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島與王國免費閱讀第十八章:正式副官
灰帆軍港,多麼美妙的地方。海面上的暖風吹得如此輕,就像伴侶在耳邊輕輕吹氣似的。
是啊,這軍港多麼會撩人呀,讓所有人都能愛上她,無法自拔。
南霍站在高高瞭望臺之上。燈塔瞭望臺算不上寬敞,頂部是橙色瓦磚鋪成的尖圓屋頂,塔臺中央還有一個巨大的石柱,瞭望臺頂多就能容下五人。
站在燈塔頂上吹風飲酒,看那商船揚起風帆,慢慢遠離港口,讓人心生睏意。已經不用再去形容那雲有多白,也不用再去想那海有多藍。只要吹著暖風、喝著果酒,就已經足夠讓人如痴如醉,彷彿置身夢幻天堂。
風吹得南霍耳旁秀髮在空中擺動,就如海浪泛起波紋。連淡黃色的花瓣也在風中飄揚,飄向遠處海洋,而後落在海面上。
這一切都太安逸了。已經有點醉醺醺的南霍,他坐靠在燈塔頂上,繼續喝著已經所剩無幾的果酒,摸著溼漉漉的波發,點頭昏昏欲睡。
為什麼不睡呢?好不容易回家了,家裡總是那麼舒適。沒有什麼可怕的敵人、沒有那些孤獨的夜晚、沒有迷茫,因為回家的路,就在前方。
就這樣,南霍直接從清晨睡到了下午,不知道他做了什麼白日夢,能夠閉眼睡上如此長的時間。
“副官,副官!快醒醒,別睡!”又是那個嚴厲的話語聲,不知不覺中,南霍已經開始有點討厭晨稜的聲音了。
“不…不…我要再睡一會…讓我再睡一會……”南霍就像睡在街邊的醉漢一樣,滿臉不情願地閉眼說道。
這算什麼?這傢伙居然敢不聽長官的命令?晨稜可無法忍受這樣一個副官!他搶走了南霍拿在手上的果酒,自己喝了一大口然後‘噗!!!’地噴在南霍臉上。
“啊!!!”醉醺醺的南霍仰天長嘯,就好像有人捅了他一刀似的。不過這辦法還真是奏效了,用酒來醒酒,真算得上是‘以酒攻酒’
“看看你,滿身酒氣!”晨稜用衣袖擦了擦嘴,非常蔑視地說道,“你若再是如此,我下去拿來火炬,看能不能將你一把點燃!”
“別…別!長官,我起來!”南霍滿臉不情願地站起身,兩手抹了抹臉上的酒水說道。
“好,你快隨我來!”晨稜招了招手說道,是在示意南霍一起走下燈塔。
那個貪睡的南霍都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竟然能從清晨一直睡到下午?就靠那一點暖洋洋的日光,居然把本來溼漉漉的衣服都曬乾了。
兩人從塔頂走到塔底,再從半島上沿小泥路走入港口、沿著長長海灘線從港口的右側來到灰帆沙灘中央。
軍港中央是最大的一座高山,叫大雅山。大雅山上已經看不到多少翠綠色了,因為這座山已經被白石磚房覆蓋。感覺應該叫它‘白石臺階山’,因為那些房屋整齊排列,就好像是給巨人腳踩的一層層階梯。
有個通往山頂的階梯,從密集排列的白色房群之中伸出,白石磚鋪成的寬敞階梯通往山頂,和周圍房屋完美融合在一起。
晨稜踩著臺階往山上走,南霍也緊隨其後。在他們身旁全是著裝華麗的男男女女,讓人看了眼花繚亂,應該是軍港中的居民,一般都是商人家庭。
大雅山真的很高,通向山頂的臺階可能有七百級,爬到山頂估計要十幾分鍾。就連本地的居民也主要在山腳下活動,如果真的想從山腳下慢慢爬到山頂,那一定會累個半死。
經過一段漫長時間的努力,南霍總算跟著晨稜來到了山頂,他大口喘著氣說道:“我……我…從來…沒有……爬過那麼高的山啊!”
也喘著氣的晨稜則說道:“這山確實高,真想不明白,為何要將海軍學院建在山頂!”
海軍學院:一個只允許貴族入學的學校,幾乎所有海軍高級將領都從這裡畢業。只有從這裡畢業的貴族才能擔任軍官,當然……有時候也有特例,比如南霍這個奇怪的人。
很快海軍學院就映入眼簾。在南霍眼前的,是帳篷式的三角建築。或者說這就是個大型帳篷,除了是用白石磚搭建的、在門口立有十根巨石柱以外,怎麼看都像是一個大帳篷。大帳篷旁邊還有一個像冰糖似的大樓房,估計是貴族學生們的宿舍。
學院門口是有三人高的方形雙扇門,在門前雕刻了精美波浪花紋,象徵著海軍學院的權威。
從‘帳篷’門前走進去,中間就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兩側便是‘階梯教室’。學生們坐在階梯狀座位上聽教官講課,而教官則站在面對學生的‘船頭講臺’上教學。
似乎對於灰帆港的人來說,有兩樣東西是最喜聞樂見的,那就是白石磚和臺階。
學院的教室只有正好六間,每間教室最多容納三十人,加上船頭講臺的話,估計每間只能擠下二十名學生了。
不過晨稜和南霍來到這裡可不是為了聽課的。今天沒有上課,大部分貴族學生都跑到後院操練去了,長長的走廊空無一人。
優哉遊哉的晨稜走在走廊中央,左右來回張望,接著突然說了一句:“找到了,是這裡!”他指著一處教室說道。
大部分教室都沒有房門,直接就能走進去。但唯獨晨稜所指的一間教室配有木門,還加上了鐵鎖。
‘哐哐哐!’晨稜用食指敲擊著房門,而房間內也傳來了一名壯年男子的大喊聲:“是誰!煩死了!”
