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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江紅闕免費閱讀禍起蕭牆

  殘垣斷壁、遍地狼煙,屍體燒焦之後發出刺鼻的味道令人作嘔,慘相叫人瞠目結舌。沒有找到一個活口,沒有看到一間完整的房屋,這完全就是一場屠殺,這樣的景象所帶來的震懾效果掩蓋了所有的恨意,給人更多的是畏懼,是驚恐,如果這是人為,沒有辦法想象那是一群怎麼樣的人。

  在趙府中發現了趙子濤及夫人,她們身受數刀已經死了。天下之大難得遇見一個志趣相投的人,沒想到僅僅一個晚上就往如隔世,王離心痛不已。這滿地的死人只怕就連閻王爺見到了也要退避三舍,想要為這些人入土為安,可又不知道從哪裡下手,三寶等這幾十個趙莊中的堂堂男兒見到如此慘相不禁落淚。

  亡魂死不瞑目,王離輕聲道:“我與趙莊主一見如故,沒想到你遭此大難不幸遇害,王離痛心疾首,當著眾多冤魂在此立誓,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三寶道:“有公子這句話,我等誓死追隨。”

  王離問道:“有趙伯琮的下落嗎?”

  三寶搖搖頭道:“上上下下都找遍了,沒有小少爺的下落,這些人真夠狠毒的,一個活口都沒有留。”

  青衣見到這場面已經心灰意喃喃道:“你說他會不會已經被大火燒死了?”

  三寶等人低頭不語,王離道:“應該不會,既然沒有找到屍體,那麼八成是被土匪帶走了。”

  青衣看著他問道:“那怎麼辦?都怪我不好,我不應該把他一個人丟下。”

  王離輕嘆道:“那些人不知道在哪裡落腳,咋們先把這裡的事情辦完再去找他吧,這麼多人總不能將她們暴屍荒野吧。”

  雲間射出一支箭,“嗖”一聲落在王離面前,青衣緊張的提起劍,不知道是不是土匪去而復返。只見百餘名持刀大漢突然鑽了出來,到不像是前一夜來搶劫的土匪,看起來更像是綠林中人。

  兩匹快馬衝出來,馬上一男一女,不過二十來歲的樣子,那個姑娘英姿颯爽,少年手中握著一把摺扇,一個書生打扮。那姑娘見到王離等人喝道:“我們聽說趙莊被人洗劫了,看樣子是你們乾的了。”

  王離冷笑道:“這麼說各位也是來分一杯羹的了?可惜各位來晚了。”

  那姑娘一聽並氣了,拿起馬鞭一鞭子朝王離打來,青衣眼疾手快,伸手抓住那姑娘的鞭子道:“要動手嗎?儘管來試試。”說罷用力一拉,那姑娘到不知道青衣武功高強,被她這麼一拉就從馬背上落了下來,不過她畢竟是綠林中人,拳腳上的功夫自然不會弱,飛身躍到馬下穩穩當當站住腳跟。

  兩人各自握住鞭子的兩端,那姑娘自然不服氣並要動手。又見又一匹快馬趕來,遠遠就道:“三妹你可不是這位姑娘的對手。”說完已經來到跟前,青衣瞅了那姑娘一眼將鞭子丟在地上。來人小小的個頭,長得虎背熊腰,一臉的絡腮鬍子,手中拿著一把鋼刀,來到王離等人面前翻身下馬,那個書生打扮的少年也跟著下馬而來,大鬍子哈哈大笑一聲拱手道:“在下是飛虎寨孟大。”擺手指著身邊的兩人道:“這兩位是在下的兄弟,秦少游和張茜,幾位身手不凡,不知道是哪一路的英雄?”

  王離不知道什麼飛虎寨,三寶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原來這三人也是一夥土匪,靠的是打家劫舍為生,不過這夥人到與別的土匪不同,平時劫富濟貧名聲倒是不差。聽了三寶的話,王離拱手道:“在下無名小卒,不是閣下口中的什麼英雄好漢,只不過路過此地遇見土匪殺人就順便幫了小忙,我身邊這些大多都是趙莊的百姓,三位若是來幫忙的,那就請各位幫忙葬了這些村民,若是來搗亂的,趙莊已經付之一炬,還請各位行個方便吧。”

  那大鬍子的孟大一聽臉色突變,冷冷道:“閣下不肯報上姓名,莫不是瞧不起我們?那不如咋們來過幾招。”

  三寶喝道:“這兩位是王彥將軍的義子和趙姑娘,我們聽說你們飛虎寨劫富濟貧,那你們跑這來來幹什麼?難不成你們是土匪的幫兇?”

  王離還是有些名聲,孟大等人一聽八字軍威名,倒是自己不敬,張茜原本還想與青衣分個高下,此時也心悅誠服。秦少游拱手道:“這麼說閣下並是少將軍了,我兄妹多有得罪,還請恕罪。”

  王離拱手道:“三位俠名遠播,不知道來趙莊有何貴幹?”

  明人面前不說暗話,秦少游道:“諸位別誤會,我們兄弟雖然是草莽中人,但是絕對不會做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們得到消息,飛雲浦的人要對趙莊下手,我們兄弟商量之後帶著些弟兄想來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沒想到還是來遲一步。剛才我們還以為各位是和飛雲浦是一夥的,得罪了。”

  原來是一場誤會,王離拱手道:“原來是這樣,我當各位和那幫土匪是一夥的,王離出言不遜,還請見諒。”

  八字軍威名在外,江湖上的好漢都是心悅誠服的,張茜換了一副笑容拱手問道:“少將軍這麼說那就是折煞我們了,我們兄弟在此能遇上少將軍那是我等的榮幸,不知道我們能幫上什麼忙?”

  王離嘆道:“各位如果真想幫忙那就讓手下兄弟幫忙將這些屍首都埋了吧,就讓他們入土為安吧。”

  孟大一揮手命屬下人幹活去,青衣迎上來問道:“孟大哥這麼說你們早就來了?那你們有沒有見到一個四五歲的孩子?”

