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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仙劫免費閱讀第十四章 誰家悠悠白玉笛

  師父賣了個大關子,張承軒也頗為無奈。

  接下來,錢微索細細講解了如何打坐,如何吐納,如何將天地靈氣轉化為自身的靈息力,如何將丹田改造成存放靈息力的鼎爐。

  築基期初始,打坐姿勢便是最常見的:頭脊正直,全身放鬆,盤膝而坐,雙手捏訣,輕放腿上。雙目垂簾,舌頂上顎,均勻吐納。這個姿勢是一點都不能錯的,否則會影響體內靈息力的流轉。當然,到了煉精期之後,修士們對練氣法門已經輕車熟路了,就算站著、躺著甚至在夢中都能打坐修煉。

  錢微索將練功法門傳授給張承軒後,猶豫了半晌,鄭重叮囑道:“最後一步,靈息力的運轉方向不能錯了……先順著運轉一個大周天,再……再逆著運轉一個大周天,切記!”

  “是。”張承軒點點頭。

  “還有一事,”錢微索補充道:“如果修煉過程中,遇到什麼不懂的,就直接跟我說,不要去問師兄弟。”

  張承軒怔了怔,只聽錢微索道:“每個師父的傳授風格都不一樣。百年前,昊天門有個弟子在修煉過程中遇到了瓶頸。可惜他並未詢問師父,而是問了個同屆的弟子。結果他同門說這樣不對那樣不對,這弟子照著練,反而走火入魔了。唉……”錢微索痛心疾首地搖了搖頭,“這是個悲劇,我不希望這樣的事情再發生了。”

  張承軒點點頭,卻有些忐忑,如果說每個人地傳授風格都不一樣,那麼前幾天他向鐵蛋偷學“掘地術”,是不是犯了大忌呢?轉念一想,“掘地術”的口訣只有一份,無論是鐵蛋教給自己的,還是錢微索教給自己的,都是一樣的。所以,他這樣做應該沒有犯忌。

  “你明天就可以修行了。”錢微索拍了拍他的肩膀,緩步離開。

  張承軒望著錢微索離去的背影,心潮起伏。

  自從那天晚上躲在大樹後,聽到錢微索和他侄子的一番對話,張承軒便認定了錢微索不是個好東西。接著他主動收了自己做“徒弟”,卻不教授任何法門,扔來一把仙鏟,打發自己去一指峰挖什麼仙草。那一刻,張承軒對他的反感可謂達到了巔峰。

  無論是想利用丹藥幫助侄子,還是利用自己挖仙草,都是自私自利的行為。所以張承軒對他已經忍無可忍了。

  但是今晚,自己打了他的侄子,他非但不責怪,反而謙恭地道了歉,並且盡心盡職地講解了修仙界的知識。最令張承軒感動的是,他手把手地告訴自己如何打坐,靈息力如何運轉,並強調了三次,靈息力的方向決計不能錯,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轉身離開的那一瞬間,他的背影忽然高大起來。

  張承軒甚至開始為他辯解:“誰不自私?誰不想幫助自己的侄子加入修仙門派?換了我不一定比他高尚。我得罪了他的侄子,他非但不計前嫌,還仔細教我如何修行,也算是個好人了。”

  儘管徒弟點評師父的人品不大禮貌,但是張承軒還是忍不住在心裡八卦了一下。

  **************

  一炷香的時間後。

  自從張承軒被錢微索感動了,心裡便生出一股執拗勁兒。

  很難說這執拗勁兒的來源是什麼,或許是想早日修成正果,不讓師父失望。所以錢微索走後,張承軒仍在古樹下苦苦佇立,細細消化著修仙的竅門。

  百日築基、煉精化氣、練氣化神、煉神返虛、煉虛合道,這五個階段倒是耳熟能詳了,他張張口就能背出來。至於修煉打坐的方法,他也牢記心頭。生性聰明的他,學什麼東西,都只需要別人說一遍,所以錢微索教起來也算輕鬆。

  令他最感觸的,莫過於生、滅、轉承、無相、大自在這五種境界。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境界呢?聽起來,似乎已經接近天地宇宙的真相了。他現在,又屬於什麼境界呢?

  如果拿蒼嵐山脈打比方的話,這星河峰絕壁縫隙裡的小草,是不是代表著“生”?而那山巔上枯萎的老樹,是不是又意味著“滅”?初秋時節,那榮枯變化,綠了又紅的楓葉,莫非就是“轉承”?

  那麼什麼是無相,什麼又是大自在?

  這似乎是他暫時,無法理解也無法達到的境界。

  一抬頭,望著滿天星斗,天河悠遠。

  玄霜生寒,風聲透體。

  天地亙遠,人生苦短。

  人類在面對蒼茫的大自然時,容易產生蒼涼情緒。也許是震懾於自然的雄偉恆久,所以自憐生命的短暫?又或許是被天地宇宙的大氣所感染,變得格外容易傷懷?

