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幽冥天照免費閱讀第二章 一眼千年
恆河,雪域北國的母親河,從這裡有人開始就已經存在,具體時間無法考究。
恆河非常寬大,一眼望不到河的對岸,可以知道的只是河水蜿蜒向東伸去,以及恆河數不清的支流。
它滋養了北國一代又一代的人們,他們有理由相信這是一條亙古不變的河流,將會讓這裡一代又一代的繁衍下去,因此北國人們稱它為恆河。
恆河的某條支流,天微微亮,一隊村民牽著幾頭壯驢,交頭接耳地向河邊走去。
村民世代以捕魚為生,除了自己留用外,其餘的都會拿到縣城去賣,多勞多得,因此村民無一不賣力幹活。
此時正值寒冬臘月,河面上早已結了一層厚厚的冰凍,村民來到河面上開始了他們一天的忙碌。
領頭的村民,面色粗礦,虎背熊腰,加上厚厚的冬衣,更顯得壯實,他在河面上查探了一翻之後,指了指某個位置,說道:“就這裡”。
其餘的村民瞬間忙碌起來,操起錐子就往河面上砸。
不一會,河面便被砸出了一個大窟窿。
而後,領頭村民在相距八九米的位置又指了指,村民又立馬在此砸了個差不多大的窟窿。
就這樣,河面上相繼出現了十幾個這樣的冰窟窿。
忙碌的時刻開始,村民們將漁網穿入冰窟窿,然後沿著一個個冰窟窿拉網。
由於捕魚的網非常大,需要藉助壯驢帶動木樁產生推力,漁網才能順利前行。
在拉的同時,村民會分散四周,然後用木杆敲擊河面,為的是將魚群趕向漁網處。
由於並不是天天都能下網,所以每次倍加賣力,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整個過程持續了十幾個時辰,從天微微亮一直到太陽西下。
激動人心的時刻終於到來,隨著領頭一聲大喝“起”,村民牽動壯驢,拉動木樁,將一張由大大小小的漁網組成的巨網緩緩拉出河面。
恆河中各種特色大魚紛紛湧現眼前,爭先恐後的掙扎著,企圖跳離漁網的束縛。
“哦…哦…”
看著眼前的豐收,村民頓時興高采烈地歡呼起來。
而站在旁邊的領頭長長的吐了口氣,像是如釋重負,臉上笑容微露。
“村長,這一票賊大啊!”
“不虧是村長,下網就是精準,跟著村長幹準沒錯。”
“村長,這次咱們發財了。”
這次豐收又將使村民賺到不菲的銀兩,村民們紛紛誇讚,倒讓這個彪悍的男人顯得不好意思…..
就在這時,一個村民大叫道:
“村長,不好了,網裡有一個小孩。”
隨著聲音的傳開,眾人紛紛擠了上來。
“快讓開,怎麼回事?”
大漢推開村民說道。
“我不知道,最後收尾的時候,這個小孩突然就出現在漁網裡了。”
村民指著網中的小人兒,驚愕地說道。
漁網的下面正躺著一個少年,少年約摸十一二歲,臉色蒼白,眼睛緊閉……
“村長,我們是不是殺人了?”
有村民擔憂的說道。
“這是誰家的小孩,我們會不會坐牢呀?”
遠處又有一村民說道。
………
剛才眾人還沉溺於大豐收的喜悅,此時,眾人個個臉帶憂色。
有的悄悄往後退,有的乾脆連魚都不要就往回走,深怕會牽連自己。
“別胡說,這小孩還有氣息。”
大漢用手指觸了觸少年的鼻下,然後丟下一句話,抱起少年就狂奔似的往家跑。
“老二,這裡你主持下。”
“好的,大哥。”一位身穿白色棉衣,年齡三十出頭的人應了一聲之後,就忙碌起來,同時催促村民將魚裝入驢車。
支河的不遠處有一片瓦石蓋成的磚房。
“砰…”
抱著少年的大漢踹開其中的一棟房子,大喊道:
“娘們,趕緊給我打一盆熱水,弄一碗薑湯來。”
“漢子,怎麼了?這麼著急。”
廚房中,一個三十來歲的婦人端著大盆熱水來到房間。
“呀,這是誰家的孩子,大冬天的怎麼全身溼透了?”
婦人放下熱水,關切的問道。
“別廢話了,趕快盛碗薑湯來。”
大漢不耐煩的說道,然後邊給少年換上乾燥的冬衣,邊用熱毛巾擦拭少年臉上的冷水。
“好好,馬上就來。”
婦人知道事急,連忙奔到廚房,將備好的薑湯端了進來。
大漢接過薑湯,一口一口的送入少年的嘴裡。喝完之後,給少年蓋上厚厚的被子,做完這一切,才鬆了一口氣。
婦女上前給少年裹緊被子,然後又看了看地上溼漉漉的衣服,說道:
“漢子,這誰家的孩子,這麼可憐,大冬天的,怎麼全身只穿著溼透的薄衣?”
