結束之後可以隨時找麻煩,你若是耽誤了時間,奶奶怪罪下來,對你影響也不好吧?”
“呵呵,奶奶的確說過祭祖事關重要,而重要人員也的確要按時到場。只是,你好像忽略了一件事情。這個廢物他姓蕭不姓秦,連你們自己都不把他當人看,又有什麼資格和我們一同進入祠堂?”
“秦濤….你….你欺人太甚。”
秦雪薇氣得直跺腳,今天無論蕭天宇進或不進,都將丟進臉面,成為眾人的笑柄。
似乎是感受到了秦雪薇的窘迫,蕭天宇主動站立身旁,寬慰道:“老婆,祭祖大會事關你的前程,你先進去祭祖,我一定會想辦法進來。”
“進來?你要怎麼進來?難道翻牆越院嗎?”秦雪薇氣得眼淚在眼眶打轉,恨鐵不成鋼:“你怎麼這麼窩囊,別人不許你進去,你就真的不進去了嗎?堂堂七尺男兒,就這樣受人擺佈?”
這幾日以來,家裡面臨諸多難題,蕭天宇非但不積極面對,還逆來順受,甚至聽從外人的安排。對此,她感到了濃濃的失望。
氣急之下,她也不管蕭天宇是否能進去,率先衝進了祠堂。
“真是窩囊廢,連自己的老婆也保護不了,還活著幹什麼?”
“廢物就是廢物,還不如死了算了,有什麼顏面來參加祭祖大會?”
“這種人根本沒有資格活在世界上,趕緊從這裡滾蛋,省得丟人現眼。”
諸多族人譏諷連連,全都面帶冷笑,大步朝祠堂走去。
很快,祖宅外只剩下蕭天宇一人,形單影隻,孤獨至極。
望著老婆離去的背影,蕭天宇眼中閃過一絲精芒:“老婆,我答應過你也會進去,就一定會堂堂正正登門。”
祭祖大典,也稱資源分配大會。誰能在大典上宴請到地位尊崇的賓客,來年的資源便會向其傾斜。
據蕭天宇所致的消息,秦雪薇這一次並未邀請到貴賓,不僅會被他人嘲諷,還將失去來年的資源。
如此以來,她創立的公司只會雪上加霜,最後以破產告終。
只是,蕭天宇身為七尺男兒,又怎麼會允許別人欺負他的老婆?的確,他拒絕了家族的財富,可誰又能想到,除了上京葉家的身份外,他還有金龍殿殿主這一層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