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太子黨免費閱讀十一 唇槍舌劍
聽徐獻這麼說,周邦彥冷冷從鼻孔裡哧了一聲:“在下雖沒什麼本事,但也絕不在意和‘花花太歲’結怨。”
這意思很明顯,和我做敵人,“高衙內”還不夠格。話裡還特別點出“花花太歲”的綽號,不動聲色地損了損“高衙內”狼籍的名聲。
賈奕難得同仇敵愾地站出來:“周兄言之有理。”要怪就怪高衙內名聲太臭,雖然賈奕並不情願和情敵共同進退,但面對徐獻附身的高衙內,他只能站到對立面去。
看了他們兩人一眼,徐獻笑道:“既然如此,我們是不是找機會清算下我們之間的帳目呢?”
這話讓眼前兩人頓時緊張起來,對看了一眼,賈奕沉聲道:“你想怎樣?”
“衙內今天就是到師師這來鬧事的嗎?”就在雙方劍拔弩張時,嬌悅的聲音響起。
雖然此時的李師師已經知道徐獻就是聲名狼藉的“高衙內”,但幾次不長的接觸卻讓她對這個“高衙內”並沒產生意料之中的惡感,不僅如此,她還對徐獻抱著十分濃厚的興趣,賈奕的厲害她是很清楚的,嘴裡是表示對徐獻攪事不滿,事實上,她卻是擔心不知深淺的徐獻會吃虧。
徐獻轉頭衝李師師一笑,隨意坐到塌上:“師師放心,就算我有心算帳,肯定也不是現在,沒有幾十個手下護身,我是不會送上去讓這位高手收拾的。”
聽徐獻叫得親熱,李師師的臉沒由來地紅了下,同時又突然意識到之前暗中對他的偏袒,這讓她的臉頓時又紅了些。
她還沒表示,周邦彥已經醋意亂湧:“師師也是你這種人能叫的嗎?”
徐獻此時已從之前的對話中知道此人姓周,他從鼻子裡發出哧地一聲冷笑:“不知道周公子與師師是什麼關係呢?師師都沒說話,你居然大包大攬,替她決定一切。”
這話可就太有殺傷力了,周邦彥瞬間臉漲得通紅,怒道:“你……”
“衙內真是來鬧事的嗎?”這次李師師的確是不悅了。
“怎麼會?要鬧事我哪會一個人過來。”徐獻笑,“不過師師也知道,只要貓碰到狗,就算不相識,肯定也咬得滿嘴是毛。”
從來沒聽過會把自己比成動物的,這新奇的比喻讓李師師禁不住抿嘴輕笑。
周邦彥又跳出來:“高衙內把自己與牲畜相提並論無妨,我和賈兄則不敢高攀……”
徐獻扮出個無奈的表情:“師師,你也看到了,並不是我想惹事。”
紅口白牙,是非黑白立即顛倒,周邦彥的肺都要氣炸了,鬚髮賁張,伸手戟指徐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趕在正欲開口的李師師之前,徐獻道:“既然你們看我不痛快,我也看你們不順眼,不如這樣,咱們比一場,誰輸了誰離開,免得擾了興致。”
頓了頓,他續道:“你們有兩人,我們就比兩場,文一場,武一場,不知兩位意下如何?”
聽他這麼說,周邦彥和賈奕都露出“你不知死活”的表情,李師師也是一臉詫異,想不通他怎會自討沒趣。
周邦彥是名滿京城的才子,賈奕則是年青一輩裡有名的高手之一,而“高衙內”完全是靠著高太尉的名聲在外面混,和他們兩單挑,還真如對方的表情一樣:不知死活。
不過,徐獻才不是傻子呢!
看他們同意,他站了起來,指著周邦彥道:“那好,第一場和你比,誰先倒下誰輸了?”
“誰先倒下?”周邦彥先是一愣,馬上醒悟過來,不可置信地反著手臂指向他自己,“你要和我比武?”
“當然!”徐獻極“誠懇”地點頭,“不是說好了文一場武一場嗎?先和你比武,再和賈公子比文。”
接著他大喝:“廢話少說,我們來比武,再不站起來,直接當你認輸了。”
“你、你、你……”周邦彥臉漲得通紅,指著徐獻,全身氣得亂抖,“你這是耍無賴!”
“耍無賴的是你吧?”徐獻輕哧一聲,“都說好了,事到臨頭卻要反悔。”
“我同意的是和你比文,什麼時間要比武了。”
看著欲要吐血的周邦彥,徐獻哼了聲:“和你比文,你以為我傻的嗎?你從小念書到現在,我才看了幾本書?你會不會去和農民比種地?”
