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滁州群雄錄
狀態:已更新37.2萬字,最新更新時間2012-02-16 10:07:53
簡介: 時逢中統年間,成吉思汗的子孫開創四大汗國繼承了草原民族優勢和特性,攻城略地,殺戮征伐勢不可擋,所有文明在蒙古鐵騎開天闢地般地威勢下顫抖,黃金汗帳的換了主人,驍勇善戰的蒙哥汗王魂歸草原,尊儒尚佛的汗王忽比烈應運出世,那些想做奴才而不得的漢民族精英,那些大儒,名士總算找到了主心骨,紛紛或奉詔入朝、或毛遂自薦,為他們心中四海賓服、功蓋唐宗漢武的主子效命。一條條安國定邦的良策、開疆擴土的奇謀都由這些曠…
滁州群雄錄免費閱讀小戎1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
皇路當清夷,含和吐明庭。時窮節乃見,一一垂丹青。在齊太史簡,在晉董狐筆。
在秦張良椎,在漢蘇武節。為嚴將軍頭,為嵇侍中血。為張睢陽齒,為顏常山舌。
或為遼東帽,清操厲冰雪。或為出師表,鬼神泣壯烈。或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
或為擊賊笏,逆豎頭破裂。是氣所磅礴,凜烈萬古存。當其貫日月,生死安足論。
地維賴以立,天柱賴以尊。三綱實繫命,道義為之根。嗟予遘陽九,隸也實不力。
楚囚纓其冠,傳車送窮北。鼎鑊甘如飴,求之不可得。陰房闐鬼火,春院閉天黑。
牛驥同一皂,雞棲鳳凰食。一朝濛霧露,分作溝中瘠。如此再寒暑,百癘自辟易。
嗟哉沮洳場,為我安樂國。豈有他繆巧,陰陽不能賊。顧此耿耿在,仰視浮雲白。
悠悠我心悲,蒼天曷有極。哲人日已遠,典刑在夙昔。風簷展書讀,古道照顏色。
————————文天祥
已經過了春,天氣還是冷的要命。捕快張順搬了個小板凳,坐在當值的小門板前一邊看著地上薄薄的積雪,一邊吃著偷偷捎帶的吃食。
這狗孃養的天氣,就像狗孃養的日子一樣難過。那該死的北風直吹到骨子根裡面不說,哈出來的氣都馬上成了冰渣子,要是自己沒點見識,帶點小酒小菜暖暖身子,鐵定和自己那傻哥哥一樣當個差把自己命都差點送進去。
人人都說天子聖明,說啥都是準得,看個把字都是御覽,聽著就比自個這樣的普通人清楚萬倍,可聖明天子怎麼就就弄不明白雪災這回小事,據說還有大儒說什麼瑞雪兆豐年是什麼祥瑞,合著他們沒撥弄過田地就不食人間煙火。且不說年成怎樣,滁州靠近邊境,那些契丹人,女真人,還有現在的什麼蒙古人,人家在中原一帶住久了,根本分不清誰是胡兒誰是漢種,冬天雪一下,過兩月長草的時候,打草谷的蠻子立馬多了。真的,假的,冒牌的遼人、金人、蒙古人一隊隊蝗蟲般沿著小路吃過來搶過去的,就像宋人上幾輩子欠了他們一般。如此幾番折騰,那些大儒得了什麼好處大夥不曉得。張順就知道自己的戶頭那片多了不少寡婦,每次回去沒幾個不在背後指著自個哥倆的脊樑骨罵著。真是天大的冤枉,自己和老哥不過一捕快頂個鳥用呀。
該死的雪花飄在空中,不知不覺間就把官道上的雪又添高了幾尺,街上連個把鬼影都沒有,老少爺們估計都躲家裡暖爐子去了,也就自己貪圖那幾貫例錢在這鳥不拉屎的地守職。
要是上兩年,張順還有心情拿把掃帚把地上的雪掃上幾遍。大宋朝,驛站代表著朝廷和自家大人,和大人頭頂上的官帽子一樣,都是事關臉面的大事。那時候他剛替了老子的班進了府衙,又碰上劉伯顏這樣的“呆子”,該自己進賬的絕不短了一分,運氣好碰到大貴人辦好差事,一次賞錢都夠自己吃喝一年,還可以去翠花樓那種窯子去耍耍。
