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世天元免費閱讀第二章 秦家(下)
“二叔!”
受了秦無棠一巴掌,秦月羅的臉頰立刻高腫了起來,只是因為秦無棠這一巴掌並沒有用上真勁,所以秦月羅並沒有受到內傷。
雖然已經出手打了侄子一巴掌,但秦無棠仍舊臉色嚴肅,語氣威嚴的說道:“月羅,把你往日里作威作福的那套脾氣給我收起來,若是再敢胡言亂語,就別怪叔叔不留情面打斷你的腿了!慶雲城雲藥堂的那些醫者們醫術雖然不錯,但也要花上一年的時間才能把傷者的斷腿完全接好。”
聽到秦無棠的這番話語,秦月羅臉色數變,一抹恐懼之色浮上臉龐,腳下也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幾步。
秦二爺秦無棠突然之間大發雷霆,打了自己的親侄子,仍舊還騎在黑馬上的兩個女孩和十個武者隨從,全部都是驚訝不已。
在秦無棠教訓秦月羅的時候,膽小的女童青青已經嚇得躲到了秦安的身後,卻還伸出一隻眼來,偷看著秦無棠訓斥秦月羅的樣子。
教訓完侄子之後,秦無棠轉過身來,目光看向躲在秦安身後的女童青青,他原本緊繃起來充滿了威嚴的臉上,此刻卻綻放出極為溫柔的笑容。
“秦安……這就是青青了吧!”看著女童青青,秦無棠語氣有些激動的向秦安詢問道。
秦安點了點頭,逐漸蒼老的臉龐上露出一絲落寞的表情,回答道:“二爺,這就是青青!自她娘生病去世之後,就一直是我們祖孫三人相依為命,小老兒擅自做主,給她取了月字輩,名為秦月青,小名青青。”
“秦月青……青青……好名字!”嘴裡唸叨著這個名字,秦無棠的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二……二叔!”
剛才被秦無棠抽打一巴掌訓斥了一番的秦月羅,臉色畏懼的走到秦無棠身邊,開口說道:“這秦安不過是我秦家的一個世代家奴,可是居然敢給自己的孫女起名為月字輩,這可是冒犯了主家的忌諱,難得您不覺得應該懲罰他嗎?”這一次秦月羅卻是學乖了,沒有再冒然開口或是出手,而是先詢問叔叔的意思。
“月羅,有些事你不知道,也不要過問!況且這種小事,對你而言也根本毫無影響。”
秦無棠沒有過多的理會秦月羅,而是走到秦安的身邊,伸手抓住女童青青的一隻小手,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說道:“青青,來!跟……跟我來一下。”
青青沒有說話,而是轉過頭來,看向秦安,秦安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點了點頭示意。
看到秦安點頭,青青這才邁步來到秦無棠的身邊,然後任由秦無棠拉著自己走動。
“跑了這麼久,你們把馬栓到馬廄裡,便在莊園裡找個僕屋修習一下吧!”
秦無棠對十個武者隨從吩咐完之後,便看向秦月羅和那兩個女孩說道:“月羅,叔叔有事情要去處理一下!這座莊園你曾經來過,就由你來安頓一下你的兩個妹妹吧!”秦無棠說完之後,便拉著女童青青的小手,向著莊園附近的一片竹林走去。
秦無棠走遠之後,秦安重新恢復了卑恭謙順的樣子,引導十個武者隨從將馬向著馬廄裡牽去。
等到莊園門外只剩下秦月羅和仍舊騎在兩匹黑馬上的兩個女孩之後,秦月羅撫摸著臉頰上的紅腫,滿是疑惑的說道:“二叔這是怎麼了?平常待我們如同親生子女一般,為何今天會發這麼大的脾氣呢?在我的印象裡,這應該是二叔第一次打我吧!”
那騎在黑馬上,樣貌十歲左右的白衣女孩格格笑了起來道:“呵呵呵呵!月羅表哥你這頓打捱得真是活該啊!誰讓你說了絕對不該說的話了呢!”
“夢蕾表妹,我究竟哪裡說錯話了?”秦月羅臉色疑惑的問道。
“哥~難得你真的是兩耳不聞窗外事,整天就知道醉心於武道修煉和多娶幾房嬌妻美妾嗎?”妹妹秦月雅也是一臉笑意的看著秦月羅說道。
“呵呵!二叔膝下無子無女,我身為咱們秦家嫡脈的獨子,為了咱們秦家嫡脈的傳承多娶幾房嬌妻美妾好為我們秦家開枝散葉,不正是應該的嗎?”
秦月羅毫無羞愧的笑了笑,說道:“月雅,夢蕾表妹,有什麼事情你們就直接告訴我吧!”
