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師之神的傳說免費閱讀第十一章 澤納斯城
李泉和凱瑟琳娜分別後,遇到了幾個獵人。獵人顯然比騎士好相處多了,事實上獵人也覺得魔法師比騎士更合他們脾氣。
跟著幾個獵人走了半天,終於從夜歌森林走了出來,沿著獵人指點的方向,李泉很快看到了澤納斯城。
高大的城牆上,一道道符文發出強大的魔法波動,這本來是一座魔法之城。
自從烏特雷德,騎士之神從雷月王國崛起之後,這座城市漸漸失去了魔法的色彩,取而代之的是英雄無謂的騎士文化。但即使如此,這座城市仍然有許多蛛絲馬跡,顯示它曾經在魔法時代的輝煌。最著名的就是位於城市中心的澤納斯城魔法師分會。
高達幾十米的安傑拉的石雕屹立在城市最中心,佔據著這個城市最繁華的地段,連風頭正盛的騎士分會也眼饞不已。
不過有意思的是,正是因為魔法師分會佔據讓人眼熱的地段,它那破破爛爛的建築才更加顯得荒誕滑稽——尤其是和富麗堂皇的騎士分會相比。
當李泉找到魔法師分會時感到十分驚訝,這座五層樓高的石料建築已經年久失修,石縫處長滿了青苔,角落裡掛著不知有多少年頭的蜘蛛網,歪歪斜斜的破舊木牌上寫著幾個大字——“澤納斯城魔法分會”。如果不是這幾個字,他真以為自己來到了一個廢棄的鬼樓,而不是曾經著名的法師之塔。
走進法師之塔,他看到兩個窮困潦倒的魔法師正在用針線補著法袍,還有幾個魔法師躲在角落裡悄悄討論城裡哪裡的房租比較低,另一個角落裡一個不知道餓了多少天的魔法師正啃著發黴的麵包。
一個看上去嚴重水腫的中年大媽坐在魔法師註冊櫃檯前,無聊地修理著腳趾甲。
他捏著鼻子,強忍著比安尼斯那個破木屋還重的黴味,走到櫃檯前說:“我要註冊魔法師。”
他的話雖然聲音不大,但卻引來一樓所有魔法師的注意,那兩個補法袍的魔法師還同情的搖了搖頭。
大媽用剛剛摸過腳趾頭的手,從抽屜裡翻出一個魔法師徽章,扔到桌子上,說道:“好了,你現在是一個魔法師了。”說完又低下頭,忙著修理另一個腳趾甲。
李泉無語了一會兒,小聲問道:“不需要做什麼測試或者試煉嗎?”
他的話立刻引來一片嘲笑,那個正歪著頭啃麵包的魔法師,斜著眼睛看了一眼李泉身上的法袍,嗤笑道:“兄弟,你覺的過上咱們這種生活還需要申請嗎?”
本來還在笑的魔法師也都深有感觸的嘆了一口氣。
這時,角落裡一個魔法師觸景生情地罵道:“他孃的,要不是我那個腦子被鉗嘴鱷魚咬過的父親,強迫我學什麼狗屁魔法,老子現在說不定就是個騎士了。現在也不至於淪落到連一月一個銀幣的破草屋都租不起,每天睡在法師之塔發黴的地下室,老子感覺自己都快發黴了。”
其他幾個魔法師似乎早就習慣了這種抱怨,神情麻木的一言不發。
李泉心裡苦笑:“看來安尼斯那老東西把我帶到了火坑裡。”
他用兩個手指捏起髒兮兮的徽章,在自己破法袍上擦了擦,終於看清楚上面寫的幾個字“二級魔法師”。他把徽章扔到口袋裡,反正穿著這一身,即使不戴徽章,別人也會知道他的身份。
他之所以找上魔法師分會,是因為安尼斯那老東西一個銀幣也沒有給他留下來,他現在唯一的財產就是身上的這件本來屬於安尼斯的破法袍。
魔法雖然沒落了,但有無數年曆史的魔法師協會,為了最起碼的面子,還把最基本的魔法師福利保留了下來:為它的會員提供免費食宿。
不過現在看來,所謂的免費食宿,大概就是發黴的麵包,和發黴的地下室。如果和一些住在地下洞穴,生吃馬鈴薯的矮人相比,這應該算是個福利。
“早知道就應該留著那張鉗嘴鱷魚皮,那東西也許還值幾個銀幣。”李泉後悔的想起,為了躲避凱瑟琳娜的追殺,他隨手把鱷魚皮扔到了一邊。
這時,從外面走進來一個愁眉苦臉的胖子,他一身打滿補丁的法袍還算乾淨整潔。幾個魔法師見他走進來,都抬頭看了看,其中還有兩個站起來打了招呼:“會長大人。”
這個像陀螺一樣的胖老頭正是澤納斯城魔法分會會長,艾弗·瓦倫丁,七級魔法師。
他是澤納斯城等級最高的魔法師,也是唯一一個胖魔法師。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親愛的會長大人並沒有把少的可憐的福利經費中飽私囊,一個銀幣也沒有。事實上他還絞盡腦汁的想辦法為分會創收,從倒賣草藥到押運貨物,他嘗試了個遍。無奈澤納斯城的騎士太受歡迎,那些普通人寧可高價和騎士做生意,也不願搭理這些可憐的魔法師。