那時候,張順記得個個捕快都恨不得每天當值,要不是自己的哥哥最得大人信重,自己壓根輪不到。可惜好景不長,那個叫賈似道的相國上臺什麼公田法、打算法之類亂七八糟的東西一弄,不少天下聞名的大將都進去了,自己大人和那些貴人也都交了不少田地給朝廷。很快本就不怎曉得貪墨的大人自個都日子過得緊巴巴起來,邊塞地方的油水比不上大人老家,下面的孝敬也自然少多了,更別提自個那種不入流的小貨色。虧大人還天天口裡唸叨著恩相,恩公賈大人,那人攤手要錢一點也不留情,時不時安插幾個親屬過來,不少老兄弟都差點沒了營生。沒了盼頭後,原來每日忙得腳不沾地的張順如今輕閒了,每天當值就拿個小板凳做那裡打盹。日落以後,那些刁民沒為一頭牛、一隻羊吵得無法無天自己也樂得安生,偷閒度日。
雖然日子冷清了,可衙門裡的事情還是得照做。前些天劉府君是歸鄉去了,但還有賈主簿那白眼狼盯著,這小子也不想想是誰給他弄進衙門,仗著自己有那個啥賈大人的遠方叔叔,有人撐腰,每天就知道在大夥前面吆喝,就是劉大人也敢擱凳子上臉色。說是今年每個捕快必須得守滿兩月的值否則,任何後果自負。倒是他自己安插的那些小王八羔子一天都不用守職。有道是“破家的縣令,剝皮的太守”,但架不住“小鬼難纏”這賈主簿可不似劉大人這般好說話。張順更是知道不聽著妖娃子話後果是什麼。他在縣城裡的幾個同行,如今就在家裡閒著,他巴不得自己有個行差踏錯好安插自己的親信進來呢。
官道突然傳來些聲響,這年景可沒什麼人在這時節出沒,估計也就是那裡的大戶人家小鬼帶著家僕在玩耍,所以他也提不起精神探出頭看看,愣愣得看著屋頂,張順盼星星盼月亮地盼著劉伯顏早點回來。只有他才壓得住那狗日的賈主簿,也只有他能給張順這些本地的捕快幫閒繼續生存下去的希望。
“二順叔,今天清閒的呀!”張順低頭一看是另外幾個當值的傢伙過來串門了,噢怎麼隋老柳那小子也在,難不成是要換班了。
“你們怎麼知道過來看我這老骨頭了。”張順捶打著凍得有些發麻的雙腿站起來吆喝道。與他打招呼是張四五,按輩分,算是張順的表侄。雖然自從當差以後,這小子和賈主簿那幫人走得近的很,平時往來也就淡了。但彼此也是同個祖宗,血親這兩字在這年景聽著比啥都實在。
“二順叔,你說什麼也是老捕快,怎麼到了午時該換班都不知。難道是”這小娃子面帶調笑的說道。張順嘀咕著;那狗嘴估計也說不出好話八成是說自個想女人了,還好他還知道長幼有序沒亂扯下去,要不準得要他好看。
“呵,你叔我辦差認真,時間自也顧不得主了。”突然眼睛瞄到後面發現有賈主簿那小人就停口不說。張順年歲不大,輩分不小。再說有個在滁州一句話值千金的哥哥,這事張順心裡憋屈的慌,一句話別千金,一兩也好了,從來沒見一顆值錢的貨從大哥的嘴巴里蹦出來,天知道劉大人說那話啥意思,難不成是安慰人的。不過一般人倒是沒人不敢不買他的帳,偏偏這個賈主簿可還真不是一般人,至少張順知道自個得罪不起。“就是劉大人自己也不想壞了和那小王八羔子的交情,何況自己了。”每次張順都這麼和自己說道,免得看不順眼的時候,斗大的拳頭攀上那小子油滑的臉上。
“看著,你們也學點去。二順叔才是楷模,你們都學學”賈主簿說笑著上前拍了拍張順的肩膀,那樂呵的模樣旁人看來指不定感覺他倆多熟絡呢。
“唉!”張順偷偷嘆了口氣。不怪天,不怪地,就怪自己沒一個在京師當官的遠房表叔。如果自己有一個親戚如賈相爺一樣位高權重,哪裡輪得到這小子張狂。
想到這,他心裡突然又湧起幾分希望。自己哥哥現在在軍中廝混,論膽識、論武藝一點兒不比那些大將軍差。要是在邊上立下幾場大功未必不能照拂自個一二。不過現在情勢比人強,自己還是虛應一下故事為好。要是劉伯顏劉大人早點省親回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