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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海孽免費閱讀二十四 赤汗馬

  阿扎提四人回大宛城並未與莫塔公主同行,卻是獨自成行,騎馬隨處閒逛。走不數里,便有一夥人路邊擺酒供食,阿扎提問是何人準備,那些人只是不答。又走數里,前面又有人擺酒供食,阿扎提只覺奇怪。古海爾同紫羅蘭卻是相視而笑,心中已猜到是何人擺設。

  果然,又走五六里地,前面一處山崗上,一人長衣飄帶,倚馬而立,正是那賣酒的年輕人辛吉里斯。阿扎提過去道謝,辛吉里斯禮道:“這也算是報答那位紫衣姑娘幫我賣掉葡萄酒,只是到現在,我還不知道那位姑娘姓名?”紫羅蘭主動走過去笑道:“我叫紫羅蘭。你這般每隔數里就設食款待,倒也足夠還我相幫賣酒之情,還請就此返回去吧。”

  辛吉里斯道:“我自見過姑娘,便自難以忘懷,不知姑娘可否到我莊上小住幾日?”

  紫羅蘭也不明白這裡風俗,見他這樣大膽表白,本欲回絕。去看努斯熱提,只見他卻轉頭朝別處去看,開口道:“反正也來了多日,再耽擱幾日也是無妨。便同你去莊上閒玩幾日好了!”

  古海爾伸手去拉努斯熱提,悄聲道:“紫羅蘭要跟這人去莊上,你不阻攔麼?”

  努斯熱提道:“我要開口阻攔,只怕又要被她數說。”

  古海爾搖了搖頭,心想這努斯熱提也真是傻,如何就不明白紫羅蘭心思。道:“酒莊我們已經看過,聽說大宛城的馬十分的神駿,不如你就帶我們去看看這裡的馬吧!”側頭去看紫羅蘭。

  紫羅蘭道:“說的也是!那就帶我們去看看馬好了!”

  辛吉里斯笑道:“離這裡差不多數十里,一處山腳下,放牧著許多馬匹,再遠一些深山裡面,還有許多野馬。你們若願意前往,便隨我來吧!”說著翻身上馬,扯起馬轡,朝西面行去。阿扎提四人緊隨其後。

  眾人來到西面一片山嶺間,草地放翠,植木參天,間有小溪流淌。只見山頭上數人手執長鞭,趕著十多匹馬放牧。

  辛吉里斯道:“這裡是其中一處牧馬場,養的基本都是驛站上使用的黃鬃馬。”眾人去看那些馬,體魄高大,腿骨健碩,似乎十分善跑。

  紫羅蘭道:“不知野馬又是如何模樣?”

  辛吉里斯道:“那些野馬在更西面山嶺間出沒不定,有時成群,有時單匹,你們想看,我帶你們去便是。”

  阿扎提道:“我在樓蘭城亦見過不少馬,只怕都沒有這裡的好。”

  努斯熱提道:“一會我們便捉一匹野馬回去如何?”

  辛吉里斯立即道:“萬萬不可。那些野馬自由慣了,不服人駕,倘若強行拴縛,恐怕會踢傷人!”

  紫羅蘭道:“我就不信它比那些賊寇頭子還厲害!”一夾馬肚,快步向前趕去。

  努斯熱提急忙趕上。

  辛吉里斯後面看著,亦催促馬匹跟了過去。阿扎提和古海爾最後。

  走了一段,前面荊棘漸生,樹木叢密,山勢變得陡峻起來。起先還能騎乘而上,到後來只能下來牽馬而行。轉過一個山坳,紫羅蘭突然止住,對辛吉里斯道:“你看,那是野馬麼?”

