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我為皇免費閱讀07
讓.德.博斯勒東.蘭西亞的臉色不是非常好看,剛才他得知了一個壞消息——法國的財政已經瀕臨破產,支援美國獨立戰爭以及王后瑪利亞.安託瓦內特無休止的揮霍讓國庫已經可以跑耗子了。這意味災難就要降臨。
法國這幾年的狀況可是相當的糟糕,不光是國家即將破產,更糟糕的是老天爺也不讓法國好過,兩年來嚴重的聖嬰現象(厄爾尼洛現象)帶來了嚴重的歉收,根據蘭西亞掌握的情報,今年法國的饑荒將要達到頂峰。
當一個國家的政府既沒有錢,而老百姓又幾乎餓了兩年肚子,將會發生什麼自然是不言而喻的了。尤其是當王公貴族們還在醉生夢死的揮霍的時候,怨氣和怒氣即將爆倉。蘭西亞已經聽說國內已經爆發了小規模的暴動,飢餓的農民已經開始打家劫舍了!
當然,貴族出身的蘭西亞也不是完全憐惜那些泥腿子,他屬於貴族中的改革派,他認為在災難降臨的時刻,貴族們應該稍稍收斂一點,別繼續無所不用其極的盤剝泥腿子,從指頭縫裡漏下一點兒殘羹冷炙,讓泥腿子們能混飽肚子。這樣才能維持社會的穩定。
但是讓蘭西亞失望的是,國內的那些貴族老爺們根本就意識不到這一點,他們依然我行我素甚至是趁火打劫,用更殘酷的手段迫使更多的泥腿子破產。這樣泥腿子們就只能賣身還債,而泥腿子們少的可憐的那點田地以及泥腿子們的兒女都是他們的囊中之物了。這些蠢貨不知道這有多危險,反而還在為自己發國難財的“智慧”沾沾自喜。
蘭西亞討厭蠢貨,而讓他非常無語的是,他的國王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蠢貨。首先路易十六娶了一個蠢女人當王后,這位哈布斯堡家的瑪利亞.安託瓦內特王后一點兒都沒有她那個“偉大”母親的風采(瑪利亞.特蕾莎),對治國一竅不通,也沒有遺傳她父親善於經營理財的基因,她唯一擅長就是揮霍,以至於全法國都譏笑她是赤字夫人。
路易十六國王陛下的過錯還不止如此,他還任用了一堆蠢貨當大臣,讓法國政壇變得烏煙瘴氣。
蠢貨國王、王后和蠢貨大臣加在一起國家能好過就怪了,這一堆蠢貨在一起就沒有好主意。當國庫裡跑耗子之後,國王陛下和他的大臣們並沒有反思為什麼就破產了,更沒有想過要停止那些奢靡的愛好,讓他們節流比要他們的老命還要難受。這群蠢貨坐在一起拍腦袋想出的辦法就是加稅。
一開始這幫蠢貨準備打特權階級的注意,也就是從法國貴族、教士那裡搞錢,讓原本不需要交稅的他們也交稅。當然這條路根本就走不通,特權階級們從來都是損公肥私的,哪怕他們家的倉庫都放不下金幣了,也別想讓他們乖乖的交出來。
特權階級不買賬,國王陛下自然只能打第三階級的主意,希望讓第三階級為此買單。這也就是後來眾所周知的三級會議的召開。
不過蘭西亞知道第三階級也不準備掏錢,甚至第三階級對於自己盡了納稅人義務卻沒有任何政治權利萬分不滿。召開三級會議他們同意,但是召開三級會議討論加稅問題,他們是萬分的不同意。
而蘭西亞剛才聽到的是什麼消息?是國王打算召開三級會議通過新的加稅法案。好吧,這等於焊雷管鋸燈泡打著火把找火藥,這就是作死。
蘭西亞甚至可以斷言,只要三級會議召開,就意味著法國的政壇將爆發一場劇烈的地震。而這場猛烈的地震將會影響的肯定不止有法國,醫院騎士團恐怕也是首當其衝。
作為醫院騎士團的財務官以及大團長羅昂的親密朋友,蘭西亞深知一旦法國陷入動盪對醫院騎士團的打擊將有多麼大。醫院騎士團的最大財源就是源自法國和西班牙的采邑和莊園的固定收入。這筆錢大概佔騎士團收入的90%。以1788年舉例,騎士團的總收入是3156719利弗爾(1利弗爾約合1法郎),而屬於法國的三大語言區就貢獻了1389942利弗爾,法語區幾乎貢獻了騎士團收入的45%。
