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適來免費閱讀第六章

  他念著:如果你愛上了某個星球的一朵花。那麼,只要在夜晚仰望星空,就會覺得漫天的繁星就像一朵朵盛開的花。

  艾沉聽著他那平緩無起伏的聲調,抿著嘴忍住想笑的衝動,認真地聽他念書。艾沉發現他的聲音其實很好聽,會讓她想起幼年在海邊聽到的風鈴聲。

  叮呤叮呤,乾淨的,長久的。好像即便你不停地奔跑,跑到很遠很遠的地方,那聲音仍會永遠陪伴在你左右。

  陳喻嘴裡依舊念著文章,臉卻微微別過來,似乎察覺到艾沉的好笑。艾沉見他轉過來,第一反應就是像她在走神時,班主任突然闖進班級來,於是她立馬伏在課桌上奮筆疾書那樣,裝出一副認真聽講的模樣。

  艾沉似乎聽到陳喻一聲輕哼,有些摸不著頭腦,覺得是自己聽錯了。

  夜裡,艾沉打開廣播,準備在睡前聽上一會兒,然後睡覺。她有時聽得困頓,會忘記關掉,就這樣痴痴地放一夜,第二天電池大都沒電了。她躺在床上,蜷著十個腳趾,雙膝屈起,將冰涼的被子蓋在胸口以上。

  窗簾沒有拉,外面黑黢黢的很可怕,她掙扎了一會兒,還是掀開被子,光著腳騰騰騰跑到了床邊,拉上窗簾,然後幾乎是大步跳躍著爬上床。

  這並不是唯一的一個人住的壞處。

  比方說,冬天天氣冷,熱水器不時會罷工。如果她那時不在洗澡便還好,可有時偏就那樣巧,她只能哆嗦著,忍住尖叫的衝動,草草洗完了事。之後,再一個人對著熱水器碎碎念半天,責怪它半點不懂得憐香惜玉。

  此刻她躺在床上,捂到熱氣稍暖的時候,才再一次把手從被窩裡伸出來。腦海中忽然想起白天的緊急情況,多虧了陳喻反應快。而後艾沉突然想知道,那個陳喻獨自值班的傍晚,他究竟做了什麼呢?

  

  我最親愛的人啊,當你的腦海中即將出現什麼的時候,一定要小心。切不可隨隨便便就將通行於你腦海中的索道借出。因著許多想法不是別的,而恰恰是那野草的種子。一旦尋到半寸落腳點,便再抽不出。

  

  艾沉在收音機上搜臺,找了很久,還是沒有找到。她想倒也是了,一個學校的廣播站,哪能在收音機上找的到。於是不再作他想,調到自己一貫聽的頻道,然後閉上眼睛,緩緩地聆聽,緩緩地呼吸,緩緩地沉入夢境。

  白天分別的時候,陳喻站在廣播室的門口,對還在裡頭的她說,“我有名字,叫陳喻,不要叫我陳同學。”

  她點頭,然後和他說“再見”。

  陳喻嗎,我知道啊。

  從你來的第一天起,就知道了。

  

  無事可做的時光似乎過得更加快些,他是個不按套路出牌的小孩,總是朝著與你預期相反的方向跑去。但一個前提是,他有與你玩耍的心思。於是,時光也會不斷變化,有時他長成一個蓄著赭紅色鬍鬚的成年男人,在經歷過挫折與深思之後,已經難能像個孩子那樣開懷大笑,兩片薄薄的嘴唇總是仗著無人看見而緊抿著,微微向下。

  艾沉在週五早晨醒來的時候,腦袋還有些暈乎乎的,卻清楚地知道這是值班廣播站的最後一天,心裡說不上什麼情緒。有開心也有不開心。開心的是,緊張到出現壓迫感的行程終於結束。至於為什麼難過,艾沉也說不上來。只是考慮到兩人都不是樂於交際的人(至少她覺得陳喻看起來不像是愛熱鬧的人),可能自此一別,儘管仍在一個班裡,可是也再難有什麼交集了吧。

  艾沉拍了拍自己的臉,感受到被窩裡的餘溫還溫吞地煎烤著自己的意志,不太情願地爬起來,嘴裡唸叨著冬天起床真是折磨人,心裡卻是安靜地等待著這一天的結束。

  天色漸漸暗下來,變成橘黃色,然後不知從哪兒調出來一道明麗的紫紅,像是落入熱水中那樣緩慢化開,漫了整片天空。

  艾沉一貫有收拾的好習慣,也許是自己一個人住的原因,家裡太亂總不是個事兒。於是在廣播站也不忘結束後把東西都回歸原位,因而陳喻總是在她之前就會離開。

  艾沉崴了腳的第二天,陳喻在離開廣播站的時候,煞是輕鬆地對艾沉說,“如果你強烈要求我幫助你行走,也不是不可以。”

  雖然靠自己走路有些困難,但那時艾沉並不打算接受陳喻的幫助。至於原因麼,可能只是單純自尊心作怪吧。總之,艾沉剛露出那種堅定的表情,陳喻就開心地笑起來,眼睛都在發光,“既然你不需要我的幫助,那麼我就走了。”

  而此刻,廣播室牆上的掛鐘聲音格外響,一格一格地移動,分外清晰,艾沉聽著那聲音,一邊開始收拾,一邊眼角看見陳喻起身,手上的動作不自覺稍快。

  艾沉注意到,陳喻每次離開之前,總會在門口停一會兒,不說話。她覺得這似乎就是他告別的方式,好像在說他馬上就要走了,卻礙著什麼沒能說出口,所以便借了這不太尋常的方式傳達。

  艾沉感覺到,他又站在門口。她想盡快收拾妥當,好和他一道走,可是想到並肩走,又不知該說什麼,於是低了頭,動作又慢下來。

  陳喻自是不知她的一番心思,停了那麼一會兒,就轉身離開了,沒有回頭。艾沉手上的動作停下來,看向那個空蕩蕩的地方,而後忽然追了出去,還有些踉蹌著。

  她氣息有些不穩,短暫地直視了他的眼睛,說,“這個禮拜,謝謝你了。”

  陳喻微微眯起眼睛看她,反問,“謝我什麼。”

  艾沉,“嗯?”了一聲,有些侷促地抬起頭來望了他一眼,“就是…謝謝你…和…和我一起值班。”

  艾沉的本意是什麼都不做,或者有一個恰當的時機,讓她簡單地道一個謝,未曾想陳喻會刨根問底。可即便問了,艾沉也覺得,他在這樣的情況下會說的大概也就是“不客氣”或者“沒什麼”,因而聽到真實的回答也就更難回過神來。

  陳喻說,“這沒什麼好謝的,和你一起值班也不是我的意思。”

  後來,艾沉總是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覺了。事實上,和陳喻短暫的相處,雖然她不敢說足以讓兩人成為朋友,但的的確確鼓勵了她,向他道謝,說出真實的想法。可是他回答她時,那種表情,就好像這幾天的相處不存在任何意義一樣。

  莫不是,她惹他討厭了麼。

  果然,不該抱有期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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