  辛吉里斯喜道:“正是!想不到你們運氣這麼好,竟然碰巧遇上。”

  阿扎提同古海爾趕上,看見前面山坡上,一株大樹定下,半隱半露散著一匹馬,鬃毛黑亮,披頸而下,身體緊實,腿腳纖細而健碩。老遠地,就聽一聲呼哧,聲音鏗鏘有力,一聽便知識匹好馬。

  紫羅蘭正歡喜間,忽間大樹後,又伸出一隻馬頭來,卻是一匹棗紅色馬。兩匹馬頭頸廝蹭,十分親暱,靠在一起啃食著青草。

  忽然,嗖嗖兩聲,兩支飛箭射朝馬匹射去,棗紅馬避閃的快,躲了開去,那黑色的馬卻是躲避不及,腿股上中了一箭。兩匹馬受驚,往山頭上跑。才奔幾步,那匹黑馬一個竭蹶,撲倒在地,爬了幾下,未能站起。就見遠處一夥人奔近,迅速拿網將這匹馬罩住,黑馬掙脫不出,放聲嘶鳴。那棗紅馬四周來回奔突,只是不去。

  這夥人正高興,忽然一人奔近,一腳踢翻其中一名大漢。這夥人中帶頭的光頭男子怒道:“你是什麼人,敢阻攔我們抓馬?”

  紫羅蘭從馬上一躍而下,大聲道:“你們聽好了,我叫紫羅蘭。識相的給我滾遠點,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這夥人粗魯的很,上來便打,紫羅蘭斜身閃過,一腳踢在其中一人屁股上,將他踹滾下山坡。後面一人抽出腰刀,就朝紫羅蘭肩上砍來。忽然旁邊人影一晃,腰上捱了一拳,躺倒在地,卻是努斯熱提過來幫忙。這夥人總共四五個,哪裡是紫羅蘭和努斯熱提對手,眨眼間被打翻在地,滿地哀嚎。

  紫羅蘭道:“還不快滾!”

  那夥人相攜扶起,快速向山坡下去了。

  辛吉里斯過來道:“你們這下可惹了大麻煩了!”

  紫羅蘭道:“什麼麻煩?”

  辛吉里斯道:“這些人,似乎是這片地方賽馬幫的。他們人數眾多,只怕一會就要來報復!”

  紫羅蘭哪裡怕這些,蹲下去,扯掉網罩,輕輕撫摸著黑馬。那黑馬似乎極通靈性,也不動彈。

  紫羅蘭猛地拔出那隻箭矢,迅速撕下衣服將傷口包紮住,轉頭對辛吉里斯道:“能否麻煩你去牧馬的那些人那裡,要些治馬的傷藥來?”

  辛吉里斯點了點頭。努斯熱提亦起身道:“我也去。”兩個人快步牽馬向山峰下去了。

  紫羅蘭抬頭去看那隻棗紅馬,稍微安靜一些,站在旁邊不遠處朝這邊看來。

  古海爾道:“想不到馬也和人一樣,也是對結伴兒依依不捨呢!”

  過了一會,辛吉里斯同努斯熱提回來。紫羅蘭拆開布帶,用水將馬的傷口衝淨,抹了厚厚的膏藥,重又拿乾淨布匹包紮好,撫摸著馬道:“好了,這下不流血了!你這就走吧,一會他們回來又要來抓你了!”

  黑馬試著動了動,一下站了起來,慢慢朝那匹棗紅馬走去。兩匹馬耳鬢廝磨一會,向山坡另一面去了。

  紫羅蘭問道:“這些抓馬的人也太殘忍,竟然為了得到馬,不惜用箭來射。”

  辛吉里斯道:“要知道,這裡的野馬可是十分上等的品種呢,一匹能賣三四百銀幣。”

  古海爾道:“這麼多!難怪他們不擇手段!”

  阿扎提忽然指著遠處道:“你們看,那些人是不是剛才抓馬的人一夥的?”

  辛吉里斯驚道:“不好!大家跟我來!”說著,拽著馬不朝峰下返去,反而掉頭往上走。

  紫羅蘭問道:“這是要去哪裡?”

