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戰風雲免費閱讀第四章 選專業
自從19世紀初洪堡進行教育改革以來,普魯士相繼創辦了很多所大學,波恩大學就是其中的一所。
波恩城市位於北萊茵-威斯特**州,瀕臨風景秀麗的萊茵河畔,是科隆的一個衛星城。1777年,當地人們在18世紀啟蒙思想的影響下,興建了一所高等學校,以促進蓬勃的啟蒙運動繼續發展,1786年又把它改建為大學,這就是波恩大學的前身。
不久,拿破崙皇帝進攻德國,萊茵地區被佔,波恩失守。由於法國人帶來了全新的資產階級民主思想,因而使這所學校成為封建保守思想和自由的意識形態論爭的大講壇。
拿破崙失敗後,波恩劃歸普魯士統治。在當時著名進步思想家洪堡創議、普王弗裡德利希·威廉三世幫助下,學校於1818年10月成為普魯士的正規大學,政府接管了學校。1828年,學校將捐助者的名字作為學校校名,即萊茵波恩弗裡德利希·威廉大學,簡稱波恩大學。
之所以選擇波恩大學而不是更加著名而且也是由王室捐建的洪堡大學是維多利亞公主的主意。
波恩大學在當時算不上真正一流的大學,但社會學科的師資力量非常雄厚,至關重要的是有大批持自由主義思想的學者在這裡從事研究和教學工作。這才是維多利亞公主選擇這所學校的真正原因,他希望的未來的德國皇帝能繼承英國的傳統,為德國帶來自由主義的議會民主政治。歷史上威廉二世就是在這裡讀書。
選擇波恩大學也正合楊禹凡的心意。這裡遠離柏林,自己可以擁有更大的自由空間。更為重要的是,這裡屬於科隆文化圈,銀行家、資產階級貴族和市民階層的氣息統治著這個地區,和柏林濃厚的容克專制氛圍風格迥異。楊禹凡相信在這裡他能碰到更多他所需要的人才。多年以後的政治實踐也證明了這一點,楊禹凡所發起的政治改革得到了科隆貴族團和議會黨團的頂力支持,這是後話了。
至於專業嘛,按道理說,法律專業是唯一的選擇。因為在德國,帝國文官階層有著極其嚴格的准入制度,其中第一條就是:必須是法學本科畢業。
手下的官員都學法律,當國王的如果不學顯然有些不合適宜,所以歷史上的普魯士國王們大多都有法學學士的頭銜。比如著名的弗里德里希二世,別以為人家打仗猛就屬於武夫,這位偉大的國王曾發表過好幾篇有影響力的法學論文,任內還大力改革了普魯士的司法制度,對整個歐洲的文明進程起到重大作用。
楊禹凡顯然是不想學法學的,不是法學不重要,恰恰相反,法學對個人素質的提升無疑是巨大的,辯論技巧、語言和邏輯的準確性都會因此得到得到提高,但問題的關鍵在於未來的政治問題不是靠辯論技巧和多數人決議或者國王的個人魅力所能解決的。
正如俾斯麥所說的那樣,未來的政治問題只有靠鐵和血才能解決。在楊禹凡看來歐洲一天不統一,這句話就依然像真理一樣存在。
而這也還不是全部。19世紀末期世界發生了太大的變化,以至於靠過去的經驗去解決新的問題總是出錯。就戰爭的本質而言,中世紀以來的貴族戰爭已經被弱肉強食的帝國爭霸所取代,未來的任何一場戰爭都將不再是一個國王領著一堆僱傭兵去對陣同樣的對手,而是總體戰(魯登道夫語)。
總體戰是一個國家的全體人民對另一個國家全體人民之間的戰爭,戰爭的結果只有勝利和失敗兩種選擇。戰爭中,雙方無不傾盡全力去爭取最後的勝利,類似英荷戰爭、第二次鴉片戰爭、七年戰爭中的鬧劇再也不會上演了。(英荷戰爭中荷蘭銀行為英王籌措了大筆戰爭經費,二鴉就更逗了,北邊打成一團,南邊還互相幫忙生意照做;七年戰爭中的最大鬧劇屬於彼得三世,他對弗里德里希二世國王的個人崇拜改變了歷史進程——林棲按)
在總體戰的情況下,綜合國力對戰爭的最終勝敗起到了決定性作用,而經濟和資源又是綜合國力最重要的一環。
