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浮免費閱讀第二十章 玉樹後庭花
青磚拍在了一個潑皮的額頭上面,拍出了一個烏黑的血洞,旁邊另一個人也衝了上來,見同伴這般下場,不由一驚,臉上滿是懼意,但是這貨衝的太狠,卻是剎不住腳步,李劍凌縱身一躍,將手中還剩下的半塊殘磚,拍進了他的左腮。
李劍凌本來就憋了一口氣在胸中,此時那潑皮臉上鮮血飆飛,衝的李劍凌全身猩紅點點,讓李劍凌更顯猙獰。
一磚解決兩人,最後那個潑皮手中的青磚落到了地上,也不知是被同伴撕心裂肺的慘叫嚇壞了,還是被李劍凌的殘暴震懾了心神,那人噗通一聲跪到了地上,顫聲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你不要…不要打我···”
李劍凌又從磚垛上輕輕抽出了一塊磚,緩步走了過去,冷聲道:“四水幫的堂口在哪裡!”
那潑皮雙目圓睜,不敢抬頭,卻是死死的盯著李劍凌手中的磚頭,語無倫次的在說“我是收保護費···那船伕不給···我就燒了了他的船···”
李劍凌眉頭一皺,丟了手中的磚頭,卻是撿起地上半塊染血的青磚,那潑皮的身子開始劇烈的顫抖了起來,李劍凌猛地一把揪住了那潑皮,尖銳的斷磚抵在那潑皮的臉上,冷喝道:“最後問你一次,四水幫堂口在哪裡,否則老子把這塊磚頭鑲進你臉上!”
“在四水碼頭——出衚衕又轉直走半里,再左轉到金明池,那便是四水碼頭,堂口就是在那裡!”
這次那潑皮的語言卻無比的流暢,調理十分清晰,李劍凌一巴掌扇過去,喝道:“讓你給老子裝!”
然後順手提起那潑皮就走。
…
…
四水碼頭,因濟水,汴渠,蔡水和汴水東段而命名,乃是整個開封航運最為繁華之地。
四水幫原本只是一幫外來苦力,為免遭本地勞力欺負,而組建的一個散亂組織,經過幾十年發展,卻一躍成了開封最大的漕幫,掌管著四水漕運和開封府的地下生意,這一任的幫主有一個很俗氣,但是也很匪氣的名字,程霸天。
當看到那塊“四水堂口”的金字匾額,李劍凌把那潑皮一掌砍暈,丟到了一個角落,走進了邊上一個兵器鋪子,選了一把橫刀,選了一杆鐵槍,然後就···殺進了四水堂口!
“做什麼的!”
“找你們幫主!”
“程幫主在宴請賓客,不在堂口,你明日再來!”
李劍凌並不答話,反而拖著鐵槍漸行漸快,兩個守衛見事不對,雙雙抽出兵器,衝了上來,厲聲大喝:“站住,此地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李劍凌也不答話,左手持槍,以鐵槍作長棍,縱身橫掃,右手順勢逆轉橫刀,刀柄猛擊另外一人鼻樑!
只聽見“咔”的一聲脆響,毋庸置疑,那人的鼻骨已經被李劍凌一刀柄敲斷,鼻血如噴泉一般直射蒼穹,被風一吹,卻又成了“風后桃花”,漫天飛舞。
能有此特效,卻是因為此時那人還是在往前衝,下半身去勢不減,上半身卻已經停住,所以整個人,像是被什麼什麼東西扯了一把,十分霸氣的仰天砸到了地上,都沒來得及叫出聲來,便已經暈了過去,雖然不至於要命,但是那鼻血卻噴的太壯觀,估計也是不大好受。
另一人運氣就沒他好了,被李劍凌鐵槍從前面掃中了雙腿,卻是跪都跪不下,直接栽到了地上,只可惜地面是青石板,而非爛泥水塘,雙腿骨折,脖子似乎也短了許多,卻是生死不知。
要是平時,李劍凌自然不會這般生猛,但是現在,狄慕華被四水幫的人抓走,也怪不得李劍凌會用這般生猛到,近乎可笑的方法來處理。
開封青樓林立,用腳趾頭都能想到他們抓狄慕華做什麼,人家又是地頭蛇,總不能坐下來跟他們講道理的!
事實上,不管在什麼時候,暴力永遠都是最有道理的那個!
李劍凌挑了四水幫堂口,竟然沒有一個主事的人出來阻攔,一路殺到內堂,卻見一個背影從側門閃了出去,李劍凌緊隨其後,從側門出了四水堂,進了後衚衕,遠遠的跟著一個身穿灰布衣的男子,轉了幾個衚衕,然後看著他進入了一座大院的後門。
“難道這裡也是四水幫的巢穴?”
