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盛世的相聲王爺免費閱讀第五章 天橋邊的比武
勢利交懷勢利心,斯文誰復念知音!伯牙不作鍾期逝,千古令人說破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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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早上劉老三給您下帖子了,讓您今日正午在兩家中間的那條街上和他比武,還什麼生死勿論、見血為止。”昨天打完了陳亮一夥,許林被平安樓一幫人給灌了個爛醉,讓王保抬回了貝勒府,今天一起來發現太陽都曬屁股了,穿上衣服,洗了把臉,剛準備到前廳,就看王保帶著馬福滿臉興奮的拿著一張帖子和一籠屜包子邊喊邊跑了過來。
“你說你算個什麼東西啊,一聽見血這麼興奮,感情不是叫你去比武。”許林拿過一個包子放進嘴裡,含糊不清的嘟囔道。
“大哥,看您說的,兄弟這不是覺得大哥揚名立萬的機會來了嗎,就您這身硬功夫,那劉老三怎麼會是您的對手,還不是大哥手到擒來的事情。
”得得得,甭廢話了,正午是吧,那就是說快要到了,阿福,你先去酒樓裡準備一下,待為兄換上披掛就去。”
一聽許林有準話了,馬福立刻放下包子和帖子,屁顛屁顛的跑回去準備去了。許林幾口吃完剩下的包子,換上那身標準的潑皮裝束。緊一緊褲帶,帶著王保和一幫長隨昂首挺胸的出了府門。
自打早上劉老三派人送了帖子,這平安樓就不做生意了,全店上下都齊聚在前廳,那馬德來雖不想把事情鬧大,後來一想弘晝是貝勒,也就不害怕了,真打不過還不會叫衙門來抓人嘛,把這劉老三一夥徹底打趴下,自己以後生意也就好做了。見許林進了前廳,忙上前問道:“五爺,今日比武可有把握,不行就叫順天府過來拿人。”
許林想了想,偏著腦袋說:“比武嘛,必勝那是誰都不敢講的,那陳亮要不是我出其不意打他個悶棍,未必有那麼好收拾,照他那幾個徒弟的身手來看,這師傅應該也有兩下子,不過您放心,應該還不至於吃多大虧,不用叫順天府,我堂堂五貝勒還拾掇不下一個混混。”
馬德來一聽,這意思就是說最次也能打和啊,行,這就放心了。“那個誰,阿福啊,快給五爺拿碗參湯來,壯壯火氣!”
正午,在北京城和煦的陽光照耀下,這場在數十年後依然被汴京百姓津津樂道的比武正式開始了。
由於陳亮幾人受傷臥床,陪同劉老三出來的只有幾個剛剛入門的小徒弟,反而是附近幾家酒樓聽說平安樓要和富豪樓開打,均自發的組織了拉拉隊,個個披紅掛綠吹吹打打,對平安樓進行聲援,此消彼長之下,倒顯得平安樓這邊的聲勢頗為壯觀。再加上平安樓一方自馬福以下一眾小二,都找出了自己壓箱底的行頭,簇擁著許林出場,有剛到北京不知內情的外地商人,倒以為這平安樓仗勢欺人,義憤之下加入富豪樓拉拉隊,一時之間,場面逐漸火暴起來。
這場面一火,順天府的人人就坐不住了,順天府尹趙其量聽說這邊出了這麼大的事,親自大了三班衙役抄著傢伙趕了過來,待到事發地點,見一青年一身潑皮打扮,站在場子中央耀武揚威,趙大人不禁有些惱怒,心說老子剛上任沒幾天,你就敢在這邊惹事,今天要不好好拾掇拾掇你,以後還不反了天去.趙大人憋足中氣,剛要大聲怒斥,那青年似乎覺得身後有人,便回頭觀望,趙大人一口中氣頓時堵在那裡上不去下不來的,一眾衙役見大人不好,忙上前撮肩揉背,半晌,大人悠悠醒轉,唉聲嘆氣道:“全體都有,立正,比武結束前,全都在此巡哨,不得有誤。”
衙役們頗為不解,詢問道:“大人,咱不是過來抓人的嗎?怎麼又巡起哨了?”
