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太子黨免費閱讀十 又見李師師
高俅滿意地點頭,又高談闊論地講了一大番如何整治人的巧妙辦法,這才停下今天的授課:“沒什麼事了,你出去吧。”
“是!”徐獻應了一聲,正要轉身,突然想到還有件事沒說,趕緊回過頭來,把收下趙存義的事情告訴高俅。
點了點頭,高俅道:“知道了,就讓他跟著你吧。”
見高俅又裝模作樣地倒著拿起書,徐獻道:“孩兒先行告退。”
本這事就這麼結束,沒想到,昨天被徐獻打的那書生並不簡單,此人名周邦彥,號美成,錢塘人,生得風雅絕倫,博涉百家,且能按譜制曲,所作樂府長短句,詞韻清蔚,在宋神宗的時侯就做了朝廷的太樂正,算是有些根基的官員。
在心儀的美人面前出了這麼大丑,他哪肯善罷甘休,雖然明知對方是聖上面前大紅人高太尉的兒子,依然按捺不住在第二天的朝堂上狀告高太尉教子無方,汙辱朝廷命官。
宋徽宗一聽有些為難,一邊是朝廷體面,一邊是重臣的愛子,怎麼處理都不太好。
不過,這也擔心得太早,高俅什麼人啊,不是眉眼通透,怎麼可能只憑一腳球藝就得到皇帝如此的賞識。
聽周邦彥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做完控訴,高俅一聲冷笑:“不知周大人是在何處與小兒起的衝突呢?”
這話正問到點子上,周邦彥頓時有些發傻。
雖然宋朝向把嫖妓當成才子風liu的事蹟,但在妓院被人打,這話傳出來就不怎麼好聽了。
吞吞吐吐,在高俅再三擠兌下,他好不容易才從嘴裡擠出“倚翠樓”三個字。
“周大人,本官愚鈍,不知‘倚翠樓’是何處所?”
周邦彥終於惱羞成怒,鐵青著臉道:“它是何處所難道與本官被打有關嗎?”
朝堂裡,不知哪位想看笑話的官員小聲插了句:“那是青樓。”
這話一齣,無論知不知道“倚翠樓”的官員都是一陣鬨笑,就連宋徽宗也維持不住帝王威嚴,坐在龍椅上忍俊不禁。不得不說高俅厲害,就這麼幾句話,都把周邦彥捱揍當成爭風吃醋的衝突。
半晌宋徽宗才勉強止住笑,問任右僕射兼門下侍郎(也就是右相)的蔡京:“蔡愛聊認為此事該如何處置呢?”
蔡京本就和高俅一夥,再加上他已看出宋徽宗不過是不好意思太偏袒高俅,於是笑眯眯地應道:“此乃風韻之事,似乎不必在朝堂討論吧。”
眾官又是一陣鬨堂大笑。
宋徽宗也禁不住哈哈大笑:“愛聊言之有理。”
最後,還是顧及周邦彥的感受,宋徽宗象徵性地罰了高俅一月俸祿,把這事輕鬆了結。只可憐周邦彥,狀沒告到,還落得顏面盡失,氣鬱於胸,差點當堂吐血。
徐獻卻不知道這些,朝堂上議事的時間,他正考慮帶什麼禮物去見李師師呢。
說到送禮,還是比較有講究的。
李師師雖然是倚翠樓的頭牌,但這種名妓,往往並不把金錢看得太重,想當年,柳永柳三變清貧如洗,身邊卻從不乏絕色名妓,死後全京城妓女為他戴孝,這種榮耀,又豈是金錢買得的到的。
別說徐獻現在沒什麼錢,就算有錢,拿個幾噸黃金砸過去,估計也只便宜了老鴇,頂多讓李師師耐著性子陪你喝幾杯水酒。
所以,徐獻想來想去,還是在情調上做文章。
這世上,不愛錢的女人或許有,不愛情調的女人肯定沒有。
想到這他心中漸漸有了譜。
先要下人準備東西,再練了練手,看看天色已晚,妓院應該開始營業,帶好東西,他直殺依翠樓。
昨天的事顯然讓妓院眾人印象深刻,遠遠看到徐獻,站在門口招呼客人的幾個姑娘臉色頓時大變,其中之一悄悄往後退了幾步,等到脫出徐獻視線,轉身便往裡跑。
不過,這看似隱秘的舉動其實早被徐獻看到,也讓他暗暗好笑。
緩步來到倚翠樓門前,他看了眼畏畏縮縮不敢靠近的眾人,輕哼一聲:“怎麼,客人上門沒人招呼嗎?”
