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畫師免費閱讀第四章 留下
“你保證不會害我?” 蒙著頭藏在被子裡的奧蘭多甕聲甕氣的發出顫抖的詢問。
黑色和服的中年鬼大叔無可奈何的做了第101次“絕對無害”聲明、毒誓、詛咒、保證、承諾,然後奧蘭多才慢騰騰的(比烏龜還慢)、小心翼翼的、膽戰心驚的從被子裡探出半個腦袋——還有半個藏在被子裡。
“為什麼我會看見你,我又沒有在眼睛上抹牛眼淚?” 奧蘭多小聲的發牢騷。
“我也不知道,反正在最近20年裡,還沒有人能看見我!你是第一個看見我的人。”鬼大叔懶散的靠坐在門上,雙手攏在寬大的袖子裡,咧嘴笑著看著奧蘭多,他聽不懂關於奧蘭多牛眼淚的理論,但是覺得這個帥小夥子很有趣。
“你死了多久?”奧蘭多隨口問。
“20年!”鬼大叔老老實實的回答。
“唉~”一人一鬼同時發出無奈的嘆息,鬼之所以嘆氣是因為這麼長時間都無人可以交流,好不容易盼來一個卻是個膽小鬼;奧蘭多的嘆息是懊惱自己這與眾不同的能力,想到今後可能整天面對數不清的面目可憎的鬼,他覺得前途一片黯淡。
正在一人一鬼互相對望“培養感情”之際,突然聽得門口輕輕的敲門聲,隨即傳來風織關懷的問候,“孩子,好些了嗎?”
鬼大叔聽到這聲音臉色明顯溫柔了好多,眼中傳來傷感的神色,他迅速消失在房間裡。
奧蘭多看見鬼大叔的神色不由對他產生一絲同情,出於禮貌,他趕緊從被子裡鑽出來,為風織拉開了門,邊開門邊說,“好多了,好多了,不好意思,吃飯時候暈倒了,讓大家掃興了。”奧蘭多覺得自己還是不要把能見鬼的事說出來,一來人家可能不相信,二來他可不想給自己惹麻煩,以後如果有人排長隊請自己給作靈媒,豈不是整天都得跟鬼打交道。
拉開門,奧蘭多不由吃一驚,風織微笑著跪坐在門口,她身後幾個人擠在一起,伸著腦袋努力想查看屋內的情景,場面頗為好笑。
沒料到奧蘭多會突然拉開門,幾個來看熱鬧的人顯然促不及防,那位叫雨山的長老站直身子表情嚴肅的咳嗽了一聲,點點頭也不說什麼,先走了;青木長老跳起來,左右望了望好像發現了什麼,迅速走開了;沙谷長老倒是一臉關心的站著沒走,一隻手還拽著企圖跑掉的佛雷;佛雷轉過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問了一句令人噴飯的話,“吃飽了沒?”
奧蘭多不禁婉爾,心裡一陣感動,雖然來著裡不到一天,他卻有一種家裡的感覺——而且是漫畫裡常見的那樣溫馨會發生很多有趣事情的家。
“在這樣的家庭裡,去世的人會留念家人也是可以理解的,不知道鬼大叔到底有什麼未了的心願呢?”奧蘭多一邊和風織他們聊著,眼睛卻不由看見了庭院中背靠大樹帶著欣慰的笑容看著他們談話的鬼大叔,風吹下落葉穿過鬼大叔身體落在地上,蕩起的灰塵沒有掩蓋他的身影,反而將這個原一家之主襯托的更加清晰,從而在奧蘭多心底留下一幅深刻的風雷家庭溫馨的家庭畫面。
“起風了,到了秋天嗎?”鬼大叔抬頭看著漸漸發黃的樹葉,淡淡的笑了。
在風雷武館前執事飛宏大師逝世後第二十一年,一名年輕人的到來改變了風雷武館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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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你也不知道有什麼未了的心願?” 奧蘭多頭疼的揉揉額角,“不好辦啊,用日本話來說,你這樣可不能成佛,除非你找到讓你留念這個世界的原因。”雖然奧蘭多不是專業的通靈師,但是在做女生時他還是對靈異這方面很有研究的。
“怎麼說呢?可能是因為我死的時間太長了,好像我新死的時候還真有一件未了的心願,只是隨著時間流逝,我也記不起來了……。”鬼大叔(雖然知道了他的名字,奧蘭多還是習慣叫他鬼大叔)摸摸下巴若有所思的看著天花板,可是就是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麼要留念人間。
奧蘭多再次嘆口氣,今天一天他嘆氣的總數比過去一年加起來都多,“那麼你纏住我也沒用啊,我除了運氣背一點,其他的沒法幫你。”
鬼大叔點點頭表示贊同,然後又搖搖頭,“你還是有優點的,我聽佛雷說,你很有錢,你還送了紗雲一臺嶄新的飛行器不是嗎?”
