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太子黨免費閱讀十五 一唱成名
這首膾炙人口《滿江紅》乃岳飛名作,更幸運的是,時間與如今不過隔了幾十年,詞曲都是眼前這些人能夠接受的,徐獻當時只是想討好李師師才把它翻出來,沒想到會在眼下派上大用場。
如果說,周邦彥和賈奕最初是不屑,後來則是越看越心驚,就連號稱詞曲大家的周邦彥亦找不出指摘之處,李師師更是驚喜不已,眼內異采漣漣。
這次,能與許依依對抗的詞曲終於有了。
不過很快,李師師又皺起眉:“這詞我擔心唱不來。”
她果然發現其中最致命的問題。
《滿江紅》金戈鐵馬的氣勢其實最適合荊軻這種燕趙慷慨之士,徐獻當初也從沒想過讓嫵媚如李師師的女人來演繹,但如今,也只有奇兵出擊才有挽回敗局的機會。
徐獻嘆了口氣:“死馬當成活馬醫吧,如今只能拼一拼了。”
讓李師師和手下樂師趕緊演練,徐獻則開始動起場外的腦筋。
也許李師師唱出的《滿江紅》的確比不上許依依的表演,但他好歹也是現代人,面對眼前現場表演現場評判的情況,徐獻還是知道一大把影響觀眾與評委的方法的。
此時,高府的上百號家丁護院正好趕到,徐獻一一吩咐清楚,然後,將手一揮,他們便按要求開始行動。
時間已經不多,徐獻趕緊把倚翠樓的人叫到一處,又抬了面鼓來,開始吩咐他們如何聽從指揮。
這一切剛辦完,就到了李師師壓軸表演的時間,看李師師要往臺上走,他趕緊跑過去:“師師,一會結束前你把最後一句多吟唱幾遍。”
看李師師一臉不解,徐獻卻沒時間多解釋,只是道:“相信我。”
李師師先是聽得一愣,旋即溫柔地微笑:“好的。”
她清眸內光華流轉,秋水波光如能熔人般滲入徐獻心間:“我相信你。”
等李師師走出老遠,徐獻才有飄飄然靈魂歸竅之感。
與李師師相處越久,他發覺他越缺乏抵抗美色的定力,他開始覺得,她就是一個媚惑眾生的妖精。
意識到眼前不是想這麼多的時間,徐獻定定神,一轉身,跑到牛皮大鼓前舉起鼓錘:“小的們,注意看我指揮!”
前臺,隨著李師師的出場,喧譁的雜音先是突然消失,然後,又響起一陣紛紛揚揚的議論。
顯然沒人想到李師師會用這種造型出場,這反應正常不過。
此時,徐獻之前安排的人手就起作用了,在這些人有意為之的歡呼下,李師師新奇打扮帶來的期待漸漸超過疑惑,由少到多,外面響起興奮的喧囂。
不過,徐獻也知道,真正的考驗還在後面,當絲竹聲漸急,李師師歌聲欲要響起,他猛地敲了下鼓,伴著他的鼓點,身前等待多時的眾人隨之亢然怒喝。
臺下眾人顯然沒想到後臺會有如此豪邁之聲,喧囂頓時為之一滯,然後,就是李師師清越激昂的聲音慨然拔高。
這就是徐獻的打算。既然李師師本身的體質限制了她在這首詞上的發揮,那就把襯托伴奏發揮到極致。
古代其實早有人聲伴奏的方式,但往往是個人下意識使用或者僅限於襯托的功能,出身現代的徐獻腦內則沒有這些條條框框,他把人聲的伴奏用到極致,硬生生創造出千軍萬馬征戰沙場的慘烈氣氛,用這種近乎喧賓奪主的方式,使李師師過於纖細的聲音得到了加強,演唱的弱點也不再明顯。
控制著節奏,徐獻時不時敲下鼓,眾人也隨之一聲大喝。
這《滿江紅》本是岳飛所創,但因此時還沒有靖康之恥,徐獻特意改動成“燕雲”二字,指的就是燕雲十六州,要知道,收復燕雲十六州一直都是宋人最大心願。
