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決定調查真相
我和沈溪行兩個人之間有太多的鴻溝,這個已經不是用一個愛字就能解決的問題了。
我愛他,僅僅是愛他,
甚至我恨我自己還這般愛他。
因為下雨,網約車開了四個小時才到老家。
我家是二層小樓,當年我媽嫁給我爸的時候窮的叮噹響,這棟二層小樓是我爸媽打拼了很多年才有錢修的,結果兩人都沒住到一年就遇上了沈溪行他爸,這事弄的我家支離破碎。
想起曾經的事很傷感,我搖了搖腦袋不再去想這些糟心的事,而是取出鑰匙打開門。
從我爸被執行死刑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回過這裡,一直在學校寄宿,學費和生活費都是我媽在跳樓之前把家裡的存款給了我保管。
沒多少錢,剛好支撐我上完大學。
我推開門進去,裡面全都是灰塵和蜘蛛網,我拿了掃帚打掃又去了鎮上買了一些生活用品以及一些紙錢,還特意買了兩瓶酒。
爸媽是葬在一起的,鄰里鄰居幫忙送的最後一程。
不過當初指認我爸的也是他們。
人真的是矛盾的很吶。
因著在下雨,上山的路一點都不好走,
我花了一個多小時才看到我爸媽的墳墓。
我過去把傘擱在他們的墓碑前,遮擋了部分雨水,我取出紙錢在傘下點燃,又給爸倒了杯酒說:“對不起,現在才來看你們。”
他們去世十一年,我卻是首次回老家看望他們。
盛郎說的沒錯,我不想揭開我的過往。
那段讓我噁心的記憶,是我最不願意想起的,
特別是在那一年我失去了我的兩個摯愛。
我取出兜裡糯米的照片放在他們面前,流著眼淚惆悵的問道:“這個世界怎麼會是這樣的呢?把黑的說成白的,把白的說成黑的呢?明明是他的父親……算了,不說這事,免得你們聽著也糟心。爸爸媽媽,這是你們的外孫女,馬上快滿五歲了,是個很漂亮懂事的孩子。”
爸媽的照片很年輕,他們當初結婚早,生下我時還沒有二十歲,去世的時候也不過三十多歲,算起來,現在也就四十五左右。
他們的人生很長,可就毀在了那個人手裡,
毀在了那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手裡。
想到這,心裡一陣澀然。
我曾經逃避了十一年,至今都沒有還我爸一個真相。
從現在開始我只為他們活著,我取出手機給盛朗打了電話,盯著雨中的照片,我堅定的說道:“師兄,我要回檢察院。”
“替你爸爸翻案?”
“嗯,我要調查曾經的真相。”
我要讓仇人身敗名裂!
讓曾經篤定真相的人懺悔不已。
“我這邊替你安排。”
我感激道:“謝謝你,師兄。”
現在能幫上我的只有盛朗。
掛斷電話之後我下了山回家。
躺在曾經躺過的床上,腦海裡又想起了一些陳年往事。
我記得,在我喜歡沈溪行的第二年正臨近高考,
那時候我還沒有滿十六歲,是一直跳級上了高中,他的弟弟沈琮曾經是我的同班同學,後來成了我學弟,我高考時他還沒中考。
因為沈琮要中考,沈溪行經常到學校替他輔導,兩人坐在操場邊緣的臺階上,襯著遠處的夕陽,橘色的光芒淡淡的落在身上,瞧著是那般的溫馨,沈琮唯一讓我嫉妒的便是這點——
他擁有哥哥,擁有家人。
而我,什麼都沒有。
當初也因為一些小心思,我刻意坐在離他們不遠的位置複習功課,我有次聽見沈琮小聲的對他哥哥嘀咕道:“她就是跟我打架的那個女孩,她的爸爸是殺人犯,而媽媽因為羞愧跳樓自殺了。”
那時,我一臉難堪。
而我清楚的聽見沈溪行低低沉沉的嗓音教訓沈琮說:“你一個男孩子那麼八卦做什麼?再說你跟一個女孩打架丟不丟人?你記住,無論她的爸爸做了什麼,你都不該去諷刺她,奚落她!小琮,你還小,還不能明辨是非,你要清楚那個女孩是無辜的,你應該學會理解她。”
因為他的這些話,沈琮開始理解我並且主動的接近我,之後還跟我做起了朋友,也因為這些話,我對沈溪行的喜歡更加深沉了。
跟沈琮成為朋友是無奈之舉,無非是想離他的哥哥更近一點,沈琮每年的生日聚會邀請我,而我每年都會參加,因為在那場有錢人的宴會上,我可以光明正大的望著我喜歡的人。
每年的生日宴會都很平靜,直到六年前沈溪行喝醉將我強制性的拉進了他的房間,一進房間沈溪行就開始脫我的衣服。
他很熱情,唇瓣落在我身上燙的我神經發麻。
沈溪行的碰觸讓我很緊張,十根手指都發麻了,我不知所措卻又不敢拒絕他,直到他那炙熱進入我身體的時候,我才有點反應。
痛,痛的要命。
我是第一次,平時又沒了解過這方面,
就那一次,我懷上了糯米。
從此以後,我的生活糟糕的要命。
唯一的光亮便是糯米。
一個特別懂事讓我心疼的孩子。
我陷入在往事裡半天反應不過來,這時手機突然響了。
是沈溪行打過來的。
那個男人從不主動跟我打電話……
應該是糯米拜託他找我的。
我猶豫的接通,聽見一個奶聲奶氣的童音,委屈巴巴的問:“媽媽你在哪兒啊?”
糯米的聲音讓我悲傷無法自拔的內心瞬間軟了。
我笑了笑說:“寶貝兒,媽媽在外面呢。”
這個回答等於沒回答。
不過糯米不關心我在哪兒,只是有些著急的問:“糯米想媽媽了,媽媽什麼時候回來?”
“爸爸在身邊陪糯米不好麼?”我問。
糯米委屈的哭道:“可我想要媽媽。”
無論什麼時候,我都沒有在糯米麵前詆譭過沈溪行,哪怕再怨恨他,我都讓孩子保持著一顆對父親崇拜的心,而糯米內心深處也一直渴望著沈溪行,不過是他自己親手毀了女兒對他的依賴。
糯米剛做完手術,我不想刺激她,所以輕輕的安撫她說:“乖,媽媽在外面有點事要忙呢,最近這段時間你跟著爸爸,等你能出院的時候媽媽再來接你,到時候送你新的樂高,不許哭知不知道?”
“可是我還是想要媽媽。”
聽到這句話,我的眼圈溼潤。
電話被人取走了,我聽見一個冷清的嗓音低低的問道:“陳眠,你在哪兒?你剛做了手術身體那麼差……你一定要躲著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