就楊禹凡來說,他已經知道未來和其他列強的衝突終歸是不可避免的,那麼如何在戰爭前利用和平的有力時機去大力發展經濟、獲得資源就成了最亟待解決的政治問題。
法學顯然對解決這些問題沒有太大的幫助。
“親愛的爺爺,我想到波恩大學去學習政治經濟學,這是一門前沿的學科,我認為學習這門課比學習法律更有用。”在柏林皇宮,楊禹凡正和他的爺爺、德意志皇帝威廉一世坐在一起。
“親愛的孩子,你知道我們普魯士的王位繼承人在年輕時是必須要學習法律的,所以你的父母才要求你讀法學專業而不是其他。”威廉一世雖然已經70多歲,但軍隊中幾十年的磨礪使他看上去異常矍鑠,絕不像70多歲的老人。
“可是您不是也沒學過法律嗎?”楊禹凡有些撒嬌的說道。
“恩,是的。那是因為我年輕的時候並不是王位的繼承人,也從未想過要當國王,所以從小接受的是純粹的軍事教育。如果我年輕時候學過法律,那麼至少現在和帝國的官員們打交道會輕鬆一些。”威廉一世和藹的說道。
“您雖然沒有學過法律卻依然是普魯士最偉大的國王之一,並建立了自奧托大帝以來的不世功勳,所以我覺得一個國王年輕時受到法學訓練雖有許多好處,但並不是必須的。政務交給帝國的宰相去處理就可以了。”楊禹凡陳述著自己的觀點。
“你拿我和奧托大帝相提並論,你可真會讓爺爺開心啊!”聽到來自小孫子的奉承,威廉一世笑得合不攏嘴,但大笑過後隨即認真的問道:“那你認為政治經濟學一定比法學對你的幫助更大嗎?”
“我想是這樣的。”楊禹凡毫不遲疑得回答到。接著他把提前準備好的一大堆理論有條有理地講了出來,當講到人民戰爭的時候,皇帝的眼睛為之一亮,並更加聚精會神的聽下去。
等楊禹凡把一大堆理論統統講完後,威廉一世沉默了良久才說了一句話,就這句話差點沒把楊禹凡噎死。
威廉一世說:“我的孩子,我很想知道你的這些奇思妙想是從哪兒得來的?”
楊禹凡也很想告訴他老人家總體戰是魯登道夫的創見,他的觀點來自第三帝國的事後總結。好在他還沒有發燒,這樣的傻話自然不能說。
急中生智之下,楊禹凡根據自己前世的瞭解,編了一個小故事。
“親愛的爺爺,是這樣的。我在波茨坦兒童團的時候,曾在校長施塔姆伯爵家中做客,恰巧在柏林軍事學院擔任軍事史教官的戈爾茨先生也來伯爵家中做客,並帶來了一份他最新的手稿。內容是有關普法戰爭總結的,其中就提到了人民戰爭的概念。我根據戈爾茨先生的創見加上自己的演繹推理,得出了國力的強弱在未來戰爭中將起到決定性作用。所以才下定決心要去學習政治經濟學的。”楊禹凡裝模作樣的說道。
“戈爾茨?我好像聽毛奇提起過這個名字。”威廉一世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道,隨即以肯定的語氣,鄭重地說道:“孩子,我同意你的要求,就這樣決定吧。”
雖然在上學的問題上楊禹凡必須得聽王儲夫婦的,可王儲也不敢跟老皇帝叫板啊。再者說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
1873年,在這個飽含穀物清香的收穫季節,楊禹凡如願以償得註冊成為波恩大學政治經濟系的一員。
當楊禹凡踏入波恩大學校門,滿眼的五顏六色盛開的花朵,一片連著一片,宛若雲霞。
在一眾迎接新生校友的簇擁下,楊禹凡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他深深吸了一口充滿負離子的萊茵河畔的清鮮空氣,默默地對自己說:波恩大學,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