趙大人苦笑一聲,伸手一指:“你們看看跟人幹架的是誰?”
衙役們抬頭一看,卻是五貝勒弘晝,甭說了,這位爺什麼事幹不出來啊,頭些天在茶館喝茶,走的時候隨手扔了五十兩金子,差點把老闆當場嚇死,按說挺好了吧,沒成想,走出茶館沒幾步,正趕上鄭郡王世子在大街上欺負一個老太太,讓他撞上了,五爺脾氣大,找了塊板兒磚,把鄭郡王世子開了,這位爺出門不穿貝勒服飾,就一身土布衣裳,平時跟京城裡的官員衙役們來往也不多,這回好,打了鄭郡王世子,讓人抓起來給送兵馬司去了,進去以後也不說自己是誰,在大牢裡跟那幫犯人還打,後來還是張廷玉相公聽說了,親自把他接了出來。看這意思,今天又是一場好戲,眾衙役拿定主意了,他打他的,只要不出人命,我們就當沒看見,當下也不在羅嗦,站成一圈,將場子圍了起來。
正在群情激盪的時候,一個奇怪的隊伍漸漸的接近了比武會場,這些人為首的是一個只有十六七歲的男孩子,這男孩面目清秀,身材消瘦,穿著大紅色的錦袍套裝,右手拿根草棍在空中一晃一晃的打著不知什麼節拍,左手則拿著一大塊京東肉餅正在跳票似的往嘴巴里送。男孩身後跟著七八個虎背熊腰的大漢,看著似乎漫不經心,隱隱的卻是把那小男孩保護在了中間,雖然都是平民打扮,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都是身手不弱的練家子。再往後看,則是一票病夫隊伍,這些人海下無須,其中雖然也不乏有身材高大者,但卻都是一臉的無精打采,這些人的傢伙可就多了,大到古玩字畫,小到鍋碗瓢盆,還有一人脖子上還掛著一掛大蒜,滿臉苦笑的跟在隊伍的最後面。
北京百姓天天看著皇城過日子,自然都有些見識,見這一隊爆發戶一樣的隊伍過來,都自覺的讓開了道路,把最前排的位置讓給了他們。
許林仔細一看,這不是二十四王允秘嘛,也就是康熙最小的兒子,雍正的弟弟,別看年紀小,自己也要叫叔叔,想到這,許林趕緊過去:“二十四叔,您這唱的是哪出啊?”
“啊,沒事,閒得無聊出來轉轉,你這是幹嗎呢?”
“侄子這跟人比武呢。”
“比武?誰這麼大膽子敢跟咱們愛新覺羅家的人比武,來人,給我拿了。”後邊一票大漢就要過去拿人。
許林一看要完,趕緊攔住那幫人,笑呵呵的說:“二十四叔,侄子現在用的是民間身份,叫艾五,有一開酒樓的朋友讓人欺負了,我幫他把這場子找回來,您高臺貴手,讓侄子把這場架打完,回頭我府裡有幾幅高士奇的字畫,我讓人給您送去。”
允秘一樂:“行吧,反正我也沒事,在這給你站腳助威吧!”
劉老三一看人來的差不多了,便站起身來,紮了扎褲帶,向平安樓一眾人喊道:“哪位是艾五爺啊,在下劉老三,在這有禮了!”