大漢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
“我也不知道這誰家的,怎麼就出現在我們的漁網裡了,可能是被遺棄的吧!”
“啊,出現在漁網裡,難道是從河裡撈上來的嗎?”
婦人錯愕,撫了撫小孩的臉頰,心疼道:
“誰這麼狠心,將這麼俊俏的孩子遺棄呀?”
興許是剛剛的踹門聲太響,兩個小孩揉搓著小眼睛,走了進來,一男一女。
男的胖乎乎,估摸著與少年一般大,女的俏麗嬌小,應該是妹妹。
他們眨巴著眼睛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人兒,迷迷糊糊的說道:
“爹,娘,他是誰呀?”
“丫頭,達兒,你們怎麼起來了,趕快回自己被窩去。”
婦人起身,邊推著小孩往外走,邊說道。
胖乎乎的男孩一臉憤恨的說道:
“不知道誰這麼可惡,踹咱家的門,聲音老大了,就把我們吵醒了。”
旁邊的大漢,神色尷尬,被自己的小孩這樣幽罵,心裡別提有多不爽,可又沒有辦法,誰叫是自己的錯。
婦人看了看大漢尷尬的神情,笑著道:
“丫頭,達兒,你們乖乖的回去睡覺,明兒將那位大哥哥介紹給你們認識好不好?”
一邊說著一邊拉著兩小孩往外走。
大漢整了整衣服,咳嗽了兩聲,往河邊走去…….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口的縫隙灑進屋子,大冬天的早上讓人神情倍感清爽。
“爹,那位哥哥怎麼還沒醒來?”
女孩子叫著跑出房間。
“丫頭,那位哥哥很累,還沒休息夠,你不要那麼大聲嚷嚷,吵著他了。”
大廳內,大漢溫著小酒,吃著花生,他一大早起來,看了看少年,少年呼吸均勻,並沒有半點異樣,所以放心的說道。
“好的,那我找哥哥玩去了。”
小女孩又蹦跳著往屋外跑去。
就這樣過了半月。
每天小女孩都要跑去少年房間,看他有沒有醒來,然後又重複著同樣的問題。
大漢耳朵都聽出老繭來了,心裡不耐煩,但面上又不敢大聲,誰叫女兒是爹的掌上明珠呢。
不過他心裡也疑惑,都過去這麼久了,怎麼還沒有醒來的跡象呢?
期間他也請了幾個大夫幫忙診治,但無一不說沒有任何問題。
少年每天只能進食湯水,但呼吸沒有半點異樣,這讓大漢直犯嘀咕,百思不得其解。
某一天的早晨,小女孩依舊照常,跑去少年的房間,待在床頭盯著,並時不時的用小手摸摸少年的臉蛋。
突然,少年眨巴了一下,嚇的小女孩尖叫了一聲,然後高興的大喊道:
“爹,娘,快來啊,那位哥哥醒了。”
大漢和婦人聞聲趕來,手裡還拿著幹活的工具。
“怎麼了?丫頭,你剛剛說這位哥哥醒了?”
大漢端著酒杯,急切的問道。
“嗯,我剛剛看到這位哥哥眨了下眼睛。”
小女孩晃了晃腦袋,指著少年說道:
“你看,哥哥又在眨呢!”
“太好了,躺了這麼多天,終於醒了。”
大漢高興的將酒杯的酒一飲而盡。
婦人心情釋然,高興的說道:
“是啊,漢子,可愁壞我了。”
少年緩緩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四個人,最前面的是個女孩,正探著腦袋瞅自己。
“娘”少年口中蹦出了一個字,而後沉默起來,只是直勾勾的盯著前面的婦人。
“在這呢,在這呢!”
出於母愛的本性,婦人坐在床頭撫摸著少年。
就這樣過了一個多時辰。
“娘,他怎麼不說話呀?”小女孩急切地問道。
“他不會是傻子吧?”胖乎乎的男孩說道。
“別胡說,安靜的待著,不然就出去玩兒。”大漢喝斥道。
婦人心疼的抱起少年,一手喂著湯水,說道:“孩子,告訴娘,你叫什麼名字呢,家住哪裡?”
少年不答話,只是看著婦人,兩眼迷惘。
“我叫蔡菲兒,這是我娘,這是我爹,他是我哥哥蔡達。”
旁邊的小女孩熱情的一一為少年介紹:
“以後,我們可以一起玩。”
“是啊,我們有很多好玩的東西呢,有彈球,彈弓,還有抓兔子的工具呢。”
胖乎乎的男孩說著自己的玩具,自豪道。
“乖,孩子,過去的事就不去想了,如果你願意,我就是你娘。”
婦人抱緊少年疼惜道,對於醒來的第一眼只叫著孃的人,可見他娘對他多麼重要。
如果不是家裡遭遇鉅變,誰會捨棄自己的孩子不管,婦人這樣想著。
少年似乎被這家人的溫情感動,脫口而出,道:
“我叫少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