“那可不是用錢買的,是我畫出來的!”奧蘭多左右看了看,小聲的解釋。
“畫出來?”鬼大叔眉毛一挑,詢問的眼神看向奧蘭多綁著繃帶的右手。
奧蘭多無可奈何的聳聳肩,努努嘴說,“喏,就是這隻被青山長老摔傷的手畫出來的,可是現在沒法向你演示!”
鬼大叔一臉不相信的樣子,雖然他現在是一隻鬼,可並不代表他腦袋秀逗了,他知道東西可以用錢買、用借、用偷、甚至用搶去獲得,可從來沒聽說過還可以用畫就畫出一個市面上昂貴的飛行器,“要是能畫出東西,那銀行都別開了!”鬼大叔覺得奧蘭多這種解釋顯然想隱瞞自己的背景,好在鬼大叔並不是一個很在意別人身家背景的鬼,他覺得既然奧蘭多不想說就不要追究了,所以他也沒有再追問。
奧蘭多在密雲十五森林就習慣了別人不相信的眼神,因為換做他自己也不能相信自己會具備這種奇怪的能力,可是在心裡,他倒覺得有這個能力不錯,起碼他可以遂心的盡情揮筆。現在鬼大叔沒有追問他也落得省心。
“鬼大叔,現在是晚上,你不睡覺並不代表我喜歡熬夜!”奧蘭多打個呵欠,表示自己困了。
“別忙著睡嘛!再陪我聊聊,我可是有20年沒和人說話了……”鬼大叔哀求著,奧蘭多看著他可憐只好強打著精神陪著他,只是兩隻眼皮怪沉的。
“喂,喂!小子,清醒點,我剛才說到哪兒了……哦,對了,我想說的是其實你很有學武的天賦……喂,小子,不要睡著啊!”鬼大叔頹喪的看著奧蘭多終於還是抵不住瞌睡蟲的騷擾,夢周公去了。
“我說飛宏大師,竟然淪落到哄娃娃的地步,你也太為你的風雷武館操心了吧!”另一個聲音在鬼大叔身邊響起,“說得那麼可憐,什麼‘我可是有20年沒和人說話了’……想勾起人家小夥子同情心也不用裝得那麼可憐吧,再怎麼說我也陪你混了20年呀!你什麼時候寂寞過了?”鬼大叔身後慢慢現出了一個身穿黑色魔法師袍的30歲左右的樣貌儒雅的鬼。
“我可沒瞎說,這可是第一個能看見我們並和我們交談的人,”鬼大叔故意強調了那個“人”字,“整天和你這個鬼說話可不算在內!”鬼大叔狡猾的眨眨眼,轉而又深思了一小會兒,嚴肅的說,“至於我說的他有練武的天賦倒不是哄他,你集聚靈力看看他,你就會明白我的意思了。”
魔法師鬼愣了一下,舉起右手食指輕點了一下眉心,眼眸頓時變成朦朧的紫色,他朝熟睡的奧蘭多看去,頓時吃了一驚,失聲道,“這就是他的磁場,好強大的磁場,從未見過這麼完美的磁場!”
“只是完美強大而已嗎?”鬼大叔的聲音再次傳來,“你再試著用念力攻擊他。”
魔法師鬼聽罷立刻輕念幾句咒語,右手一指睡著的奧蘭多,一團青色的火球直朝奧蘭多飛去,可是那火球到了奧蘭多身邊50釐米左右就奇怪的消失了,同時奧蘭多周身的磁場神奇的暴漲了50釐米,發出淡淡的青色,不久又恢復了正常。魔法師鬼大吃一驚,“他的磁場在吸收我的魔法?”