  三人不知所謂何事,秦少游拱手道:“我們來的時候飛雲浦的人都已經走了,姑娘說的是什麼孩子?我們沒有見到。”

  青衣深吸一口氣後退兩步道:“是趙莊主的兒子,當時情況緊急,我將他裝在一個大箱子裡,後來就忘了將他一起帶走了。”

  張茜一笑道:“姑娘不用著急,那八成是被飛雲浦的人當成財寶運回去了,他們將搶來的財寶糧食裝成幾十輛大車正運往飛雲浦去,咋們一直派人跟著呢。”

  孟大道:“飛雲浦的人搶來的都是不義之財,他們大張旗鼓的把東西運回去,我們兄弟想給他們一點教訓就一路派人跟著,只是他們人多勢眾,我們一時找不到機會下手。”

  王離不忍青衣心痛,拱手道:“這位趙莊主是個好人,他已經身首異處,王離懇請三位幫忙,無論如何也要將那個孩子救出來。”

  孟大大笑一聲道:“行俠仗義乃是我等分內之事,就算少將軍不說我們兄弟也義不容辭。”

  當即命三寶等人留下處理善後事項,另外從孟大等人手下精選二十個武藝高強的兄弟順著車轍印追過去。王離自幼隨父四處逃難,漸漸學會了分辨車轍痕跡的本事,當年他就是憑藉著這本事找到王彥,眼下就算沒有孟大屬下人留下的記號他也能輕鬆找到那群土匪的下落。孟大這等綠林響馬,平日裡打探消息靠的就是分辨腳印的本事,說起往事,眾人一聽並不足為奇了。

  這才知道,原來飛雲浦是其實是以前宋朝軍隊駐守的一座軍營,大宋軍隊撤走後就被劉豫的人佔領了,現在軍營中領頭的人原本就是大宋的一個敗將,人稱杜老大,他手下大約三千餘人佔據飛雲浦這個險地為劉豫辦事。扼守要害之地,這些人戰時為兵,安則為賊,專門幹些打家劫舍,挖墳盜墓的事,可謂是壞事做盡。杜老大將搶來的大部分財寶糧食上交劉豫,劉豫則為他們加官進爵。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手中有了錢,大批江湖中的聲名狼藉之輩為之效命,朝廷雖然幾次派兵進剿,可飛雲浦易守難攻,背後又有劉豫和金國人的支持,加上這些人兇殘勇猛,幾次都無功而返,只能看著杜老大逐漸做大。飛雲浦得勢,周圍的百姓就遭殃,這幾個月以來,已經陸續有數個村莊被夷為平地,王離嘴上不說,可心中暗暗打定注意,此番定要剷平飛雲浦,為民除害。

  飛雲浦千餘人押著搶來的財物招搖過市,行動緩慢趾高氣揚,就怕別人不知道他們的存在。王離等人快馬追趕,正午前並追上了他們,可對方人多勢眾,個個是身經百戰的勇武之士,他們只能出其不意才能一擊制勝,並悄悄跟在身後以便見機行事。

  尾隨數里,只見前面出現一個山凹,道路變得崎嶇狹窄起來,這種地方正好是王離一直在尋找的機會,於是命人分成兩隊迅速摸過去掩藏在道路兩旁的山坡上。一切準備就緒,只見到飛雲浦一行人緩緩而來,一面杜字大旗飄在人群中。這些人平時橫行霸道慣了,來到這種險要之地依然竟絲毫沒有防備,足見沒有將任何人放在眼裡。

  正想動手,一頭毛驢走出現在道路上,毛驢背上倒坐著一個人,那人穿著麻布衣服,頭戴一頂斗笠,斗笠遮住了臉看不清那個人的摸樣;他一隻手裡抱著一個酒罈子,喝得好不快活,另一隻手上拿著一根長長的棍子,他手握住棍子一頭,另一頭拴著一根繩子,繩子上吊著一顆白菜,毛驢想要吃白菜就要往前走,可是毛驢怎麼會知道一切都在那個人的算計當中,自然就只能乖乖載著那人往前走。王離心想,此時若是動手恐怕會傷及無辜,只能再找機會。

  前面的路被攔住,雙方都停了下來,毛驢背上那人用力踢了毛驢一腳罵道:“你這廝怎麼停下了?還不快走,要不然把你殺了吃。”

  眼前一群人見他調教毛驢,實在可笑,一時仰頭大笑。一個頭領摸樣的人打馬上前指著那人喝道:“哎,你擋老子的道了,想活命就給老子滾開。”

  騎毛驢的人轉過頭看了樣眼前這些人問道:“是我擋道了還是我這畜生擋道?”

  那人罵道:“你和畜生都擋道了。”

  毛驢上的人摸摸毛驢道:“哦畜生擋道了,畜生擋道了……”一揮袖道:“畜生擋道了,那你們還站在這幹什麼?還不快給我讓開。”

  原來他是在戲耍這些人呢,他既然敢在這麼多人面前耍手段,想必身上定有些本事,倒不如再看看。被罵是畜生,土匪頓時勃然大怒,那人從身邊一個土匪手上奪過來一支長矛罵道:“找死。”說完將長矛朝毛驢背上那人的拋去。那人一副醉貓的樣子,一低頭,長矛從頭頂飛過刺了個空。那土匪大氣,拔出腰刀喝道:“你還敢躲,看我不宰了你。”打馬並衝過去。

  那人舉手投足就能輕鬆躲過那一槍,行家裡手都應該看得出來他身懷絕技,那個土匪頭子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倒是有一場好戲看了。只見那土匪衝到跟前舉起刀,那人一轉身,掛在木棍上的白菜迎面打去,正好打在那人臉頰上,那土匪頭子慘叫一身摔下馬去。

  白菜被打的稀碎,那人指著胯下的毛驢道:“哎呀你看你這畜生,這回被別的畜生搶走了吧?看你這回吃什麼,怪不得別人罵你蠢驢。”

  那土匪吃了虧,知道遇上了難纏的對手並退了回道領頭那人面前。領頭那人拱手道:“在下飛雲浦杜老大,不知道閣下是何方高人?”

  毛驢上的人翻身落到地上對杜老大道:“你那個畜生搶了我這個頭驢的白菜,畜生不會說話,那隻能我這個主人替它說話了,你們得賠我這畜生吃的。”說著就將手中的酒罈子扔在地上,“啪”一聲酒罈子碎成一地,他同時躍起一腳將杜老大身邊一個副將踢落馬下,乘機從杜老大頭頂越過,落在後面拉著箱子的大車上。內勁頓時將困箱子的繩子震斷,一支箱子從馬車上落下去,箱子裡的銀子灑了一地。中土匪見錢眼開紛紛圍了過來,那人又打開一隻箱子,同樣整整齊齊裝了一箱銀子,頓時大喜道:“我看就把這車箱子賠給我那畜生吧。”

  杜老大大氣,可是苦於對方武藝了得他不是對手,並打馬來到車前冷冷道:“閣下鬧夠了沒有?鬧夠了的話那就請吧。”

  那人坐在箱子上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的事情,今天要是不給我個說法我就不走了。”

  杜老大見他這般無賴,未免太不給面子,自己手下畢竟人多勢眾喝道:“不是抬舉的東西,老子在這一帶橫行還從來沒有人敢和我作對,我看你是活膩了。”話剛出口,只見那人抓起一錠銀子朝杜老大拋去。杜老大到底闖蕩江湖多年,一看並知道那錠銀子是用內勁打來的,他不是對手就一閃身,那錠銀子正好打在身後的旗杆上,“啪”一聲旗杆這成兩截。杜老大氣急敗壞一揮手道:“敬酒不吃吃罰酒,都給上,把這個人砍了餵狗。”

