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進行曲之那個人免費閱讀第十五章 釀成大錯【改】
考試結束的那天,季冬雲在考場外等我一起回家。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放學一起回家已經成了不用說出口的默契。
走出考場,我覺得肚子有點痛:“幫我拿一下書包,我去洗手間。”
穿過來來往往討論考試題目的人潮,再次回到季冬雲身邊時,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怎麼了。”
我問,但是沒有期望得到答覆。
“沒什麼。”
果然如此。
“和上次一樣?又在吃醋?”
“算是吧。”
“這次我追問的話,你會告訴我原因嗎?”
季冬雲轉過頭,看著我:“你有男朋友?”
“前男友算嗎?”
“現在還在纏著你?”
“那倒沒有。”
“那麼,那條短信,是什麼意思?”
“短信?”
我打開手機。
“考試結束,辛苦了。又及,我很想你。你想我嗎?”
那個熟悉的號碼,再一次的,找到了我。
究竟是誰?怎樣找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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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畔公園。
我和父母謊稱與同學聚餐,晚一點回家。
季冬雲抱著兩罐飲料從自動售貨機那邊跑過來,在我身邊坐下。
傍晚的江邊有涼風,一片歸鳥還巢,江上船舶靜止不前,我彷彿看到了華倩林拖著我翹課去大壩那日的後續,只是身邊的人換成了季冬雲。
“給!”
季冬雲把飲料遞過來,與華倩林買的啤酒不同,這次是灌裝奶茶。
我喝不慣那種劣質紅茶沖泡出的殘渣味道,將奶茶握在手心把玩,垂眼道:“你之前提到過馮玉策的名字?認識他?”
季冬雲老實點頭:“我和他算是發小。初二他轉學之前,我們一直是同班同學。”
“那麼,你和他之後還聯繫嗎?”
季冬雲搖頭:“初二那年還有聯繫,那件事之後就。。。”
“也是。”我想笑,果然不愧是發小,季冬雲恐怕對那件事很清楚吧。
那件事,發生在初二的下學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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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二上學期就那麼不鹹不淡得過去了。
我和劉備分手的事沒有造成多大反響,主要因為,就算分手了,還是好朋友,甚至,比以前的關係還好。
劉備經常以朋友的名義約我和一大幫人一起去打桌球,上網,唱歌。
以及敲詐勒索小學生。
當時只覺得好玩。
劉備說他收了一個弟弟,沒錢的時候就問弟弟要。我們幾個女生不信,要見見他的大款弟弟,於是那天中午上學之前,跟著劉備去了一所小學的後門。
我們幾個女生躲在巷子裡,偷看劉備從上學的人中拽出一個小胖子,推進巷子,從他書包裡搜出三百塊錢,並威脅他若是敢說出去,就找人打他。
小胖子嚇得一動不動,腳下的地卻溼了。
於是我們哈哈大笑起來,小胖子不敢哭,肩膀聳動著,慢慢蹲下去。
我們圍著他嘲笑了一會兒,各自離去。
那天下午,用“借”來的錢,我們買了各種吃的,在公園裡瘋玩一下午——那種,擺脫學校束縛,又怕被校長髮現的冒險心理,很刺激。
人大概都有想要打破禁忌的傾向吧。
過了幾天,三百塊錢揮霍完了,劉備又想去“借”錢,這次,一個膽大的姑娘自告奮勇做幫手,我們幾個在旁觀戰。
躲在巷子裡,偷看那個膽大的姑娘一巴掌拍在小胖子肩上,然後——
從對面另一個巷子裡,衝出幾個社會青年,手持木棍,啤酒瓶,西瓜刀等兇器,將劉備和那姑娘團團圍住。
那是小胖子花錢僱來的“保鏢”。
劉備和那姑娘被三人拳打腳踢,來往路上的小學生尖叫著飛奔過來看熱鬧,送孩子上學的家長要麼催促孩子快走,要麼避得遠遠的裝作沒看見。
小胖子抱著書包,跳上花壇,頤氣指使:“給我打!打死他們!打死壞人!”
我和另外兩個姑娘躲在巷子裡,既不敢出聲,也不敢行動,直到警車的聲音傳來,才混在四散的人群中,逃離現場。
因為這件事,劉備被帶去派出所一整天,然後因為未滿十四周歲而免除刑罰。
返校後的劉備,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人去報仇。
一起學過空手道且參與此事的我,成為第一人選,另一人,就是馮玉策。
知道他也要一起的時候,我很吃驚。
想象中的王子大人,絕對不會參與這種事,但事實上,是他主動要求參加的。
“想感受一下打群架。”給出的理由,聽起來十分幼稚。
但,不管怎樣,又能正大光明與他見面,我很激動。行動前幾晚,我將自己關在臥室,拼命練習空手道,只想在他面前好好表現。
現在想想,簡直是腦子壞掉了啊。這種在男神面前表現出女漢子一面的行為,簡直就是。。。
“你很厲害。”
打完架之後,馮玉策笑著對我這麼說。
彼時我們坐在一個廢舊倉庫裡,滿身是泥,但馮玉策笑得十分開心。
我們三個,以及劉備從別處找來的其他幫手,在倉庫裡狠狠教訓了那三個社會青年,對方逃走的時候,用屁滾尿流來形容也完全不為過。
“早就想試試這種感覺了。”
他說,一直作為優等生,積累了太多的壓力。終於能讓他稍微發洩一下了。
我不明白他有什麼壓力,但也沒有去想:那時候,光是看他那張臉就已經用盡全身力氣,還談什麼思考。
我的思考能力,尤其是對馮玉策這個人的思考能力,似乎從那時候起就徹底停止了。
以至於即使到了現在,我還是不能理解,馮玉策為什麼會在那件事之後的半個月,忽然選擇自殺。
而且是,從與我們幾乎沒有關係的這所高中的教學樓天台,一躍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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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傳來的時候,我們正在網吧玩遊戲。
我正將鍵盤敲得震天響,劉備夾著一根菸,走到我身後,彎腰輕聲說:“馮玉策死了。”
我正沉浸在音樂的節奏中,沒聽清:“你說什麼?”
“馮玉策,死了。”
劉備將我的耳機摘下,重複。
我回頭,聲音又高又尖細,連自己都嚇了一跳:“你說什麼!”
“馮玉策死了!”
劉備掐滅了煙,滿網吧裡的人都往我們這裡看。
我轉過頭,重新戴上耳機:“瘋了吧你這人。有病。”
可是有病的人是我自己。
自欺欺人。
晚上,電視裡插播了有人在高中校園裡墜樓身亡的消息。
我看著電視上那打了馬賽克,用白布蓋住的身體,忽然就想到了馮玉策。
我給他打電話,沒有迴音。發短信,石沉大海。我又給劉備打,他那邊一陣嘈雜,說的什麼我都聽不到。
突然一聲鈍響,信號斷了,再撥過去,一個不認識的男人問我在什麼地方,我覺得害怕,掛了電話。
是的。我覺得害怕了。
雖然原因未知,但,覺得害怕。
第二天學校門剛開,我第一個衝進去,在劉備班後門等他。
因為家中父母關係不和,劉備總是很早到校,或者乾脆不來。
我攥著手機,一遍又一遍看時間——昨晚試著又給他發短信,打電話,對方直接關機了。
到底,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