  辛吉里斯道:“他們人多,且個個騎術精湛,或許你們地上能打得過他們,但是到了馬上,恐怕未必便能贏得了他們!這山嶺後面有一條山澗,從裡面可以通往南面,可以繞到大宛城去。”

  阿扎提道:“大家就聽他的,趕快走!”

  眾人翻過山嶺,到了另一面,艱難地下到底下溪澗中。就見裡面不少匹馬正在溪邊飲水食草,紫羅蘭呼哨一聲,趕著他們向別處去。努斯熱提道:“快走,否則叫那夥賽馬幫的人趕上,可就大大不妙了!”

  正說著,幾個短身精悍的漢子騎馬馳下溪澗來,追不多遠,便將眾人圍住。領頭的上身穿一副奇怪皮甲,手持狼牙棒道:“便是你們幾個打傷我的人麼?”

  紫羅蘭轉頭對辛吉里斯道:“你和阿扎提、古海爾三人先走,我們斷後!”

  那人一根狼牙棒撲面擊來,古海爾閃身避過,努斯熱提拔出刀來迎面擋去,噹的一聲,震耳欲聾,嗡嗡作響。兩個人邊打邊轉,那人騎在馬上,狼牙棒上下翻滾,朝努斯熱提頭上身上打來,努斯熱提勉強架住。鬥了一會,那人得空對先行趕來的七八個大漢道:“一起給我上!”

  正在這時,就就覺地面震動,轉頭去看,卻是一群野馬狂奔而來,眨眼間衝到跟前。這夥人左閃右避,有兩個躲避不開,被撞飛出去,發出慘叫。

  忽然,兩匹馬馳到紫羅蘭跟前停住,正是先前那兩匹馬。紫羅蘭與努斯熱提翻身上馬,抓緊馬鬃,疾奔向西。後面那夥人遠遠來追,卻哪裡能夠追上?

  那一群馬同著兩匹馬一起,朝前飛奔,過一會,那些馬轉而朝西面山嶺間去了,只餘這兩匹馬繼續朝南飛馳。

  趕了一陣,遠遠看見前面三匹馬,正是阿扎提他們。

  古海爾喜道:“你們看,她們沒有事!”

  辛吉里斯亦覺慶幸,道:“還是再趕一陣為妙。”

  眾人聚齊了,仍舊拍馬疾馳。

  不覺入夜,來到一個村莊前,眾人這才噓了幾聲,喝止住馬。

  卻見紫羅蘭一躍下馬,俯下身去。只見自己騎乘的黑色馬匹腿股間,鮮血流淌,她急忙拆開布帶,又找來水沖洗趕緊,重新敷上膏藥,仔細包紮。

  正心疼間,就聽努斯熱提也“啊呀”一聲。紫羅蘭立即轉頭問道:“怎麼了?”

  努斯熱提指著那匹棗紅馬的身體道:“它……身上也流血了!”藉著村名屋中透出來的光亮,就見努斯熱提雙手通紅,一副驚駭表情。

  辛吉里斯快步過來一看,道:“真是不敢相信!”

  紫羅蘭道:“怎麼?”

  辛吉里斯喜道:“這不是血!這匹乃是一匹赤汗馬!因為它流汗如血,因此得名。想不到竟然被你們遇上。”

  古海爾同阿扎提聞聽,也都牽著馬轡靠攏過來,仔細去看這匹棗紅馬。

  紫羅蘭道:“今日幸虧這兩匹駿馬,否則我們二人一定叫那夥人抓了去!”

  辛吉里斯道:“這兩匹馬若賣到馬市,只怕能得千枚銀幣!”

  紫羅蘭道:“它於我們有救命之恩,就是萬金的價,我也是不賣!”說著伸手去撫摸兩匹馬。

  辛吉里斯怪道:“山中野馬,向來脾氣狂暴,如何對你們這般親近?”