  眾賊見錢眼開,拔刀就圍了上去。王離看下面也鬧得差不多了,拿起一把弓對準杜老大一箭射去,杜老大感覺耳旁一陣風吹來感覺不對,回頭一看一支箭朝他胸**來,情急之下並一把將身旁一個副將拉過來,那副將被一箭穿心落馬死了。杜老大嚇出一身冷汗,心裡在打鼓,眼前這個人身懷絕技,無故前來搗亂,只怕是中了埋伏;想到這哪還顧得上那幾輛大車,飛馬並逃走,手下人見他逃走,一時一盤散沙一鬨而散。

  真沒想到杜老大這般貪生怕死,被那人這麼一鬧,還真有意外之喜。王離等人從山上走下來,杜老大等人已經不知去向了。那人對王離道:“好箭法,不過你一箭就要了別人的性命難道你能陪人家一條人命?”太陽毒辣,並摘下斗笠用來扇涼,原來是個年輕的和尚。

  張茜笑道:“真是個不守規矩的臭和尚。”

  那人摸摸自己的光頭道:“你說誰是和尚?爺我已經還俗了。”

  張茜道:“瞧你這樣八成是被少林寺幹出來了吧。”

  眾人大笑一聲,青衣走上前去打開箱子,那人一看翻身坐在箱子上道:“唉,咋們可要把話說清楚,這箱子可是我的,你們誰都不許和我搶。”

  青衣狠狠道:“少廢話,給我滾開。”

  那人冷笑一聲道:“剛趕走一群畜生又來一群,好呀,想要箱子就要看看你們的本事了。”

  青衣一心尋找趙伯琮,哪有那麼多廢話和他說,揮掌朝那人打去。那人佔著武功高強,覺得青衣不過是一介女流根本就沒有放在眼裡,一交手才知道青衣武功了得,一掌就被青衣從箱子上逼退到地上。青衣藉機拔出寶劍將馬車的車轍砍成兩截,馬車上的箱子全都滾落下來,金銀灑落一地,趙伯琮從箱子裡滾了出來。

  那人走上前一看道:“這麼還有個人?這可不關我的事。”

  一番苦心得來全不費工夫,眾人歡喜萬分,青衣不禁落淚,走上前將趙伯琮抱起來,卻發現身體尚有餘溫,可是已經沒了呼吸。忙了半天難道就是這樣的結果,青衣將孩子交到王離手裡哭著跑開了。

  “都怪我,我不應該將他放在箱子裡的,要不然也不會出這樣的事。”青衣哭著

  世事難料,眾人惋惜不已。那和尚卻走到王離面前替孩子把了把脈道:“你們幹什麼?像你這樣人沒死都非得要被你能給哭死。”說著就從王離把孩子抱過去平放在地上,封住趙伯琮身上幾處大穴,運功將真氣從他腦門灌入。

  也不知道他在搞什麼名堂,趙伯琮已經沒了氣息,要說還能救活,眾人皆半信半疑。孟大到底是見過世面的人,驚道:“是少林寺的《易筋經》,聽說《易筋經》有能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易筋經》是少林寺的無上至寶,江湖中人多有聞其聲不見其實,千百年來,能練就《易筋經》者少之又少。江湖傳聞,能夠練成此功者,不但需要機緣巧合,而且練功之人必定要有常人所不能的武學天分,一旦練成此功就會內力大增,眼前這人看起來也不過二十歲,也不見他才智過人,竟能身懷如此絕技,武林當中又多了一號高手。

  可是《易筋經》有起死回生之效也不過是傳聞,沒有人親眼見過,眾人心裡還是嘀咕。趙伯琮突然咳了一聲,眾人喜形於色,只見他睜開眼睛,青衣萬分開心走上前將那和尚推開將孩子緊緊抱在懷裡不住道:“對不起,對不起是姐姐不好,是姐姐不好……”

  那和尚一聲嘆惜仰頭道:“哎呀,好心沒好報呀,連句謝謝收不說。”

  經歷了生死別離,青衣與那孩子的關係自然也就不一般了,她們都有共同的命運,經歷這家破人亡,青衣對他就更是愛惜不已。自然那人出手相救,王離也不是忘恩負義之人,拱手對那人道:“多謝小師傅相救,在下感激不盡。”

  那人一揮手道:“什麼大師傅小師傅的,在下張三丰。”

  青衣拉著趙伯琮走到他面前拱手道:“這位師傅剛才得罪了。”於是低頭對趙伯琮道:“伯琮還不謝謝這位師傅的救命之恩。”

  孩子小小年紀倒是懂事,跪下道:“多謝師傅救命之恩。”

  張三丰暴跳如雷道:“你們不要左一句師傅右一句師傅的,老子已經還俗了,我最怕那套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好啦好啦,剛才我雖然沒有讓你們幫忙,不過你們好歹幫我解了圍,現在咋們就兩不相欠了。”說著轉過身去。

  張茜抱著劍走到他身邊道:“不對吧,那你說這些銀子怎麼算?”

  張三丰眼珠一轉一躍坐到一口箱子上道:“這些銀子是我發現的,當然就是我的。”

  哪有這樣的道理,秦少游用摺扇指著他道:“此言有理,誰發現的就是誰的,可我們還在這裡看到一個和尚,依閣下之見這又該怎麼算?”

  張三丰啞口無言賴在那隻箱子上面,雙手抱在胸前道:“我不管,我說是我的那就是我的,除非你們能打贏我。”

  眾人自然誰都不是他的對手,秦少游哈哈大笑一聲道:“你這不是無賴嗎。”

  張三丰“哼”一聲轉過頭不理任何人。王離走上來道:“張兄果然是痛快人,我們一定要這些箱子和糧食,張兄又不給,看樣子是非動手不可了。”張三丰點了點頭,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王離一笑道:“那我們比比吧,不過咋們是朋友,動手動腳我要是傷了張兄或者張兄傷了我都不好,可又不能不比,我看不如這樣吧,我出一道題,要是張兄能都答上來這些銀兩我們一文也不動,你看如何?”

  眾人也不知道王離在打什麼主意,張三丰想了想道:“這個辦法好,你出題吧,我張三丰英俊瀟灑聰明過人,難道還怕你不成。”

  王離徘徊著道:“咋們就來猜猜對方頭上有幾根頭髮怎麼樣?”

