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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三國之趙氏風雲免費閱讀第十三章 中山二賈憐民殤

  張世平、蘇雙,中山人也。共以販馬為業,貲累千金。二人嘗負巨資過於雁門。會鮮卑寇邊,百姓多避禍內遷,亡路無食。張、蘇即盡捐其資財,糴粟以賑饑民。時人皆稱之。

  蔡琰《漢末風雲·商賈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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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雁門郡治所陰管縣,城中僅有的幾家客棧皆已人滿為患,住的盡是那些為躲避鮮卑人荼毒而內遷的富足人家。雖然簡陋的客棧無法與他們家中的舒適環境相比,但比起那些尚未衣食住所發愁的貧民,無疑已是天上地下。

  城東的“悅來客棧”,在趙雷出示了藏在掌心的一方刻著“風雷”二字的小小銅牌之後,一直推說客滿的店主立時改顏相向,親自將師徒兩個引到了後院一間清幽的客房之內。

  “鄙人林慶,不知有什麼可以為公子效勞的?”那中年店主關好門後拱手向趙雷問道,卻完全沒有打聽對方身份的意圖——這是簡雍創建“悅來客棧”時定下的一條鐵律,只要見到持“風雷令”之人便要無條件滿足其一切要求,認令不認人。

  趙雷輕輕擺手:“林店主客氣了,我們師徒兩個來此,只是要打聽一些消息。”

  “公子請問,鄙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趙雷眉頭緊鎖,輕嘆道:“我們一路行來,見到許多百姓流亡於野,衣食無著,甚為窘迫,不知那雁門太守程前可曾採取什麼措施?”

  林慶苦笑道:“公子容稟,這雁門郡地處北塞苦寒之地,向來貧瘠;又兼常遭北方各族侵擾,城池破敗,府庫空虛。程大人縱有收容賑濟災民之心,卻實在有心無力。聽聞程大人一早便已向朝廷上書,請求撥下錢糧賑災,但至今仍是杳無音信。”

  “朝廷?若這個朝廷可以指望,又豈會容得北方胡虜肆虐,致使百姓流離失所!”趙雷冷笑一下哂道,又問“雁門郡內各縣總有一些世家大族、豪門鉅富,難道程大人就未曾設法讓他們出些力?”

  “公子莫提那些豪門世家,”林慶臉上現出憤憤不平的神色,“雁門郡雖是苦寒之地,郡中豪門卻藉著臨近草原的地理優勢,長期經營戰馬、糧食、皮毛、烈酒、茶葉等生意,所累家財之豐厚令人咋舌。據我所知,就這陰管縣中的陳、王兩家的庫房中,便堆積著如山的糧食布帛。太守大人也曾拜訪這些世家,希望他們捐出些財物賑災,但這些豪門世家平時享樂嬉遊揮金如土,到此刻卻是一毛不拔。非但如此,他們竟藉機囤積居奇、哄抬物價,如今在雁門郡內一斗糙米已賣至千錢。不少饑民不惜販賣妻兒,卻也僅能得一餐飽食。”

  “豈有此理!”縱使兩世為人的趙雷對人性的醜惡有了深入的認識,在聽到這些為富不仁者的行徑後仍不由勃然變色。當下心中暗暗發狠道:“上輩子我這長劍下可是誅殺貪官汙吏、黑心商人無數,看來今次說不得要重操舊業了!”

  次日一早,趙雷叫了高順到樓下用飯。剛剛做好,忽見一人氣喘吁吁地跑進店來,連聲高呼道:“大家快去看看,有兩個外地的商人在街上開了粥棚賑濟流民!”

  “竟有這等好人?”大家聽到此事,均覺難以置信,便一窩蜂地趕去觀看。而趙雷依然安坐在几案前,慢條斯理地細細咀嚼著口中的飯粒,並揮手止住滿臉好奇神色的高順,只轉頭向林慶使個眼色,他知機地打發了一個夥計跟出去打探消息。

  晌午時分,趙雷拿了一冊《道德經》,斜倚著几案靠坐在坐席上,漫不經心地翻閱著,侍坐在一側的高順則有些心神不安的樣子,不時偷眼向門外張望。

  腳步聲傳來,接著便聽到林慶在門外請見。

  趙雷叫他進來,將書冊置於案上,問道:“怎樣,可將那事探聽清楚?”

