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海孽免費閱讀二十一 食夢錘
次日,莫塔公主神眷體乏,在六名黑甲護衛喬裝保護下,行到城南一處民居中。阿扎提四人從屋內迎出。阿扎提問道:“赫克買提身體如何?”他雖與赫克買提不睦,終究兄弟同脈。莫塔公主一一鄭重謝過眾人,才道:“沒有見毒血攻心,想來沒有大礙。只是,我擔心王后不會就此罷手,大家性命堪憂!”古海爾道:“你是大宛國唯一王室繼承人,那王后定然不會再讓你回到大宛國。我看只有徹底揭穿她的陰謀,才能讓大宛國和樓蘭都安穆無事。”
莫塔公主思想一會,道:“阿扎提,你之前同我說,我的病與那些羅布族人有些關係。我便在想,我回大宛國時,晚宴上許多大臣模樣奇特,昏昏懨懨,對我也不行禮,或許就是王后使了什麼古怪手段。”
紫羅蘭道:“是與不是,我去一趟大宛城便即知道。”
努斯熱提道:“我也去。”
紫羅蘭道:“你跟得上我麼?要是王宮中暴露身形,那可是十分的危險。”
努斯熱提道:“我這一身武藝也不是白練的。再說了,我跟著你去,萬一有什麼變故,也好彼此照應。”
阿扎提道:“努斯熱提說的有道理。大宛國那麼遠,要是到了那裡遇上什麼事情,旁邊沒有一個信得過的人彼此關照,怕十分不妥。”
紫羅蘭道:“那便讓你跟去好了,不過路上你得替我拿行禮。”
努斯熱提道:“你不是有手有腳麼,為什麼……”
紫羅蘭瞪著他道:“你拿是不拿?”
努斯熱提道:“拿就拿!”
古海爾笑道:“你們先去,我和阿扎提還有莫塔公主去找樓蘭王商量過後便趕來。我想此次恐怕需要借用樓蘭王的力量,否則單憑我們幾個人,恐怕難以應付。”
莫塔公主道:“我這裡有一串珠鏈,你們拿上,到了那裡,要是機緣方便,或許救出左大臣來更方便你們行動。他是我父王昔年同生共死的屬下,父王對他最是信任,他雖然如今關在獄中,一旦出來,應該還能調動軍馬。”說著將脖子上一串彩色珠簾遞給紫羅蘭。
紫羅蘭接過,道:“我紫羅蘭本來有些手下,現如今跟著你們走東竄西,把他們都散了。等此事完了,還望公主賜我些有用東西,也好讓我照顧下昔日的夥伴!”
努斯熱提道:“你要金銀器玩,自己去盜不就行了,幹嘛非要跟莫塔公主要?”
紫羅蘭還未說話,莫塔笑著道:“你們二位為我奔波操勞,我莫塔銘記在心,只是這一點點要求,我自當滿足!”
紫羅蘭和努斯熱提簡單裝束,帶了貨幣,騎馬出樓蘭西城門去。
兩個人快馬疾馳,走到傍晚,一匹馬忽然慢了下來,一跛一跛。紫羅蘭下馬去看,原來是馬腳受傷,行走不動。紫羅蘭道:“你下來,把你那匹給我騎。”努斯熱提倒也不去與他爭執,下來換紫羅蘭騎乘。又走兩三里,紫羅蘭見他在地上走的氣喘吁吁,停住馬道:“你今後還與我拌嘴麼?”
努斯熱提一愣,道:“我只是實話實說,哪有與你……”話到一半,紫羅蘭雙腳一蹬,那馬便竄了出去。
努斯熱提後面急道:“你等等我!這裡是沙漠,你小心走散了!”
紫羅蘭氣在頭上,哪裡聽他的話,跑到更快,眨眼不見人影。
幸虧紫羅蘭原先騎乘的馬匹鞍上也有水,否則哪有力氣再趕。
望著夕陽,努斯熱提往前走,忽然見前面一座高高沙丘上面,一人停住,正是紫羅蘭。努斯熱提趕緊追上,走到面前道:“你走的那麼快乾嘛?”
紫羅蘭蹙眉問道:“以後還反駁我的話嗎?”
