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海孽免費閱讀二十二 寬恩濟民
赫克買提有傷在身,不便前往,便將身邊暗中護衛的黑甲武士分撥一半,讓莫塔公主帶去大宛國相助。莫塔對他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幫我?”赫克買提道:“我……我也不知道。”忽然想起什麼,對一名侍女吩咐幾句。過會那名侍女又進來,拿過來一隻精緻小盒子,打開來,裡面擺放著一隻手鐲。赫克買提道:“這是你上次派人帶來的手鐲,如今我還給你!”
莫塔公主輕輕搖了搖頭,道:“你留著吧,就當是我的謝禮!”
過來一會,莫塔又道:“我可以再請求你一件事麼?”
赫克買提點了點頭。
莫塔道:“你以後可以不再為難阿扎提他們嗎?他們是我的朋友。”
赫克買提道:“我也不會把他怎麼樣,畢竟他還是我的弟弟,而且對王位一點都不感興趣。”
莫塔這才放下心來,到:“謝謝你!”
赫克買提道:“明日我叫人替你們準備好東西,你們儘早趕去大宛國,以免時日久了那王后已成氣候,不好應付。”
莫塔點了點頭。
赫克買提忽然道:“我也有一個請求。”
莫塔道:“什麼?”
赫克買提道:“你今晚可不可以住在函館,我好叫人給準備些吃的、穿的。”
莫塔點了點頭,道:“嗯!”
赫克買提心中一陣歡喜,顧不得身上傷痛,起來朝外面走去。
莫塔道:“你的傷……”
赫克買提卻如未聞,步出了寢宮。
夜晚,函館,華燈初上。陸續從王宮中送來各式各樣東西,錦被、披肩、蜜餞、鮮果、琉璃燈、兩套衣服。莫塔全部收下,穿上其中一件,對著銅鏡,居然也十分好看。
次日一早,王宮外,侍衛並各樣器用全部準備妥當,莫塔公主辭別赫克買提,出了西城門,就見前面兩個人站在路邊,正是阿扎提和古海爾。
到達大宛城外,已是二十日後。眾人聚在城外一處山坳裡,阿扎提道:“王后一定吩咐不讓你進城,卻要想個什麼法子進去才行。”想了許久,也是沒有想出好的辦法。
此時天色將晚,大門早閉,正苦惱時,遠遠走來一人。
古海爾道:“你們看,那不是崑崙山腳贈藥給我們的羅布族人麼?”
莫塔抬頭去看,就見來了一位穿著黑布斗篷的女巫模樣的人。
那人到了面前,道:“你們不快些入城,我也無法收回那樣寶物。不如就讓我來幫你們一把。”轉過身去,道:“都跟我來吧!”
眾人跟著這人,在山坳裡繞了起來,越走迷霧越多,後來目不視物,只聞前面那人出聲叫喚他們跟緊了。一會,看見前面幾棵樹,眾人到達樹前,迷霧散去。再回頭一看,身後一排排高大房屋,竟是到了城裡。再找那位羅布族人,早已不見蹤影。
眾人無不稱奇。
阿扎提道:“不知紫羅蘭和努斯熱提他們落腳在何處?”
古海爾道:“莫塔雖然化了妝,還是暫時不要出來的好。我們先找客棧投宿。”
向城西來到一家破舊客棧,住了進去。那些黑甲武士,早隱去暗處,不知藏在哪裡。
阿扎提道:“你們先休息,我出去打探打探。”轉身出門。
來到街上,一路朝東去找,問了數家客棧,只是不見人影。怪道:“卻是去了哪裡?”
比及次日,忽見街上一塊牆板前聚集了一群人,吵吵嚷嚷。阿扎提過去看,原來是許多人在看榜文。就聽有人道:“居然要把錫爾河河水往北引,聚於千夏城,那我們大宛城怎麼辦?”“王后這是要做什麼?這不等於是要了我們老百姓的命嗎?”“最近王庭的那些官員都在做些什麼?”
正看得熱鬧,忽然一人拍在阿扎提肩頭,阿扎提急忙轉頭去看,又驚又喜,道:“你們到哪裡去了,我昨日找了好久也沒有找到你們!”正是紫羅蘭和努斯熱提。
紫羅蘭將阿扎提拉到一棵樹蔭下,道:“最近大宛城裡盤查的緊,我們不敢住客棧,找了一處名宅住下。”
阿扎提小聲道:“莫塔已經跟我們一起來了,現在住在城西一家小客棧裡。你們進展如何?”
紫羅蘭道:“這裡說話不便,等會見了莫塔公主再說給你聽。”
三人朝城西走去。
莫塔公主見紫羅蘭和努斯熱提都平安無事,十分高興。阿扎提道:“剛才從外面回來,見到許多人看榜文,上面似乎說要將錫爾河河水往北引,聚於千夏城,建成一座副城。”莫塔驚訝道:“這怎麼可以?這裡全靠著錫爾河河水生活,要是沒了錫爾河,老百姓卻要吃什麼喝什麼,更加那些酒莊,要如何醞釀美味可口的葡萄酒?”
