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當盛唐皇帝免費閱讀第0012章 無法逃離
公主修長的身材凸凹有致,線條高低起伏,露出來的肌膚晶瑩白嫩,每一寸都是那麼嬌豔欲滴,全身散發出無法抗拒的御姐魅力。
根本就不用看她國色天香的玉顏,根本就不需品味她尊貴雍容的氣質,只要看看身材就足以征服任何一個男人。
可是,公主看向他的那一雙美眸睿智而冷酷,目光對他充滿了輕蔑譏誚,仿若他就是草芥,只要她願意,隨時都可以將他一腳踩進泥地裡。
李琅很鬱悶……
他抱公主下河純屬痴啞時的無心之舉,公主自己也明白。清心明智後,他好歹也算救過咸宜公主的卿卿性命,可公主不感恩也就罷了,為什麼反而視他為寇仇,一心要置他於死地?
聯想到唐代是一個等級森嚴,階層完全固化的貴族社會,李琅有所領悟了,根源在於沒投個好胎,他不幸地投胎成底層平民,卻僭越階層鴻溝,冒犯了公主尊貴豔麗完美無瑕的玉體……公主言稱“侵犯”,根源大概就是於此。
大唐官、民、良、賤等級森嚴,以下犯上不被容許。對皇家公主來說,被平民觸碰身體是一種極大的侮辱,十分羞恥,斷不可容忍。
李琅無心之舉卻無處辯駁,目前所面臨的處境因他觸碰了公主而陷入險惡。
咸宜公主皇霸之氣側漏,殺人如剪草,視平民性命為螻蟻,李琅心有餘悸,久久難以平息。
在貴族社會投胎成平民非常不幸,理性提醒李琅,速速逃離大唐回到後世方為上上之策……親歷大唐一點都不好玩。
公主府侍衛給薊國公府的車伕們行刑完畢後,撤除了對灞橋的戒備,擺出儀仗護送落水受驚的咸宜公主回京。
“謝過郎君搭救之恩。”
薊國公府那些被杖責的無辜車伕俯身在地,屁股和背部被打得很是不輕,一時半會爬不起身來,但俱都忍痛向李琅出言致謝。
聽得李琅在公主面前聲稱老君賜福,又說自己是太真仙子的故舊,他們不是很相信,然神情中還是透出莫名的敬畏。
李琅苦笑道:“都是我連累的你們,該我向諸位致歉才是。”
“郎君先前痴啞,事兒哪能怪得著郎君,某家豈是那不講道理的人。”
有車伕笑了,話說得很輕,生怕被別人聽到,因為他的話中顯然是在打咸宜公主的臉,言外之意就是,貴族驕狂不講道理,講道理的只有咱們這些小百姓。面對強勢的皇家公主,小百姓也只能這樣在背地裡用暗喻舒緩一下被壓抑的憋悶。
大群被遊春貴族派來打聽消息的僕役先前被公主府侍衛遠遠地趕走,公主一離開,頓時又全湧了回來,向李琅和躺在地上哀嚎的車伕們打聽剛才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公主府的侍衛堵住灞橋半天,驛道上聚集了很多無法通行的西來東往的車馬行人,這會兒也跑過來探聽八卦消息。
看到越圍越多的好事者,李琅不想陷入口水堆裡,關照車伕們不要耽誤醫治傷口防止化膿後,趕緊脫身。
李琅抱著強烈的希冀,在一群打聽八卦的好事者追趕下,躍入灞水,潛到自己剛才出現的位置,尋找回去的路。
被假山攪起的泥沙已經沉澱了下去,河水清清,李琅在水中睜開眼睛,沒有看到任何通路。
李琅來回換氣,在水中上下折騰好幾次,終於認清了一個殘酷的現實,他無法回到千餘年以後了,他已經脫胎成了地地道道的唐人。
也就是說,他無法逃避很快就會到來的死局。
一時間,沮喪和恐懼浸漫李琅的全身。
如果說一開始李琅的潛意識還只認為自己是大唐的過客,終究要被時空送回到校園小湖,因而對公主的殺意缺乏強烈的直觀感觸,那麼如今,在發現沒有退路以後,李琅才真正切身體會到死亡即將來臨的那種莫大恐慌。
公主回京跟楊玉環一碰面,李琅的死亡就將開始倒計時。
梳理融合後的記憶,李琅知曉,從帝都騎馬出發,半天左右可抵達驪山……那麼,最遲明天中午,公主派來結果他性命的人就會出現在他面前。
他的性命終結於明天中午。
李琅不願接受這個杯具,他自欺欺人地強迫自己相信,一定有法子回去。唐代太危險,他要逃離。
李琅繼續在水中游動,期待時空之門的降臨。
河岸上的人看著李琅在水中上竄下跳,往復不休,以為李琅瘋了,紛紛衝著李琅大喊大叫,有幾名會水者跳下河,將李琅強行架上河岸,問道:“郎君,你沒事吧?”