一旦法國陷入動盪,這筆錢還能不能那得到手那就很難說了。一想到這兒蘭西亞就是一陣陣的憤怒,因為他早就告訴自己的老朋友羅昂,騎士團想要更好的生存和發展,就必須進行全面徹底的改革。
按照蘭西亞的設想,騎士團應該徹底斷絕同羅馬教廷的從屬關係,淡化騎士團的宗教色彩,令騎士團轉型為精英聯合統治的世俗政權。蘭西亞甚至建議乾脆將騎士團的軍士和教士階層完全排除出騎士團的統治階層。
在蘭西亞看來,在18世紀末還談什麼宗教聖戰簡直是荒謬的,隨著羅馬教廷一年不如一年,騎士團從屬於教廷之下只會捲入那些要命的是是非非。而騎士團的實力完全不足以捲入那些是非,最好的辦法就是乾脆利落的置身事外,乾脆保持中立安心謀求自身的發展,實在不行過好自己的小日子也就完了。
只不過讓蘭西亞失望的是,他的雄心壯志破滅了,雖然一度老朋友和伯樂羅昂大團長支持他的激進改革,可一旦教廷的庇護六世和醫院騎士團內部的教士們表示強烈的反對之後,羅昂就縮了回去。
最後不光沒能解除宗教上的束縛,反而讓最新版的團規大大增強了宗教色彩。唯一沒有讓蘭西亞掛冠而去的原因也就是積極的財政改革建議被通過了,這場由他所主導的改革挽救了騎士團瀕臨崩潰的經濟,從虧本經營變成略有結餘。
但是蘭西亞深知這些還遠遠不夠,在即將陷入大動盪的18世紀末期,醫院騎士團就像他的老朋友法國騎士著名地質專家德奧達.德.多洛米厄所說的:“它就像一座蟻穴,自視甚高卻又無比脆弱,隨時可能被路人一腳踏得粉碎!”
一想到那些可怕的結果,蘭西亞就忍不住要發飆,送走了來客之後,他猛地摔上了大門,咆哮道:“蠢貨,你們難道看不到末日就要來臨了嗎?拒絕減少地租,拒絕免除債務,這些都是你們將來買命的錢,而你們寧願流血也不願放開金子,白痴!蠢貨!你們就快完了!”
通風管旁邊偷聽的約書亞被蘭西亞的失態震驚了,他所熟知的這位蘭西亞騎士一直都是鎮定自若的,從來沒有什麼能改變他那張萬年不變的撲克牌臉。這個人固執刻板又一絲不苟,任何人都別想在賬簿上做文章,他會親手將每一個蛀蟲挖出來然後一一碾死。
而現在這樣一個嚴肅冷靜的人都爆發了,約書亞雖然不知道蘭西亞所預言的未來有多麼糟糕,但是他知道蘭西亞比那些只知道混吃等死或者沉醉在過去的榮光中的傢伙強百倍。難道情況恐怕真的不容樂觀?
作為一個很理性的孩子,約書亞覺得自己有必要考慮一下後路了,萬一那種最糟糕的情況會出現呢?他決不能坐以待斃。
就在約書亞虎著一張臉苦苦思考的時候,卡斯德爾莫卻在尖聲呼喊他:“約書亞,快過來,快!你必須來聽聽!”
約書亞真心覺得卡斯德爾莫品味很低,男女歡愛的那點兒動靜能有什麼意思,活春宮可能很有意思但是能比在未來保住生命更重要?
“混蛋,我是那種人嗎?”卡斯德爾莫怒吼了一句,“奧利維亞小姐走了,現在在上面的是那個假和尚,這個混蛋正在冒壞水呢!”
聽說是假和尚,約書亞也不敢大意,他當然知道這個傢伙有多麼壞,而且今天他才剛剛得罪了這個混蛋,有好大一個把柄落在了對方手裡,雖然克洛維爺爺說已經擺平了麻煩,但是約書亞知道那個假和尚恐怕不會那麼容易打發的。
拉方索前來見薩里耶尼確實沒有安什麼好心,他就是來打小報告和上眼藥的。
“薩里耶尼先生,我認為這是一個好機會,”拉方索帶著諂媚的語調說道:“盧比尼那個老傢伙又在包庇那個小雜種了……這種褻瀆我主的行為怎麼能輕描淡寫的就算了。我認為應該向教廷檢舉盧比尼……一定能將這個討厭的老混蛋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