  古海爾笑道:“或許它們知道紫羅蘭有救命之恩,這才變得這樣溫順吧!”

  紫羅蘭聽了心中對兩匹馬愈加喜歡。

  辛吉里斯轉身去扣這裡村民的門戶,說了些什麼,折返回來。原來是這裡人家都說他們人多馬多,家中促狹,借住不下。辛吉里斯只好重新上馬,引著眾人繼續朝南行。紫羅蘭卻是不忍再騎乘那匹黑馬,坐去棗紅馬上努斯熱提身後,牽著它一起同行。辛吉里斯看了,心中萬千感慨,怏怏不樂。

  走了一程,辛吉里斯指著前方遠處一處燈火明亮的地方道:“那裡便是我的莊園,各位可暫且到我家中住宿一晚。要住多久,全屏各位喜歡。”

  眾人正歡喜,忽然右後方一隊人馬舉著火把追來,總有四五十人。

  辛吉里斯道:“不好!想來是這夥人中有人認識我,是以追來這裡!”

  紫羅蘭很是過意不去,道:“都是我一時意氣,讓你受牽連了!”

  辛吉里斯微笑道:“這些人,捕馬無非為了錢財,大不了我多賠他們些金幣銀幣,想來或可應付過去。”

  古海爾擔心道:“看他們面目兇惡,或許沖毀了你的莊園也不一定!”

  正不知如何是好,那夥人奔近。帶頭那人一身古怪皮甲,手持狼牙棒,正是賽馬幫的人。只聽他大喝道:“哪裡跑?站住!”

  紫羅蘭一躍下馬,乾脆不走了,叫努斯熱提也下馬來。努斯熱提不知她要做什麼,只見她伸手去推那兩匹馬,道:“快走!跑遠遠的,再也不要回來!快走!”

  任她推了幾下,那兩匹馬只是把四隻銅鈴般大小眼朝她看來,就是動也不動。

  正催趕,那夥人已到面前,迅速四面圍攏過來。那提狼牙棒的大聲道:“傷了我的人,招呼也不打一聲就像跑了麼?少不得讓我的兄弟們打還回來!”

  辛吉里斯立即上前道:“可是賽馬幫的厄畢克頭領麼?”

  那人轉眼朝辛吉里斯一瞪,喝道:“你是誰?怎認識我?”

  辛吉里斯笑道:“我乃是大宛城西面撒託丁莊園的少主辛吉里斯,您不記得了麼?”

  厄畢克一回想,道:“原來是你。這些人是什麼人,膽敢打傷我的人,當我賽馬幫好欺負麼?”

  辛吉里斯道:“這一切都是誤會,衝撞了貴幫。明日我親自攜了禮物,去你寨子中賠禮道歉。還請高抬貴手,莫要與我這幾位朋友為難。”

  厄畢克瞄了一眼紫羅蘭和努斯熱提:“你這兩位朋友倒是好身手啊!差點沒打傷我!”

  辛吉里斯不敢接話,卻要等他如何說法。

  只聽厄畢克道:“看在你父親的份上,我可以放他們一馬,不過……”說著朝後一擺手,走上來五個人。阿扎提他們一看,正是先前被紫羅蘭和努斯熱提打傷的五人。

  厄畢克道:“我們賽馬幫,可不是什麼善心良民,沒有打不還手的說法。你叫他們兩個站住不動,讓我這五個兄弟每人踹上一腳,就當扯平。至於賠禮道歉,就要看我厄畢克在你辛吉里斯少主眼中有多少分量了!”

  辛吉里斯看向紫羅蘭和努斯熱提。就見努斯熱提道:“五個大男人踹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子,說出去你們臉上也不光彩。不如這十腳,你們都踹我身上好了!”

