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三國之趙氏風雲免費閱讀第二十章 雌虎能使幼羆降
張飛性烈如火,與人爭時,吼如雷霆,聞者色沮,莫能制之。然平生畏乃師徐皇后如虎。但逢徐後有命,莫不從焉。
蔡琰《漢末風雲·張飛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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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竟敢戲弄你家少爺!”張飛七竅生煙,身軀凌空旋轉一週,右腿如鋼鞭巨杵般抽擊徐風面門。他年紀雖幼,但一則天賦異稟,二則家學淵源,武學根基紮實,因此這一腿勁力甚是雄渾。腿未至,一股勁風已撲面壓至,令徐風呼吸為之一窒。
“好小子!”徐風暗贊,“不愧為三國數十勇將之中唯一一個敢於屢次與呂布單挑的猛人,雖然年歲尚幼,卻已初露熊虎之威。”心中讚許著,她的手上卻是絲毫不留情面,左手仍提著那香噴噴的燒雞,右手五指箕張,使了一招在後世武林號稱“天下擒拿第一”的絕技“龍爪擒拿手”中的“捕風式”,出手如電迅雷不及掩耳地扣住張飛的足踝,手腕一抖,一股渾厚內力以“隔山打牛”的法門傳出,封住了張飛的啞穴。她英氣秀麗的臉上綻放出一個令人不寒而慄的詭異笑容,對張飛道:“小朋友,坐過摩天輪嗎?”
張飛自然不知道“摩天輪”是什麼東西,更沒有仔細去想的時間,因為在下一刻,他遠較同齡少年粗壯的身體已如風車般被徐風輪著在空中飛旋。對於已將“龍象伏魔神通”練到第九層、身具九龍九象大力的徐風來說,張飛這百來斤的分量在她手中簡直如燈草一般輕巧。
張飛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湧入自己的腦袋,一時間眼冒金星,胸中煩惡之感大作,偏偏又受制於人,連啞穴都被制住,一點聲音都不能發出。
整整一刻鐘後,徐風才將早已暈頭漲腦不辨南北東西的張飛仍在地上,蹲在他的旁邊,左手將燒雞懸在他面部上方,笑眯眯地道:“乖侄兒,你還沒有告訴為叔,你究竟要不要吃呢?”
“嘔!”張飛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儘管餓了半夜的腹中空空如也,卻張口將膽汁酸水盡都嘔了出來。
好半晌後,張飛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瞪著徐風,卻是一句話也不肯說.
徐風搖搖頭,再次將燒雞遞到他的面前。張飛一呆,但看到對方的面上已沒有了方才的戲謔之色,靈動的雙目中滿是善意與真誠,而他那連膽汁與酸水都已吐乾淨的肚子恰在此時不爭氣的“咕嚕嚕”一陣巨響,黝黑的臉膛漲紅變紫,遂一聲不吭地劈手奪過燒雞,埋首大嚼起來。
“今日之事明明是你有理,為何不將事情的原委對你父親說明?”
張飛聞言,愕然抬頭。
徐風微笑道:“我已派人瞭解過,那張狗兒本就是這孝義裡的一個無賴子,平日裡偷雞摸狗、欺壓良善之事做過不少。他的兩個兒子年紀雖然不大,卻也跟著他們的混賬老子學了一身的痞氣。今日是張狗兒的二兒子在街上戲弄村裡瞎眼的吳婆婆,被你撞到後教訓一頓。如此行為正是男兒當行義舉,你為何不對你父親說清楚?”
張飛自嘲地一笑:“在爹的印象中,我始終是喜歡好勇鬥狠、惹是生非。每次與人發生衝突,他總是不問情由便處罰於我。我也試過對他解釋,但他沒有一次肯聽我說完。”
徐風沉默一陣,忽然問道:“想不想跟我學功夫?”
“要我拜你為師?”張飛瞠目道,“你的功夫倒是不錯,不過你的年紀……請問閣下今年貴庚?哎呀!”
徐風收回鑿了他一記爆栗的手指,油然道:“難道你這小子沒有聽說過‘學無先後,達者為師’這句話?”
說罷舉右手向著一邊的木柱隔空虛按,發出一記“須彌芥子掌”,此掌顧名思義,正是納須彌於芥子,將發散的掌力凝聚壓縮,最高境界可聚氣成針,穿金洞鋼,無堅不摧。一束掌力隔空擊在五尺外的木柱上,將直徑盈尺的柱子洞穿了一個銅錢大小的圓孔。
徐風收掌傲然道:“難道憑這一手,我還做不得你的師傅?”
看著目瞪口呆的張飛,徐風心中暗忖:“應該沒問題了吧。日前賊漢子飛鴿傳書,說他到北地走了一圈,竟好運地連收了高順、張遼和關羽三個‘名人’做徒弟,若老孃遇到一個張飛還不能收服,見面之後豈不要被賊漢子笑死?”
