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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太子黨免費閱讀前傳-逝者如斯(一)

  這是《大唐**》最早的雛形,寫在2004年,當然,你也可以將它視為我未來會挖的另一個坑……介於一年又到了,我總得更點啥……你懂得。0.序-馬邑

  在我還沒有得知我二十歲以後的三年完蛋了的時候,我蹲在家裡寬敞的床上背靠著暖氣曬著二月底燦爛的山西太陽讀中國通史,全自動麻將機在書房嘩啦啦的響。

  母親的徒弟現在意氣風發,開著寶馬拉著我們去搞頭髮。雁門關外的這個城市,街道筆直而寬闊,行人稀少。很多年以前,這裡是一個叫做馬邑的地方。很多年以後,有一個人從這裡開始找尋他的祖先,這個人是我,也是你。他的名字叫宇文熙。

  按照這地方的算法宇文熙現在24歲了,其實他的22週歲生日還沒過幾天。我們不能不說他是一個傻比,因為他到現在還在靠老爹老媽吃飯。大學畢業快兩年了,他還在大江南北跑來跑去,一分錢都沒掙過。

  宇文定常常對老婆說,都是你慣壞了這個敗家子,當時要他回來上班他不肯,二十歲的一個人,哪來那麼硬的主意。這個時候宇文太太就把他從全自動麻將機上拉下來,讓他去睡覺。不過話說回來,宇文熙畢竟沒有去推牌九,沒有去打麻將,沒有在舞廳出現,沒有玩網絡遊戲以至退學,沒有哈上料子或是大麻,要不是因為運氣不好他現在也許就是一名國家重點實驗室的碩士研究生了,那樣宇文定的臉就會滿意地樂開花。所以說,不管怎麼磨練,人總是貪得無厭的,中年人也一樣。

  老爸感慨的時候,宇文熙正在一個叫做上海的地方找工作。在很多年以前,這裡還不存在。現在,這裡是中國最具金錢氣味的城市。打今天為止,他在這裡已經斷斷續續待了六年,這六年都很無趣。他想著逃離自己的生活,可他總是無可奈何。人在無可奈何的時候總會去找一些解脫,於是他決定幻想自己的祖先,以此作為解脫。我們的故事,就可以作為他的解脫,而這一切,都是完全的虛幻。

  在很多時候,虛幻要好過現實,我一直這樣以為。

  1.長安

  宇文熙知道,自己是鮮卑人。

  在很多年以前,他的祖先住在一個叫做長安的地方。在很多年以前,宇文家是長安的頂峰。那個時候,宇文家的當家是宇文泰,魏國的上柱國大將軍。

  宇文泰的二兒子也叫做宇文熙。在很多方面,一千四百五十年後的這個身上已經幾乎沒有鮮卑血統的與他同名的後代,與他驚人地相似。宇文泰的四個孩子裡,宇文熙最為父親所冷落,但是宇文熙從來不曾對父親有過怨言,他常常說,這樣自己還可以活的久一點。

  太學裡的同學都對他的這番言論感到非常詫異,宇文熙每次只是笑笑,也不解釋。後來老大老三老四先後死於非命,而宇文熙卻得以頤養天年,不能不說是一個異數。

  宇文家的孩子都要學武,也喜歡到處惹禍,唯獨宇文熙每次攆都攆不出去,宇文泰用棍子把他趕到外面去,不到一刻鐘他就溜回來,悄悄地跑到書房去看那些漢人寫的書。魏國統治中原久了,大家都說漢話,寫漢字,可宇文家是軍旅世家,看不起那些舞文弄墨的事情,所以從上到下,都把宇文熙當成怪物來看。

  起先宇文泰還抱著這孩子可以改造好的態度對其進行耐心的教育,帶他去西北邊防和突厥人打仗,沒想到宇文熙打仗沒有學會,倒是跟抓來的突厥人學會了彈一種叫做琵琶的樂器,每天在他老子的大將軍帳里拉一幫突厥小女孩跳一種叫做霓裳羽衣的舞。

  他又學會了用木炭烤肉,每天在跳舞的時候就偷偷的殺了拉運糧車的牛烤了來吃。後來他又學會了用葡萄釀酒喝,就在大將軍帳外種了很多葡萄。葡萄藤在軍營裡到處爬,晚上執勤的哨兵常常被絆倒,摔得四腳朝天,不小心還會把後面跟著的戰友也絆倒。大家都知道,人在摔倒的時候手裡如果拿著東西,一般都會下意識地用那個東西往地上一撐,以此來保護自己。可巡夜的士兵左手裡拿著火把,右手拿著長矛。有的人習慣用左手去撐地,於是營寨裡就多了很多被身上被燒得黑乎乎的魏兵,他們的頭髮被燒過以後就變成卷的,鬍子被燒過以後就粘在臉兩邊的腮幫子上,落地生根。後來他們生出來的孩子,到了成年以後,下巴到鬢角的腮幫子上就會長出鬍子來,從前中土人是沒有絡腮鬍的,自從宇文泰帶著二公子打過仗以後,絡腮鬍子的人就有很多了。