  這麼一說,青衣、孟大等人暗自發笑,張三丰徘徊著絞盡腦汁,王離也不知道自己頭上有幾根頭髮更何況是他呢,並喝道:“這算什麼題,難道你知道我頭上有幾根頭髮不成?”

  王離道:“我當然知道張兄頭上有幾根頭髮。”

  張三丰哈哈大笑一聲道:“那你倒是說說我頭上有幾根頭髮?”

  張茜忍不住笑了出來道:“你是和尚,頭上當然沒有一根頭髮。”

  眾人哈哈大笑出來,張三丰摸了摸自己的光頭這才知道上了當,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大氣道:“這不算,你們這不是耍賴嗎?”

  秦少游道:“張兄,你都輸了,難不成還不服呀?”

  王離哈哈一聲走到他身邊道:“張兄,這你可怪不得我,耍賴的本事在下可是和你學的呀。”

  張三丰並不甘心,對王離道:“難道你知道你頭上有幾根頭髮不成?你要是知道你頭上有幾根頭髮,我就心服口服,要不然這些東西你們碰也別想碰。”

  沒想到他會使出這一招,王離頭上有多少頭髮誰也沒數過,誰又會知道,眾人一聽都沒了主意。王離早就料到他會使出這一招,一笑道:“我當知道,我頭上有十萬零一根頭髮。”

  難道王離自己數過?眾人疑惑不已,張三丰哈哈大笑道:“一派胡言,你怎麼知道?”

  王離笑道:“我當然知道了,不信的話張兄自己來數數看。”人的頭上有幾根頭髮誰都沒有數過,要是一根一根的數,也不知道要數到猴年馬月去,張三丰聰明反被聰明誤,這回再也無話可說。王離問道:“張兄看來你已經認輸了。”

  張三丰一揮手道:“好了好了,我輸了,東西是你們的了。”

  雖然費了不少功夫,總算收拾了張三丰這頭犟驢。這時候三寶等人處理好後事也已經趕來會合,孟大拱手問道:“少將軍,你看這些東西咋們該怎麼辦?”

  與這三人相交一場,經過這件事也算是一起經歷了生死,也就沒必要瞞他們,王離拱手道:“孟大哥,我已經離開八字軍,現在不過是一介草民,日後大家以兄弟相稱並是。”

  三人也是忠義之輩,聽到這話自然有些猶豫,不過人各有志,不能勉強,孟大拱手道:“王兄弟對我們坦誠相見,我們也不能不給面子,你就說吧,咋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眼前這些錢財都是杜老大取來的不義之財,王離道:“這些金銀糧食都是從趙莊搶來的,我想還是要還給趙莊的百姓,我看這樣吧,分成兩份,一份叫三寶帶去還給趙莊的百姓,另一份孟大哥你等劫富濟貧,這一份就留給三位吧。”

  張茜走出來道:“王兄未免太小瞧我們了,我們雖然乾的是打家劫舍的營生,可是這些東西都沾這多少人的血,我們要是拿了,那又與飛雲浦的那夥人有什麼區別?”

  看來她們是誤會了,王離道:“在下絕無此意,三位行俠仗義,這些東西交到三位手裡一定能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如果真能如此,這麼多人才不算枉死。”

  這話叫人信服,孟大道:“王兄弟瞧得起,我們兄弟定不負眾望。”

  此事已經了結,趙伯琮也已經救了下來,秦少游拱手問道:“不知道王兄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王離堅毅的道:“飛雲浦這幫人名義上是官兵,其實就是一幫土匪,這些人作惡多端,如果不一舉剷除,不知道還要有多少人遭殃,我想到飛雲浦去看看,這次到荊州之後也好讓義父派兵來將他們一舉剿滅。”

  倘若當真如此倒是一件好事,孟大三人商量之下,秦少游拱手道:“如果真能如此那再好不過,我們兄弟商量過了,我們願意陪王兄到飛雲浦走一趟。”

  王離大喜拱手道:“那再好不過。”於是走到張三丰面前拱手道:“張兄英雄了得,我想自然願意陪在下去飛雲浦走一遭吧。”

  張三丰瞪了他一眼嘻嘻笑道:“你這一點大帽子帶在我頭上,我要是不去是不是太不夠義氣了?不過你可要管我酒錢。”

  眾人大笑,秦少游道:“杜老大那裡多的是好酒,張兄還用擔心沒有好酒不成。”

  當下就將金銀糧食分成兩份,一份交給三寶等人,一份交給孟大兄弟。三寶不願離開王離,就將東西交給另外幾個人帶走,孟大又怕路上再出什麼意外,乾脆派手下兄弟護送去追趙莊的人,孟大等人挑選幾十個精幹手下跟著王離朝飛雲浦追去。

  天黑之後就在離飛雲浦五里外的一間破廟中生火紮營,隨便吃了些隨身攜帶的乾糧並將為何離開八字軍,如何來到湖北境內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說了出來。孟大等人多少聽來有些失望,秦少游道:“國破家亡,我們兄弟雖然是江湖草莽中人,但時時思精忠報國,一心想要投奔嶽爺帳下效力,可是岳家軍軍紀嚴明,我們草莽中人有苦於沒有人引薦,這才帶著手下兄弟佔山為王,想著劫富濟貧,總能為百姓做點事情。”

  孟大拱手道:“不知道王兄弟能否幫忙替我們引薦嶽爺?”

  王離道:“我少時曾和嶽將軍有過一面之緣,也有幸與他一起殺敵報國,那已經是七年前的事情了,不過在下的恩師施全倒是在嶽將軍的結義兄弟,三位若有投軍之心,在下倒有可以讓恩師引薦,只是進了軍營就沒有在江湖上的逍遙快活了。”

  三人一聽大喜,張茜道:“王兄可曾聽說岳爺正在加緊練兵招募兵馬,近日將攻取襄陽?”

  王離點點頭道:“一路上我也有所耳聞,嶽將軍用兵如神,手下又都是忠肝義膽的猛士,只要上下一心,收復襄陽不是難事,怕的是劉豫一敗,必定向金國求助,金軍又會乘機南下,到時候不知道又要葬送多少無辜性命。”

  秦少游道:“少將軍說的有道理,咋們與金國人打了十年的戰,我們一直是勝少敗多,從軍力上來說,我們眼下還不是金國人的對手,要是當真硬拼起來只怕會吃虧的。”

  一語中的,王離道:“秦兄果然見識不凡,這也是我一直擔心的。”

  張茜“哎”一聲道:“如果咋們要是滅了飛雲浦,將杜老大劫來的金財糧食都送給嶽爺,這樣不僅可以為嶽爺提供糧草,同時除掉劉豫在飛雲浦的一股精兵,這樣一來不是為嶽爺減少了不少壓力?到時候咋們再去投奔嶽爺不是更有面子,也管叫岳家軍不敢小瞧咋們。”