秦月雅和名為夢蕾的女孩止住了臉上的笑意之後,秦月雅臉色轉為嚴肅,說道:“這事情原本也只是個傳聞,但看二叔今天的樣子,這傳聞或許便是真的了!大哥,這看守我們秦家夫餘山莊園的秦安,原本有個姿容秀麗貌美的女兒未婚生女,而傳聞……秦安的女兒生下來的女兒,是咱們二叔的私生女,也就是我們的妹妹哦!”
“什麼?”
秦月羅吃驚的叫了一聲,但很快便掩飾了臉上的失態,目光閃動的說道:“那個小丫頭青青……是二叔的私生女?”
“大哥,這事情乃是我秦家的隱秘,也算是一樁醜事!你自己心裡清楚便好,以後絕不許外傳!”秦月雅對自己哥哥叮囑道:“若是被爹爹知道了,也會少不得打你一頓板子的。”
秦月羅忙不迭的點了點頭。
名為夢蕾的女孩突然看向夫餘山方向說道:“月羅表哥,月雅姐姐!聽說這夫餘山上,有秦家的十畝藍光草藥圃,小妹想到山上去看看,你們應該不會不同意吧!”
“夢蕾表妹若是喜歡,等藍光草成熟的時候,表哥做主送你一斤都行!不過我跟月雅還有事情要在莊園裡處理,不如呆會兒我們陪你一起上夫餘山吧!”秦月羅建議道。
女孩夢蕾搖了搖頭,說道:“小妹有點迫不及待,想要看看未成熟的藍光草是什麼樣子的呢!表哥表姐不用擔心我,小妹的武功雖然不濟,對付山林中的野獸還是綽綽有餘的。”說完,女孩夢蕾便策馬向著夫餘山方向奔行而去。
莊園旁的竹林並不大,佔地約有三畝大小,在竹林的中心處,有著一座墳塋,墓碑上刻著七個大字“愛女秦小月之墓”。
秦無棠拉著青青的小手一直來到這墓前,看著墓碑上刻著的字,秦無棠的身軀逐漸顫抖起來,一雙明亮的眼睛中湧現出淚光。
“青青,你孃親葬在這裡……有多久了?”
聽到秦無棠的問話,青青低頭看著墓碑前長出的一小撮青草,小嘴微張說道:“四年……四年零三個月!”
“呵哈哈哈……”
秦無棠發出似哭似笑的怪聲,淚水從臉龐上不斷滑落,“四年零三個月……小月兒,我對不起你!我秦無棠……愧為人夫,愧為人父啊!”
噗通……
秦無棠的身體,一下子跪在了墓碑前,臉上的表情悲傷至極。
也許是受到了秦無棠的情緒感染,再加上想到了去世的孃親,青青也忍不住哭泣了起來,淚水從臉上不斷滑落。
跪在墓碑前,直到臉上的淚水乾涸之後,秦無棠才拉著青青的小手,眼神慈愛的說道:“青青……孩子,你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
青青點了點頭,用稚嫩的聲音說:“爺爺說,您……是我的親生父親!讓我不要害怕你!”
“青青……”
激動的叫了一聲,秦無棠將青青幼小的身軀緊抱到了懷裡,“我的孩子……我秦無棠的女兒……”
……
當秦無棠與秦月青父女相認的時候,少年月歌已經來到了夫餘山腳下,進入夫餘山的密林當中,向著山頂處走去。
“主家……主人家……真是讓人厭惡生煩的兩個詞語!”
嘴裡叼著一段草枝,月歌皺著眉頭,抱怨的說道:“生我的人是我的父母,養我長大的人是爺爺和小月姑姑,為什麼我卻要揹負秦家奴僕的身份,還要一輩子被他們使喚差遣?這樣的命運……”
月歌姓秦,秦月歌!
姓秦,表示著他身為秦家世代家奴的身份,若是不出意外的話,等他長到十五歲的時候,秦家主家便會為他分配任務,從此開始為秦家操勞,直到他老去不復年輕力壯的時候,或許會繼承秦安的衣缽,在這夫餘山腳下的莊園中,為秦家看守夫餘山上的藍光草藥圃。
前十一年,自從能跑能動之後,秦月歌一直是和夫餘鎮上的小狗蛋等頑童一起玩鬧著長大的,可是自從一年前開始逐漸明白自己秦家奴僕的身份和未來已經被決定的命運後,秦月歌便逐漸變得沉默寡言,最終疏遠了夫餘鎮上的那些頑童。
夫餘鎮上的那些頑童大部分因為家貧穿的衣衫破爛,甚至有些會經常餓肚子,但至少他們在身份上是個自由人,而不是如同自己這般低人一等的奴僕。
想到秦安在歲月的渲染下逐漸蒼老的臉龐,並時常臉色木然的沉默下來,想到青青那張懵懂無知的可愛笑臉,就算是秦月歌有千般不滿萬般不怨,也只能獨自躲起來發洩。
嘭!
右手捏成拳頭狠狠砸在旁邊的一棵樹上,換來的卻只是拳頭上的表皮磨破了好幾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