“不僅如此,我曾試過用劍氣,也被吸收了。”鬼大叔沉聲說,“而且身為靈的我們修煉的無論是魔法或是劍氣要比普通人類精純很多,哪怕是最微弱的攻擊也包含了5級魔法師和7級劍士的能量,但在這小子身上似乎還不足以讓他的磁場燃燒一分鐘。”
“也就是說,他可能是具備罕見的‘寂’能力的異能者。”魔法師鬼接著說,臉上玩世不恭的神色早已被嚴肅的沉思取代,“可是為什麼他會被青木那小子一個過肩摔就摔成脫臼呢?這也太不可思議了,難道是遇強則強遇弱則弱?”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我感到如果能把他的潛力充分激發出來,可能會讓整個武術界大吃一驚呢!”鬼大叔懶懶的站起來,穿過緊閉的房門,走到外面的走廊上,抬頭看著星空,自豪的說。
“也許到時候吃驚的不僅是武術界呢!”魔法師鬼不懷好意的跟在後面,陰笑著說,“我忍科學界那些怪老頭很久了,這次要借這小子的手好好出出心裡憋了好久的鳥氣!”
鬼大叔皺了皺眉,不滿意的說,“你想讓他學魔法,那可不行,從來魔武雙xiu的人類都沒法達到最高境界,你是在浪費他的才能!”
“你也太絕對了,所謂魔武雙xiu的侷限只是針對生命磁場不完備的傢伙,可是你看看這小子,他的磁場幾乎找不到任何缺陷,他具備修煉所有異能的潛力,只是他現在還不知道而已,如果要他本人選擇,一定不會學武術,年輕人對魔法的興趣總是比較大的!”魔法師鬼自信的笑著說。
鬼大叔沉默了一會兒,轉過身對著魔法師鬼認真的說,“那麼就聽從他的選擇吧!如果沒有興趣,再好的老師也沒法教育出好的學生。”
兩隻鬼就這樣在奧蘭多的房間外,靜靜的看著夜空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
只是話題的主角還在酣睡中,嘴角掛著一絲懸而未下的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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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不歸宿在風雷武館裡是會受到很嚴厲的懲罰的,紗雲當然知道後果,可是駕駛“光輪2004+”的感覺簡直太酷了,而且在宿敵荷露茲面前炫耀這價值不扉的飛行器就酷斃了!
而爽過後的代價就是……。
凌晨三點鐘,剛剛順利飈“車”回家的紗雲正躡手躡腳企圖從武館後門偷偷溜進去,在她轉身小心翼翼掩上大門之際,突然感到脊樑骨自下而上傳來一陣冰冷刺骨的寒氣,她苦笑著轉過身,果不其然的看見青山長老怒氣衝衝的盯著她,奶奶風織則是一臉嚴肅的站在雨山長老身邊,雖然沙谷長老臉上笑眯眯的,可是熟知沙谷脾氣的人都知道——這老傢伙笑得越甜,肚子裡的詭計越毒;從不遠處大樹下那若隱若現的胖身影也不難猜到還有一個傢伙在看熱鬧。
“這……這個,”紗雲努力吞了口口水,期期艾艾的說,“我回來了!”
“你還知道回來!”驀的一聲霹靂從天而降,青木長老爆發了,紗雲被震得連忙捂住雙耳。
“紗雲,現在幾點鐘了?”奶奶風織嚴厲的問。
“紗雲,難道你忘了上次晚歸的懲罰了嗎?”雨山長老緊跟著說。
“大家別發這麼大火嘛~”只有沙谷長老面色柔和的說,而且聲音越來越溫和,他眼珠一轉,慈祥的伸出手,“來,紗雲,咱們到屋裡談談你今天的收穫!”
紗雲則連忙後退幾步,毫不猶豫的站在青木長老身邊,她寧可被青木長老責打,或被雨山長老罰面壁思過,也絕不願和“慈祥”的沙谷爺爺“談心”——上次佛雷犯了錯被沙谷長老帶去談心,結果一連三天三夜都作惡夢,回來拒絕說任何關於談心的內情。
“紗雲知錯了,請青木長老責罰!”長痛不如短痛,紗雲一咬牙,乾淨利索的跪在青木長老的面前,心想只要忍住一時皮肉之苦,就不用進行無聊的面壁或恐怖的談心了。
“哼,跟我進來。”青木長老鐵青著臉走進了早上訓斥佛雷的房間,風織嘆口氣跟在了後面。
沙谷長老無趣的晃晃腦袋,納悶的說,“奇怪,我的樣子又不兇,幹嘛像見了鬼似的躲我?”