努斯熱提心道:“她原來是為這個生氣。”說道:“以後我不說話就是了,就當是個啞巴好了!”
紫羅蘭道:“我要個啞巴有什麼用?”說完一拍馬臀,緩緩向前走去。
努斯熱提看看天就要黑,不敢再惹她生氣,只乖乖牽著馬跟在後面。兩個人好一會都不說話。
過了會,努斯特提問道:“你喝不喝水?”
紫羅蘭也不答話,從馬鞍上掏出羊皮水袋,咕嘟咕嘟喝了幾口,道:“我渴不渴自己知道,誰要你管!”
努斯熱提不知她怎麼對自己越來越脾氣大,想想自己,並沒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
等到天黑,兩個人各自支起帳篷入睡。天上星光璀璨,紫羅蘭卻是不出來與他說話。努斯熱提分了食物送去紫羅蘭帳篷,紫羅蘭道:“你去喂些吃的給那兩匹馬,別餓了明天沒力氣趕路。”努斯熱提答應一聲。
一覺天明,紫羅蘭早早起來。努斯熱提收拾好東西,正要步行,紫羅蘭問道:“那匹馬腳好些了麼?”努斯熱提走到那匹馬前,蹲下去看了看,轉身搖了搖頭。
紫羅蘭衝努斯熱提道:“上來吧!”
努斯熱提一愣。
紫羅蘭又大聲道:“不上來我可要走了!”
努斯熱提走上前去,翻身上馬,坐在紫羅蘭身後,手裡牽著那匹受傷的馬的馬韁。
這一日走的比前一日快多了。漸漸離了沙漠,到了邊緣地帶,偶爾有小河青草,兩個人便下來歇息一會,放任馬韁任馬匹啃食青草。
走有十多日,算算時日差不多該到大宛國附近,哪知紫羅蘭不知被什麼東西叮咬,腿上腫了一塊,後來更是馬也騎不了,越見昏迷起來,額頭滾燙。努斯熱提不敢再趕路,一邊向前走,一邊附件找尋人家。好不容易問到一戶人家,懂得治療這種症狀。努斯熱提問道:“請問這是什麼病?”那戶人家主人道:“這叫‘摩訶熱’,是蚊子叮咬帶病的牲畜後傳播的一種疾病,須用這裡的八耶草煮沸,和以蜂蜜水就好了!”那主人進到裡屋找尋一會,出來道:“蜂蜜用完了!你須得去外面找一找。不過這裡最近的蜂蜜,也要往南走二十多里,在長有樹木的崖石之間才能找到。”站在門口,指著南面一地方道。努斯熱提留下一點銀幣給屋主,道:“還得勞煩你照顧些,我去找了就回!”
步出帳篷,騎馬朝南馳去。
紫羅蘭此時雖發燒頭熱,卻是依稀能聽到人言。睜眼對屋主道:“他去多久能回來?”
屋主道:“快了一兩天,慢了三四天。你還是少說話,多休息。”拿來一條溼毛巾敷在頭上。
紫羅蘭迷迷糊糊睡了兩天,終於見到努斯熱提回來。
屋主見著努斯熱提,笑道:“你一定是用的方法不對,怎麼叫蜜蜂蟄成這樣!這裡有些膏藥,拿去抹一抹就好了。”
努斯熱提謝了接過,自去一邊抹膏藥。那屋主便掰下一點蜂蜜,去屋外煮水熬起藥來。
好一會,藥煎好,努斯熱提親自手託著紫羅蘭喝下。
紫羅蘭昏昏沉沉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便醒來。只見努斯熱提正躺在地上一張氈布上,衣衫刮爛,臉上許多小鼓包。一腳踢在他身上道:“還不起來,要睡到什麼時候?”
努斯熱提一見,猛地站起來,忽然喜道:“你好了!”
紫羅蘭道:“我是好了,不過某些人的臉腫的不能見人呢!”