  孟大等人連聲稱好,王離笑道:“姑娘巾幗不讓鬚眉,果然是女中豪傑,可比當年替父從軍的花木蘭了。”這話引得眾人大笑,張茜羞答答的低下頭,王離接著道:“攻下飛雲浦哪會那麼容易,就算召集三位手下所有兄弟就算沒有幫手也很難成事,這件事還是要從長計議。”

  孟大道:“要我說咋們乾脆不如偷偷摸上山,一刀將杜老大殺了一了百了。”

  秦少游急著道:“殺了一個杜老大還會有另外一個杜老大出現,咋們殺的完嗎?只有斬草除根才能以絕後患。”

  王離道:“秦兄說的對,殺了一個杜老大有什麼用,只要飛雲浦存在一天就是一個禍害。”眼看天色已晚,王離道:“天色已晚,各位都早些休息吧。”說完起身往外走去。

  張茜追了上來輕聲道:“你去陪陪趙姑娘吧,她這一整天都沒怎麼說話一直陪著伯琮,我想她心裡一定是不舒服的。”

  還是女兒家瞭解女兒家的心思,藉著昏黃的燈光,只見青衣坐在牆角的一堆茅草上,懷裡抱著趙伯琮,孩子已經入睡了,她還眼睛還是一刻不願離開。這讓王離想到青衣和自己的身世,她們都是在亂世中失去親人的孤兒,今天又多了一個孤兒,真可笑他終於還是無能為力。

  一聲嘆息之後走到青衣身邊,趙伯琮稚嫩的臉頰上帶著青澀的表情,但願他什麼都不知道,那樣就不會感受到那麼多的痛苦。王離摸了摸他的額頭問道:“他睡著了嗎?”

  青衣帶著柔情一悲痛道:“剛睡著……”王離脫下外套蓋在他身上,青衣又道:“伯琮是個可伶的孩子,希望他長大之後不要像我們一樣。”

  誰又願意這樣呢,王離道:“失去親人的痛苦你和我是最瞭解的,誰不希望有個家。”忍了忍問道:“你打算怎麼辦?是帶他回去交給居士嗎?”

  青衣嘆道:“我們剛從劍閣出來又回去,這一來一回又得繞一大圈,我想還是交給三寶和孟大哥他們照顧,要是帶回劍閣又能做什麼呢?無非是學到一身武藝,到頭來打打殺殺過的還是不太平的生活,我不想他這樣。”

  王離點點頭道:“我們以後都是他的親人,你別太難過。”苦笑一聲到:“本來說好陪你去找父親的,沒想到會遇上這麼多事情,恐怕要多耽擱些時日。”

  青衣自然是瞭解他也有他的難處,輕聲道:“大事要緊,我理解。”

  王離只覺得有愧於她,低頭道:“你也早點休息吧,這一天你肯定是累壞了。”

  青衣心中暖暖的,一笑道:“江湖兒女身不由己,這一路上都是你在照顧我,要是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其實你不用對我那麼客氣。”王離一笑轉身走,青衣追問道:“這麼晚了你還有出去嗎?”

  王離道:“我們這麼多人住在這裡,我還是出去看看外邊的情況。”說著就走,走到門走,只見張三丰坐在門檻上側身靠著牆已經睡了,於是輕輕走出去。誰知剛抬起腳,張三丰就伸出腳來,王離一個踉蹌撞出去,差點摔了一跤。再回頭張三丰還是睡得很死,他分明就是故意的,還要裝出這幅摸樣,王離踢了他一腳道:“臭和尚,你裝什麼算?”

  說完轉身要走,張三丰哈哈哈大笑出來道:“差點沒摔個狗吃屎……”

  王離不屑與他口舌之爭,接著往前走了兩步,張三丰還是不消停;於是轉身走回到他跟前指著他道:“臭和尚你腦袋長蝨子了是吧?”張三丰摸摸自己的光頭有笑了出來,王離罵道:“閉嘴,別打擾別人清淨。”

  張三丰嘴裡念道著“喲喲喲生氣了?”見青衣正看著他們並指著青衣道:“別動手動腳的,人家看著你呢。”

  王離瞧了眼青衣,又踢了他一腳道:“臭和尚吃飽了沒事幹,小爺看到你就心煩。”於是轉身出去,只聽到張三丰在身後扔下一句“郎情妾意”,用斗笠蓋住自己的臉睡去。

  張三丰此人實在有趣,年紀輕輕武功了得卻沒有一點架子,喜歡胡鬧有沒有什麼脾氣,古靈精怪又討人喜歡,王離與他認識不過半天,不過兩個少年都沒什麼心機,坦誠相見,他們註定已經是一輩子的朋友。因此互相使壞不過是胡鬧罷了,只會增添點樂趣,誰都不會因此生對方的氣。

  天亮之後孟大三人帶著王離青衣往飛雲浦方向去,五人將馬藏樹林中間走到山坡上,山坡下面是一條寬敞大道,對面是一座光禿禿的山峰,半山腰上赫然一座軍營,從軍營往下看去,一條大道盡收眼底。也難怪飛雲浦兵強馬壯財源滾滾,扼守這等要地,只要山下有任何商隊或大宋兵馬經過,他們並可居高臨下,騎兵不用般柱香就能衝到山下,如此一來誰人又能逃過他們的圍追堵截,若想安全從此處通過就只能乖乖拿錢孝敬,這夥人有錢有權自然就無人敢惹越做越大。

  孟大指著那座山寨道:“王兄弟,那就是飛雲浦。”

  秦少游道:“杜老大就是憑藉著這裡的地勢扼守這條大道搶劫路過的商人和朝廷的軍隊,他手裡人多,劉豫有可是隨時派兵支援,朝廷根本就不敢派兵來剿。”

  王離道:“這樣的地勢,只要手裡有三五千人,糧草充足,足以抵抗三萬精兵。”秦少游學識淵博,通曉兵法,王離問道:“秦兄依你看,要攻破這座山寨用什麼辦法最好?”