  厄畢克大聲道:“好!想不到你倒滿爽快!”手一揮,那五個大漢真的上去,抬腳朝努斯熱提踹去。努斯熱提雖然年輕體壯,但這五個大漢也是力氣頗大,受了五六腳,已是站立不穩,向後摔倒。厄畢克哈哈笑道:“怎麼,就只這點能耐麼?”努斯熱提也不說話,又站起身來,那幾個大漢又伸腳去踹。

  忽然,紫羅蘭一聲大喝,道:“已經踹了十四五腳了,還不夠麼?賽馬幫的頭領就是這樣以多欺少的麼?”

  厄畢克這才揮手止住那五個人。笑道:“我們賽馬幫,不止打要還手,還要加倍奉還!”

  辛吉里斯道:“既然已經扯平了,就請厄畢克頭領放我們回去,明日我定當籌禮去道歉!”

  厄畢克卻是不答話,眼睛骨碌一轉,道:“你們五個,把那兩匹馬給我牽回去!”

  辛吉里斯吃了一驚,道:“不是說好扯平了麼?”

  厄畢克道:“這兩匹馬,本就是我們賽馬幫盯了多日的商品,如今叫你們搶了去,卻叫我們兄弟們白忙一場麼?”

  那五個大漢,有厄畢克撐腰,大搖大擺過去,拿出繩子去套馬。忽然一人閃身擋在前面,道:“你們要錢財我可以替你們準備。只是想要帶走這兩匹馬,除非殺了我!”正是紫羅蘭。

  古海爾看了阿扎提一眼,上前道:“我這裡有一塊美玉,乃是稀世寶貝,價值估計能抵五十枚金幣,你們拿去,就當我買了這兩匹馬。”古海爾從額頭上解下那塊常年佩戴的玉石,遞了過去。紫羅蘭道:“這怎麼可以,那是你們……”話未說完,古海爾扯住紫羅蘭衣衫,讓她不要再說下去。

  厄畢克旁邊出來一人,拿起那塊玉石走了回去,雙手交給厄畢克。厄畢克也是見過值錢物事的人,一眼看出這塊玉石乃是玉中珍品,道:“這樣一塊破爛東西,就想打發我厄畢克麼?你當我是乞丐不成?”

  紫羅蘭道:“你!”就要上前廝打,卻被阿扎提伸手攔住。

  正在這時,就見“駕”“駕”幾聲喝叱,一夥人快速朝這裡奔來。

  厄畢克對旁邊人怪道:“還有兄弟沒有跟上來麼?”

  那些人一起搖了搖頭,表示沒有。

  正奇怪間,那些人趕到面前,猛地幾聲長嘶,停住馬匹。眾人去看,只見個個生得高大魁梧,穿著一色亮銀盔甲,當先一人虎背熊腰,腰盤兩把大斧頭。下來道:“請問阿扎提王子在麼?”

  阿扎提上前道:“我便是。請問你們是?”

  那人立即半跪禮道:“我們是莫塔公主殿下身邊親侍。莫塔殿下見你們許久不歸,心中放心不小,叫我等前來找尋。方才見這邊有火把舞動,是以趕來,原來王子殿下真的在這裡!”

  厄畢克越聽,越覺不妙。他縱是再狂妄,也斷然不敢與大宛國公主殿下對抗,立即跪倒在地,不敢抬頭。屬下賽馬幫眾人便也一起跪下。

  那侍衛問道:“敢問王子,這些人是?”

  阿扎提將事情經過約略說了一遍,就聽侍衛猛地喝道:“大膽!莫塔公主殿下的貴客也敢隨意騷擾,限你們三日之內,去王城領罰!如果不從,便叫左大臣的騰虎軍團將你們盡數剿殺!”

  厄畢克此時再也橫不起來,連聲稱是,說到底,他也只是一個捉馬賣馬的馬販子而已,怎敢去碰那騰虎軍團的虎鬚?