努斯熱提道:“不礙事!你要怕丟人,我找布把臉裹起來就是。”
紫羅蘭道:“你就是臉上沒有包,也沒有人看你。我看就不用包了!”抬腳走了出去。
兩個人謝過屋主,留下二十枚銀幣,相辭離去。
這兩日耽擱,那匹馬的腳也好的差不多了,紫羅蘭卻說等它痊癒才能騎乘,讓努斯熱提仍舊與她共乘一騎。
一路上,努斯熱提只覺紫羅蘭對他說話不像從前那樣兇巴巴,溫和了許多。兩人又行幾日,到了大宛國東城門。只見這裡氣象全然不同樓蘭,城池堅固,士兵高大威武,四周田園景谷物植被亦是迥異樓蘭。
大門此時卻是緊閉的,紫羅蘭走向旁邊一人問道:“這門什麼時候開啟?”
那人道:“這裡每日午時左右開門,要進去,便只有那會才能通行。”
兩人只好把馬匹拴在兩棵小樹上,坐地休息。
日頭升起,漸到頭頂,只聽嘎吱吱幾聲大響,城門洞開,百姓魚貫而入。紫羅蘭便同努斯熱提混在人群裡,步入城中。
裡面酒香處處,努斯熱提道:“不如到酒鋪裡打聽打聽,或許能有消息。”
兩個人進到一家酒館,要了些葡萄酒,問酒保道:“我們是外面來的,瞻仰這裡風土人情,想向你問下王宮是在何處?”
那人道:“出這道門,外北走過幾個路口,便能看見一座恢弘宮殿,那裡便是王宮了。”
紫羅蘭道:“我對王宮倒是沒多大興趣,不過我想看看你們王后住的是怎樣地方,不知是在何處?”
那酒保道:“從前是在這裡向西的一處別院,後來搬去了王宮裡住。”接著靠近小聲道:“我勸你們還是不要去看王后別院的好,要是被捲進王室權鬥,說你們是保守派請來刺探消息的,恐怕立時便有牢獄之災!”
努斯熱提道:“你們這裡如今似乎不比從前,我看還是少住幾日便即回去的好!”
那酒保道:“兩位要是還有別的需要,只管叫我。”
兩人出來找了住處,只得天黑。努斯熱提交了房錢,就見幾個大漢住了進來,都做普通百姓打扮,只是模樣神氣,一看就知不是尋常人。努斯熱提回去對紫羅蘭道:“不知這些人是做什麼的,你晚上睡覺要小心。”紫羅蘭點了點頭。
兩人要了吃的,吃完便睡。努斯熱提一覺睡到中夜,就聽門外啪啪響了兩聲,停了一會,又響一聲,接著又響三聲,正是同紫羅蘭說好的暗號。努斯熱提打開門,紫羅蘭閃進來,丟過來一身夜行衣,道:“現在出發!”努斯熱提換好衣服,兩人從後面窗戶翻出,下到巷子裡,隱在暗處向西找去。遠見一座較大宅子,牆面整潔如新,裝飾富貴,一看即知不是普通人家。紫羅蘭回頭道:“你在外面,我先進去看看再說!”翻牆過院的本事,努斯熱提比紫羅蘭差了許多,不敢連累她,便點了點頭。
紫羅蘭繞到北面潛進去,找到居中正房,小心推門進去,一番尋找,不見特別之處,便立即翻了出來。
努斯熱提問道:“怎樣?”
紫羅蘭道:“似乎找的不對地方。這裡守衛稀少,想來她不會把要緊東西放在這裡。回去再說。”
來到客棧後面,就見前方數道人影急速走動,朝客棧裡去。紫羅蘭拉住努斯熱提,小聲道:“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人?難不成和我從前一樣,做的沒本買賣麼?”
努斯熱提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紫羅蘭道:“你先回屋,窗子莫關。我去探一探!”她始終對這些人放心不下,要去看個究竟。
努斯熱提道:“那你小心,別叫他們發現了!”
紫羅蘭道:“我紫羅蘭翻牆無數,哪次讓人抓住過?”說完朝那幾個人住的房間後縱去。
她蹲在窗外,就聽裡面一人道:“如今守衛已經基本摸清,只差那牢籠的鑰匙不曾入手,不知道里面進去的霍爾有沒有弄到手?”又一人道:“這女人一向忌憚左大臣,要不是證據不足,早就把左大臣殺了!如今我們劫獄,只怕正好落她口實,往後就要變成通緝要犯了!”再一人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反正已經做了,大不了到時候大家起兵,將她轟下臺來!”
