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海孽免費閱讀三 奉獻美女
古海爾坐在馬車中,只覺商隊一路東行。將近傍晚,漫漫黃沙中,忽見前面搭起數十頂帳篷,眼見路邊擺開許多物事,像是一些人在此集會買賣。
商隊靠邊停了下來。那位帽飾金鷹的年輕人朝古海爾乘坐的馬車走來,將她扶下馬車,又帶了兩名武士,朝這個小集市上一路看去。古海爾聽這些賣東西的攤主語言古怪,看他們打扮更是奇特,穿著斗篷,模樣神秘。那帽飾金鷹的年輕人不買路邊可見的尋常物品,卻是徑直走入了一頂最大的錦繡帳篷。只見地上幾塊方正花布,上面擺放許多奇怪東西,羊頭骷髏、焦黑的木頭、流光四溢的石頭、某種類似動物毛髮的東西,無一件不散發著古怪氣息,鋪滿一地。那帽飾金鷹的年輕人指著其中一個很小的黑扳指道:“這個多少錢?”裡面一位穿著斗篷、皺紋滿臉的癟嘴老婦聲音沙啞道:“一千金幣!”
古海爾公主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是這樣一枚小小扳指,竟要這麼多錢,這到底是什麼扳指?
那帽飾金鷹的年輕人又指著另一個好似生鏽了的矛尖道:“這個又需要多少錢?”
那人道:“兩百金幣!”
那帽飾金鷹的年輕人道:“不知有何用處?”
那身穿斗篷的人道:“若將它釘入城門之中,三十日內,城門自行毀壞倒塌。”
那帽飾金鷹的年輕人嘆息一聲道:“真的很抱歉,我這次帶出來的金幣,花的所剩無幾,看來是買不成了!”轉身走出。
古海爾公主心想:“這簡直是天方夜譚,在這片沙漠地區,怎會有這樣昂貴東西?”
睡到次日醒來,古海爾公主鑽出帳篷,只見四周空空蕩蕩,明明昨日還在的小集市,一夜之間憑空消失了!
這時,那帽飾金鷹的年輕人笑著走來,道:“美人可曾睡好?一會又該啟程了!”
古海爾公主見他似乎並不對發生的一切感到奇怪,不禁開口問道:“這些是什麼人?”
那帽飾金鷹的年輕人:“看來馬哈維果然沒有說謊呢!你的聲音確實很美!”過會又道:“這是一個古老神奇的部落,名字叫‘羅布’。傳說很久很久以前就存在了,只是極少人會遇到他們。聽聞他們有一些十分神奇的寶物出售,只是價格異常昂貴。我之前碰巧偶遇一次,不想這次竟又遇上,雖然福緣不錯,只是兩次都帶的金幣不夠,連一件寶物也買不走,真是遺憾的很!”
古海爾公主道:“你就不怕他們說的都是謊話麼?”
那帽飾金鷹的年輕人笑道:“如果真是謊話,她們又怎會成為傳說?不管東西是否有用,我倒是願意賭上一次。”
眾人收拾妥當,繼續朝東北方向行去,路上遭遇了兩次風暴,還好人畜無傷。又行了二十多日,前面看到一條寬闊的大道,依稀有行人來往。
越往前面,看得越加清晰。城郭外綠樹遮陰,一大片一大片,鬱鬱蔥蔥;綠色如腰帶的河水,在燦爛的陽光下靜靜流淌,河邊依稀有人嬉戲;許多莊稼在田地中茁壯成長,微風吹拂,搖搖晃晃,似在向人招手。那條筆直的馬路,從河流上修過,直通一道高聳的城牆。
那帽飾金鷹的年輕人來到生鐵鑄成的城門前停了下來,立即上來兩個士兵跪地行禮。古海爾心想:“看他們對這年輕人如此恭敬,想來他的身份不簡單。”一會,大門咔咔數聲響動,那閉著的一半城門打開來,年輕人翻身上馬,從正中間昂首通過。
一進城門,就見人潮湧動,熙熙攘攘,無數攤販和商鋪僱傭的夥計吆喝叫賣,聲音此起彼伏,嘈雜成一片。四名武士立即縱前開道,呼喝有聲,行人見了,紛紛避讓。
古海爾透過窗簾去看,這裡集市繁華,比尼雅城更加熱鬧,街上披紅掛綠,色彩繽紛。除了尋常商品,更有許多未曾見過的東西出售,還有一些玩弄雜耍的藝人擺開場地,求乞打賞。“這裡不知是什麼城?”
