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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清免費閱讀第五章 山中雜役

  盧天鑄端起那碗藥粥,吹得涼了一些,放到蘇武面前,嘆了一聲道:“蘇兒,難得碧心瀾這女娃兒對你這般上心,你就把這藥粥喝了吧。”

  蘇武慢慢轉過頭來,眼神空洞洞的,盯著那碗粥半晌,才有氣無力道:“師父,我……我不想喝。”盧天鑄又勸了幾句,終於不再勉強。他既是蘇武的師父,當然知道他那執拗的性子,也知道他心中到底想的是什麼,寧可讓自己粉身碎骨的死去,也不願接受這份沉甸甸的同情。

  盧天鑄眉頭大皺,驀地煩躁起來,正欲把那碗砸得稀爛,忽見古辰呆愣愣地杵在一旁,沒來由心頭火起,抬手便是兩個耳光扇了過去。古辰萬不料他突然發難,結結實實吃了兩記耳光,一時只覺天旋地轉,眼前金星亂迸,臉頰高高地腫了起來。

  別說古辰絲毫不會武功,就算是尋常的武功好手,遇上盧天鑄也只有捱打的份。古辰莫名捱了打,心中委屈至極,眼中忍不住流出淚來。盧天鑄打了他兩個耳光,胸中怒氣登時煙消雲散,一時竟有些萬念俱灰:“罷了罷了,我打他又有什麼用。”又見古辰的臉頰紅腫中泛著紫青,心覺自己下手太重,便沉聲道:“你過來,把這碗粥喝了。”

  古辰聞言一愣,頗為出乎意料之外,不免微覺惶恐,道:“可是,這粥不是給那位大哥的麼,我怎麼能喝?”盧天鑄臉一沉,皺眉道:“你不喝麼?”古辰見他容色不悅,心道:“要是我不喝,只怕道長也會把那粥倒掉,那樣太可惜了。”於是戰戰兢兢地接過碗來。他久未進食,腹中早就餓得沒了知覺,聞得陣陣粥香撲鼻,不由食指大動,張口便將那碗粥咕嘟嘟喝了下去。

  那粥甫入口中,便覺一股甘甜鮮美的滋味從舌尖傳遞而來,漸漸化作一團暖流,滑落腹中,彷彿與他的精氣血肉融合在一起,著實舒坦到了極點。他一氣將那粥喝得精光,砸了咂嘴,似意猶未盡,卻覺那陣甜美滋味之中,又摻著一丁點苦澀的藥味。冰蓮子和鬼骨香俱是千金難求的奇藥,尋常人只要嘗得一點,便可延年益壽,身強骨健。如此說來,古辰倒也因禍得福,白白撿了這便宜。

  之後,盧天鑄又令古辰搓洗乾淨蘇武的身子,然後替他穿上了衣服,這才抱著他回到洞去。而那缸子水卻捨不得倒掉,盡倒在了盧天鑄所種植的草藥田中。忙完了這些,眼見天色已然不早,盧天鑄帶著古辰去到那一間無人居住的木屋前,便飄然離去了。

  古辰累了一天,只覺腰痠腿乏,一頭扎倒在床上,頃刻間一陣倦意如潮水襲來,他腦中昏昏沉沉,眼皮上似有千鈞重擔,睜之不開,片刻後便沉沉睡去。

  到得夜裡,古辰突然從夢中醒來,不知怎地,腦海中不覺浮現出古彥的影子,在床上翻來覆去,再也沒一絲睡意。迷迷糊糊間,忽聽屋外似有淅淅瀝瀝的雨聲。他驀地打了個激靈,一下子從床上爬了起來,打開門一瞧,只見烏雲如墨,洶湧翻滾,大雨悽悽瀝瀝,冰冷冷地落在地上,濺起星點水花,輕輕撲打在臉上,卻如一滴滴沁到心頭深處,泛起一陣微微的寒意。

  他呆呆望著天際,突然生出一股想要衝進雨裡的衝動,讓自己被寒冷如冰的雨水當頭淋個透心涼,他覺得似乎只有這樣,才知道如今的一切究竟是現實,抑或只是一個神妙莫測的夢?

  過去的一段段回憶如倒映般在眼前清晰可見,他彷彿看到一個瘦弱的小童揹著一個更小的幼童,在街邊對著形形色色的人不停磕頭,受盡了白眼,只是為了那一枚可以填飽肚子的銅板。他又看到那個小童從別人家裡偷出幾塊大餅,卻被人追了上來,痛揍了一頓,幾天都下不了床。想著想著,古辰的眼中忽然流出淚來,一股莫名的喜悅充斥著他的胸膛。

  再也不需要沿街乞討,再也不需要做賊似的走在路上,再也不會飢餓,也不會寒冷。而自己最親的弟弟,已成為了天清宮下六大首座之一的愛徒。霎時間,古辰突然覺得過去的種種苦難都是那麼的不值一提。

  如此過了半月有餘,盧天鑄每日里便是呼喝古辰砍柴做飯,直把他當做山中雜役使喚。眼見古辰手腳麻利,做事勤快,便連蘇武也交給他照顧了。平素除了幫蘇武泡藥澡,運功療傷之外,露面的次數也越來越少。而古彥則壓根沒出現過,想來是盧天鑄替他尋了其他住處。

  古辰雖然很想知曉古彥近況如何,但又怕冒冒失失打擾了他練功,只好強壓下心中思念。他平時砍好了柴,便捆作一團,送去那存放木柴的屋棚。那些火工道人的年紀與他相仿,均是十二三歲的少年。