“衙內能到這來,這是我們的福分!”昨天那老鴇李媽媽帶著笑迎出來,她身後是剛才悄悄開溜的妓女。看來她剛才就是去通知老鴇了。
這李媽媽還是有些手腕的,起碼說話讓人覺得很舒服:“我這些女兒福薄,看到衙內這樣的大貴人臨門,受寵若驚,一時反應不過來罷了。”
反正徐獻今天也不是來找事的,聽她這麼說,也就配合著一陣大笑,把此事揭了過去。
領著徐獻往裡走,一邊諂媚地笑,李媽媽一邊道:“衙內沒有相熟的女兒,妾身幫你找幾個知情識趣的作陪吧。”
此時朝會已散,今天在朝堂上演了這麼一大出,事情早就被人當成笑話沸沸揚揚地傳了出來,由於事關倚翠樓,作為老闆,李媽媽當然聽人說了此事,亦對徐獻後臺的強大有了更深一層的瞭解,眼下自是曲意奉承。
“不用,”徐獻搖頭,“本少爺只想見李師師。”
“師師啊……”李媽媽的表情一下子尷尬起來,不僅僅是李師師難請,更重要的是,周邦彥今天受了辱,正在李師師房間裡尋求安慰呢。
看她吞吞吐吐,徐獻立即把臉板起來:“怎麼,不行?”
“不,不……”看他的模樣,李媽媽哪敢說半個不字。
把他領到一個雅室坐定,李媽媽道:“衙內稍待,妾身這就去請師師過來。”
茶喝了兩杯,徐獻滿心不耐時,李媽媽這才姍姍來遲。
她一臉苦相地向徐獻打躬作輯:“衙內,師師今天身體不適……”
看徐獻兩眼一瞪,她的託詞頓時說不下去,只是心裡一個勁叫苦。
李師師名滿京師,經常會遇到些無法拒絕的達官顯貴來訪,碰到這種情況,一般來說李師師怎麼都會配合著李媽媽敷衍下,但問題就在於今天時機不湊巧。
歸根結底,周邦彥在百官面前受辱就因為幫李師師出頭,要李師師此時扔下週邦彥來見他的仇敵徐獻,於情於理都說不通,雖然她對徐獻其實並沒太大惡感,甚至對昨天徐獻的表現還有幾分好奇,但聽到徐獻要見她,還是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李媽媽如何不知李師師的心思,也知道逼她不得,勸了幾次沒效果,只得以生病為由向徐獻推脫。
不過,看到徐獻瞪眼,這才記起,眼前也不是好惹的主,滿肚子的託詞頓時化為烏有,只是一個勁告罪。
徐獻此時並不知道這其中的眾多曲折,不過,他還是能看出李師師並不是生病。
哼了一聲,他道:“既然她病了,我自然更要探望一下才行。”
也不給李媽媽推脫的機會,隨便拉個人問路,徑直往李師師所在的閣樓走去。
李媽媽更是暗暗叫苦不迭,亦不敢勸,只能苦著臉跟在他身後。
先是遠遠聽到一陣清雅的琴聲,到樓下時,琴聲已止,一個男子撫掌叫好的聲音同時響了起來:“師師小姐琴聲幽雅清遠,志向奇高,琴技顯然又有所突破了。”
徐獻還不知道這人名叫周邦彥,但這聲音他還是聽得出,對方正是昨天捱揍的書生。
他虎著臉看向李媽媽:“你不是說李師師病了嗎?”
這話問得李媽媽啞口無言,不知如何是好,而綠竹築就的清雅秀樓內也突然一片沉默,樓內之人顯然聽到了徐獻的聲音。
過了片刻,昨天那武生的聲音在樓內響起:“衙內既已來此,何不上樓同聽師師小姐的絕妙琴技呢?”
這武生名叫賈奕,乃京城年少且有俠名的武林高手,和周邦彥處在情場競爭者的位置上,正因為如此,才會有昨天的笑場。
而今天,在周邦彥滿臉氣惱,李師師又不方便解釋的情況下,他自然不介意跳出來幫李師師解圍,順道借徐獻打擊下週邦彥。
李師師其實也沒想得罪徐獻,不過是照顧周邦彥的面子,既然徐獻都找上門,再加上有賈奕這麼一說,當下就勢下陂:“小桃,請衙內上來。”
她還是照顧周邦彥的感受,不肯下樓親迎,讓周邦彥禁不住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徐獻的目的也不是找事,再加上聽到賈奕的聲音,也大致明白了李師師不見他的原因,放過李媽媽,隨著小桃上了閣樓。
等看到不僅有賈奕,還有周邦彥時,他就完全明白李師師不見他的原因了。
哈哈一笑,他向周邦彥和賈奕道:“昨日得罪了,兩位要是想得通,我們就做朋友,想不通,大家繼續做敵人。”
他早就決定了在李師師面前表現出男人“壞”的一面,對著這兩位,當然不會客氣。
看多了書生的謙謙有禮,達官貴人們一個個更是道貌岸然,徐獻明刀明槍地表現讓李師師再次大覺有趣,眼前一亮地盯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