紫羅蘭道:“或許她正是要激怒一些人,好將反對自己的人統統排擠掉。”
阿扎提問道:“努斯熱提,你們將這些日來的情況和我們大家說說。”
努斯熱提便把紫羅蘭盜出食夢錘的事說了。
古海爾道:“我們昨天來時,也是遇到了那個人,便是她將我們帶進來的!”
紫羅蘭道:“對了,我們還碰到了左大臣的屬下,他們已將左大臣從牢獄中救出,帶到城外一處地方休養去了。只等你莫塔公主回來,便約齊朝中官員一起起事。”
莫塔道:“真的麼?那真是太好了!我一直擔心王后會把他處死。”
紫羅蘭道:“或許是王后擔心逼這些大臣急了,他們反咬一口,所以才關在牢裡沒有處死吧。”
莫塔公主轉頭對阿扎提道:“看來形勢已經迫在眉睫。我想讓左大臣明日與我一道去到王庭上,與王后當面對質!只是不知道左大臣如今在哪裡?”
紫羅蘭道:“這個好辦,他們每日夜裡會來人與我聯絡一次,今晚我便讓他給左大臣帶口信,讓他明日設法入王庭。”
努斯熱提道:“只是莫塔公主如何進去?王宮中無人不識公主,恐怕不易進去。”
莫塔道:“這個不用擔心。王宮中有一條只有王室嫡系成員才知道的密道,我們便由那裡進去。”
紫羅蘭道:“那就約定明日一早,王庭上論辯是非。”
左大臣得報,莫塔公主回來,登時精神抖擻,連夜派人知會那些聯袂好的官員,約定明早王庭上辯詞。
到了次日,王后如常走到王宮大殿,對下面官員道:“你們快點著手準備興建副城的事!”忽然一人站出來大聲道:“臣以為這件大事還有待商榷!”
王后瞥眼去看,吃了一驚,大聲道:“你……你怎麼會在這裡?”正是左大臣出言反駁她。
左大臣道:“你無辜將我囚禁,又私下用刑,害得我好苦!今日,我就要與你說個明白!”
王后大聲呼喚侍衛道:“來人,把他給我抓住關起來!”
左大臣厲聲道:“且慢!我想請一個人出來替我作證!”
眾人正奇怪是誰,就見大殿外緩步走進來一個人,正是莫塔公主。
王后心頭吃驚更甚,心道:“她什麼時候回來了?未曾聽聞城門守衛報說公主回來啊?”
只聽莫塔道:“王后,你是要造反叛國麼?”
眾人聞聽吃了一驚,均想:王后什麼時候害的公主?莫塔接著道:“你將我下藥放倒,又暗中派人跟隨樓蘭王回去,見我甦醒欲要行刺。你安的什麼心?”
王后辯解道:“公主莫要胡說,以免大臣對我有偏見。你或許有仇人,他們欲找你尋仇,便來刺殺於你,與我確是毫無干係。”
莫塔道:“你當面見我喝下那藥,如今卻裝作不知。那這樣東西你總該記得!”說著拿出食夢錘來。
王后一愣,心道:“這東西如何在她手裡?”
莫塔對旁邊一位侍衛道:“去取些清水並一塊抹布來!”那侍衛轉身奔去。
須臾,東西拿來。莫塔道:“各位大臣,你們看好珈藍大人、海門都大人他們幾個!”說著,將食夢錘浸入盆中,接著用抹布洗去上面血跡,接著拿在手上,一個個敲去。
就見原本迷糊的珈藍大人、海門都大人幾個,忽然起身驚訝道:“我怎麼在這裡”“這是怎麼回事?”
王后見事情敗露,拿出一根管笛吹響起來,四五個紅衣人搶進大殿,架起王后向外逃去。才跑幾步,門口一暗,十多個黑甲武士擋住去路。
左大臣對王庭上其他侍衛大聲喝道:“王后陰謀篡位,還不將她拿下!”眾侍衛聞言,一起上前夾攻。打鬥一會,終究寡不敵眾,那幾個紅衣人死的死,傷的傷,王后被黑甲武士擒住,拖到莫塔公主跟前。
莫塔公主問道:“你給我父王吃了什麼?如何才能讓他恢復神智?”
王后恨恨道:“他已經那樣,就是吃什麼也是治不好的了!”
紫羅蘭這時從殿外走了進來,道:“我看不對吧!你床下不是還有我們樓蘭城的石蘭花麼?”
王后道:“原來是你偷了食夢錘!”