次日,張府正廳。
“徐賢弟欲收我這逆子為徒?”張恢一臉詫異的神色。
“正是,”徐風點頭道,“不瞞張兄,小弟自幼得異人傳授了一門絕學,名為‘龍象伏魔神通’。此神功對修習者天賦要求甚為苛刻,非天生神力之人不能修煉有成,昨日看令郎根骨稟賦,實為修習小弟這一門武學的絕佳人選,故今日不揣冒昧有此建議。”
“龍象伏魔神通?”張恢略一沉吟,問道,“這莫非是佛門武學?”
永平十年,明帝夜夢金人飛行於殿庭,次日問於群臣。太史傅毅答說西方有大聖人曰佛,帝所夢即彼。明帝於是遣中郎將蔡愔等十八人入西域訪求佛道。蔡愔等於西域遇竺法蘭,攝摩騰二僧人,得佛像經卷,以白馬馱還洛陽。明帝特建立精舍給二僧居住,稱為“白馬寺”,由此佛學正式傳入中土。到如今,佛學在中土傳播已逾百年,尤其近代西域僧侶及佛教學者相繼來到中土,翻譯佛經,傳播教義,便是桓帝生前亦曾奉佛,民間奉佛者亦隨之增加,佛門法事漸興。
張恢向有孟嘗好客之風,數年前一西域僧侶,交談時聽其道因水中龍力最大,陸上象力最雄,因此佛家常以龍象喻指諸阿羅漢中修行勇猛有最大能力者。今見徐風說自己修習的武學名為“龍象”,又稱“伏魔”,於是作此猜想。
徐風不料張恢竟由此見識,當下少不得將這門神功解說一二。
張恢越聽越驚,他家傳的武技“天雷功”雖名聲不傳,卻實是一門極了不起的絕學,其威力之大絕不遜色於當時任何一門絕頂武技。只是由於自身的稟賦資質所限,他始終未能將“天雷功”修至高層而晉身絕頂高手之林。但聽了徐風對“龍象伏魔神通”的描述,他可以肯定其高深之處更勝“天雷功”一籌。
明白了這一點,張恢哪還會猶豫?他大笑道:“既然徐賢弟一番美意欲成全這孩子,愚兄又豈有不允之理?飛兒,還不快來行拜師之禮!”
張飛在昨夜早被徐風收拾得服服帖帖,此刻自然不會有所不滿,當下上前一步雙膝跪倒連拜四拜行過了拜師大禮,正式定下了師徒名分。
徐風將張飛拉起,轉頭對張恢道:“張兄,既然飛兒已成為小弟的弟子,有一件事小弟卻要為他做主了。”
張恢一愣之際,只見徐風向外招一招手,兩名“風雷衛”將一個面貌猥瑣的中年漢子夾在中間走了進來。
“張狗兒?”張恢一眼認出來人。
那張狗兒似乎已吃了不少苦頭,一進大廳,便雙腿一軟跪倒在地上,哭喪著臉向著張恢連連叩頭:“張老爺恕罪,昨日實是小人那小崽子在外作惡,為張少爺看到上前制止。那小崽子不僅不聽勸告,反而仗著年長几歲對少爺動手,以致被張少爺打斷一隻狗爪子。小人實不該豬油蒙了心肝,顛倒黑白攀誣張少爺,欲從張老爺這裡騙取些財物,望求張老爺萬勿與小人認真,千萬饒過小人這遭!”
張恢聽得呆了,扭頭看看站在身邊的兒子,張了張口,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徐風雙目盯著張狗兒,嘿嘿冷笑一聲道:“所謂君子可欺之以方,張兄屈己待人,卻給了你這小人可乘之機!”
那張狗兒被徐風鋒利如刀的目光一掃,只覺得面前這個不過十多歲的少年的俊秀外表下隱藏的似乎是一隻絕世兇獸,而自己便是他爪牙下束手待斃的獵物。一時間他已是心膽俱喪,一句話都不敢再說,只是連連叩頭乞饒。
徐風回頭對張恢道:“張兄,恕小弟放肆,這小人小弟便做主處置了!”
說罷不待張恢反應,右手中指一彈,射出一縷最是凌厲霸道的“多羅葉指”指力,擊中張狗兒右膝,將他的膝蓋震得片片碎裂。
遭受重創的張狗兒立時抱住膝蓋在地上慘叫著亂滾起來。
不看已有些目瞪口呆的張恢,徐風向張飛燦然一笑:“乖徒兒,要記得大丈夫處世當快意恩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滅其滿門!”
看了徐風的所作所為,張飛心中原本對這新拜師傅的七分畏懼當時變成了十二分的崇拜,由衷地感到這個師傅實在是拜得對了;而張恢心中卻已萬分後悔,深深地懷疑這樣一個師傅會將自己這本就好惹是生非的兒子教成一副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