  秦少游答道:“用兵之道在於出其不意攻其不備,飛雲浦依託險地,佔據天時地利人和,要想取之比登天還難。”

  張茜道:“杜老大再怎麼厲害也有百密一疏的時候,我就不信他能面面俱到。”

  王離點點頭道:“張姑娘說的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咋們既然來了就不能輕易放手,不管怎麼說都要摸清楚飛雲浦的情況才好下一步計劃。”

  秦少游指著道:“王兄請看,山寨依山而建,三面是斷崖,只有正面可以上去,可正面自上而下設有三道防線,每道防線都有百餘把強弓硬弩把守,想要上去就要先過三道防線這一關,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王離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我想到飛雲浦去看看,先摸清楚山上的情況。”

  孟大道:“這也好,只是飛雲浦防守嚴密,最好等到天黑之後再去。”

  王離笑道:“那倒不必,我自有辦法。”

  張茜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一起去,就算是出什麼事大家也能互相有個照樣,總不至於會吃虧。”

  秦少游卻不同意道:“萬萬不可,打探消息這事人越少越好,人多了反而礙事,王兄執意要去我看不如讓趙姑娘陪你一起去,王兄聰明機智,趙姑娘武功高強,你們來那個人一起去再合適不過。”

  王離拱手道:“我也是這麼想的,三位安心在此等候即可。”

  既然飛雲浦三面都是斷崖,告辭之後王離與青衣就騎馬繞到懸崖下面,果然飛雲浦三面都是百餘丈的懸崖峭壁,上面的人只要專心守住前面在派幾個人看住三面的懸崖就能牢牢守住要塞。

  青衣輕功了得,從斷崖下面上去不是難事,王離輕功雖然不怎麼樣,不過以他的本事想要爬上懸崖也不是不可能。二人選了一處相對不算險要之地攀爬上去,青衣憑藉輕功,輕而易舉併到了山頂,王離還是要費些功夫。杜老大卻實是個心細之人,他明知斷崖上一般人根本上不來還是派了一隊人駐守,幸好這些人狂妄自大,只顧喝酒玩樂全然不顧後面有人上來。兩人怕打草驚蛇反而誤事,於是避過崗哨朝山寨摸去。

  山寨裡的情況與後山完全不一樣,大白天依舊戒備森嚴,有人操練有人巡邏,杜老大果然不是一般的土匪強盜,也怪不得這個飛雲浦針插不進水潑不進,想要在山寨中做文章更不容易。

  避過崗哨來到正殿,只見大殿關著門,真奇怪大白天關著門,不知道搞什麼鬼。兩人躍上房梁朝裡面看去,殿中七八個人正在議事。除了杜老大和手下幾個頭領之外,另外還有兩個人,從衣著看來,其中一個是大鬍子的金國人,看來地位還不低,另外一個人披著一件黑袍,滿頭白髮,大約五十來歲的樣子,不過容光煥發,一看並知道武功高強。還記得前兩天前救過那一家人,那個黑袍人就是與洛白水交手的那個黑衣人,他雖然沒有蒙面,王離和青衣還是一眼就認出他來。

  在蜀中的時候出手救了完顏兀朮,之後又攔路殺人,現在又出現在飛雲浦,她們到哪裡這個人就陰魂不散的跟到哪裡,看來此人也絕非善類。只聽到杜老大嬉笑著拱手道:“尊使遠道而來,小的萬分榮幸,小的這山寨中倒是有些奇珍異寶,小的這就命人拿來孝敬尊使。”

  那金國使者喝道:“不必了,杜將軍我奉四太子之命到此就是想告訴將軍別辜負了四太子的重託,要不然你我都擔待不起。”

  完顏兀朮怎麼也對飛雲浦感興趣,王離不解。只聽杜老大道:“四太子和皇上對屬下恩重如山,屬下自當盡力而為,只是不知道四太子有什麼事情吩咐屬下去辦?”

  杜老大口中的皇帝當然不是趙構,而是偽齊的劉豫。金國使臣聽到這話自然高興不已,指著身邊的黑袍人道:“杜將軍,這位是水鏡先生司馬前輩,他是秦相國派來協助將軍的,至於讓你做什麼他會告訴你。”

  水鏡先生司馬雲在江湖中可是鼎鼎大名的人物,以他的武功在江湖之中可以排上前幾號,武林中人都知道他是秦檜的人不屑與之為伍。秦檜在朝中是主和派,私下與金人一直都有來往,想當年黃天蕩大捷,完顏兀朮本來已經被圍困,就是秦檜派司馬雲引路,完顏兀朮才能死裡逃生。這個小小的飛雲浦怎麼連完顏兀朮與秦檜這樣舉足輕重的人都插手進來,雖然用意不明,不過此時此刻只能是與岳家軍即將攻取襄陽有關。

  杜老大拱手道:“司馬先生的大名在下早有耳聞,今日得見杜某三生有幸,敢問先生四太子與秦相國有何吩咐?”

  司馬雲不動神色道:“杜將軍,最近岳飛正在整頓軍備你可知道為何?”

  杜老大腦子一轉道:“在下早有耳聞,有消息說岳飛此舉是為了不日攻取襄陽。”

  司馬雲道:“看來杜將軍果然消息靈通,岳飛已經向朝廷上表攻取襄陽,秦相國身為大宋忠良自然要為大宋出力,岳飛攻取襄陽必定有一場血戰,既要耗費錢財又要傷及無辜百姓性命,相國不忍百姓流血,所以要杜將軍協助替四太子辦一件事。”兩人在房樑上聽這話氣憤不已,如果說秦檜也算是忠臣,那這個天下的忠臣也太多了。司馬雲接著道:“岳飛近日派人去接家人團聚正好要從杜將軍的地盤上過,日前老夫本來已經將他一家人拿下,可後來又出了點狀況被她們給逃脫了,老夫帶人找了兩天,可是她們不知道躲到什麼地方去了。所以老夫才來找杜將軍,希望杜將軍能夠派人堵住通往洞庭湖的各個路口,再派人配合韓常將軍把人搜出來,岳飛仁孝天下皆知,只要有他的家人在手,收復襄陽他就有了後顧之憂,倘若他一意孤行收復襄陽,他的妻兒必死,他將落個不孝之名,如果他畏首畏尾不敢出兵,秦相國也可乘機治他怯戰之罪罷了他的兵權。”

  好歹讀的計策,如果讓此計成功,岳飛只怕是要身敗名裂,日後誰還願意追隨他抗擊金兵。原來那天傍晚她們救的人就是岳飛的家人,這麼說來也算是歪打正著了,司馬雲找不到人,看來是那日之後洛白水怕再出什麼意外就帶人藏進深山當中只等岳飛派人來接應。這趟總算沒有白來,這個消息可要比攻下飛雲浦重要一百倍。

  兩人剛想走,只見一個人影閃過,一個穿著紅衣的姑娘摸到大殿外面。二人不知道這個人為何而來並再等等看,只見那姑娘用手指在窗口上戳了個洞往裡邊望去,接著就輕輕拔出腰間匕首,看來她是來殺杜老大的,不過她這時候來可是選錯時候了,司馬雲武功了得,她這一動手豈不是自投羅網。她自投羅網也就罷了,因此杜老大肯定會對山寨上下嚴格盤查,這樣一來豈不是也把她們也給出賣了。

  不等紅衣姑娘動手,兩人並從房樑上躍下來,她絲毫沒有察覺二人落在她身後,青衣一伸手並點了她的穴,順手將她的匕首奪了過來。到處都是巡邏的崗哨,王離將人背起來跟在青衣後面就鑽進了一間柴房。只見柴房裡堆滿了東西,不知道多少支麻袋和是幾十口的大箱子,並將那姑娘丟在麻袋上面,這時候倒是看清了,原來是個年輕漂亮的姑娘,她這一身打扮倒是讓人想起了巾幗婦人梁紅玉。

  紅衣姑娘瞪了眼前這一男一女兩個人罵道:“放開我臭流氓。”

  好心好意就她一命,她還不領情,王離將臉湊了上去道:“這麼漂亮的姑娘何必要尋死呢?”