  古海爾這才鬆下一口氣。

  阿扎提對那護衛道:“你們且先回去,就說我們今晚去這位辛吉里斯少主的莊園上借住,明日回大宛城,叫公主放心!”

  護衛道:“公主交代,務必確保各位安全!我等不敢瀆職,請求隨各位一同前往,安營在莊園外護衛。”

  眾人隨辛吉里斯剛轉身走去,厄畢克忽地想起什麼,趕緊追上,雙手奉上一物道:“這樣東西,還請各位收回!”紫羅蘭一看,正是古海爾的額頭上的玉佩,一把拿過,走到古海爾跟前,親手將它戴去古海爾額頭上。兩人看了一眼厄畢克,相視一笑。

  厄畢克心中十分不是滋味,心中又惴惴不安,心道:“不知這位是哪國的王子?我一下得罪了兩個貴人,不知去王城領罪,會不會是個死罪?……”

  眾人抵達辛吉里斯的撒託丁莊園,辛吉里斯立即吩咐家僕燒煮熱水,準備衣服、飯饌並水果,又叫人在莊園外添置了幾頂帳篷,讓隨來的那些侍衛紮營,並送了些牛肉羊肉、火爐烤架以及開水,供他們吃喝。

  眾人紛紛入室沐浴去了。辛吉里斯一個人坐候在廳中,心中思緒萬千,心想:“原來他們是莫塔公主殿下的貴客,難怪能叫來那些樓蘭的使臣向我採購葡萄酒,又住在那臨時函館當中,我怎麼就沒想到,怎麼就沒想到……”

  及到眾人沐浴更新已畢,筵席早已準備妥當。辛吉里斯叫各人入座,自己則在最下首相陪。

  紫羅蘭道:“沒想到一番好意,反而讓你捲進這樣麻煩事來,真是十分抱歉。”

  古海爾亦道:“多虧你照顧周到,才能沐浴後這樣一身輕鬆。”

  辛吉里斯只是致禮不言,若有所思。

  紫羅蘭看見笑道:“怎麼你忽然不說話了,我倒是覺得你很風趣呢!”

  辛吉里斯嘆息道:“各位是怎樣人物,又豈是我這樣小人可以隨意攀附的。”言語中充滿淒涼。

  紫羅蘭站起來道:“我們來這裡住,並不是來炫耀什麼身份的!只是因為把你當做朋友來看,才住來這裡。你要這樣,我看還不如現在就回大宛城去,也省得看你這幅衰神附體模樣!”

  古海爾伸手將紫羅蘭拽回座位,笑道:“我們是真的把你當做朋友,才來這裡借住,你這幅模樣,自然要惹她生氣了!紫羅蘭昨天還說你人長得既好,又十分有趣,將來定會有許多女孩子喜歡呢!”

  辛吉里斯猛地抬頭,愣了一愣,笑道:“倒是在下心胸狹仄,叫各位笑話了!”轉頭對家僕道:“去把我那窖藏的二十年葡萄酒拿來!”家僕應了一聲,轉身下去。

  一會,家僕拿來一隻色澤黑亮、外表光潔的瓷瓶,木塞封口,棉布裹紮。辛吉里斯笑道:“這是家父創建莊園時,釀造的第一批葡萄酒,存儲多年。我的手藝雖然馬虎得過,但我父親釀造的酒,據說在當年曾進獻過王室,可是聲名遠播呢!就請各位嘗一嘗!”

  紫羅蘭笑道:“你把這樣貴重東西拿來我們這些不怎麼懂的人喝,不怕糟蹋了麼?”

  辛吉里斯道:“嗜酒如命之徒,縱然千金標價,亦有人買;厭酒之人,縱然免費贈送,也當糟粕,傾倒溝渠。酒這樣東西,值與不值,皆在心裡。我以為諸位配得上這上等美酒,那便足矣!”

  紫羅蘭將杯子拿去辛吉里斯面前道:“先來給我滿上一杯!”

