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匠免費閱讀第十一章 鬼匠亟文
剛說完這話,師兄臉色驟然鉅變,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怒罵道:“烏鴉嘴,你瞎說什麼,那魏德珍的男人跟她子女已經睡在棺材裡了,蠟燭怎麼可能會熄滅,趕快煽自己三個大嘴巴子表示歉意。”
說話間,師兄連忙撈起紙衣服放入棺材內,又以及極快的速度將棺材蓋蓋了上去,對著棺材不停地說好話,說啥小孩不懂事,胡言亂語了,還望您老大人有大量切莫跟小孩計較。
我真心不明白師兄這話的意思,但不敢拒絕他的意思,連忙朝棺材作揖,又輕輕地煽了自己三個大嘴巴子。
我這邊剛煽完,師兄沉著臉走了過來,一把拽住我手臂往堂屋內拉,我問他幹嗎,他瞪了我一眼,意思是讓我別說話。
剛進堂屋,師兄一把將我拉到棺材前頭,抬手照著我臉上煽了三記響亮的耳光,他手掌上的力氣很大,煽的我暈頭轉向,就好似被鋼板煽在臉上一般。
“跪下!”師兄語氣特別重。
我捂著火辣辣的臉頰,雙腿一軟,跪了下去,也不敢問原因,就聽到師兄厲聲道:“磕頭!”
我哦了一句,極不情願地磕了三個頭,就準備起身,師兄一把摁住我肩膀,厲聲道:“等蠟燭燒完,你再起來。”
我愈發疑惑了,心中不停地嘀咕,沒做錯事啊,只是問了一句蠟燭熄滅了咋辦?
師兄應該是看出我的疑惑,在邊上也沒說話,而是撈了一塊小木屑,在泥巴地面寫了一行字,定晴一看,他寫的是,棺材底下的蠟燭代表著死者的眼睛,一旦熄滅,意味著死者下輩子是個瞎子。
看著這字,我立馬明白,搗鼓老半天,我剛才是在詛咒死者下輩子是個瞎子。知道真相的我,恨不得煽自己幾個耳光,連忙再次朝棺材作揖。
誰曾想到,我這邊剛作揖,那蠟燭陡然晃動了幾下,隱約有熄滅的趨向,嚇得我連忙喊師兄。
師兄也發現那種情況了,臉色變得異常凝重,對著那棺材沉聲道:“我師弟乃剛入門,有諸多不懂的地方,還望您老看在祖師爺的面上,給幾分薄面,他日定燒上三斤黃紙,以賠今天失了口德之誤。”
話音剛落,那蠟燭毫無徵兆地熄了,熄的是那樣邪乎,就好似有人在蠟燭邊上吹熄一般。
隨著這蠟燭熄滅,我只覺得腦袋一重,緊接著,就聞到一股極強的腐臭味,像是死魚死貓屍體發爛的那種臭味,令人作嘔。
“好……”我嘀咕一句,臭字還沒說出口,腦袋嗡嗡作響,像是有人拿著鐵錘在我後腦勺來了一下似得,身子直愣愣地朝地面砸了下去,四肢不停地抽搐,想開口呼救,卻發現好似有雙手掐住我喉嚨,根本發不出聲。
這一幕嚇得我師兄臉色劇變,一把將我抱在懷裡,用力掐我人中,沉聲道:“您老是先輩,何必跟一個孩子計較,正所謂童言無忌,他的話當不得真。”
就在這時,那魏德珍神色匆匆地跑了過來,一見我躺在師兄懷裡,就問師兄咋了,師兄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她咋來了,她顫抖音說,她剛才在家裡,床上的蚊帳莫名其妙的晃動,又說恍恍惚惚的看見一個大人帶著六個小孩睡在床上。
師兄聽著這話,估計是想到了什麼,站起身,對著那魏德珍罵了一句,“你這死婆娘,說了那種棺材不能打,如今打了那種棺材,怪事百出,要是我師弟有個好歹,你讓我怎麼跟師傅交待啊。”
那魏德珍一聽,也是怕了,吱吱唔唔老半天,愣是沒說出一句話來,最終在師兄犀利的眼神中,憋出一句話,“我…我以為那種棺材,只會折了我的福廕,哪裡曉得會害了你師弟。”
師兄沒再理他,背起我就準備走,那魏德珍一把拉住師兄,問我師兄去哪,師兄面色一緊,從兜裡掏出一塊楠木遞給魏德珍說,“那種棺材已經打出來了,法事也給你做了,看在以往的情分上,這塊楠木送你防身,剩下的事,你自求多福,我也幫不了你。”
說完這話,師兄頭也沒回地往外走,那魏德珍在後面喊了一聲,“王師傅,你的工具還沒拿。”
師兄罷了罷手,也不說話,揹著我急匆匆回鎮上的棺材鋪,從魏德珍那村子回鎮上的路途有點遠,師兄為了趕近路,並沒有走大馬路,而是揹著我趕山路。
在農村生活過的都知道,但凡山路一般都會有墳頭,但師兄好似一點也不怕,僅僅是折了一根柏樹枝掛在脖子後面,好似怕我遇見鬼啥的,他往我手裡塞了兩根柏樹枝,一邊趕路,嘴裡一邊念,“祖師爺在上,弟子在下,中間是兩個趕路的人兒,還望祖師爺多庇佑。”
就這麼的,師兄一邊唸叨著詞,一邊揹著趕路。
一路走上,也沒遇到啥事,而我那個時候,在師兄背上雖說意識極其微弱,但卻能清晰的感覺到身後跟著什麼,特別是脖子上那雙手好似越掐越緊,掐的我整張臉都變了色。
當我們回到棺材鋪時,時間已經是半夜三點,我整張臉已經呈菜葉青了,師兄一看這情況,沒半點猶豫,立馬將我平著放在棺材底下,又將祖師爺的神像放在我邊上,最後找了一些圓筒的柳木擺在四周。
說到這圓筒柳木,像是一個個樹樁,直徑約摸三十公分的樣子,樹樁的表面雕刻了一些很奇怪的符文,那些符文呈赤紅色,扭扭曲曲的,一般外行人肯定看不懂,我也是後來才知道,這種符文是鬼匠特有的一種‘亟文’(ji),與鬼匠的工師哩語呈相輔相成之勢。
一般鬼匠在使用工師哩語時,配上亟文的加持,能達到事成功倍的效果,但工師哩語跟亟文有個弊端,並不是以文本記載流傳下來的,而是以口口相傳的模式傳下來的。。
由於年代久遠,在口口相傳時,受制於傳授之人的悟性有限,很多精髓之處,被一代一代地漸漸忘卻,傳到當代,所剩下的精髓,不過是祖師爺傳來的百分之一。
工師哩語倒還好些,畢竟是一些咒語,記下來也不算困難。亟文則不同,它本身是一種符文,卻需要口頭傳下去,這導致亟文傳到當代,已經頻臨失傳。
就如我師兄,他對工師哩語頗為精通,但對亟文的使用,卻還沒到達入門級,就連他擺在我邊上的那些亟文,還是師傅送給他,否則,以他的本領,絕對畫不出這種亟文。
師兄擺好那些柳木樹樁後,走到我邊上,伸手探了探我額頭,又掰開我眼珠看了看,神色一凝,最後將眼神停在我右手食指的黑指甲上,好似在考慮什麼,最終找了兩根平常吃飯用的筷子夾住我右手食指,又用橡皮筋綁住筷子,令兩根筷子緊緊地夾住我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