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蕭家
六慾業火無溫無熱,不傷肉體,卻能焚盡靈氣真元,想要治好白雲忠的腿,別人做不到,可他白辰做得到!
說來也怪,那股糾纏了白雲忠雙腿十數年的黑氣見了六慾業火居然似那老鼠見了貓,也不過幾息之間,便四散而去。
見狀,白辰雙瞳的漆黑更甚,雙指一併,在白雲忠小腿上下的穴位精準落下!封死了周遭穴位,讓那黑氣無處可逃。
“滅!”
隨著白辰這記輕喝,六慾業火所至之處,黑氣已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察覺到雙腿變化,白雲忠表情近乎痴呆,重重嚥了口唾沫,顫抖著雙手:“辰兒!”
收了業火,白辰一擦額上細汗:“孫兒修為不夠,尚不能根治爺爺雙腿,不過在未來半年之內,您都不必再整日坐在這椅子上了……”
得言,眼淚已在白雲忠眼眶之中打轉,有朝一日還能站起來這種事,他曾經連想也不敢想!
而今天,他那不能修煉的傻孫子不僅變得聰慧過人,甚至還有能力醫治他的雙腿,這是何等喜事?
雙腿黑氣剛去,白雲忠便有些迫不及待,強撐著椅子起身,這種重新掌控雙腿的感覺讓他不由老淚縱橫!
“白家的列祖列宗,你們看到了嗎?白家沒有絕後!白家沒有絕後!”
見白雲忠這般激動,白辰輕輕扶著老人:“爺爺這是哪裡話?有咱爺孫倆在,白家自然不會輕易垮掉。”
白雲忠眼中泛著激動:“辰兒,你給爺爺說實話,這三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你這一身本事是從何處學來的?”
白辰早料到老人會有疑問,察覺到後者眼中流露的關心,白辰深吸了口氣,一本正經,盡顯深情:“其實……”
“其實你孫兒是個天才……嗯,天才瞭解一下!”
白辰話鋒突轉,差點沒讓白雲忠一口老血噴出來:“你這小子,在爺爺面前也沒個正形!”
正當這一老一少相談甚歡,白福那殺豬般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老爺!老爺!出大事了,少爺他……”
“嚷嚷什麼?本少爺在這兒呢?”
得了白辰呵斥,白福才壓下聲音,見站在他跟前的白雲忠,呆滯之餘,還下意識抽了自己兩個耳刮子,這種火辣辣的疼痛讓他知道不是做夢!
“老爺,你的腿……”
白雲忠滿臉笑容,也不解釋,昂首道:“出什麼事兒了?你且說說……”
白福屈膝點頭:“昨日被少爺痛打的蕭衡找上門來了,說是要討個說法!小的怕他們獅子大開口,這才來請示老爺……”
“請示老爺……賠多少合適……”
不等白福說完,白雲忠便冷哼一聲:“說法?區區一個不入流的世家也敢問我白家要說法,笑話!”
“不過倒是正好,老夫今日便給他們一個說法!”
……
白家門前,滿臉打著繃帶的蕭衡身前站了一個華服男子以及幾個家丁。
這男子名喚蕭敬峰,乃是蕭家旁系,正是蕭衡父親。
蕭衡似是在昨日被白辰給打怕了,拉了拉蕭敬峰衣角:“爹,這白老爺怎麼說也是朝廷的人,咱們這樣會不會有些不大合適啊?還有那傻子,怎麼的也是名義上的駙馬……”
蕭敬峰白了前者一眼:“沒出息的東西,白家早在十六年前就不復存在了,如今只有一個苟延殘喘的老東西和一個傻小子!”
“白家可有不少的好東西,這次要能訛一筆來,頂你小子一年苦修!而且現在的白家連一個玄骨境武者都沒有,白雲忠更是一個殘了雙腿的老廢物,你怕他作甚?”
“哦?你真不怕我?”
聽這個略帶了幾分霸氣的言語傳來,蕭敬峰下意識打了個激靈,回首一瞧,竟似是見了鬼一般:“你……你怎麼能站起來了!”
“怎麼?你很意外?我白家的好東西的確數不勝數,但是!”
話到此處,白雲忠故意頓了頓言語,虛著眼睛,將下一句話咬得尤為之重:“你有命來拿嗎?”
天朝一品大臣可非浪得虛名,曾經的白雲忠乃是地煞境高手,饒是被那無名黑氣折磨了三年,修為倒退至了血海境,卻也非是臨水城這種小地方招惹得起的!
見狀不對,蕭敬峰強咬著舌尖,讓四肢聽自己使喚,下一瞬,竟腳下生風,頭也不回,甚至還大喝一聲:“跑!”
這一幕可讓一眾蕭家家丁傻在了原地,這廝好歹也是玄骨境武者,怎的如此沒有出息?
“跑?跑得掉嗎?”白雲忠冷笑一記,化掌為爪,憑空一探,跑出整整百尺之遠的蕭敬峰只覺身後一股巨大的吸力傳來!電光火石間,白雲忠已經像拎小雞一般將他拎在了手中。
“欺我白家無人?哼!蕭家的膽子大得很啊!想找老夫要說法?好!老夫便上門給你們一個說法!”