  “稟公子,”林慶拱手施禮後,在趙雷的示意下跪坐在對面的坐席上,“那在街上賑濟流民的是中山的兩個大商人,分別叫做張世平和蘇雙。此二人以販馬為業,往日也曾多次由雁門出塞收購馬匹轉回中原販賣,也曾在我們這‘悅來客棧’住過兩次,因此我倒也頗知他們兩人的底細。他們二人雖為商賈,卻並未被銅臭汙了良心,反倒頗有幾分俠氣,往日也做過不少扶危濟困的義舉。此次他們身負巨資欲出雁門關到北地收購良**匹,見到一路上無數流民衣食俱無、奄奄待斃,竟將所有資財盡數拿出,從本地豪門世家手中高價收購糧粟,在雁門郡內開設了數十處粥棚,從今日一早同時開始舍粥。”

  “張世平、蘇雙?”趙雷頗為驚訝,竟是這兩個在原來的歷史上慨然為劉備起家捐贈了第一桶金的“義賈”。

  一邊的林慶說著話面上又現出怒色:“只恨郡中這些豪富個個為富不仁,得知張、蘇二人大量收購糧粟,竟是坐地起價,將本已高昂的糧價又生生抬高三成!可嘆他們兩人盡出資財,也只是杯水車薪,據前去打聽消息的夥計說,以設在本縣的粥棚為例,所儲糧食只怕儘可支持三日便要山窮水盡。”

  在此聽說那些不良的富豪奸商的行徑,趙雷心中反倒一片平靜,這些將死之人已不值得他動怒。此刻趙雷感興趣的卻是張世平與蘇雙二人:“商人重利乃是天性本然,若說時常救濟一二疾苦還可說他們兩個心地不錯,但如當真輕財好義到如此傾囊而出的地步,只怕二人早就破產,又如何攢下那一份殷實的家業?”

  是夜,趙雷施展輕功,一路穿房越脊潛行至張世平、蘇雙二人的寓所。在屋頂上探身下望,暗淡的燈光窗口的縫隙中瀉出,耳邊隱隱傳來刻意壓低的語聲,確認了張、蘇二人尚未安歇。他衣袖輕撫,揮出一陣清風掃去屋頂上的塵垢,然後悠然坐下,又從腰間解下一葫蘆“悅來客棧”中珍藏、出自趙家村酒坊的“仙人醉”,一口接一口的淺啜起來。同時功聚雙耳,各種細微的聲音立時放大數倍傳入耳中,房中張、蘇二人的輕聲交談亦變得清晰無比。

  “蘇兄,你可曾計算清楚此次我們將損失多少?”說話之人口稱“蘇兄”,當便是那張世平。“損失”二字一落入耳中,趙雷立時猜到此事果然有蹊蹺。

  接著又聽到蘇雙的聲音,雖看不到面部的表情,語調中的苦澀之意卻可以清楚的聽出:“已經算清了,我們身上帶的一千金都已拿去換成糧食,正源源不絕地流入了那些流民飢腸轆轆的腹中。而我們損失的卻絕不止這一千金,來之前我們已經與青州和冀州的大主顧們敲定了交易馬匹的數量。如今我們兄弟兩個只能空手而返,那些背景雄厚的傢伙必定不肯干休,恐怕我們屆時還須付出大筆的違約金額。粗略計算一下,此次我們的實際損失會應超過一千八百金!”

  “一千八百金!”張世平驚呼一聲,“那是我們兩個家產加起來的八成!程前那狗官是把我們兄弟往死路上逼呀。他招惹不起雁門郡這些一毛不拔的豪門世家,竟拿我們兩個外地的商賈開刀。從塞外收購戰馬的勾當有多少人在做,他偏偏以此為藉口給我們扣上一頂勾結外族的黑鍋,以此威脅我們拿出所有的錢財購糧賑災!”

  趙雷先是恍然大悟,而後啞然失笑,原來所謂的“義賈”竟是如此煉成的。忽又突發奇想,在原來的歷史上,他們不會也是這樣“被捐贈”給劉備大批戰馬兵器吧?

  隨即又想到了那程前的官聲不錯,背地裡竟也用此陰狠手段。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此為情理之中。當世商賈地位本就低賤,只怕在程前心中區區兩個奸商的身家與成千上萬百姓的性命相比根本就微不足道,卻沒有想過商人的錢財也有辛苦賺來的,他的這種行為雖周全了百姓,但對於張世平與蘇雙來說是何等的不公!

  下面傳來蘇雙的一聲悠悠嘆息:“所謂‘貧不與富敵,富不與貴爭’,你我雖積下萬貫家財,在人家眼中終究還是微不足道的賤民,權當破財免災罷了。至於那程前,咱們卻也不必心生記恨。他如此逼迫我們也非出於私慾,純是一片拳拳的愛民之心——話說回來,咱們也根本沒有記恨人家的資格。”

  “罷了,罷了!”聽了蘇雙的話,張世平也洩了氣,“此次就權當我們兄弟大發善心,給這些遭了鮮卑人禍害的鄉親們盡點心意。哈,錢財本是身外物,當年我與蘇兄可以赤手空拳創下這一份家業,便是從頭來過再創一份又有何難!”說到後來時,卻已是豪氣干雲,全然聽不出方才的頹喪。

  “說得好!”兩個人同聲喝彩,一個是屋中的蘇雙,一個卻是屋頂上的趙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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