雨山長老則瞟了一眼不遠處的大樹,卻見那個胖胖的身影飛快的溜掉了。
凌晨六點,奧蘭多被奇怪的震動聲吵醒,睡眼惺忪的爬起來,上洗手間……
“咚!”先是臉撞在牆壁上,迷迷糊糊的“哎呀!”一聲,後退幾步,閉著眼睛摸索著,“奇怪,怎麼沒有門啊!”他還沒有習慣變化後的身份,顯然以為還在地球的家中。
很佩服他的睡意,居然找到了門,拉開,開門時還在說,“奇怪,我傢什麼時候換了拉門了?”然後他站在了走廊上,一陣風吹過,打了一個驚戰,嘴裡嘀咕著,“原來在做夢啊,不知道洗手間在哪裡?”
“右轉,穿過走廊,再左轉,第三個門!”鬼大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奧蘭多點點頭,按照指示前進,卻絲毫沒有清醒覺得不對勁的跡象。
右轉,穿過走廊,左轉,第三個門,咦?怎麼推不動?奧蘭多清醒了些,“小蕊,你在裡面嗎?”他叫著地球上妹妹的名字,原來還是半清醒狀態,“小蕊,快點!”他咚咚的敲了敲門,大聲催促著,然後還歪著腦袋迷惑的看了看門,“咦,怎麼門框變得這麼低?怎麼有男人的聲音?”
“呼~”門被橫拉開,一張滿是怒氣的臉衝到他鼻尖下,“敲什麼敲……啊,你想幹什麼?”紗雲驚訝的看見一張睡意濃郁的俊男生的臉越來越大,她只來得及往右邊偏了一下,“噗!”那人就舒舒服服的靠在了她肩膀上,嘴裡吹出的熱氣清晰的噴在她耳邊,鼻子裡發出微微的鼾聲。
奧蘭多•喬伊,原身份,地球普通女孩——菲,有個叫人哭笑不得的毛病:就是站著,她也能睡著,還有,她有小小的夢遊症!
可是,密雲星球上的紗雲不知道,退一步說,如果這位夢遊兼站著睡覺並靠在紗雲肩膀上的是位女生,紗雲小姐倒不會介意什麼,但是——。
“啊——色魔啊!”紗雲猛地推開奧蘭多,臉色脹得紫紅,她大聲尖叫,跺著腳。
“啊~色魔啊!”伴隨著紗雲的尖叫,被瞬間嚇醒的奧蘭多跟著大叫,然後兩人同時瞪著對方。
“你叫什麼?”紗雲的眼珠要突出來了,她認出了面前的這個傢伙就是昨天丟在武館門口的草包,沒想到他還是個色魔,現在這色魔居然惡人先告狀!
“色魔在哪裡?”奧蘭多面露驚色,還在追問,他還以為自己是女生呢!
“啪!”清脆的巴掌聲清晰的迴盪在清晨的風雷武館。
今天,是奧蘭多來風雷武館的第二天,可是,好像又捱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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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裡,紗雲惱怒的看著遠處和她對坐著的奧蘭多,此時的奧蘭多臉上清晰的掌印還未褪去,他規規矩矩的跪坐在對面,和紗雲大眼瞪小眼。
在兩人的長長對坐的中間地段,風雷武館的其他人整整齊齊按輩份排坐在一邊,打量著場中的兩人。
“小子,不錯啊,原來對我孫女有意思!”明知內情的鬼大叔忍不住調侃奧蘭多,並高興的看見奧蘭多因為他的話臉色變得更難看。
“好了,就這麼辦吧!”沙谷長老突然站起來說了這麼一句,其他人都不解的望向他,沙谷長老不慌不忙的說,“大家也在這裡待了一個多鐘頭了,事情的經過大家也聽他倆解釋了,作為主人,紗雲要對自己的行為道歉,再怎麼說,也不該隨便打客人……”沙谷長老先是將臉轉向紗雲一邊。
“可是,他……”紗雲急忙爭辯,卻被沙谷長老瞪回一眼,不敢再說下去,她咬牙低頭將手按在地上表示道歉,看她屈辱的樣子,連肩膀都在微微顫抖,一旁的風織等人的神色也有些不忍心。
“當然,作為紗雲的長輩,我在此為她粗魯的行為道歉!”沙谷長老突然走到奧蘭多面前,規規矩矩的鞠了個躬。
起初聽到沙谷長老訓斥紗雲,奧蘭多臉上還暫時露出一絲得色,隨即又被沙谷長老這麼正式的道歉弄得不好意思了,連忙想站起來還禮。
結果他還未來得及站起來,突然被沙谷下面的話嚇呆了。
“可是,作為風雷武館紗雲的家長,我們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對小紗雲的不軌行為,我在此要代表紗雲對這位客人提出挑戰,以維護風雷武館兒女的名譽。”沙谷抬起頭,居高臨下,鄙夷的盯著奧蘭多,斬釘截鐵的說。
這時,呆若木雞的奧蘭多才領教了風雷武館老狐狸的厲害,他現在才明白剛才那些人不忍心的神色並不是針對紗雲,而是早料到他的下場會很慘。
剛才在沙谷長老逼迫下向奧蘭多低頭表示道歉的紗雲這時抬起頭,奧蘭多驚恐的看到她眼中熊熊的怒火和嘴角不懷好意的冷笑。
回想起在密雲森林裡紗雲可怕的攻擊力,奧蘭多覺得自己命不久矣,“不行,我不能接收挑戰,我,我根本不會武功!”奧蘭多的頭擺得像波浪鼓。
“這……”沙谷長老聽後明顯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似乎很同情他,“可是維護武館名譽,也是我們的規矩……真不好辦啊!”