一連幾個反詰,周邦彥反應不及,張口結舌完全說不出話來。
半晌他才掙著道:“你這是狡辯,休要把我與農民相提並論,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這本是非常流行的言論,不過,立即被徐獻抓到其中破綻:“你的意思是說,其實你是看不起賈公子與師師了?”
兩眼翻白,周邦彥幾乎暈過去。根本不敢接口,他趕緊看向李師師:“師師小姐,我絕對不是這意思。”
“看來對賈公子就是這意思了。”
“你、你……”
指著徐獻,周邦彥全身亂顫,嘶著嗓子從胸腔裡連續掙出了好幾個你字,終於,一口氣接不上,軟軟倒了下去。
眾人嚇了一跳,賈奕趕緊搶過來,又是捶胸又是灌水,好不容易讓他悠悠轉醒。
不屑地看了周邦彥一眼,徐獻道:“你臉皮也太薄了,不過是被人揭了老底,用得著反應這麼強嗎?你看人家賈公子,以德報怨,不僅不計較,還費盡心機救你回來……”
可憐周邦彥鬥起嘴來如何是經過現代看多了辯論會的徐獻的對手,又是一陣急怒攻心,啞著嗓子衝著徐獻不住張嘴,卻說不出任何的話來。
堪堪又要昏死過去,徐獻卻突然臉色一整,恭恭敬敬地向他作了一揖:“好啦,無論如何,在下要為剛才刻薄的言辭道歉。”
這個突如其來的轉變讓眾人全愣在當場。
倒不是徐獻真想道歉,不過是他突然發現的李師師臉上的慍色,這才意識到他做得過火了,當下趕緊回頭,挽回美人心中的印象。
僅僅這樣當然不成,他又正色看著周邦彥:“不過,周公子也要注意一點,不尊重別人的人,永遠也不可能得到別人的尊重。”
名言名句在現代多了去,耳濡目染下他也知道不少,可在這個時代說出來,卻絕對能產生轟動般的奇效。
果然不出所料,眼前眾人盡皆悚然動容,李師師等人先是低頭思索,再抬頭時居然都露出受教了的表情。
不僅他們,因為這種歸納性的話代表的是通用性的概念,徐獻藉著這句話把他與周邦彥的個人仇怨升級成大眾化的理論,以至被他氣得要吐血的周邦彥都不能對他之前的做法表示不滿,唯有打落牙齒和血吞。
經過這陣,眼前這些人看徐獻時再沒有一個人還存有輕視之心,都把之前“花花太歲”的一些事蹟當成了道聽途說的不盡實之言。
當然,僅僅是這樣還不夠,徐獻看向周邦彥道:“說實話,看書時間我不及周公子,習武時間我不及賈公子(他在這裡又狡猾了一回,不說不如他倆,只說學習時間沒對方長),在下唯一有點信心的就是丹青之術,我看這樣,我等三人皆為師師作畫一副,以此作比較如何。”
雖然丹青並不是周邦彥和賈奕的長項,不過,這種風雅之事,他們或多或少也涉獵了一些,再說了,對手不過是“花花太歲”,如果還不敢應戰,面子上可真是掛不住了。
說白了,雖然徐獻之前的表現讓他們驚訝,但他們還是沒把徐獻當成一個可以相提並論的對手。
李師師本來想勸,不過,看周邦彥咬牙切齒的模樣,還是暗歎一聲,打消這個主意。
她很清楚,賈奕到也罷了,周邦彥的丹青雖然沒有他的詩文那麼出眾,亦不是普通學子可以比擬的,在她想來,徐獻根本沒有半點勝算,但是,如果強要阻止,對徐獻的偏袒也表現得太過明白,肯定會傷了周邦彥之心。
雖然徐獻已經在她心中留下了比較好的印象,但與周邦彥這有著深厚交情的朋友相比,她只能選擇站在周邦彥這邊。
在李師師的吩咐下,菜餚被撤下,並在他們三人面前的桌子上擺起筆墨。
當筆墨送到徐獻面前時,他搖頭拒絕了。
眾人一臉驚訝地看著他,要不是之前的比試是他親口提出來的,周邦彥甚至會懷疑他是不是打算自動認輸。
“我畫畫用不著這些東西。”
不用這些東西?眾人眼內更是寫滿驚訝。
李師師奇道:“衙內不用這些怎麼畫?”
微微一笑,徐獻道:“在下這種畫法是自己沒事時琢磨出來的,與普通畫法完全不同。”
眾人一陣凜然。
他說的雖然謙虛,但這種開創一派畫法的舉動只有宗師級的人物才辦得到,這下,再沒有任何人對徐獻的畫技起小覷之心。
如果真是他說的那樣,周邦彥、賈奕再能畫,肯定也是比不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