紫羅蘭聽到這裡,已經明白原來這些人都是左大臣的舊屬,正準備劫獄。便輕輕撥開窗戶,一躍而入。這夥人嚇了一跳,立即將她圍在中間。就見一個大鬍子的壯漢道:“你是什麼人?”
紫羅蘭道:“各位不要驚慌!我不是王后派來的人,我是受你們大宛國莫塔公主所託,來查探實情的!”那人聽了,兀自不信,仍是持刀在手,問道:“你說是便是了麼?有什麼憑據?”
紫羅蘭從懷裡拿出莫塔公主的珠鏈,遞過去道:“你們中可有人認得此物?”
一人上前道:“這真的是莫塔公主的珠鏈!”他話一齣口,那些人才把刀紛紛收了。
帶頭那大鬍子壯漢道:“我們都是左大臣的舊屬,請問你怎麼稱呼?我們莫塔公主不是昏迷不醒,被送去樓蘭醫治了麼?這珠鏈如何在你手裡?”
紫羅蘭扯下面罩,坐了下來。
這些大漢一見,看樣貌確是樓蘭人,只是想不明白莫塔公主叫這位女子來能做什麼。
紫羅蘭小聲將此行原由,一一說與他們聽了,這些大漢才明白事情始末。一人道:“想不到王后這樣手段毒辣,竟敢對莫塔公主下殺手!”那大鬍子道:“我們都是粗人,找那些小巧器物恐怕幫不上什麼忙,不過可以派兩個人給你們做嚮導,也好彼此聯絡。”
紫羅蘭道:“莫塔公主的意思,恐怕是要當庭揭發王后的陰謀,所以你們救出左大臣,還請他聯絡從前國王信得過的大臣,擬定日子當庭對峙。”
那大鬍子大漢喜道:“只要莫塔公主回來主持大局,我們便能放手一搏,就算不能治她的罪,至少也能將她趕出王庭!”想了想,問道:“請問你們現下住在哪裡?”
紫羅蘭笑著起身,拉開房門道:“隔壁!”
這些大漢一愣,不由齊想:當真疏忽,要是他們是王后派來的人,那豈不是要糟糕。
努斯熱提見紫羅蘭平安回來,才鬆了一口氣,問道:“那些是什麼人?”
紫羅蘭便將剛才的事同他說了,努斯熱提喜道:“這樣一來,莫塔公主回來掌權就更有希望了!”紫羅蘭點了點頭。
等到白日,隔壁那夥大漢派人送來了許多好吃好喝,紫羅蘭也不與他們客氣,大大方方受下。到了晚上,又換上夜行衣,出發投王宮方向去。
還不到跟前,紫羅蘭便停了下來,只見到處燈火通明,守衛森林,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哪裡能輕易翻入?回頭對努斯熱提道:“到底是大宛國王宮,輕易不能進去,先回去吧!”
紫羅蘭回到客棧,去隔壁找那夥人,只是無人應門,想來也是幹要緊事去了,便回房等著。
直到下半夜,才聽到隔壁悉索動靜,紫羅蘭知道是那夥人回來,便過去敲門。
進到裡面,紫羅蘭對那夥人道:“我需要一點幫助!這裡王宮守衛太過森嚴,不易潛入,你們可有什麼辦法,讓我混入?”
那大鬍子大漢思想一會,道:“你先回屋休息,明日我有了結果便去找你!”
紫羅蘭見他似乎已有打算,便謝過,返回房間休息。
睡到次日中午,那大鬍子壯漢果真找來,進來把門帶上道:“法子倒是有了,只不過要委屈你一下?”
紫羅蘭問:“什麼法子?”
那大鬍子壯漢道:“王宮中各項值守,分工細緻,唯有掏糞清淤的,無人問津,所以……”
旁邊一同等候消息的努斯熱提站起身道:“不如我進去好了!”
紫羅蘭轉頭道:“你進去有什麼用?你又不會找東西?”
努斯熱提道:“至少我可以想法子吸引他人注意,好讓你抽身進去找東西。”
紫羅蘭一想也對,便道:“你進去也行,只是不要叫人綁了去,這裡人生地不熟,我可不一定能救出你來!”