北宋京城從地利上來說,缺乏外圍與縱深防禦,絕非首都佳選,之所以定於此地,正是為了讓後代子孫時刻勞記收復燕雲十六州的重任,只有以燕雲十六州為屏障,京師才能得到抵禦外族的保障。也因此,在時刻受到遼人入侵壓力的京城宋人心中,收復燕雲十六州的期望遠比其他地方的宋人來得更為強烈。
徐獻將詞改成“燕雲恥”,無意中說到他們內心深處最期待的處所,如果說之前只有臺後和徐獻安排在臺下那些人跟著他鼓點大喝,等到“燕雲恥,尤未雪”這句唱出來後,臺下眾人那期盼與熱血便在一聲又一聲大喝中逐漸甦醒,下意識地跟著鼓點應和,由少而多,由熱血青年至婦女老幼,漸至一呼萬應,到最後,在慷慨激昂的放聲呼喝裡,不少人甚至禁不住邊大叫邊潸然淚下。
人本來就是種從眾的動物,再加上此時滿腔熱血都被激揚起來,哪還有什麼顧忌,全跟著鼓點大喝,聲音激盪,十里可聞。
李師師此時也被眾人的熱情帶得無法自抑,幾次因太高亢地拔高音調差點唱破,好在她功底深厚,硬生生又拉了回來,這才不至於生了瑕疵。
最後結束時,僥倖還保持了幾分清明的她,記得徐獻的強調,將“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反覆吟唱,而在徐獻的帶領下,眾人高聲而和,幾句詞念得聲震長街,反覆再三,方緩緩止歇。
等到李師師在萬眾歡呼裡退場時,徐獻終於吁了口氣,這才發現,滿身已為汗水打溼,而用力擊鼓的右手更是累得無法抬起來。
這番絞盡腦汁,又安排了那麼多託,總算是沒有白費。
李師師剛下臺,臺下眾人便開始齊聲呼喊她的名字,這次可不是徐獻的安排,而是激動的觀眾自發而成,甚至有人因李師師的打扮想到了漢者有名的“飛將軍”李廣,加上同是李氏一宗,到後來,琅琅上口,他們齊聲高呼“飛將軍”,李師師不得不幾次上臺感謝方才緩解這火一般的熱情。
至此,“花狀元”的評選已經毫無懸念。
其實,李師師唱得並不算好,這詞給她演繹甚至是弱點之一,在場幾位尚算清醒的名士都有這種理智的認識,但他們同樣知道,如果不把“花狀元”評給李師師,別說事後會被唾罵的口水淹沒,就是此刻,估計也沒好生生地走下臺去的機會。
無論是得已還是不得已,最終,他們一致評定李師師勝出此局。
聽到結果公佈後,眾人又高叫“飛將軍”,放聲歡呼。誰都知道,此夜過後,李師師青樓名氣將無人能及。
可以說,不是李師師成就了《滿江紅》,而是《滿江紅》成就了李師師。當然,這其中更少不了操縱者徐獻的功勞。
可一力扭轉乾坤的徐獻卻在後臺納悶,他看《水滸》時也知道李師師有“飛將軍”的俠名,但若沒有他這穿越者,《滿江紅》根本不可能出現,那李師師這“飛將軍”的名號又是如何而來,這種歷史糾葛,就如先有蛋還是先有雞一般,他實在無法相通。
李師師可不知道這些,帶著興奮地笑,她來到徐獻身邊。
原本還站在徐獻身旁的人,大都識趣地悄悄退開,或有幾個不識趣的,也在高府家丁的“客氣”勸說下消失,很快,院子裡只剩下他們倆。
看著徐獻,李師師興奮的表情慢慢褪卻,星眸內卻有誘人華光閃爍。
“謝謝你。”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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