……
蕭家少爺蕭卻雲天賦不弱,入青雲宗三年便修到了靈脈九重境,若培養得當,日後修到玄骨境甚至是血海境也並非天方夜譚!
故而蕭家老爺在蕭卻雲回家第二日便大擺宴席,宴請賓客,只為慶祝此等喜事!
這日將近正午,蕭家老爺蕭長風站在大紅臺上,紅光滿面,說到抑揚頓挫處,卻聞一陣巨響自前院傳來!
措手不及的眾人猛地昂首,才見是一個人影倒飛進了院子,隨之還有一句爆喝響徹整個蕭家:“蕭長風,老夫給你送說法來了!”
見罷這一幕 ,眾人倒也反應過來,這恐怕是尋仇的上門了,不過蕭家在這臨水城也算是一方大勢力,何人敢來找蕭長風的晦氣?
待眾人看清了來人,皆盡停下了嘴上言語,愣了半晌,才異口同聲道:“是他!”
眼見蕭敬峰捂著肚子不斷呻吟,蕭長風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白老爺這是何意?”
“何意?”白雲忠冷笑一記,踏步向前,血海境巔峰的修為展現的淋漓盡致:“你一介鄉紳,見了朝廷命官卻不行禮相迎,蕭長風,你是要造反嗎!”
感受到這強大的氣息襲來,蕭長風死死咬著牙關,膝蓋已經開始打顫,到這一刻他才想起,這個沉寂了十數年的老人的實力是多麼恐怖!
這種源自於靈魂的壓迫讓他險些喘不過氣來,此時此刻,他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想要活命,唯有下跪求饒!
“草民叩見衛國公!敢問草民犯了何事,竟惹得衛國公大動干戈!”
不僅僅是蕭長風,整個臨水城都已經快忘了這個老人在朝野的身份,十多年都未顯山露水,讓世人將他看輕了太多太多,而如今的白雲忠,便彷彿一條飛出深淵的潛龍,註定要翱翔九天!
“草民叩見衛國公!”一人下跪,萬人下跪,白雲忠僅僅是一個眼神,便讓在場所有賓客爭相屈膝,這是何等氣魄?
見白雲忠如此霸氣十足,白辰臉上似笑非笑,真正的白雲忠回來了,那個讓整個天朝上國風雲變色的白雲忠回來了!
一把將豬頭一般的蕭衡推到蕭長風跟前,白雲忠眼中閃過意思寒芒:“你犯了何事?你指使家奴上我白府造次,你還問我你犯了何事兒!”
“衛國公息怒,這不是我乾的啊,小人這兩日一直為宴會操勞,哪來的時間指使家奴上白家鬧事啊……”
“得了,是不是你乾的你心裡沒點兒逼數嗎?都是成年人了,能不能真誠點兒?”正在這時,站在一旁的白辰忽的走上前來,插著腰,指手畫腳道。
“白傻子……”白辰說完這一席話,蕭長風身旁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忽的昂首,正是蕭家少爺蕭卻雲。
眾所周知,白家可有一老一小兩大廢物,可今兒也不知怎的,這白雲忠雙腿能站起來倒也罷了,這傻了三年的白辰怎麼也變得牙尖嘴利起來了?
也難怪蕭卻雲反應激烈,自他知事起,便知白家雖是落魄,但卻是貨真價實的皇親國戚,故而十餘年來,他一直覺得低了白辰一頭。
直到三年前,白辰忽然成了傻子,又是一介廢物,他這種低人一等的感覺才漸漸消失。
在青雲宗,他更是沒少找機會打壓刁難這個傻子,卻沒想到,今日傻子忽然不傻了。這種感覺便似是某件偷來的物事快要物歸原主,他如何能淡然處之?
再者說來,如今白辰清醒,若為昔日打壓要報復於他,他能承受得住衛國公的怒火嗎?
“卻雲,不得無禮!”蕭長風生怕蕭卻雲衝動,連忙出言提醒。
得了父親呵斥,蕭卻雲咬了咬牙,終是隻得將這種心緒壓在心底,不敢表露分毫。
“嘿嘿,蕭卻雲是吧?你我二人之間的債,慢慢算……”
白辰冰涼的言語入耳,蕭卻雲只覺脊骨一涼,這種彷彿被毒蛇盯上的感覺讓他極為不安,當恐懼本能與內心的驕傲交織在了一起,他心態終於接近崩潰的邊緣。
“白辰,你便只會站在他人身後說話嗎?”
蕭卻雲言語中的挑釁意味不可謂不強,蕭長風想要阻止,卻也已經來不及了。但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在了白辰身上!
他們想知道,面對此等挑釁,這個剛剛清醒的傻子少爺會有何等反應!
白辰一手掐著下巴,深思良久,裝模作樣點了點頭,似是下了什麼重大決定,隨即昂首挺胸!
“對啊!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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