努斯熱提道:“你也太小看我努斯熱提了!”
那大鬍子壯漢見他們說好,便道:“你們跟我來!”當下領了二人,朝城南去,來到一座大宅前,走了進去。
裡面客廳中,坐著一人,身子瘦弱,模樣老態,佝僂著腰。大鬍子上前同他說了幾句,那人點了點頭,對紫羅蘭和努斯熱提道:“我這活是髒活,少不了要委屈兩位!”紫羅蘭道:“還得麻煩老丈幫助了!”
大鬍子見事情辦妥,相辭出去。
到了午後,走到後面院中,只見停擺著十多輛小車,汙穢騷臭,上面擺放著許多木桶。那老頭指著其中一隻木桶道:“麻煩姑娘委屈一下,鑽入那隻桶裡。那桶子我先前已叫人徹底洗過,只表面看上去髒罷了。若不如此,亦沒法瞞過守護耳目。”
紫羅蘭道:“那他呢?”
老頭道:“他便裝扮成那些掏糞的夥計,同我一道進去。”
紫羅蘭道:“為何不叫他躲來裡面,卻……”看了看那髒髒的木桶,委實不想進去。
老頭笑道:“那王宮中,時常有巡哨的來往,若是忽然不見了幹活的人,定要尋問。姑娘要安心找尋東西,只有如此才能方便。這位青年在外面,也好吸引他們注意,他們一向對新來的人盯的緊,這不正好方便你行動麼?”
紫羅蘭想想十分在理,換好夜行衣,捏住鼻子,蹲進了那木桶裡。
老頭叫人蓋上蓋子,將這一輛車排在當間,又讓人拿來衣服給努斯熱提換上,便領著這些人朝王宮裡去。
到得偏門,如常盤問,老頭照常回話。守衛指著努斯熱提道:“這是新來的麼?”老頭道:“這是我家侄兒,手腳粗笨,只能幹些下等活,是以叫他來這裡幫忙。”守衛道:“稍後別忘了去向管事的記個名,不能壞了王宮裡面制度。”老頭答應一聲。旁邊幾個守衛只看了一眼車上木桶,紛紛遮鼻,擺手示意快快通過。老頭喝了一聲,叫夥計們快走。
老頭先到後院,找一處僻靜無人地方,道:“紫羅蘭姑娘,快些出來!”把蓋子揭開。紫羅蘭快速站起,走到一邊大口喘氣。
老頭道:“你先找處地方藏身,待到夜裡再來行事。”紫羅蘭也不多話,立即找地方躲去。
老頭繼續往裡,掏糞去了。
忙了一天,不時有守衛經過,好不容易把活幹完。努斯熱提不知道紫羅蘭藏去哪裡,總算沒有聽到有嘈雜喧鬧聲,應該還未被發現。收了工具,同老頭一道走出王宮。他也不走遠,早早同老頭分別,留在一條暗巷裡等著。
紫羅蘭卻是藏在一處兩樓之間的狹隙裡,剛好有一塊地方可以立腳。那裡光線黑暗,位置又高,外面根本看不見。
她等到天黑,王宮中晚宴開始,才溜出來。找了好一會,才找到那王后居住的寢宮。只是前門有侍衛把手,她便繞去後面,從屋頂上放下繩索,繫了下去。裡面侍女都不在,大概是跟著王后去了。她進到裡面,快速而小心的找著,每翻動一件,便快速復位,以免被發現。
她爬進床底,朝上一看,就見床板底下有兩個暗格。她心中一喜,打開第一個暗格,就見裡面泛出鬱藍光芒,正是那日被搶走的石蘭花。她並不拿石蘭花,將暗格關好,又打開第二個。就見裡面擺著一隻鏽跡斑斑的小銅錘,旁邊十隻小銅鐘。她來不及細看,一起收進懷裡,關好暗格,緣索返回屋頂,又藏去原來藏身之處。
好不容易熬到次日清早,那老頭再進來,她才得以脫身。老頭十分好心,特意命人燒了熱水,備了衣服,讓她洗換。收拾妥當,紫羅蘭同努斯熱提謝過老頭,返回客棧。
一到樓上,那大鬍子壯漢便過來相問。紫羅蘭拿出那隻小銅錘和十隻小銅鐘道:“這是我在王后臥床下翻找出來的,你們看這是什麼東西?大宛國可有這樣東西麼?”