  紅衣姑娘很不服氣道:“要不是你們搗亂,本姑娘已經把杜老大給殺了。”

  這姑娘除了難纏之外還不知好歹,王離懶得和她說話。青衣走上前替她解開穴道道:“好了你們別吵了,要是讓人發現就麻煩了。”

  紅衣姑娘活動活動筋骨問道:“你們也是來殺杜老大的嗎?”突然拉住青衣道:“姐姐的的武功真厲害,剛才你們出現在我身後我一點都沒察覺。”

  這是怎麼回事,轉眼就這麼熱情,青衣搖了搖頭將匕首交到她的手裡。王離冷笑道:“你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誰是你姐姐?叫那麼親熱幹什麼?”

  紅衣姑娘朝他吐了吐舌頭道:“我有沒叫你,自作多情。”

  王離道:“狗咬呂洞賓,早知道幹嘛救你。”

  青衣接上話道:“你為什麼要來殺杜老大?剛才和杜老大在一起的那個人叫司馬雲,江湖上的人都叫他水鏡先生,剛才你要是動手了,我們也救不了你。”

  紅衣姑娘吃了一驚道:“杜老作惡多端,江湖上的好漢人人得而誅之,不過還好有你們,多謝了。”

  王離瞅了她一眼道:“三腳貓的功夫,連我你都打不過別說杜老大了,真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孩。”

  紅衣姑娘一聽氣道:“你怎麼老是和我作對?”

  青衣勸道:“行了行了,你們兩個到底想幹什麼?還真想把杜老大招來是不是?”這一說兩人都消了氣,青衣又問道:“對了你什麼人?”

  紅衣姑娘抬起頭微笑著道:“我叫郭婷,安國夫人梁紅玉是我的姐姐。”也難怪她一副女中豪傑的打扮,安國夫人梁紅玉的妹妹自然不會是泛泛之輩,只不過這樣貿然行事未免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郭婷說著就圍著兩人轉了兩圈道:“你們敢到這種地方來,膽子還真不小呀,敢問是哪路上的英雄?”

  青衣笑道:“我們不過是兩個閒人罷了,哪敢和梁夫人的姐妹相比。”

  這句奉承的話叫郭婷津津有味,使著小性子就要闖出門去,要是換了別人王離肯定阻攔,可是郭婷嬌慣壞了,不知道天高地厚,她要走就讓她走好了,不讓她出點虧她不知道江湖險惡的道理,索性不攔著她。

  郭婷正要伸手開門,一隻酒罈子突然落了下來嚇了她一跳,退了回來。要是罈子摔到地上,肯定會引來杜老大等人,王離眼疾手快,伸出腳去,酒罈子並安安穩穩落在腳背上面,他一抬腳酒罈子拋了起來,他一伸手將酒罈子抱在懷裡。抬頭一看,張三丰若無其事的掛在房樑上,他知道王離會到飛雲浦來所以早就在著等著,三個人一進門他就看到了,一直在房樑上注視著三人的舉動,知道郭婷想要闖出去才出手阻止。

  王離哈哈一聲笑道:“張兄何時做了樑上君子呀?”

  張三丰道:“王兄不也做著見不得光的事情。”說著就從房樑上落下來道:“你們來看看我找到了什麼。”說著走到那幾口箱子面前打開兩個箱子,裡面金燦燦的全部都是珍寶,什麼金銀珠寶,翡翠琉璃應有盡有,三人驚了個呆,張三丰得意的道:“怎麼樣?大開眼界吧,這些箱子裡全都是。”

  郭婷抓起一塊白玉問道:“這裡怎麼有這麼多財寶?”

  張三丰哈哈一聲道:“所以嘛,等咋們回去之後就帶人來將這幫土匪一網打盡,再把這才財寶都給分了,那咋們可就發財了。”

  他見錢眼開,毫不動腦子,青衣瞪了他一眼道:“我看你是從錢眼裡鑽出來的吧。”

  張三丰摩拳擦掌道:“這麼多財寶,你說咋們應該怎麼分?”

  聽他們這話,恐怕是落到土匪窩裡了,郭婷道:“原來你們都是一夥的呀?東西還沒到手呢,你們就想著怎麼分贓,哪有你們這樣的?”

  張三丰嬉笑道:“只要是我看中的,那就是我的。”

  沒想到張三丰也能說出這種有野心的話,真是叫人大開眼界。他這一激動,一隻四四方方的錦盒從袖子中掉出來落在地上,他正想伸手去拿,青衣一腳將錦盒踢開,等他回過頭,錦盒已經在青衣手裡。張三丰心痛萬分,青衣可不和他客氣,只見那隻錦盒是用上好的檀香木製成,上面鑲著瑪瑙,稜角處都用金片鑲著,做工十分講究,就說這個錦盒已經價值不菲,想必錦盒裡邊裝的東西就更值錢了。

  青衣打卡錦盒,裡面是一顆鵝蛋大雪白的珠子,自言自語道:“夜明珠……”

  夜明珠是天下少有的寶貝,人們只聞其名,不見其實,王離和郭婷不禁要一睹芳容。張三丰道:“看夠了沒有?看夠了就還給我。”

  青衣合上錦盒道;“夜明珠只有皇宮中才有,你又是哪裡順手牽羊來的?”