莫塔公主道:“看來也不需要再多問了。只是有一點我不明白,你為何要將千夏城建成副城?”
王后道:“你們這些身在王宮的人,又怎麼會知道周邊百姓的困苦。多年前,我們那連著數年乾旱,欲要引一些錫爾河的水過去灌溉莊家,到你們面前苦苦跪求,你們卻視而不見,將我們一通棍棒攆打,致使那幾年莊稼歉收,百姓貧苦,餓死了許多人。你們卻在這王都裡宴飲作樂,好不快活。可見如今的國王當時也是昏庸的很!我痛恨切齒,這才千方百計混入宮廷,博得寵愛,就是要將你們這班碌碌無為的大臣逐一廢去!”
莫塔公主聽到這裡,轉頭問水利官希留大人道:“可有此事?”
希留結巴道:“我以為他們只是偶爾乾旱一些。考慮道王都許多大莊園需要釀酒,如何敢分支流過去灌溉?”
莫塔公主道:“你可將此事告知父王?”
希留道:“沒……沒有。”
莫塔公主嘆息一聲,叫侍衛將王后並水利官希留大人一併押下。轉頭對眾官員道:“過去的事,我不欲再做追究,只盼你們當年有涉份的,立即自省。至於王后的過錯,不是她一個人的,也是我們這王庭上每一位臣子的錯。所以,我決定在此廢除王后,罰其充作修道士,幫助千夏城振興農業。至於你們,每人減俸兩年。另外,左大臣!”
左大臣卡蘭多道:“臣在!”
莫塔公主道:“由你監督,明日起修建一條支流,引往千夏城。”轉頭又對剛剛清醒過來的珈藍大人道:“珈藍大人,請你佈告城中百姓,陳述千夏城百姓疾苦,還事情真相,不要讓人藉機使壞,煽動民心!”珈藍應了一聲。
莫塔公主走到紫羅蘭跟前,道:“紫羅蘭姐姐,還請你替我找來石蘭花,救治我的父王!”
紫羅蘭聽她這一聲叫喚,頓時覺得這一趟大宛國之行總算值得,應聲去了。
走到王后房間中,打開暗格,只是尋不見石蘭花。回來告知莫塔,莫塔便同她一起到獄中,找到王后,對她說了王庭上自己做的決定。又對她道:“只盼你不要記恨父王過錯,告訴我石蘭花所在,我一定好好好愛惜所有的百姓,讓千夏城也逐漸富饒起來。”
王后道:“我的確是放在那暗格中,你們找尋不到,那便是叫別人竊去了。”
莫塔公主起身道:“這可如何是好?到底是什麼人偷偷取走了石蘭花?”
紫羅蘭道:“你且不要著急,我先和阿扎提、努斯熱提他們去四下打聽打聽。”
莫塔公主道:“等我處理完宮中事務,我就去城西那家客棧中找你們。”
紫羅蘭點頭出去。
王庭上,百官彼此交流,議論紛紛。左大臣道:“莫塔公主雖自幼不愛待在宮廷中,但卻是聰慧非常,今天她的果決明斷你們也都親眼看到了,如果老國王無法醫好,我想就此提議推舉莫塔公主成為繼任人,諸位可有意見?”
掃目去看,眾官紛紛點頭,無人反對。正說話時,莫塔公主進來。左大臣道:“莫塔公主,石蘭花可曾找到?”
莫塔搖了搖頭,道:“不知被什麼人搶先取了去。”
左大臣看了一眼諸位大臣,又道:“那接下來做如何打算?”
莫塔道:“宮中事務,我本不甚清楚。只能暫且仰仗諸位出力,度過難關。”
左大臣道:“國不可一日無主。目下我國與匈奴關係不睦,更需振興百業,強大國力。”他意思是要叫莫塔公主暫代國王。
莫塔怎不明白。想了想道:“我資質駑鈍,有處決不當處,還需諸位大人及時指正。”
話剛說完,群眾立即排次站好,伏地行禮。莫塔見箭在弦上,只得默認。
阿扎提四人來到城中,開始四處尋找石蘭花,哪裡還能找到。紫羅蘭便拿了食夢錘,來到城西那家客棧中,等到天晚,便見那羅布族人過來。紫羅蘭將食夢錘交給她,問道:“你們有石蘭花麼?”羅布族人從懷中取出一隻木匣,放在桌上,頭也不回走了。紫羅蘭打開來看,正是石蘭花。
回到王宮,紫羅蘭將石蘭花交給莫塔公主,道:“這一株,是羅布族人留下的,看它莖葉較小,應該不是被盜走的那一株。”莫塔命人和著木炭熔成灰燼,沖水喂國王服下。
石蘭花果然神奇,剛才還誰也不識的國王,立即就認出莫塔公主來。只是可惜的是,他只能記得許多人,對宮中事務卻怎麼也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