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雷帝免費閱讀第十六章,莫讓雜魚壞興頭
雷烈一直擔心的事情,好像有了轉機。
竅穴被沖壞,一直是雷烈的一個心病。因為這個被沖壞的竅穴,雷烈修煉起來格外緩慢。他自己也覺得,胎元境時,自己也會‘漏氣’,否則師父當日給自己灌注到了破牢境五層的玄氣怎麼會掉回到原來的修為?
胎元境不‘漏氣’的話,自己豈不是掉到胎元境九層就停下了嗎?
不過現在這個問題,雷烈卻有新的發現。
“天吶……這《混元玄氣訣》到底是什麼樣的功法?怎麼吸納天地能量的速度如此之快?”
雷烈心中暗暗震驚。
功法有五級:法訣級,寶典級,神功級,真經級,天書級。
不僅級別越高,其中包含的配套玄技越多,而且玄技的威力也就越大。按理說這本《混元玄氣訣》是法訣級功法,是最低級的恢復、集氣的功法,可是它表現出的強悍可並非一般法訣級功法可以比的。
在水中可以修煉,而且吸納天地能量的速度比地上還要快,雷烈感覺自己撿到寶貝了一般。
“也不知道師父知不知道這件事……”
雷烈想著,擦乾身上的水珠,將衣服穿戴整齊,朝家走去。
晚上師父要走,雷烈想送他一壺酒。雷太一給了自己兩壺‘煮心’,自己不如送師父一壺好了。那‘煮心’雷烈雖然不喜歡喝,辛辣非常,可據雷太一說釀造過程複雜,工藝極其考究,是不可多得的好酒。雷烈便決定送給師父作為離別贈禮。
剛要走,雷烈突然耳朵一動。
小河邊上,孤零零地種著幾棵拂柳,剛剛雷烈彷彿在柳葉簌簌的聲音中,聽到了一聲驚疑。
“難道周圍……有人嗎?”
雷烈的五感從小就非常敏銳,師父也曾因此贊過他幾句,說他是當刺客的好料子。
雷烈掃了一圈,見到周圍並未有什麼人影,懷疑自己是否想多了,便沒當回事,離開了這裡。
雷烈走後好久,一位蒙面人從河畔的柳樹後走出,此人極其消瘦,仔細望去,正是贏夏那位貼身護衛,冰牙。
“他難道發現我了不成?”
那日贏夏去雷家正堂拜訪,冰牙在暗中守護,見過雷烈一次,知道雷烈是雷北雄的孫子。不過聽說他這位孫子資質不怎麼好,怎麼會能察覺自己的存在?
冰牙有些疑惑不解,不過沒有多想,當務之急是找尋厲家小子的下落,怠慢不得。
……
……
夜色下的後山靜悄悄一片,山前流淌著一條小河,是逆川的支流,也是雷烈與師父第一次相見的地方。
提著一壺酒,雷烈朝河邊走去。
“你來了。”
月光下,一位黑衣人靜靜地站在河邊,負手而立,聽到雷烈的腳步聲,黑衣人淡淡地開口。
雷烈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呆呆地應了一聲。
他無比羨慕那些能說會道的人,因為此刻即將與師父離別時,本來話就不多的雷烈變得更加沉默。
“《混元玄氣訣》練得如何?”
黑衣人打破了沉默的氣氛,開口問道。
“已經到最後一層了。”
《混元玄氣訣》共有三層,雷烈在修為突破胎元境第六層的時候,《混元玄氣訣》也同時突破,現在的雷烈,吸納天地能量的速度更快。回答的同時,雷烈幾次張口,卻又未曾說話。
黑衣人問:“你想說什麼?是不是要說《混元玄氣訣》在水底比陸上修煉的速度更快?而且通過後心竅穴可以吸納天地能量?”
雷烈目瞪口呆。
原來師父知道這些?
雷烈急忙用力地點點頭,黑衣人倒是雲淡風輕道:“這並沒什麼。”
對於雷烈的新發現,黑衣人態度倒是不鹹不淡,可是看到雷烈修為到了六層,他卻有些欣慰。
“記得我說過,你到了六層後,我會讓你做出一個選擇。”
聽見黑衣人的話,雷烈一愣,師父的確如此說過。
“這是煉體士的修煉功法,玄竅沖壞,信念只要不滅,依然可以煉體求道。”
黑衣人遞過一個包裹,裡面似乎是一本功法。也正是黑衣人給雷烈的選擇。
雷烈緊緊攥住,沒有打開,喉嚨有些沙啞道:“師父,我……”
黑衣人擺擺手道:“我並沒有說過收你為徒。”
說話時,黑衣人又轉了過去,看著黑衣人原本挺拔的身體在月光的照耀下不知為何變得佝僂,雷烈張了張嘴,卻什麼話都說不出。
“這本功法可以讓你一直修煉到凝道境。”
想了想,黑衣人又一次強調到。
雷烈點了點頭,可旋即卻是一愣。
什麼?!凝道境?