許林越眾而出,朗聲道:“在下艾五,劉當家的請了!不知劉當家喚我何事啊?您是打尖?您是住店?或者您想吃麵?小店有好酒好肉好客房,甚至您的愛馬都會享受到貴賓級別的待遇,保證讓您有賓至如歸的感覺。。。。約萬餘字”
半個時辰後,許林滿臉愜意的坐在街邊臺階上喝著茶水,馬福聽的兩眼放出崇敬的光芒,馬德來則是微笑著點了點頭,心道:龍子龍孫果然不凡。
劉老三抹了一把被烈日烘烤出的油汗,心說這還是人嗎?幸虧沒喝酒,要不非要讓這小子拐騙到平安樓住店去。叫你幹嗎,你這不是廢話嗎,都這架勢了你說叫你能幹嗎啊。不過場面話該交代的還要交代,隨即笑道:“五爺,在下這幾個不成材的徒弟昨日冒犯壯士虎威,他們昨天回來已經告訴我了,既然是他們不對在先,被五爺教訓了幾下,這事也就過去了,我劉老三人雖然混了點,這點道理還是分的清楚的,小徒冒犯之處,還請五爺多多原諒。”說完一躬身,向著許林唱了個喏。
許林聽罷心道:這劉老三雖說蠻橫,卻不是毫無頭腦的一介武夫,至少這場面話說的讓人挑不出毛病來。
他哪知道這是富豪樓的老闆聽說比武的事情,心想這劉老三和自己都是粗人,那平安樓的馬德來是個讀過幾天書的,這個幹侄子估計也有點學問,嘴上功夫都不會太差,這事本來自己就理虧,別到時候沒開打呢,嘴巴上先輸了個一敗塗地。於是花了大價錢請順天府的趙師爺連夜寫了一篇演講稿子的,那師爺本懶得管這閒事,奈何最近迷上了一個歌妓,正是等錢用的時候,便半推半就的答應了。半夜,趙師爺在馬屁和酒精的薰陶下,洋洋灑灑的寫下了一篇白話文稿,交與劉老三背熟。那劉老三一夜沒睡,直到將近正午,才偷工減料的勉強將這文稿背成了這樣。
劉老三背誦之後,見眾人沒什麼異樣,這才指著後面還在店裡養傷觀戰的陳亮繼續背道:“不過據我這大徒弟說,五爺武藝甚是高強,而且看不出路數,灑家自小習武,可一直沒遇見過高手,今日好不容易遇上許壯士,不由的有些那個那個,技癢。還望五爺不吝賜票,哦不,是賜教,賜教。
“啪!”許林聽他白活完了,一個箭步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了劉老三一個響亮的耳光。全場譁然,隨即暴笑。。。允秘最後一口肉餅進嘴,不及下嚥,張口便噴了出來,嗆的他連連咳嗽,慌的那一票病夫忍著笑上前又是揉胸口又是捶背的。
那劉老三當時就給打蒙了,半天才回過神來,怒道:“說的好好的,你幹嗎打我?”
許林貌似忠厚道:“不是您說的嗎?讓我賜教,咱是練武的,賜教這詞我知道,就是跟您比劃比劃。本來我看您這不躲不閃的戳著,也不想打,不過再一想,您是誰啊?您是北京城裡成了名武術前輩啊,跟我這樣的晚輩動手,我要還讓您先出招,那就是罵您了。無奈啊。晚輩只能先動手了。”說罷不勝唏噓,貌似甚是佩服劉老三為人。
劉老三道揉著臉道:“那你也先要等公證人喊了開始再打啊。”
“啊?還有這規矩?”許林馬上開始裝文人,“這個,小生讀書人,生平沒和人比過武,箇中規矩實是不知啊,您不會見怪吧?是了,您寬宏大量,肯定不會見怪了,再說就剛才那一下,您這一身橫練功夫那哪會有事啊。哎呦,您這臉怎麼紅了?精神煥發是吧?怎麼又黃了?就今天這天氣,您可別說是防冷塗的蠟,您老幽默,小生不及。”
劉老三忽然有種想哭的yu望,無恥啊!這還號稱讀書人呢,這比我們這些潑皮混混還要無賴啊。罷,一會拳腳上見真章吧。
富豪樓老闆一看架勢不對,趕緊跟馬德來商量,要求馬上開始,馬德來看了許林一眼,許林心道:我耍寶耍的也差不多了,再耍下去讀者該著急了,估計把這廝氣成這樣他打起來也沒什麼章法了,打吧。便向馬德來點了點頭。隨即公證人扯著野雞嗓子高喊:“今日平安樓與富豪樓雙方以武會友,大家點到為止,不要傷了和氣。開打!”