  四下寂靜,惟聞倦鳥鳴,獨猿啼。

  “張小哥,你、你、你怎樣了?”就在他思緒翻覆之時,鐵蛋從漆黑的夜色中走出來。

  他皮膚本就黑,黑夜之中看不分明,再加上他悄無聲息的步伐,讓張承軒嚇了一大跳。

  鐵蛋瞪大眼睛,仔細查看張承軒。但見他四肢健在,完好無缺,便舒了一口氣:“我本來擔心錢師叔責罵你,但現在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

  張承軒嘿嘿笑道:“那自然。我是什麼人?他敢動我麼?我有鐵蛋撐腰,他有麼?”半晌,他笑著撓撓頭,“不過,鬍子鯰人也不壞。他不僅沒責罰我,還向我們道歉了。”

  鐵蛋聽到這話,頓時樂了,“他、他、他向你道歉?那你跟他說‘沒關係’了麼?我覺得這事沒什麼大不了的。畢竟我擠走了錢志,錢志生氣也是理所應當的。”

  張承軒搖搖頭,輕輕打了鐵蛋一拳,“你這人啊,就是心太善了。”

  二人相視一笑,忽然同時停了下來。

  這寂靜的山谷中,竟然飄過一陣低沉而婉轉的笛聲,那笛聲起初細不可聞,後來逐漸明亮起來,似乎從對面的山崖中傳來。

  張承軒和鐵蛋不約而同地望向對面懸崖,卻見嶙峋怪石,青黑樹木。夜色昏暗,山路黝黑,只聽得到聲音,卻看不到吹笛之人。

  那笛聲雖遠,卻輕輕柔柔地飄了過來。吹笛之人想必有深厚的靈息力。

  笛聲遼遠、悠揚、纏綿,吹的似乎是一曲哀傷的小調。笛聲時高時低,高音處拔入長空,清麗卻不刺耳,低音處沉入深海,輕柔而不斷絕;仿若一個絕世美人在低吟淺唱,聲聲婉轉,而這起伏的曲調,就如同她曲折的一生。

  笛聲如水,就連蒼嵐山脈上的赤色玄武石也融化掉。

  張承軒不由得聽得呆了,他從未聽過那麼婉轉的曲子。這曲子如泣如訴,連綿不絕,每個音符都悠悠然落入自己心扉中。

  在這月色清朗的夜晚,笛聲隨長風送到他耳邊,他幾乎要沉醉得飄起來。

  最後一個低音如同一聲嘆息,輕巧而飽滿地壓下,整首曲子便悠然而綿長地收了尾。餘音嫋嫋,迴盪在無邊的空寂山崖間,回味無窮。

  張承軒聽過牧童吹笛子,多半是高亢而清亮的,然而這般憂傷而低沉的笛音,還是第一次聽到。

  笛音結束,他兀自沉醉在曲子裡,半晌才回過神。

  他望向鐵蛋,但見白色的月光下,鐵蛋臉上竟然溼了一片。

  鐵蛋伸手一抹,竟然滿手眼淚,也不知何時落淚了。

  “你、你哭了?”張承軒有些錯愕。聽到如此悽婉的笛聲,他自己的眼圈也有些紅了,但他把淚水硬生生地憋了回去。他望著潸然淚下的鐵蛋,嘴角抽了兩下,道:“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

  鐵蛋搖搖頭,抹去眼淚,道:“聽到這笛聲,俺想起了夢中的娘。俺想娘、想王老爹和趙老爹……”

  張承軒嘆了一口氣,饒是定力極好的鐵蛋,聽到這融化鐵石的笛聲,也被打動了。興許這是因為鐵蛋骨子裡是多愁善感的人,他想見娘,想念兩位老爹。鐵蛋煽情,張承軒也忍不住黯然神傷起來。兩人都是半大少年,離家十日,也不覺有些思鄉起來。

  張承軒望向腳下山腰,長嘆一聲:“究竟是個怎樣的人,才吹的出這般如泣如訴,柔腸百轉的笛聲呢?”

  鐵蛋不緊不慢地答道:“我猜是個女的。”

  張承軒心裡想的答案也是女的,無奈被鐵蛋搶先說了去,於是不甘示弱地補充一句,“而且是個美女。”

  鐵蛋撓撓頭,待要多說幾句,忽然被張承軒拍了一下,“看!”

  只見對面山崖中,一道模糊的身影驀然飄出。那道身影在山巔的岩石上點了一下,幾個騰挪之間,消失在下面的山壁處。

  因為那人轉身極快,加上天黑看不分明,所以他既看不到那人是男是女,跟別提它的面龐了。

  但就在這驚鴻一瞥間,他們分明看到一隻熒光灼灼的白玉笛子,在空中劃出一道皎白如月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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