李劍凌年頭剛起,便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卻是因為這個時候,院內樓閣之中,隱隱的傳來了絲竹之音,一個女子咿咿呀呀的在唱著:“麗宇芳林對高閣,新裝豔質本傾城;映戶凝嬌乍不進,出帷含態笑相迎。妖姬臉似花含露,玉樹流光照後庭;花開花落不長久,落紅滿地歸寂中!”
李劍凌站在院牆腳下,聽著這首《玉樹後庭花》,伴著陣陣絲竹之樂傳來,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作為一個世家公子,對這種絲竹之聲並不陌生,正經地方不會唱這種“豔詩”,顯然,這是一處青樓的後院!
事實上,唐朝政治、經濟、文化都很發達,而隨之而來的“副業”——青樓,也是達到了一個相當鼎盛的時期。
所以,在唐朝,青樓並不算“不正經”的地方,相反,唐朝性文化比較開明,對於官吏宿娼,不僅沒有法紀約束和輿論非議,而且會被視為風流韻事而傳為美談,甚至加以仿效。
而在民間,私通都不算什麼太嚴重的事,狎妓更算不得什麼了,所謂“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倖名”,便是這種心態與風氣的寫照。
李劍凌的受後世“紅.燈.區”的影響,無論如何,卻也不能把青樓跟“正經”兩字相聯繫。
唯一沾點邊,也是讓李劍凌覺得欣慰的是,在大唐繪畫藝術家與雕刻藝術家們的作品中,莊嚴肅穆的菩薩、天女,仙女一個個容貌秀麗,體態豐滿,紅唇潔齒,眉眼顧盼,甚至以半倮的姿態出現,靈感來源,便是青樓女子!
其中很多都畫到了寺院之中,供眾僧誦經膜拜,享受香火之禮,也算是佛門“眾生平等,普度世人”的一大佐證,這一點,李劍凌還是覺得挺正經!
丟了兵器,李劍凌偷偷摸進了隔壁的一間成衣鋪子,“借了”一身衣服,出來之後,便成了一個風度翩翩的濁世佳公子,氣質瞬間飆升,絕對讓人想不到,他這會是一個偷衣服的!
雖然那店鋪老闆覺得那衣服很是眼熟,但是李劍凌還在老闆的笑臉恭送下,順手笑納了老闆的錢袋,然後施施然的出了成衣鋪,轉身進了旁邊的“婉君閣”!
一個年約三十許,長的極為婉約的麗人,快步迎上前來,笑道:“這位郎子,實在抱歉了,今兒個婉君閣被包了,不做生意!”
李劍凌將摺扇一甩,輕搖幾下,心中頗為惡寒,都是十月了,實在有些涼了,但是李劍凌摺扇一打,如清風拂葉般來幾下,這番氣度,卻是讓那老闆雙目一亮,笑容更加嬌豔了起來,道:“郎子要是想玩,沐兒給您單開一室如何?”
李劍凌哈哈一笑,道:“沐娘說笑了,在下應程堂主之約,前來作陪的!”
那女人面色微變,目光頓時收斂,變得認真了起來,嬌笑道:“原來如此,那公子隨奴家來!”
幾句話,這個女人稱呼卻換了兩次,先是稱李劍凌為“郎子”,而後改稱“公子”,語氣變得敬重起來,而開始自稱也愈發的謙卑,從自稱“沐兒”,改稱“奴家”。
這個女人的轉變,完全只是李劍凌那句“在下應程堂主之約”,這讓李劍凌對四水幫的實力又有了全新的看法,心中卻是想著,到時候衝突了,該如何善了此事?
“剛才程堂主帶著人匆匆離去,公子沒見著嗎?”
沐娘一邊帶路,一邊和李劍凌說著話,李劍凌微微一愣,道:“在下住在城外,剛剛到,並未見到程兄,既然如此就不勞煩沐娘了,我直接去堂口找他吧!”
說罷,李劍凌便欲轉身.
沐娘立刻拉住了李劍凌,笑道:“酒宴倒還在繼續,是少幫主在作陪,公子既是程幫主請來的,定然是來陪那位大人的!”
李劍凌裝作十分受用一般,動作老道的伸手挽住了沐孃的腰肢,笑道:“程兄故作神秘,卻不肯明言是陪誰喝酒,定然是想讓在下出出醜,沐娘先給我說說,那位大人是什麼身份,免得到時候遂了那傢伙的意,又要被他恥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