那大鬍子壯漢仔細看了好一會,道:“並不曾見過這樣東西。只是這七隻小銅鐘上紅色的東西,看上去倒像是血,不知是什麼血。”
紫羅蘭道:“血?”
努斯熱提道:“我們樓蘭從前也有過巫師,手裡持有邪祟之物。會不會這東西上的血是人血?”
紫羅蘭彷彿想到了什麼,問大鬍子壯漢道:“莫塔公主曾說,王庭中有一些要員昏昏沉沉,似醒還睡,一副迷糊模樣,是不是?”
大鬍子壯漢點頭道:“的確是有。”
紫羅蘭道:“那約是幾位?”
大鬍子大漢仔細回想,道:“左大臣之前曾抱怨說,昔日一些摯交忽然變得對宮廷要事不聞不問,迷迷糊糊,差不多有四五位。”
紫羅蘭道:“恐怕這染血的小銅鐘,便是那些忽然變得迷糊起來的大臣們的鮮血!”
大鬍子大漢一愣。
努斯熱提道:“這王后把這些大臣的血撒在這小銅鐘上有什麼用?”
紫羅蘭道:“恐怕這樣東西,是王后從一位羅布族人那裡得來的。這樣一來,古海爾替莫塔求藥時,羅布族人說的那些話便理的通了!”
努斯熱提想了想,覺得似乎有理,只是不信這小銅鐘能讓那些大臣變得痴痴迷迷,糊里糊塗。
便在這時,客棧夥計上樓來,扣門道:“客官!外面有人找。”
紫羅蘭怪道:“我們在這裡一個人也不認識,什麼人來找?”
那大漢道:“你只管去,一有變故,我們立即下來相救!”
紫羅蘭點了點頭,開門出去。走到客棧門口,只見一人穿著黑布斗篷,對紫羅蘭道:“又見面了!”紫羅蘭一愣,忽然想起,這人正是那日在崑崙山腳撐船渡她們的人。
那人接著道:“我來是來找回一件屬於我們羅布族人的東西。那樣東西太過兇戾,所以趕來要回。”
紫羅蘭看了看街上,道:“這裡說話不便,請上樓來吧!”
那人尾隨身後,進到房間裡面。
努斯熱提也是吃了一驚,不想羅布族人竟然忽然找來。那大鬍子壯漢卻不認識,在一旁旁聽。
紫羅蘭道:“您說的是這樣東西麼?”
那人道:“正是。”
紫羅蘭道:“這是我昨日從這裡王后的臥床下找來的,你且告訴我們這是什麼東西?”
那人道:“這樣東西本屬於我們羅布族人,後來有人私自帶了出去,再也找尋不到。如今能找回這樣東西,那是再好不過。”緩了會接著道:“這件寶物,名字叫做‘食夢錘’。它能讓常人變得昏懨貪睡,神志不清,只是發動它需要將對方的鮮血淋在這些小銅鐘上,再用小銅錘去敲震它,那人便會如喪魂魄,變得虛虛晃晃。看眼前這十隻小銅鐘,恐怕已有七人中了它的法力。”
紫羅蘭、努斯熱提、那大漢鬍子壯漢聽完,才豁然明白。
紫羅蘭道:“很抱歉,雖然我想將它還給你,只是我們還需要它來揭穿王后的陰險嘴臉。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待將王后趕下臺去,我定來這間客棧,將這間寶物還給你。”
那人道:“既然遮掩,我也不強人所難,便再等些時日好了。”轉身走下樓去。
努斯熱提道:“這些羅布族人真神秘,不知道她是如何知道你將這寶物帶出王宮了的?”
紫羅蘭道:“現在還差兩件事,一是救出左大臣,而是等待莫塔公主回來。”
那大鬍子大漢道:“我們今晚就要動手,到時候再派人來聯絡。”說完走了房間。
紫羅蘭對努斯熱提道:“不知莫塔她們到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