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小說第5章 緣盡於此
臉上火辣辣的，卿言卻似感覺不到疼痛般一臉平靜。
她的臉上沒有驚愕不甘，也沒有悲傷委屈，只有沉寂如水的淡然。
帝墨塵像碰了瘟疫般匆匆離去，卿言則不顧一身的痠痛支撐著起床，去盥洗苑狠狠沖刷了自己的身子。
這場歡好，不該屬於她。
整理好後，卿言走到書桌前，研墨提筆，寫下了‘和離’二字。
“奉天之作，承地之合，一堂締約，良緣永結。”
這是兩人婚書上的誓言，卿言卻提筆在和離書上一筆一劃寫了出來。
看著那刺目而又親暱的詞句，她喉頭一陣翻湧直接吐了一口血——
“噗”血染宣紙，模糊了情字。
卿言旁若無事地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的血漬，然後換了張宣紙繼續書寫。
“狐族卿言與天族水神帝墨塵，今緣盡於此，一別兩寬，各自歡喜，特此昭文，告於九天。”
落筆，指尖徹涼。
如今的她，終是斷了殘念。
沒了修為，沒了心臟，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
當初她信誓旦旦說不後悔自己選的這條路。
可眼下，她後悔了……
“小雀。”卿言喚來了小雀，讓她收拾兩人在聽雨閣中的行李，“明日我們便啟程回狐族，回我們自己的家。”
小雀看著鬱鬱寡歡的卿言，心底又是一陣酸澀。
想起昨夜帝墨塵殿下留宿於此，她還以為兩人能有質的進展，沒想到只是鏡花水月一場空。
小雀氣不過，瞞著卿言偷偷去了惜水宮……
傍晚時分，卿言一直沒看到小雀人影，心底隱隱有些不安。
她正要出去尋，便聽到北邊天際傳來一聲小雀的悽慘哀嚎聲！
卿言呼吸一窒，連忙聞聲飛去，在惜水宮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瘦小身影。
“小雀！”卿言如遭電掣，踉蹌著奔過去將她抱在懷中。
小雀胸口插著一柄鋒利冰劍，整個身軀漸漸被冰封住，渾身冰冷刺骨。
“公主……奴婢本想拿回您的心……”小雀已經氣若游絲，但依舊努力將視線落在卿言身上，“對不起，不能陪您回去了……”
她的話還未說話，便徹底化作冰人，了無聲息。
“不……”卿言想用自己的體溫焐熱小雀，融化那厚厚的一層冰，但無濟於事。
她看著站在不遠處緊緊護著漫煙的帝墨塵，什麼都顧不得地嘶聲哀求：“求你，求你放過小雀……”
“這賤婢居然想挖煙兒的心臟，死有餘辜！”帝墨塵還在氣頭上，見卿言不分青紅皂白求饒，更是怒火燃燒，“放了她？你視我水神殿的威嚴何在？！”
音落，他大掌一揮，小雀冰封的身軀瞬間震碎成冰渣，再散成霧氣飄散無影。
“不——！”卿言嘶吼道，手足無措的想抓住一絲小雀的氣息，但掌中一片虛無。
看到狼狽跪地的女人，帝墨塵心頭莫名煩躁，可一想起懷中人還在瑟瑟發抖，他便收斂了心思扶著漫煙往殿內走。
“來人，帶水神妃回去休息，沒有本殿的允許，不得出來！”他下達了命令。
卿言被禁足了。
整個聽雨閣被結界困住，連風都吹不進來。
卿言渾渾噩噩的看著晝夜交替，無法相信小雀就那麼沒了。
明明說好的，兩個人一起回去，怎麼只剩她一人了呢？
仙娥送來的飯菜，卿言連著幾日都一口未動。
下人們沒了辦法，只得稟報帝墨塵。
結界一陣湧動，帶來絲絲涼風。
帝墨塵看著坐在窗邊的卿言，擰起了眉頭：“不吃不喝，想死在本殿這裡？”
卿言有些遲鈍地轉動眸子，看向眼前的男人。
水藍抹額映襯著俊朗的容顏，墨藍袍子修飾著高大的身形。
依舊是她喜歡的模樣，卻不再是她心底的情郎。
卿言將早已寫好的和離書拿了出來，遞給了帝墨塵。
“放我走吧，我要帶小雀落葉歸根。”
帝墨塵看著那透著墨香的和離二字，雙眸微微有些刺痛。
“你可以走，但你走之前我需要你一樣東西。”他頓聲道。
“上次是心頭肉，這次是什麼？”卿言諷刺問道。
帝墨塵看著她，面無表情地動了動薄唇。
“你的命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