奧蘭多聽著沙谷長老的語氣,好像事情還有迴旋餘地,連忙誠懇的學著日本的禮儀,雙手著地,低著頭表示懇求,“請收回挑戰,我願意道歉!願意道歉!”
儘管他心裡很委屈,可是想到自己現在是男子身份,就算是無意中冒犯了其他女生,也是應該道歉的,要怪就怪自己背運,怎麼還冒犯了一個會武功的女孩,更可憐的是還在人家地盤上,只能說背運到極點了。
就在奧蘭多俯身道歉的時候,他沒注意沙谷長老臉上露出一副奸計得逞的笑容。
沙谷長老故意咳嗽了一下,望了望身邊神色瞭然的人,故作嚴肅的說,“挑戰是絕對不能取消的!”他頓了頓,滿意的看見奧蘭多抬起頭露出驚惶失措的神色,然後才慢條斯理的說,“……不過,為了公平,我們可以留你在武館中學習一段時間的武功,待到你認為可以接受挑戰時,可以堂堂正正的打敗紗雲,離開武館。”
“什麼?”奧蘭多一愣,還未領會沙谷長老的意思。
“要不你選擇現在就決鬥?”沙谷長老步步緊逼。
“不,不!”奧蘭多連忙擺手。
“那你選擇留在武館學藝?”沙谷長老當仁不讓的繼續追問。
“嗯?哎呀,不,很好,很好,留下,我留下!”奧蘭多本來還覺得不妥想爭辯,卻看見紗雲一副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的表情,立刻啄米般點頭。
沙谷長老滿意的點點頭,“這樣就好,我們也不想說我們恃強凌弱!”
周圍人傻眼,這老狐狸還真謙虛。
鬼大叔感慨的說,“沙谷這老小子真是越老越猾了!”
奧蘭多卻還在為自己逃過一劫而慶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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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最終還是讓他先接受武術了!”魔法師鬼唏噓感嘆
“喂,我可沒作弊啊,要怪就怪這小子背運,居然讓沙谷給算計了。”鬼大叔雖然看上去不以為然,眼角的笑意卻洩漏了心聲。
“算了,其實我知道從那小子一進你們武館,你們每個人都在算計讓他的荷包為你們武館貢獻了……。”魔法師鬼撇撇嘴,“我先走了,看好你的徒弟,說不定哪天他受不了逃出了武館,那時就別怪我插手了!”
“哼,學不到風雷武館的奧義是他沒福分,我可不會逼他!”鬼大叔嘴巴硬,可稱呼上儼然已把奧蘭多當成自己的弟子了。
魔法師鬼笑了笑,沒再說什麼,漸漸消失在門口。
鬼大叔轉身時,眼睛已經笑成一條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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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老師,您真要教那個色魔嗎?您不是說他不是好材料嗎?”紗雲不解的問青木長老。
“哼,教他?我又不是傻瓜,把精力浪費在廢物身上,你讓沙谷教他去。”青木長老沒好氣的說。
“雨山老師怎麼說?”佛雷問沙谷長老。
沙谷長老摸了摸下巴,笑著說,“雨山對不懂圍棋的人不感興趣,至於我,我倒可以教他,不過可能我們這位喬伊先生一輩子都沒法打敗我們的小紗雲了,哈哈哈!”
在場的人看著沙谷陰險的笑臉,不禁心裡發毛,暗自提醒自己今後絕對不要得罪這隻老狐狸。
只有門外的風織暗暗嘆口氣,不禁同情的望向庭院中的那棵大樹下呆呆站立愁眉深鎖的奧蘭多。
她看不見,樹的另一邊,鬼大叔正欣慰的注視著自己未來的得意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