  郭婷道:“這杜老大除了殺人,竟幹些挖人墳墓的事,肯定是從墳裡拋出來的。”

  不用說,夜明珠肯定是張三丰從這些箱子裡面找出來的,他早就來到這裡,肯定想將價值連城的東西帶走,他身上不知道還帶了什麼寶貝呢。聽郭婷說這些寶貝是挖人墳墓得來的,死人的東西未免太忌諱,青衣將錦盒放回到箱子裡,張三丰本也不是愛才之人,夜明珠是珍貴,不過他也不會和死人搶東西。

  這個杜老大果然聰明,他將財寶放在柴房裡,就算是有人來偷盜,肯定也不會有人想到東西放在柴房裡。既然箱子裡的是財寶,那麻袋裡肯定也是好東西,王離拔出劍插在一個麻袋上,白花花的大米流了出來,看來其餘的麻袋裡也肯定都是大米不假了,這些大米夠幾千人吃上一兩個月,而且不知道像這樣的柴房還有多少間。這個飛雲浦以前是個軍營,今天不但是個土匪窩,還是杜老大藏汙納垢的地方,為了得到這些糧食財報,這夥人不知道殺了多少無辜百姓,有挖了多少人的墳墓,想想並覺得可氣。

  巡邏的腳步聲在柴房門前停下,看來是例行檢查,不等開門四人就從窗口竄了出去落在外面,哨兵絲毫沒有察覺。耽擱了這麼久也是時候離開,轉過角落,前面傳來了杜老大的聲音。這樣就走了未免也太遺憾了,王離靈機一動喝道:“快來人呀,有人闖入山寨。”

  張三丰走在最前面,聽到他這一嗓子,嚇了一跳,轉身一看,身後的三個人已經沒了人影。巡邏的哨兵聽到聲音,紛紛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跑來,張三丰出現在人眼裡,哨兵呼喊著殺過來,張三丰這才明白被王離出賣了,氣著罵道:“媽的,又被這個混蛋給耍了。”罵完轉身就跑。

  這下子就熱鬧,山寨裡的各處明暗崗哨裡的人紛紛衝出來圍追張三丰。還是要感謝那個金國使者幫的忙,在主子面前出了這樣的事情那還得了,要不賣點力氣那還不是等著找罵。如此一來,山寨裡面的部署就盡在眼底,王離、青衣、郭婷三個人躲著一堆草垛後面看得清清楚楚,這下子好了;所有衛兵都去追張三丰去了,三個人大搖大擺的從正面走出去。

  王離和青衣去了很久都不見回來,孟大兄弟等的心急如焚,突然見到對面山寨中人頭攢動,張茜指著道:“大哥快來看,飛雲浦好像出事了。”

  模糊中只見人影來回跑動,秦少游“哎呀”一聲道:“不好了,八成是王兄她們讓杜老大給發現,咋們還是快去看看吧。”

  杜老大帶著這人一路追趕,終於將張三丰趕到了後山的懸崖邊。再次見到張三丰,又讓張三丰給耍了一圈,杜老大恨得牙癢癢,罵道:“又是你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你怎麼老是和我過不去?”

  張三丰擺手笑道:“那我能有什麼辦法,肚子餓了總不能不吃飯吧,你這裡好酒的味道我十里外就聞到了。”

  司馬雲從眾土匪頭頂躍過,一掌朝張三丰胸口打去,水鏡先生的武功他不敢小覷,運足功力揮拳打去,拳掌相對,兩人各自退後了三步。看樣子是遇到硬茬子了,司馬雲運足掌力於雙掌上,腳下一用力躍起白鶴亮翅,一招泰山壓頂一掌朝張三丰擊去,張三丰大嚇,一個馬步霸王舉鼎,“啪”一聲被震得連後退。司馬雲乘機連環腳朝他胸口踢來,張三丰邊退邊揮掌化解。杜老大三番五次吃他的虧,眼下有司馬雲出面,總算是解了他心頭一口惡氣。張三丰往後退了幾丈已經退到了懸崖邊,退無可退,身子往後一倒,幾乎與地面平行,接著一閃身躲了過去,司馬雲這一腳踢空了就從斷崖上落了下去。

  在場所有人迎了上來走到懸崖邊,要是司馬雲就這麼一命嗚呼了,那也太胡扯了些。只見司馬雲躍了上來,從眾人頭頂飛過落在地上喝道:“好強的內力,閣下是少林寺什麼人?”

  司馬雲果然厲害,幾招就知道張三丰師出少林,張三丰笑道:“我是個和尚,你說我和少林寺什麼關係?”

  就連眼前這個小和尚都收拾不了,那在杜老大等人面前不是太沒面子了。司馬雲氣道:“那好,老夫到要向小師傅討教幾招了。”

  張三丰一擺手道:“慢著,我不是你的對手,不過你也殺不了我,那咋們還打什麼呀?”說著一躍從懸崖上落了下去“後會有期。”一聲已經已經不見人影。

  就這麼讓人走了,杜老大甚是不甘心,問道:“司馬先生,你就這麼讓他跑了?”

  司馬雲大氣,一揮袍子轉身走了。那金國使臣冷冷道:“都說飛雲浦防守嚴密,杜將軍我看也不過如此。”說完隨司馬雲一塊去了。

  杜老大氣不打一處出來,一把將看守懸崖那隊人的頭領拉過來,只聞到一身酒氣,心中更是怒火中燒,一腳就將那人從懸崖上面踢了下去。那人慘叫著摔得粉身碎骨,手下人嚇得渾身發抖,杜老大狠狠道:“我看誰要是再敢翫忽職守,就自己從這裡跳下去。”“哼”一聲轉身推開人群而去。

  孟大等人快馬剛下山,就遇見王離等人快馬從飛雲浦衝下來,見到她們平安無事三人竊喜。孟大打馬迎上去拱手道:“王兄弟,趙姑娘你們沒事吧?”

  王離哈哈大笑一聲道:“這一趟總算沒白跑。”

  青衣拱手道:“沒事,讓三位掛心了。”

  三人大笑一聲,秦少游道:“我就說王兄才智過人一定沒事,你們看我沒說錯吧。”見又多了一人,並問道:“不知這位姑娘是……?”

  青衣道:“這位是郭婷郭姑娘,她是去刺殺杜老大的。”

  有膽量去刺殺杜老大的人,不用說一定是江湖豪傑,三人是佩服的。張茜急著問道:“那杜老大死了嗎?”

  青衣搖了搖頭道:“司馬雲就在杜老大身邊,根本就沒有機會動手。”

  司馬雲武功了得誰人不知,只怕王離三人聯手也不是對手,可惜杜老大運氣實在太好。孟大問道:“對了王兄弟,剛才飛雲浦亂哄哄的,我們還以為你們出事了呢。”

  王離哈哈大笑道:“他們都在抓那個和尚。”原來是張三丰,眾人一陣大笑,王離道:“此地不宜久留,咋們還是趕快離開的好。”

  說著縱馬朝山谷跑去,張三丰匆匆跑來,在身後喊道:“喂,等等我……”眾人飛馬而去,張三丰施展輕功追了上來,一躍落到郭婷身後,與郭婷同乘一騎。

  郭婷大氣罵道:“臭和尚你幹什麼?”

  張三丰道:“你別那麼小氣嘛。”

  張茜笑著問道:“張兄你那頭驢呢?”

  眾人聽了一聲大笑,張三丰喝道:“它不太聽話,待會我就回去把它宰了,咋們可就有肉吃了。”說著並消失在山谷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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