“我是晨稜,剛才還見過你!”不耐煩的晨稜也大聲喊道。
隨後,房門很快被打開。打開房門的人是‘監督官’?監督官:負責軍港中的人口普查同時監督軍官紀律,他最大的權利就是能夠隨時任命高級官員,當然得先徵得軍港中大將的同意。
“是晨將軍呀…有何事?”監督官疑惑地問道。這位長髮監督官雖為壯年,但目光呆澀,他身穿紫色長袍,長袍用極為細膩的棉布料做成;衣袍邊沿還繡有羽翼狀花紋,裙襬垂到地面。
“我要你做件事…來來來……”晨稜搭著監督官的肩膀輕聲說道,好像要乾點什麼壞事似的。
帶著一臉壞笑的晨稜與滿臉蓄鬍的監督官在門口勾肩搭背、遮遮掩掩,像是在商量點什麼骯髒的勾當。
“不行!哎呀,晨將軍,此事萬萬不可啊!”監督官忽然搖頭大喊道。看來南霍沒有猜錯,晨稜果然是在做點什麼‘骯髒勾當!’
“有何不可!既身為貴族,有何不可!”晨稜像長官一樣嚴厲呵斥監督官,但其實他並沒有權利要求監督官做任何事情。監督官只需要聽從大將的命令,理論上來說,除了大將以外,軍港中沒有任何官職能干涉監督官的權利。
“這……好吧,既然晨將軍需要,那我這就去辦…”監督官摸了摸衣袖說道。他被晨稜的氣勢嚇到了,完全沒有一個監督官該有的威嚴模樣。
感到有點委屈的監督官先是走進房間,然後又從房間內沮喪地走出來,拿著一本牛皮包裹的舊書本和鵝毛筆。他走到南霍身邊,開始不斷提問。
監督官:“那個…將副官,你叫什麼姓名?”
南霍:“我…我叫南霍…”他滿臉疑惑地回答道。
監督官:“哦…南霍…是這個南霍嗎?”他將書本上記錄的姓名遞給南霍觀看,南霍也很配合的不斷點頭確認。
監督官:“哦…生於幾年?是何處居民?”
南霍:“生於白旱朝六十三年,建城六百六十一年,是南境海屹枯城居民。”南霍微微仰頭思來想去,不慌不忙地回答道。
監督官:“哦…好吧,你有族徽麼?若是沒有,家譜也好…”
就在南霍突然說不出話來的時候,檢察官繼續暗暗說道:“告訴我你父親姓名也可…”
南霍:“我父親…我父親叫巴…不對…叫南…”
這個問題讓南霍不知該如何回答是好,氣氛變得及其尷尬的時候,突然晨稜來了一句:“哎呀!知其姓名不就好了嗎?別問那麼多啦!”
監督官:“好吧、好吧…那你們先出去歇息吧,我還需要些時間…”他變得更加委屈地說道。然後就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猛地關上房門,真像一個得不到玩具的孩童般在發脾氣。
隨後,南霍與晨稜兩人就坐在海軍學院門前的臺階上,看山腳下的居民走走停停、歡聲笑語。或是看看海軍學院右手旁的軍官學院‘大帳篷’。軍官學院和海軍學院真的只有一牆之隔,那面只有一人高、用來區分陸軍和海軍的牆叫做‘沙灘’,真是十分形象的比喻呢…
軍官學院與海軍學院不同,軍官學院都是富人子弟讀的學校,一般沒有貴族入學。這種學校只要花錢就能上,當然也是一般人花不起的錢。
軍官學院畢業的軍官往往職位很低,而且無法晉升到高級將領,也無法當上海軍將領。陸軍的軍餉平均比海軍要低一倍,而陸軍指揮官能在戰爭中撈到的油水更是少之又少。因為運回黃金、香料、美女的永遠是海軍戰船,根本沒陸軍的份。
不知不覺,天色開始暗淡,那個討厭的太陽終於又要落山了。美麗的月亮女神呀,都迫不及待想看見她那潔白的背影啦。
長得像老頭一樣的南霍和容光煥發的晨稜,他倆坐在臺階上聊了一下午。這次他們聊到了家人和軍隊,這讓兩位正副軍官更加了解彼此了。
就在太陽馬上要落山,躲在山後頭猶豫不決的時候……監督官此時走到南霍身旁坐下,趁周圍沒人的時候塞給了南霍一個銀牌,然後就匆匆忙忙地跑回學院去了。
感到吃驚的南霍拿過銀牌仔細一看,居然是一個軍牌!軍牌有三指大小的寬厚,正面印有一個狼頭側面圖案代表灰帆港,反面上刻有幾道深深的字痕,上面刻的是:第二船隊、將副官、南霍。
反應遲鈍的南霍這時才明白,原來晨稜這樣大費周折,完全就是為了幫自己弄一個正式官職。從今以後,南霍既可以指揮第二船隊,也可以正式領取軍餉。
“當官的感覺如何,副官?”晨稜微笑著,伸出左手臂拍了拍南霍肩膀說道。
此時的南霍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他的思緒十分混亂。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繼續嘆氣,嘆息那命運弄人。
不過他還是轉身敬禮,學著士兵的模樣來了一句:“多謝長官提拔!”
但是南霍依舊不解,為何晨稜如此信任自己。雖然南霍已經很不正式地救過晨稜兩次了:第一次是在白林海灘、第二次是遭遇海賊,不過那些都不算是很正式的拯救。
“好吧!天色已暗,我帶你回家吧!”晨稜繼續拍著南霍的肩膀說道。
回家,現在對於南霍來說,海軍就是自家弟兄,軍營就是溫暖的家,是呀,先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