  古辰與他們聊了幾回,彼此漸漸熟絡起來,才發現他們俱是天清宮的四代弟子。天清宮中,除去掌教之外,六大首座乃是二代弟子。由此說來,這些四代弟子剛進門派不久,基底不夠,還不足以修煉《太玄經》,因此這砍柴一事,乃是四代弟子入門必修的功課。

  這些四代弟子中,有個弟子名叫沈小經,乃是柳望雲的徒孫,與古辰最是要好。兩人閒暇時胡吹海侃,越談越是投機。沈小經心思活泛,口舌機靈,古辰卻是拙於言辭,因而一般來說都是沈小經在講,古辰在旁靜靜地聽。

  當說到天清宮時,沈小經神秘兮兮地壓著聲音,透露了一個秘聞。原來天清宮並非一團和氣,而是被分作“太清”及“上清”兩個派系,“太清”由莫北陵、齊雲川和花施淵所領,“上清”卻是盧天鑄、白玉仙及柳望雲掌管。兩派平日就暗中較勁,誰也不服誰,可謂矛盾重重,積怨已久。

  沈小經還告訴古辰,他之所以會來盧天鑄這裡砍柴,卻是因為盧天鑄座下弟子實在太少。其餘的五大首座下的弟子少說也有百十來個,唯獨盧天鑄僅有一個弟子,還是個不中用的廢人。白玉仙和柳望雲雖說與他關係頗僵,但終究同為“上清”之人,見他那處地方實在太過冷清,不得不派出弟子輪流前去幫忙。古辰問起為何天清宮會分為兩派,沈小經入門不久,也是聽旁人略略提起,自然不知箇中詳情,支支吾吾半天,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時光飛逝,轉眼間已過了一個多月。這一日天還未亮,古辰尚在睡夢之中,忽然聽見有人在屋外大聲喊道:“阿哥,阿哥!”語氣甚是喜悅。古辰朦朧間聽出那人居然是古彥,頓時睡意全無,猛然清醒過來,連衣服都顧不及穿,一骨碌滾下床來,幾步上前將門打開,只見眼前站著一個唇紅齒白的俊美少年,身著一件嶄新的淡青色道袍,更襯得他容光煥發,腰間掛著一把古樸長劍,幾乎拖在地上。

  古辰揉了揉眼睛,還道自己看錯了,大喜道:“彥弟,你怎麼來了?”古彥笑嘻嘻地看著他,道:“怎麼,不想我來啊?”古辰笑道:“哪裡話,阿哥都不知道多想你,只是我怕會打擾到你練劍。”說著拿眼打量著古彥,只見他臉色較之以往紅潤了許多,再不復蒼白之色,身材也豐腴了些,便道:“彥弟,想不到一段日子不見,你的氣色變得這麼好。”

  古彥笑道:“那是自然,師父待我極好,每日里都有魚有肉吃,氣色怎會不好。”他說到這裡,忽然神秘一笑,從懷中掏出一個油紙包,笑道:“阿哥,你看我給你帶了什麼好東西?”古辰拆開油紙,倏爾香氣撲鼻,卻是一隻烤得金黃酥脆的肥雞,脂油四溢,叫人食指大動。

  古彥笑道:“這可是我親手烤的呢,你嚐嚐好不好吃?”古辰喜道:“彥弟,你手藝真好。”一時捨不得吃,搖了搖頭,把雞又推了回去,“你吃吧,我不餓。”古彥佯怒道:“我早就吃過啦,哼,是不是你嫌我做的不好,所以才不肯吃?”

  古辰急忙擺手,慌道:“不不,我要是吃了,你怎麼辦?”古彥破顏笑道:“我天天吃這個,早就吃膩了,你就放心吃吧。”古辰拗不過他,只得撕下一條翅膀,大口嚼了起來。古彥見他吃得滿嘴流油,不由笑容滿面,道:“好不好吃?”古辰雞啄米似地點頭,嘴裡含糊不清道:“好吃,好吃……”

  古彥笑了笑,忽又嘆了一聲,眼中不自禁流露出幾分堅毅之色:“阿哥,你說得不錯,若把武功練好了,哪裡還怕捱餓?哼,以前在幽州城吃了那麼多苦頭,好不容易現在有飯可吃,我一定要練好武功,再也不要過那種滿街討飯的日子了。”

  古辰見他如此懂事,心懷大慰,搓了搓手,想要誇讚幾句,又不知從何誇起。古彥微微一笑,忽道:“阿哥,你看這件袍子,師父說這是上清三代弟子的衣服,若是穿著這袍子,那些四代弟子見到我,都要喊我一聲師叔。哈哈,想一想,真是好笑。”

  古辰哈哈大笑,笑了一陣,又道:“彥弟,你現在武功厲害了,可別去欺負別人。”古彥笑道:“我不會去欺負人的,只要別人不來惹我,我也不會去惹別人。”

  古辰點頭道:“彥弟,你只管練好武功便是,我只要有時間,就會常去看你的。”古彥聞言一怔,旋即笑道:“不用啦,師父兇得很呢,他說要是你敢來找我,就要打斷你的腿。”說著眼珠一轉,拔出腰間長劍,笑道:“前些日子師父傳了我一套劍法,名叫‘天宮七劍’,我練給你瞧瞧。”

  話音方落,人已高高躍起,剎那間,只見白茫茫的劍影沖天而去,宛如朵朵白梅含怒而放。卻聽古彥朗聲道:“太虛點梅。”

  霎時間,古辰只覺勁風撲面,眼前白影霍霍,不覺呆怔當場,心中又驚又喜。古彥從未習武,誰料短短一個月功夫,劍法已然練至這等地步。假以時日,成就定然不凡。他雖不懂武功,但見這“太虛點梅”攻勢凌厲,威力驚人,倘若自己來練,只怕苦練一年,也不能練得如此完臻。心中佩服之餘,更多的卻是自豪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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