雷烈覺得自己聽錯了,好心提醒道:“師父說錯了吧,所有煉體士最高只能達到周流境。”
黑衣人呵呵一笑:“世間謬論,這也能信?”
雷烈心中震驚。
謬論?怎麼可能是謬論!
任誰都知道,煉體士最高的確只能修煉至周流境。
黑衣人看著雷烈驚疑的表情,沒有解釋,而是開口道:“我讓你做的選擇,就是這個。要麼,繼續堅持玄者之路,世間大能何其多,你的玄竅總有人能修復,不必神傷。要麼,就成為煉體士,我記得你說過,想要進入仙武學院,那的確是個好地方。”
“進入仙武學院我記得要求是十六歲破牢境吧?只要修習這套功法,散去玄功,在一年之內從胎元境一層修煉至破牢境,完全沒問題。你的體質,現在比起那些煉體士也不逞多讓,棄玄修體,亦能有成!而且不必擔心玄竅被沖壞帶來的弊端。體修的修煉都是借用玄氣淬體的,吸納天地能量淬鍊身體後再將其排出,你原本‘漏氣’的開明竅,修體後反倒是你的優勢!”
黑衣人一頓,看著怔在原地的雷烈,沒有再說什麼。
這些話,足矣讓雷烈考慮很久來做出選擇了。
張著嘴巴,雷烈錯愕無比,這種大喜大悲的心情下,要做出選擇還真是艱難啊……
撫摸著包裹著這套功法的牛皮,雷烈將其緩緩打開,入眼望去,功法首頁上書寫著四個大字。
覆海真經!
四個古體字赫然印入眼簾,雷烈雙手一抖,險些將其扔掉。
真經!
竟是真經級功法!
雷烈已經不止喉嚨發乾,眼睛也開始發乾。
天吶……
這一刻,雷烈的心臟開始慌亂的跳動了起來。
那天在雷家正堂,雷烈知道師父用一顆連爺爺和長老都能動容的鎖心丹,像豆子一樣隨意給自己吃了後,雷烈就覺得師父的手筆實在太大了。他還因為自己懷中還留有兩顆鎖心丹偷偷地竊喜。
可是這一刻,一套真經級功法被師父遞給自己的時候,雷烈才知道師父的手筆究竟有多大。
功法五級:法訣級,寶典級,神功級,真經級,天書級。
天書級的功法相傳整個升龍王朝都沒有,甚至連一些傳說中的玄宗秘境中也稀有無比。所以天書級這種太過珍貴、無所尋覓的功法,都會被人自動從功法等級榜上忽略,而世間還能有跡可循的真經級功法,就被眾人奉為聖典。
這可是真經級啊……自家功法最高才是兩套寶典級的功法!一些擁有神功級的功法已經算是豪門了!
雷烈吞了口唾沫,狠狠地看了這套功法兩眼後,出乎意料地將其遞了回去:“師父,這功法我不能收!”
流水潺潺,伴隨著夜蟲的鳴叫。
在雷烈將功法遞迴後,周圍安靜地可怕。
此刻的黑衣人,一臉少有的吃驚。
能不吃驚嗎?自己送出時,都再三考慮過,還是有些捨不得,可是這小子才看了幾眼,就將其送了回來。
這小子是白痴嗎?!
黑衣人開口問道:“你可知這套功法是真經級的功法。”黑衣人將‘真經級’三個字咬地非常重。
雷烈點點頭:“我知道!”
黑衣人疑惑問道:“那你為何不收下?”
雷烈突然抬頭,直視著黑衣人的雙眼,大聲道:“我為何要收下?!”
話音一落,周圍又安靜了下來。
黑衣人雙眼已盲,看不見雷烈的表情,可是此刻,他的臉上滿是震撼。
為何要收下?
這句話問的好啊……
黑衣人突然笑了,笑的有些陰森,但很明顯他是在開心的笑,真正開心的笑。自己教育了雷烈一年,臨走時,卻被雷烈教育了一番。
笑完後,黑衣人長嘆一口氣,接著又搖頭大笑。
看到師父舉止如癲若狂,雷烈也不做聲,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雙手還保持著遞迴功法時的動作。
伸出蒼白的手,黑衣人接過功法,表情意味深長。
雷烈見到黑衣人將功法收入懷中,突然覺得一身的舒坦與輕鬆。
剛剛在一瞬間,雷烈無數次問過自己,不想要那套功法嗎?無數次的疑問得到的答案都是想。
可是不能收!堅決不能。
這是雷烈的堅持,不明所以的堅持。
不知道為什麼,雷烈覺得這本真經自己絕對不能收下。
所以送還了真經後,雷烈感受到渾身無比的自在,過了一會,心中那份先前的不捨之意也全都消散了。
看向雷烈,黑衣人突然地開口道:“雷烈,你知道嗎?老夫第一次後悔自己弄瞎了這雙招子。因為老夫到底要看看,能將一本真經級功法送回去的傻子,究竟長的是何模樣。”
黑衣人可以感受到雷烈是真心送還真經,而不是客套,更不是演戲,所以他才會愈發好奇。
一個連真經級功法都不要的傢伙,太罕見了!