當然,這和騎士在背後造謠和打壓不無關係。事實上,魔法師今天的局面和騎士協會有很大的關係,除此之外還有他們自身。
魔法輝煌時代,為了限制魔法師的諸多能力,在富裕他們特權的基礎上也添加了很多限制。這些在當時看上去並沒有什麼,現在卻成了綁在魔法師身上的枷鎖。
正是有些枷鎖存在,再加上整天和魔法打交道的魔法師都是一根筋,不懂得零活變通,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艾弗會長今天出去是和布爾默家族談一筆生意,從他哭喪的臉上也可以看出來,進展並不順利。
“嗯?來新人了?”艾弗見到李泉,熱情地上去拉住他的手。
“會長大人。”李泉回應道,無論如何,人家這姿態還是讓他很感動的。
“歡迎你年輕人,作為一個魔法師,咱們以後就是兄弟了。不像騎士那幫孫子,咱們沒有那麼多規矩,以後你直接喊我艾弗大哥就行,要是覺得繞口,直接喊我艾弗也行。”
李泉有點喜歡這個會長了,儘管不知道艾弗說的是不是真心話,他的那張大餅臉至少表現的很熱情,比凱瑟琳娜那張好像別人欠她很多錢的臭臉讓人舒服多了。
“阿嚏!”在澤納斯城的一處豪華奢侈的房間裡,凱瑟琳娜躺在床上打了個噴嚏,旁邊一個侍女急忙抱來一床繡花精美的薄被給她蓋上。
“小姐,您是不是感冒了?”侍女一邊塞好被角一邊說道,“您真應該聽老爺的話,別去夜歌森林就好了。聽埃弗里老爺說,你們這次遇到了幽靈狼群,連鮑爾斯家的二少爺都沒能活著回來。真是太危險了。”
一聽到夜歌森林,凱瑟琳娜就忍不住想起昨天夜裡的場景,她又羞又惱,緊緊地抓住被子:“我從沒有像這次一樣後悔,後悔沒有聽父親的話。要不然也不會遇到那個混蛋!”
“阿嚏!”李泉揉了揉鼻子,也許今天施放的水系魔法實在太多了,冰冷的魔法帶來了反噬,讓他有點著涼。他不確定現在跑出去再放幾個火系魔法,會不會好點。
即使真是這樣,他也不會去做,因為他現在感到太疲倦了。疲倦到,即使躺在法師之塔發黴的地下室,他也很快酣甜入睡。
那個抱怨自己快要發黴的魔法師,聽著李泉香甜的呼嚕聲,同情地給身邊的魔法師說道:“看來今天新來的兄弟,以前的日子過的比我們還艱難。”
第二天一早,李泉伸了個懶腰,走出法師之塔,雖然身體還是有點痠疼,不過比昨天要好多了。
“嗨,兄弟,要不出去碰碰運氣?”一個魔法師拍拍李泉的肩膀問道。
李泉認出這個黑臉大個子正是昨天在角落裡啃麵包的魔法師,他先打了招呼,然後問道:“碰什麼運氣?”
“兄弟開玩笑的吧?你打算一直窩在發黴的地下室,啃著發黴的麵包?”這個叫達格瑪的魔法師說道。
李泉恍然大悟,他想一想也的確該去掙幾個錢,至少再啃麵包他會發瘋的。
兩人走在大街上,達格瑪說道:“我叫達格瑪,兄弟怎麼稱呼啊?”
李泉隨口說道:“達格瑪大哥,你叫我貝爾就行。”
達格瑪一邊走一邊給李泉介紹澤納斯城的情況。
兩個穿著破破爛爛的魔法師走在大街上,吸引了不少白眼,達格瑪好像早就習以為常,他還擔心李泉不習慣,安慰他說:“兄弟別介意,這些普通人都是白眼狼。他們早就忘了一萬多年前,是偉大的安傑拉帶領著魔法師,把他們從獸人、魔獸和亡靈的鐵蹄下解救出來。要不是安傑拉和那些魔法師,烏特雷德說不定已經是獸人的血脈了。”
這時一個光鮮亮麗的騎士從他們身邊走過,滿臉的厭棄,就像踩到了一堆狗屎。
“老子他媽的就不明白,這些虛偽的騎士有什麼好得意的,不就是身體壯一些嗎?他們的智商甚至不如呆頭呆腦的鉗嘴鱷魚。”達格瑪憤憤不平的抱怨道,“說我們魔法師卑鄙,其實騎士更卑鄙。原本藥劑、符文都是咱們魔法師經營的,他們眼饞咱們賺錢,竟然勾結貴族聯合打壓我們,把這些生意都搶了過去。就憑他們這些傻大個,懂個屁的藥劑學和符文學,他們連黑蓮花和雜草都分不清,更別說符文魔法了。現在倒好,一些好東西都被他們搞失傳了,錢也被他們賺去了,反過來還指責我們魔法師故意把高等精靈的文明成果私藏起來,這簡直比獸人還卑鄙無恥……”
達格瑪越說越氣,揮舞著拳頭,恨不得把每一個騎士都罵個狗血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