正疑問間,就見一輛馬車上貨物傾斜,眼看就要翻倒,一位十八九歲的青年迅速跑過去,用肩膀拼命抵住貨物,這才沒有翻倒。貨車的主人及時發現,連忙喝止住馬匹,下來將要掉落的貨物輕輕放下,對那青年道謝不已,想來裡面放著易碎的東西。
這青年憨然一笑,陽光灑滿他俊俏的臉龐。他鼻樑尖挺,彷彿崑崙山般堅毅;他雙眼深邃,彷彿博斯騰湖一般湛藍,古海爾不禁看得怦然心動。她忽然想:“與其嫁給巴克家那位花心公子,不如與這位英俊的青年廝守一生,過普通人的平凡生活。”
便在這時,那帽飾金鷹的年輕人忽然叫停馬車,走到那青年面前,笑道:“我親愛的阿扎提,你還是這樣一幅寒酸像啊!就是因為你的所作所為,連王室的權威也被貶低了!”只見那青年抬頭挺胸道:“王室的權威,是大家的信任賜予的,不是王權堆積出來的!”那帽飾金鷹的年輕人無奈地搖了搖頭,繼續朝城北行去。
一座巨大廣場的正北面,建築一棟極其豪華的宮殿,深藍光滑的牆壁,金色高聳的尖頂,紫色絢麗的地毯鋪墊,無一不顯示著身份與榮耀。一條寬闊的石梯往上,直通宮殿大廳。
那帽飾金鷹的年輕人吩咐兩名武士押著古海爾由旁邊窄高的側門走入,自己則從正面石梯向宮殿內走去。一間佈置的甜蜜溫馨的漂亮房間中,古海爾被關在裡面,外面有那兩名武士守著。她走到窄窗前,朝南面看去,滿眼盡是繁華,到處笙歌曼舞。
城中一間民宅內,那位幫助他人的青年心中道:“他又從外面買來美女做奴隸,這一次我一定要做些什麼!如果自己什麼都不做,那自己就不配擁有‘勇氣’這個讚美的詞。”他走出臥室,對屋裡一對老年夫婦道:“昆巴爺爺、布庫奶奶,我為我的哥哥做出那樣的事情感到羞恥和抱歉,我決定去幫助那些受困的姑娘。這些日子多受你們照顧了,祝願你們身體健康,長命百歲!”說完,塞給老兩口數枚金幣,轉身跑了出去。兩位老人追到門外,看著青年遠去的背影。老頭道:“真希望這孩子將來能做我們的王,那樣這裡的百姓就會生活的更加美好、幸福。”
城東一座大宅裡,啪的一聲,一扇房門被人丟了一粒石子。過了一會,又丟了一粒。這時,裡面的燈亮起,一人睡意朦朧,走到走廊上道:“是誰?”睜眼去看,就見一個人爬在牆頭,衝他招手,正是那幫助別人的青年。那人見了,立即上前開門,走去外面牆邊道:“什麼事,阿扎提?”阿扎提道:“努斯熱提,我想請你幫個忙。”努斯熱提道:“你只管吩咐就是,只要我能辦到的。”阿扎提就把哥哥買來奴隸的事說了。努斯熱提聽完道:“這件事我可以去辦,只是你要想清楚了,一旦被他知道,你在你爹爹面前可就再沒有立足之地了。”阿扎提道:“那個冷冰冰的地方,我才不會回去。”努斯熱提道:“既然這樣,那明日到城南那處老地方碰面。”阿扎提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將近半夜,忽然砰的一聲,房門被人一腳踢開,一人醉醺醺的走了進來。古海爾吃了一驚,急忙裹衣站起,倚住牆邊道:“你……你要做什麼?”卻正是帶他回來的那個年輕人。
那年輕人笑道:“做什麼?我花了大把金幣買你回來,可不是要你做個只供人欣賞的鮮花,自然是要拿來享用的!”
古海爾心跳砰砰,慌忙中拿起桌上一隻瓷杯,哐噹一聲摔了個粉碎,蹲下去撿起一塊碎片,抵住自己喉嚨道:“你別過來!你再向前我就死在這裡!”
她這一砸一喊,那年輕人酒醒了一半,立時停住腳,道:“真是掃興!”對外面大聲道:“你們兩個給我看緊了,要是跑了,那兩百金幣便讓你們償還!”那兩名武士應了一聲,恭送年輕人離去。
次日,王宮大殿中,侍衛稟報龜茲國使臣來到,被宣議事廳召見。
那龜茲國使臣身材不高,穿著服色暗淡,見到這裡的王行下跪禮節。王問他此來何事,那人道:“我王讓我前來,商討匈奴單于提出的奉獻制度。那匈奴單于不只要我們每半年供奉一次布匹牛馬、金銀貨幣,還有二十名美女。我王十分反對,欲要聯合您樓蘭王努泰耶齊,共同抵制。”原來這座恢弘的王城便是樓蘭城。這樓蘭王雖年事已高,卻仍好色,聽龜茲國使臣如此說,立即點頭道:“我亦覺得匈奴單于過於蠻橫。可是若不滿足於他,只怕他到處騷擾我周邊百姓。若有方法周旋,我倒是願意與你們的王一起聯名反對。”
龜茲國使臣還未開口,就聽旁邊一人道:“孩兒有辦法讓匈奴單于減少美女奉獻名額。”正是帶古海爾回來的樓蘭大王子謝力甫。他一直覬覦樓蘭王位,總想在父親面前表現一番,見有機可趁,立即出來獻言。樓蘭王道:“有何辦法?你且說說。”大王子謝力甫道:“孩兒讓父王先看過一人。”轉頭吩咐下去,叫人帶古海爾上來。
一會,古海爾被兩名武士帶了上來,頭上遮著紗巾,看不清面貌。
樓蘭王本來不喜這位大王子整日遊手好閒,買賣女奴,見到這般情況,十分不悅道:“究竟打什麼主意,快快直接說來。”
那龜茲國使臣也是不明所以,轉頭去看大王子謝力甫。
謝力甫揭去古海爾頭頂紗巾,樓蘭王及那龜茲國使臣立即啞口無言,只差下巴沒墜到地上。就聽謝力甫笑道:“我只要帶她前往,再隨行幾位美女,便足以說服匈奴單于每次進獻美女降至五名即可。所謂美女,不在人多,而在容顏絕麗,使人見之忘俗。”
樓蘭王只看得雙眼圓睜,似乎走神。謝力甫大聲道:“這樣美女,日後再為父王尋來便是。若不犧牲一人,豈不損失更多美麗女子?”
樓蘭王仔細一想,咬一咬牙,看了一眼龜茲國使臣,一齊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