  眾人這一頓吃得開心快樂,彷彿將這段時日發生種種事情盡皆忘懷。

  次日一早,紫羅蘭早早起床,趕到馬廄裡,只見那兩匹馬正低頭啃食草料。原來辛吉里斯見紫羅蘭那般愛惜這兩匹馬,便命家僕悉心照料,一早便去野外割了嫩的青草回來餵食。紫羅蘭上去摟著兩匹馬挨挨蹭蹭,撫摸一番。

  忽然外面一人道:“你既如此喜愛這兩匹馬,何不套上鞍轡,當作坐騎?”

  紫羅蘭回頭,就看見門口站著的辛吉里斯,穿著藍衫,模樣瀟灑。笑道:“謝謝你照顧它們!”

  辛吉里斯道:“你不飼養它們,或許它們又被人捉了去。再說所謂千里馬,不能被人騎乘,孤老青山,豈不也是憾事一樁?”

  紫羅蘭仔細想想,也是如此,便笑道:“那你就再贈我兩副鞍轡好了!只不過,我卻沒有值錢的東西償還你!”

  辛吉里斯搖頭道:“能於那日品酒大會上遇到你,便心滿意足了!”轉身離去。

  眾人醒來,吃過早飯,坐在一處說話。辛吉里斯笑道:“昨日那兩匹馬,當真神駿得很,所以我請了一個畫師過來,要將這兩匹馬畫下來,以作傳留。”

  古海爾喜道:“我還沒有見過畫師呢,不知畫師是如何作畫的?”

  這時,家僕引了一個老者進來,花白鬍子,額頭幾道深深皺紋,衣衫寬鬆,挎了一個布包,裡面裝了各樣繪畫用具。

  辛吉里斯派家僕將那兩匹馬牽出來,走到一處大樹蔭底下。那畫師要了一張桌案,將一張整潔畫布鋪開在上面,拿起筆畫了起來。眾人便圍在一旁觀看。

  約莫一個鐘頭過去,終於畫好。紫羅蘭急忙湊近一看,對古海爾笑道:“你看,當真神似的很呢!”古海爾道:“的確像極了!原來畫便是這樣作的!”

  辛吉里斯付了銀幣,畫師便告辭離去。

  紫羅蘭問他道:“這畫好倒是好了,就只是還似乎卻點什麼?”

  辛吉里斯道:“卻什麼?”

  阿扎提同努斯熱提均不知紫羅蘭說的什麼意思,都去看她。

  就聽紫羅蘭道:“缺些文字。”

  辛吉里斯道:“你們稍等。”轉身進屋。須臾出來,手裡拿了文房四寶。家僕幫助磨好墨,掭好筆,遞給辛吉里斯。辛吉里斯接過,在上面兩匹馬旁各添了兩個字。古海爾去看,只見黑馬旁寫的是“神風”兩字,棗紅馬旁寫的是“駿馳”兩字,不由拍手叫好。

  紫羅蘭道:“看不出來,你倒是很會給馬起名字呢!”

  辛吉里斯叫家僕把畫布拿去裝裱了,掛於書房。

  紫羅蘭道:“雖只半日功夫,給你添了許多麻煩。我們就這要回大宛城去了,日後更不知何時能見。”說著遞過來一個香囊,道:“我身無別物,便把這香囊送你好了!”辛吉里斯小心接過,道:“這就要走了麼?”

  古海爾看著旁邊那些侍衛道:“我們若不走,這些侍衛們也確實辛苦。或許日後我們還能再見也不一定!”

  辛吉里斯叫家僕牽過馬來,只見那匹黑馬和棗紅馬上,各裝了一副嶄新鞍轡。紫羅蘭衝辛吉里斯微微一笑,翻身上了那匹黑馬。眾人與辛吉里斯一一作別,相辭離去。

  辛吉里斯遠看紫羅蘭離去,一聲嘆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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