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春秋免費閱讀第七章
隔日王子狐早早來到醫館,看見木弘滿臉激動的候在門口,兩眼佈滿血絲,臉上有些浮腫,明顯是昨夜沒有睡好的緣故。王子狐心中暗笑:也真難為他了,昨日的故事實在是太精彩,對他的衝擊實在太大,睡不好也在情理之中。
王子狐也不管其他人的反應,直接走向密室,木弘趕緊推門跟進。王子狐等木弘坐好,對他道:“先師授我生民之術時曾有言,我可以擇賢者授之以先師之術。今日我將先師的醫術授予你,希望你能光大先師之術,不要辜負先師和我的期望。”木弘一臉凜然,跪下道:“木弘不敢有負所望。”
王子狐把木弘扶起,便將前世記得醫理逐條逐條道出,只見那木弘時而眉飛色舞,滿臉興奮;時而縮眉蹇足,低首沉思。王子狐見此,便道:“這些醫術為先師告知我的不世之術,有很多地方我不是很清楚,不能給你解釋一番,你需好好研究,來日必能有所收穫。”
王子狐記起春秋時期由於生產力低下和知識普及率不高等嚴肅,巫術深得普通民眾之心,廣大民眾信巫不信醫的情況相當普遍。歷史上春秋時期的名醫一代扁鵲痛恨巫醫給民眾造成的傷害,提出了“信巫不信醫者,不治也”的鮮明口號,以其精湛的醫術挑戰巫醫橫行的世道。現在離扁鵲的出生還有幾百年的時間,要改變信巫不信醫的局面只能由自己和木弘去做。於是他神色凝重的對木弘道:“治病救人乃醫者的天職,但治病必先治其心。現巫醫橫行,愚玩民眾,你必須廣結有識之士,啟民智,廣其識,博其聞。以先師之術治其身,服民眾,拔除巫醫生長的根基,引導民眾型醫不信巫。任重而道遠,你萬不能視以輕心。”木弘沉重的點頭應諾。
王子狐突然發現木弘居然沒有用筆和紙來記錄,僅靠腦子來記憶,才想起來這時候還沒有發明筆、墨、紙。王子狐心想:好腦不如爛筆頭,看來筆、墨、紙是一筆不小的生意,我得好好想想這些東西是怎麼做的。便吩咐木弘:“找些木炭條和白布。”木弘不解但還是找來了木炭條和白布,王子狐指著木炭條和白布道:“先師的醫術很重要,單靠用心是不能記全的,而且還容易出錯,你用木炭在白布上寫下來吧,日後你可以好好參詳。”
見木弘半天沒有動靜,王子狐一把抓起炭條,隨手在白布上寫了個“醫”字。木弘拿起左看右看,小心翼翼地問王子狐:“王子,您寫的是什麼字?我為何從未見過?”王子狐暗叫:槽糕,我怎麼忘了?這時代用的是金文,我寫的行楷,差點露餡。便心虛的笑道:“先生,你看這是字嗎?是我隨便畫的,如果你認得,我就是天才啦。”木弘又仔細看了看,道:“王子,你的辦法確實比刻簡方便多了,可惜不能久存。”王子狐想了想,對木弘道:“你先湊合著用吧,讓我再想想。”
王子狐知道,沒有筆、墨、紙、硯這些東西,又怎能達成改變這個時代的願望。只有大量生產價格便宜的筆、墨、紙、硯,才能將現代的思維傳播到普通民眾,才能真正做到開啟民智,發展生產力,改變現在的局面。筆墨的製作應該不難,筆有毛筆和鵝毛筆兩種簡單的選擇,墨用石墨或炭粉加上膠水可以簡單製造,紙的製作相對難度要大很多,中國到了東漢才由蔡倫改進造紙技術,使紙張的成本大幅度減低,不過知道了原理就應該不難。
王子狐踱著小步想著心事,不知不覺走到了正在奮“炭”疾書的木弘旁邊,看著木弘在白布寫的篆書,自己一個字也不認得,心裡暗暗叫苦:看來自己還要重新學習認字,要把他前世知道的字和現行的字一一對應,並推廣使用,這個改革有相當的難度。他知道,秦統一六國前,各國的文字是大體相同,但也有很多不同之處,秦統一六國後,才能實現“車同軌,書同字”,現在這個改革也只能由自己去完成。
王子狐衡量了一下,嘆了嘆:還是挑選簡單的先做吧,其他的等有機會再說。於是他拍拍了木弘,道:“你明天準備些兔毛、鵝毛、膠水、小竹杆和防蟲子的藥物,我有用處。”木弘低頭想想,道:“兔毛、鵝毛、小竹杆和防蟲子的藥物我可以準備,但膠水為何物?”王子狐才知道這時候沒有膠水一說,便對木弘道:“先生,你平時採藥時是否發現有某些植物被砍傷後會留出一些有粘性的汁液,這些汁液可溶於水後,水又變得有粘性的?”木弘道:“王子所說的植物有很多種,難道這些植物的汁液就是膠水?”王子狐自己也不清楚哪些植物汁液可用作膠水,於是道:“你就準備那些沒有毒性的植物汁液,可以準備多幾種,到時我再挑選吧。”
木弘返身要出密室,王子狐見木弘等一下還要背寫醫理,自己在密室也無所事事,便道:“先生,今日我先回宮吧,你自己慢慢寫,明日你讀一遍給我聽,看看有無錯漏之處,我再說給你聽。”木弘見王子狐如此上心,感動不已,跪下道:“木弘得王子看重,感激萬分。從今日起,王子即為我師,即為我君,木弘將終生不愉追隨王子,死而無悔。”
王子狐知木弘已心服,便扶起木弘道:“先生不必客氣,你我盡心為天下民眾謀命安生吧。”木弘站起來躬身道:“願聽王子教誨。”王子狐朝他搖搖手,徑直推開密室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