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神警免費閱讀第十六章 兇殺
我揣摩所長的意思,老道若真是行騙的,假裝道士騙錢只要數額夠了也是一樁刑事案件,天上掉下個嫌疑人來,哪有不隨手破案的道理。
到了派出所,道士從貼身處掏出了一本藍皮的《道士證》,我翻了翻,編號照片印鑑齊全,見上面寫著他的道名:金虹。各派的宮府廟觀都有“金”字排輩,沒啥特別。
青頭卻嗤笑了一聲:“名字起的真大氣!和我們老大同名。”
“你老大誰啊?”我好奇的問。
“地府的老大當然是東嶽帝君啦。”青頭聲帶敬仰之情。
“哦,東嶽帝君姓金啊。”
“你還自稱受過高等教育,一點常識都沒有!太古時候父賜姓母賜氏,金虹是氏,帝君得道時為金虹氏。後來飛昇成仙佑民有功,被封為太歲,掌天仙六籍,遂以歲為姓,以崇為名,被尊稱為太華真人。上古時賜天符都官,掌泰山統領地府,名號府君,他哥哥就是大名鼎鼎的東華帝君……”
青頭自顧自的說著,完全不管我聽懂沒聽懂——這些冷僻的知識能叫常識嗎!反正我就認定東嶽帝君叫金虹——這老道士膽子夠肥的,敢和神仙一個名!
我猛的一拍桌子:“哪有道士敢用神仙的名諱!膽敢冒充出家人騙錢!老實交代,你到底是幹什麼的。”
道士好像是被我的王八之氣嚇到了,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所長趕忙湊到我跟前,低聲說:“王政委,這道士是後山白雲觀的,正兒八經皈依了三寶,道教協會掛了名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不可聞。
我靠這不明擺著讓我下不了臺嗎,之前牛鼻子老道裝模作樣做法事的時候你不說,出警的時候你不說,現在老子桌子都拍了,你給我來這麼一句!我回過頭來瞪著所長,他避開我的目光衝著老道發火:“金虹你搞什麼名堂,好好的白雲觀裡你不老實待著,跑到老百姓家裡裝神弄鬼的!”
這金虹道士跟所長倒是不怵,慢悠悠的說:“給區裡宗教局打過報告,上面批准了的。”說著從懷裡又掏出一張文件,果然蓋著道教協會的紅戳,手續齊全。
我沒辦法,和所長裝模作樣的商量了一下,揮揮手讓他走了。
金虹這麼一鬧騰,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到了晚飯時間,我和所長跑去赴宴。心裡一塊大石頭落了地,喝起酒來來者不拒,十分爽快,勸都不需要勸,小一兩的酒杯脖子一揚就下肚,喝得一桌子人直誇:“王政委好酒量。”
酒量我可沒有,但有的是酒膽,喝醉了也不怕,反正你們得把我安頓好了。
最後果然喝得爛醉如泥,回到派出所,在他們的二樓宿舍裡住下。睡到下半夜,覺得口乾舌燥,掙扎著爬起來,卻發現房間裡居然連個飲水機都沒有,撓撓腦袋想起來下面辦公室裡有水,這才跌跌撞撞的下樓找水喝。
下樓一看,只有值班室還亮著燈,所長趴在桌上鼾聲如雷,一個協警在一邊擺弄著手機。協警看我進門,忙想把所長叫醒,我擺擺手,輕聲說:“讓他睡吧。”我從飲水機櫃子裡翻出個一次性紙杯,一口氣灌下幾杯。看著熟睡的所長,覺得他也真不容易,在這個山窩窩裡一待就是幾年,一個月也難得回家幾次,白天累的半死晚上還得值班,要是擱在我身上早受不了了。
這時桌上的接警電話驟然響起,所長條件反射似的猛的抬起頭,一把抓過電話:“喂?”
他皺著眉頭聽了好半天,楞楞的掛上電話,迷迷糊糊的看著我。
“什麼事?”我問。
“考古隊出人命啦。”
山窩窩裡出了人命案,死了誰不好偏偏死了省裡來的人,所長有些發呆,估計在後悔沒聽我的話,多派幾個人去保護考古隊的安全。我卻挺興奮:剛乾公安沒兩天就碰上了大案子,正是露臉的好機會!
沒幾分鐘,派出所裡能找到的人全都招呼齊了,各自操起傢伙上車奔向事發現場。我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當仁不讓的上車坐鎮指揮。
考古隊的駐地就在古墓旁邊的村子裡,離得老遠就看見強光手電的光柱,隱隱聽到幾聲狗吠。
村主任站在村口,見我們一隊人馬開來忙迎上來:“葛教授那個姓李的徒弟被人給弄死了!”
我皺眉,李璨死了?中午還好好的在一起聊天,誰能料到半夜就陰陽兩隔。我揮了揮手:“帶路。”
村主任邊走邊介紹情況:“我家隔壁空著幾間房,獨門獨院,葛教授圖清淨一直和徒弟住在那裡。今天半夜我起來解手,聽見那邊院子裡有動靜,隔著牆頭看見那個年輕的躺在院子裡,嘴裡‘呼呼’的,好像含著水在喘氣。我叫了幾聲沒人應,翻牆進院子一看,他脖子上血淋淋的,嘴角往外冒血沫子,眼睛瞪得老大,嚇得我大叫,街坊還沒到,這人就蹬腿嚥氣了。”
“葛教授呢?”我問道。
“他一直躺在裡屋,怎麼叫都不醒。”
不大會我們來到了一戶農家小院,幾個村裡的聯防隊員把守在門口,只見院門內側的門閂是折斷的,村主任解釋說:“大家趕來的時候我坐在地上嚇傻了,他們看叫不開門,一著急把門給撞開了。”
所長安排手下替換了門口的聯防隊員,拉上警戒帶,鎮上衛生院的大夫比我們早到一步,所長迎著一個穿白大褂的人問:“人怎麼樣?”
“一個沒救了,還一個應該只是暈過去,我們得把人帶回去觀察。”
所長點點頭,看著他們把葛教授用擔架抬出了門。我突然覺得有點冷,風打著旋兒從半空中落下,抬眼望去院子上空好像籠罩著一片黑霧,朦朧間看不真切。
死人就躺在院子當中,我想上前去看看,卻聽見青頭說:“院子上面是我的同行,你去找他們問問死人的鬼魂,不就破案了。”
我沒搭理,兀自走上前去看屍體,只見李璨的脖子上血肉模糊,感覺是被野獸硬生生的用利爪撕碎了喉嚨,鮮血在身下浸透了沙土,留下一大片暗紅的印記,散發著腥鹹的氣息。李璨雙目圓睜,面目扭曲,好像臨死之前目睹了極恐怖的事情,受到了驚嚇,現場說不出的詭異。
我對刑偵一竅不通,與其待在這裡裝犢子,還不如照青頭說的那樣追上勾魂的小鬼問問情況,說不定三言兩語就把案子給破了。
打定主意,我跟所長打了個招呼,說到附近走訪群眾,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所長苦著臉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