當初為了這套功法,連自己的親兒子都對他下過毒手。自己的兩位結拜兄弟,更是派人無數次的明爭暗奪,甚至親手刺殺自己。
一部能讓煉體士修行到凝道境的功法,這小子竟然不要……
半晌後,黑衣人才回過神來。
不知為何,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心態突然和以前有些不一樣。
“老夫居然在有生之年,見過一位聖人,難得啊……”
黑衣人意外地開了個玩笑,鬧的雷烈也不知道他是在誇自己還是損自己,呆呆立在一旁低著頭,也不答話。
長吁一口氣,黑衣人道:“其實當初教你《混元玄氣訣》和《龜息功》,就是為修煉這套《覆海真經》做準備的。聽名字你也應該知道,這套功法適合在水裡修煉,練成之後在水中鬥戰也是兇猛異常。”
雷烈點點頭,的確,覆海,這兩個字霸氣森然,想必這套功法在水中施展開來的話,威勢滔天!
“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你竟然會拒絕我。”
黑衣人頓了頓,離別之日,他覺得自己話多了起來,但是這些話不說出來,就堵的難受。
“我一直想象著,給你功法後,你會如何如何謝我,可是你一還回來,我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其實,一直不收你當徒弟,是因為老夫覺得你不配當老夫徒弟,現在老夫才發現,自己不配當你師父。唉……”
黑衣人這番話,自然是在心裡說的。他這一生,恐怕都沒有如此評價過自己。
回想起第一次遇到雷烈,黑衣人有些出神。
他的雙眼已盲,那時看不到雷烈的樣子,可是在河邊雷烈很關心地問候他時,他就覺得,這是一位熱心又淳樸的少年。那時候,他眼中的雷烈是一臉憨厚。
相處久了,黑衣人才覺得,雷烈也不是憨厚木訥之輩,反倒是心思比較活絡靈巧,可是話卻不多,是個踏實的孩子。
再然後,他發現了雷烈很多優點和缺點。
但這些,都在黑衣人的腦海中構不成一個活生生的人。
黑衣人第一次想看看雷烈到底長什麼樣子。
黑衣人很久沒有開心的笑過了,他笑得很燦爛。
可是突然,黑衣人的笑容僵住,整張臉變得很難看。
“何方宵小,壞我心情。”
雷烈從未聽過師父用如此陰寒的語氣說話,此言一落,周圍的空氣都在發抖。突然間,草叢中竄出三個黑影,分別向不同方向跑去。離開時,還將一把粉末灑在空中。
那粉末在月光照耀下,碧綠盈盈,一些粉末沾染草地後,翠綠茁壯的小草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枯萎,化作一灘黑水。
“呵呵呵呵……雜魚之技,也敢賣弄!”
黑衣人怒極反笑,語氣冰冷吩咐雷烈:“等老夫一炷香。”說罷,完全無視那碧綠粉末,暴起衝出。
一炷香不到,黑衣人回來了。
再見到師父時,師父已經沒了先前的笑意,顯然剛剛那三人影響了師父的心情。況且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我要走了。”
四個字,一句話,黑衣人語氣冰冷,他要走了。自此一別,也許後會無期。雷烈沉默,沒有問剛剛的事,沒有過多的言語,而是拿出自己的包裹,遞了過去。
“這是什麼?”
黑衣人有些好奇,自己送出的包裹被退回,又收到雷烈的包裹,黑衣人想知道雷烈送給他的是什麼東西。搖了搖,有響聲,摸了摸形狀,是個壺。
“酒?”
打開壺蓋聞了聞,一股辛辣之意撲面而來,沒等雷烈點頭,黑衣人就確定這壺中肯定是酒。
“老夫滴酒不沾。”
黑衣人剛想拒絕,卻鬼使神差地改了口道:“好酒!老夫甚愛。”
收下美酒,黑衣人轉身,再無任何言語,踏著河面,慢慢遠去,這一次,黑衣人沒有突然消失,他走的不快也不慢,但就是這樣走著走著,慢慢消失在雷烈的視線中。
月光之下,一位黑衣素裹身材佝僂之人,走著走著,掏出一個壺狀包裹,打開豪飲一口,烈酒入喉,黑衣人復又一口吐出。連忙朝著自己的嘴裡扇風。
“果真,酒這個東西……老夫依然不喜歡。”
咂了咂嘴,剛剛黑衣人嚥下了小半口,此刻有些微微醉意,突然開始朗聲輕唱。
“升龍一壺酒……”
“入喉神仙也發抖……”
“銀月繁星勾……”
“卻是高人白了頭……”
“知己好友……”
“飲下一醉方休……”
“愁愁愁……”
“愁過幾個春秋……”
“憂憂憂……”
“憂思欲語還休……”
“哀嘆歡喜傷離別……”
“莫讓雜魚壞興頭……”
一首小曲,談不上豪邁,曲中有三分蒼涼,六分感慨,還有一份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沙啞的聲音迴盪在夜空,久久未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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