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七零:野性人生免費閱讀第二十章猶豫
聽完了所有的事情經過,邢正義和趙振民若有所思,半天沒說出話來。
這小子居然會對管理他的人如此的感念,這不僅讓他們對自己的職業體會到一種更為深刻的意義,也讓他們對洪衍武口中的老薛隊長產生了極大的尊敬。
不過他們雖然都被打動,但職業的警惕性卻沒這麼輕易散去。
出於慎重,趙振民又問:“就為了找回薛隊長的五塊錢,你費這麼大勁?不值當吧?”
邢正義則默默注視洪衍武,觀察他回答時的表情。
而洪衍武表現出異常的堅定,斬釘截鐵地說,“那可不只是五塊錢,那還是薛大爺對我的期望和我自己的良心。何況這錢是薛大爺靠吃鹹菜省出來的,他是把自己的血給了我,我怎麼能讓賊奪去?過去,我辜負的人太多了,為了以後能理直氣壯地活著,我必須把錢找回來。”
這話既像是回答,又像是對他自己做出的保證,讓趙振民和邢正義驚訝極了。
他們現在有一個感覺,洪衍武已經不是他自己所描述的那個喜好尋釁打架的社會玩兒鬧了。他的身上還出現了另外的東西。不管多少,老薛隊長的確已經使他發生了變化。
現在,邢正義和趙振民的確相信了洪衍武。可相信並不等於信賴和接納,對於是否需要他的幫助,他們還很猶豫。
第一,證明上寫著洪衍武才十七歲,讓他來幫忙,叫他們倆這七尺高的成年漢子情何以堪?
第二,他們和洪衍武之間還存在著巨大的身份差異。他們讓他這樣的人幫忙抓賊?這事兒要傳出去,絕對會讓他們永遠成為笑話。
趙振民和邢正義的躊躇,並沒逃過洪衍武的眼睛。他馬上打出了實力牌。
首先,就給對方指明瞭尤三從剛才到現在的行蹤變化。
當邢正義和趙振民在聽說仨盜竊團伙主犯,剛剛就在他們面前不到五米的地方後,立刻顯露出極度的吃驚和遺憾。
接著,洪衍武又列舉出了他們剛才盯梢位置的種種不當和破綻。
對這一點,趙振民和邢正義也清楚洪衍武並非誇誇之談。因為他說的不少地方,都是帶他們的秦所長曾多次提醒過的要點。只是他們剛才緊張,全給扔在了腦後。甚至還有一些細節,是連秦所長都不曾說過的,但聽來極具道理。
總之,洪衍武已經讓邢正義和趙振民看到了一個可悲的現實,他們既沒又能力發現這夥賊,更不可能憑他們自己抓住這夥賊。
趙振民心裡最沒底。那畢竟是六個賊啊,多出來的仨還是團伙骨幹。所以他覺得這事必須得有洪衍武幫忙,才有希望幹成。
為什麼這麼說呢?
因為從洪衍武一齣現,他就感受到了三個不可思議。
第一,他覺得自己和邢正義長相也不特別,既沒穿著制服,還藏身於大眾,怎麼就讓洪衍武一下給認出來了呢?
第二,他始終沒琢磨出洪衍武抓著他胳膊之前人在哪兒。一米七七的個頭兒,怎麼就跟野生蘑菇似的冒出來了呢?
第三,他同樣是公校二十期的優等生,也跟著秦所長抓過好幾回人了。可他讓洪衍武一扣,很自然就門戶大開轉身過來。而他當時除了隨著洪衍武的手轉身,根本別無選擇。就這件事,一想起來就讓他有罵街的衝動。
不過,正因為有這三個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他才搞明白了一點。甭管怎麼說,這個洪衍武有能耐。而他現在只擔心邢正義人太傲氣,不會同意。
邢正義一看趙振民看自己的眼神,就知道趙振民動搖了。忍不住輕輕嘆息了一聲。
說心裡話,他一直都非常明白自身最大的欠缺是什麼。
經驗!
雖然他不願承認,可洪衍武明顯具備比他和趙振民加在一起還多得多的經驗。又是這麼能打,有他在,一定能幫上大忙。
但是,就這麼接受他的幫助,無異於屈辱。就算把人抓住了,他也會因此羞愧難當的。
拒絕呢?先不說會不會糟蹋這次抓捕良機。要萬一碰上個和洪衍武本事差不多的賊,他們可就危險了。他自己無所謂,但能讓趙振民去冒險嗎?
就這樣,邢正義心裡依然左右搖擺,根本無法決定。
可時間不等人,突然間,洪衍武卻出聲催促了:“您二位可快拿主意。那仨小子動了。”
邢正義和趙振民都吃了一驚,一齊抬頭望去,果然看見進站口的仨崽兒,正在被尤三揮手召喚,馬上就要奔向圍堵在一起的人群。
情況緊迫,這夥賊顯然即將行動。他們如果不動,將錯失良機。可如果妄動,僅憑他們,又很容易讓這夥狡猾又難纏的賊們“醒”了。
這可怎麼辦?
“二位?再耽誤就來不及了!”洪衍武又緊逼一句。
趙振民和邢正義不由一齊回過頭來,緊盯洪衍武。洪衍武也看向他們。
就這樣,三個人目光對目光,似乎在進行一種對抗。可直到最後,洪衍武的神情都非常坦然。
再沒什麼時間可以猶豫了,錯失良機和抓捕失敗都是不能承受的結果。
尤其是邢正義,他出來前還立下賭約,三天內一定親手抓住那夥逃脫的團伙裡至少一個賊。
沒辦法了,邢正義終於下定了決心。他臉色一正,詢問洪衍武:“對付他們,你有把握?”
洪衍武精神煥發:“只要聽我的,今兒就給他們來個一勺燴。”
一抓六個?那是什麼勁頭。要真能冒這一小泡,回所裡非爽死。不過,這話太大了,讓趙振民和邢正義都覺得超出了他們的想象力。
邢正義的內心尤其矛盾,他既希望洪衍武是大言不慚,又隱隱盼望他說的有幾分靠譜。可無論怎樣,現在他也沒的選了。
他深呼一口氣:“同意。”
趙振民眨嘛眨嘛眼,跟著點頭。
洪衍武笑了。
可就在他剛以為談妥的時候,邢正義的眼神卻又銳利起來,對他提出一個意外的要求:“首犯必須我來抓。”
洪衍武當即反對:“不行,太危險。你們得聽我安排……”
邢正義神色莊重,語氣透著沒商量:“這可是我的職責。你能耐再大,也不能把我們當擺設吧?”
洪衍武是幹噎著咽回後面的話的,這下輪到他作難了。他發現,這個年輕氣盛的小子身上有傲骨,性格太要強,才非要去做力所不及的事。
他還真不是瞧不起人,關鍵是這兩位不僅沒經驗,就連身上的裝備也極差,並不像後來,大手銬、瓦斯罐、警匕、佩槍,渾身滴里嘟嚕一大堆。
可眼下呢,這倆小子別說電棍,就連甩棍也沒一根。僅有的兩副手銬,一看也是從舊社會延用下來的古董,再過幾十年肯定會有人樂意收藏。
另外一點,這年代的賊也與後來的小偷不一樣,他們或許不夠狡猾,但恐怕更窮兇極惡。沒準尤三身上就帶著傢伙,這萬一動起手來,這倆警察要出個好歹可怎麼好?
真要捅了一個,追究起責任來,拿他開刀一點不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