隨著這一聲開打,雙方正式交手。那劉老三嘴上功夫不行,真動起手來卻甚是厲害,一身橫練功夫已然是打遍北京無敵手(當然,這裡指的是流氓眾,要是遇到個御前侍衛還是隻有捱打的份。)但見他大吼一聲,一個餓虎捕食雙拳便向許林打去,許林雙臂向上一架將他雙拳格開,馬上一個頭錘砸將過去,劉老三雖說混跡於市井,但所練功夫卻是正正經經的,哪見過這種亂七八糟的打法,想躲吧,來不及了,只得也迎頭撞上。誰知情急之下忘了自己身高比許林矮了整整一頭,只聽哄的一聲,天靈蓋被許林一個重錘撞上,頓時感覺眼冒金星、頭飛小鳥。穩健的步伐也開始像喝了酒似的搖搖欲墜。
許林錘暈劉老三,立即向後撤步了兩步,心想我這頭錘還真靈啊,古今通吃啊。本來還說今天拿下他要費點勁呢,你暈了就好辦了,老子可是組織後衛出身,玩的就是腿上的花活,繞你還不容易。展開步法,便向劉老三攻去。
一時間只見劉老三雙手狂舞,嘴裡含含糊糊的不知道喊些什麼。許林則在他前後左右不停穿插,時不時的給他小腹和下盤來幾下陰的,有如蜻蜓點水一般打一下就走,絕不拖泥帶水,更兼步法精妙,除了富豪樓眾人臉色越來越難看,其餘百姓都是看的興高彩烈,那紅袍男孩似乎是沒看過人家比武,更是從一開打就沒眨過眼睛。身邊幾個壯漢開始還忐忑不安的環顧四周,漸漸的也開始看的入神,看到妙處,不禁叫出好來。終於,在百姓們越來越高的呼聲中,劉老三用光了最後一絲的力氣,被許林找個破綻抓住肩膀一膝蓋磕在小腹上,身子慢慢軟倒。
正當他準備認輸的時候,卻見許林轉身走了,一會又微笑著走了過來,只是手裡拿了一根嬰兒胳膊粗細的長木棒,然後飛快的對著自己全身一通亂戳。
當在場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劉老三已經昏死過去了。陳亮掙扎著從店裡跑出來,對那幾個小徒弟喊到:“要死啊,還不快把師傅救回來!”幾個小弟子這才明白過來,趕忙把師傅抬過來,又是掐人中又是潑涼水的。那富豪樓老闆幾步上前質問許林:“不是說好點到為止嗎?你怎麼下這樣的毒手?看你年紀輕輕的,心腸竟如此狠毒,馬掌櫃,您這個侄子,可真是厲害啊。”
許林心裡一樂,臉上卻做出既委屈又不解的樣子,說道::“是啊,點到為止,我知道您老說的是江湖盛傳的點穴之術,我也想用個點穴漂漂亮亮的結束比武,這樣也不傷和氣。可小生是讀書人啊,雖然粗通拳腳,但沒練過指法,這點穴密法更是一竅不通啊。有心不點,又怕劉三爺又說我破壞規矩。況且公證人剛剛放話了,必須要點到,才能不傷和氣,小生可是一個愛好和平的人啊,像這種破壞兩家和平的事情殺了小生也是不會做的。不過總算小生尚有急智,想起了用棒子代替手指點穴,由於這個對穴位不甚瞭解,所以多點了幾下,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麼穴位,不過總算是把三爺點到了。既結束了比武,又保住了兩家的面子,小生不甚欣喜啊。”
那邊劉老三剛剛被一眾弟子被救醒,聽到這幾句話,仰天長嘯一聲:“無恥啊!”再次昏死過去。那富豪樓老闆也是臉色鐵青,知道今日這事是徹底栽了,看了劉老三等人一眼,也不再理睬,帶著眾人轉身回去了。
平安樓那邊則叫出了早早預備好的花鼓隊,在鼓樂聲中將許林抬回了平安樓。眾百姓哪個不想湊熱鬧,也都跟著進了平安樓,一時間平安樓上下人滿為患。允秘本也想跟進去一起熱鬧熱鬧,終是放不下身段,頗有些不捨的看了被眾人抬的老高的許林一眼,帶著一眾手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