“沒什麼事,承蒙關心。”
李琅苦笑一聲,擠出圍看過來的人群,順著灞水河岸向北一路狂奔,甩開外人,跑到無人地段,脫光衣服,細細查看自己在水中的倒影。
李琅發覺,無論年歲、體型還是面貌,現在這具軀體都跟他原來一般無二。
看到無比熟悉的自己,李琅心情稍安,但回去的肥皂泡算是破滅了。
既然無法逃離,恐慌又於事無補,不如靜下心來,鉅細無遺地梳理融合後的所有記憶,思量該如何活下去。
可李琅融合後的記憶是殘缺的,包含的是一個痴呆兒的雜亂思維,對父母小妹和親朋幾乎沒有建立任何印象,連面貌特徵都是一片空白,與親人相關的事情也是一片模糊,他只記得最近一段時間發生在身邊的部分人與事。
從他記得李昌貴的一些惡行來看,只有親眼見到家人或某個曾經熟悉的人和物,才能激發腦中與他們相關的記憶。
李琅穿上衣物冥思良久,餓得肚子咕嚕咕嚕叫喚,仍然毫無頭緒,只得回到灞橋東岸。
此時,圍觀的人群已經散去,車伕們也被人抬上馬車走了,李琅看到他清晨挑來的那滿滿一擔蔥蒜還在原地,沒有被人順手牽羊,便吆喝著將蔥蒜賣給一家在附近遊春的貴族,得來二十二枚百姓家不常見的開元通寶。
李琅拋動著兩個銅板,叮噹作響,誘惑一個在河中網魚的小胖墩:“小胖子,買魚,鯉魚不要啊,皇帝姓李,吃鯉魚怕官府抓。”
“切,鯉魚好吃得緊,我還不賣你呢,拿回家自己吃,吃不完的掛起來曬成魚乾以後慢慢吃。”小胖墩兩隻眼珠子死盯著李琅手中黃燦燦的銅板不放,嘴裡還不忘鄙視,“瞧你膽小的,連鯉魚都不敢吃。你看看我,官府不讓在這條河裡捕魚,我理他個鳥。”
京畿地區,貴族官宦可以隨時漁獵,但對平民百姓,只有災荒之年方才被官府准許漁獵,朝廷認為這是防災備荒的一種手段。
“小胖子,你有種。”李琅笑了笑,用兩枚銅板買下小胖墩的兩尾大鯽魚。
小胖墩高興得嘿嘿直笑,用銅板買魚的人,他還是第一次碰到,別人都拿其他吃食來換呢,心中歡喜便也不裝橫了,如實道:“其實我也怕捕吏抓人,那些官府養的狗奴,一個個張狂得要命,對捕魚的人動輒打殺,沒有人性的。如果被捕吏看到我在灞水捕魚,連魚帶網都要被他們強搶,人也可能沒命。我家吃不飽飯,常常晚上摸黑捕魚,白天不大出動。”
“你今日不就是白天出沒嗎?”李琅道,“不怕官府放狗來咬你?”
“你還沒聽說嗎?捕吏和不良人都在忙著替崔家那一群狗貪官殺潼水百姓,哪裡顧得上我們這些捕魚的。”
“狗貪官指使差狗子殺百姓?”李琅吃驚地問道,“我出了一趟遠門,剛剛歸來,不清楚縣裡的事。你給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