  有的人習慣用右手去撐地,於是營寨裡就多了很多身上有洞的魏兵,他們的洞好了以後就變成透明的,中間可以穿過東西。宇文熙那時還是十歲的小孩子啊,貪玩,就用金絲弄成小釘子從這些兵的洞裡穿過去,把洞堵上,後來他又發現可以把金絲做成環狀,掛在洞上。於是耳朵上有洞的,就有了耳環耳釘,鼻子上有洞的,就有了鼻環鼻釘,下巴上有洞的,就有了唇環唇釘,被絆倒以後張開嘴呼救,運氣又稍微不好的,就有了舌環舌釘,當然身上其他地方有洞的,就有其他地方的環和釘。這些兵回到家裡,就覺得自己一個人身上掛這些東西太虧了,於是把老婆女兒身上也搞了洞,掛上東西。

  當然,以上說的是僥倖活下來的衛兵,有些人很衰,就活不了了。本來衛兵是軍隊裡最不容易為國捐軀的崗位,大家不停地賄賂衛隊長官要求調進衛隊,但是依據概率統計的原理,在營寨裡被葡萄藤絆倒然後發生非戰鬥死亡的概率大致是衡定的,比死在突厥人手裡的概率大致高一倍,根據樣本空間的原理,絡腮鬍子們和穿孔衛兵們會逐個去向閻王報道,直到剩下一個人。這下子衛兵們總是覺得惶惶不可終日,就又去賄賂衛隊長官,要求上第一線為國殺敵,爭做戰鬥英雄。

  可是衛隊長官也很為難,自從宇文熙種了葡萄以後,就再沒有人賄賂他要求調進衛隊了,衛隊的人一天天變少,他只好去基層連隊抽調骨幹力量保衛大將軍,可是每次他進了連隊,他身邊就會形成一個以一百步為半徑的圓形無人區,這樣衛隊長官也沒辦法了,就只好去宇文泰彙報。

  宇文泰是標準的猛男,猛男的一個重要特徵是不留心自己偉大志向以外的任何事物,尤其討厭別人在重要的時刻打擾他。衛隊長官去向他彙報的時候,宇文泰正在抽從土谷渾弄來的大麻,兩眼放著綠光,把衛隊長看成了柔然將軍阿那魯,抓起刀就要砍他,幸好衛隊長官跑得快,才保住小命。

  這下他也不敢去找宇文泰了,就只好回去和衛兵們商量,大家一起逃跑。可是跑到玉門關的時候這幫人因為特徵太明顯了,就又被抓了回來。宇文泰很惱火,就要砍他們的頭。這個時候宇文熙就跟他老子求情,說這都是因為他的緣故,還是不要殺他們了,不如在他們身上刺上字,以示懲罰。宇文泰這個時候大麻癮犯了,就揮揮手讓宇文熙自己去辦,自己會去抽大麻了。

  一開始,宇文熙還在衛兵們身上刺什麼偉大光榮正確的上柱國大將軍萬歲啦,緊密團結在宇文泰大將軍為核心的朝廷周圍把魏國統一天下的光輝事業推向新的勝利啦之類的話,後來他的小孩子脾氣犯了,就開始在衛兵身上刺什麼高歡是個大壞蛋啦,突厥人全都死光光啦之類的話,可是衛兵雖然死掉了很多,但畢竟還有幾百號人,宇文熙慢慢就煩了。

  於是他就在衛兵身上畫了好多龍啊虎啊,花花草草啦,讓別人去刺,自己回去彈琵琶了。

  過了幾天,突厥人和柔然人打起來了,就退兵了,宇文泰帶著宇文熙回了長安。那些衛兵因為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就申請復員,宇文泰也覺得這樣實在不像話,批准了。

  這些人到了長安街上,就成了街頭一景,於是長安城裡的混混和太妹們就在自己身上打洞穿東西刺青把頭髮弄卷,覺得這樣很酷,長安城裡的中年人就開始每天用生薑在腮幫子上擦,希望自己也長出絡腮鬍子來,這樣顯得有威嚴。

  那些衛兵開了很多穿孔刺青的店,還在裡面供應正宗土谷渾大麻和宇文熙釀的葡萄酒,賣突厥烤肉。這樣一來,長安的治安搞得很壞,街上到處是奇形怪狀的人和醉鬼。如此一來,宇文泰徹底對宇文熙喪失了希望,就把他送到南朝的建康去留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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