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末日免費閱讀第八章 身體的改變
我的視力?我的視力怎麼變得這麼好了?觀察眺望間,許樂發現了自己的一些變化,於是微微眯眼,凝神看向對面,那牆上被鮮血浸染的鮮紅的標語竟是看的清清楚楚:業精於勤,荒於嬉。行成於思毀於隨……隔著這幾十米寬的操場,又有漫天飄飛大雪的阻擋,還能看的這麼清?真的是視力變好了很多啊!
許樂又拎了拎右手的消防斧,原本略顯沉重的斧頭此刻居然輕飄飄的,如同拎了根乾枯的木棍一般。許樂又活動了一下全身,頓時發出一陣如同炒豆般的嘎嘣亂響,到是嚇了旁邊的喻可瑤一跳。
這一活動,許樂反而覺得渾身舒暢,而且也並未有那種血液充溢全身的脹滿之感,暗暗覺得奇怪。但是不管怎樣,自己這是變強了。在這末世中也能更好的活下去了!
許樂再次凝神向鎮上望去,陳豪家的三層小樓,在黑暗中只有一個朦朧的輪廓,不見半點燈光,也不知道怎麼樣了。許樂心中一聲長嘆:希望,老陳夫婦和陳豪能夠安然無恙吧,尤其是陳豪。想到這裡,許樂不禁心中一痛。這兩年來,雖然開始的時候陳豪給自己製造了不少麻煩,可是隨著相處的越來越融洽,許樂早把這倔強聰明的少年當成了自己的弟弟。此刻想到這一家人生死未卜,許樂更是心中悽然。
對了!還有父親!一念至此,許樂頓覺眼前一黑,剛才連番激戰,此時方才緩過神來,終是想到了這自己世上唯一的至親。哆嗦的手微顫著摸向了褲兜,還好,手機還在,蒼惶的拿出手機,時間正是午夜2點13分。許樂趕忙撥通了父親的電話。
“對不起,你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再打幾遍,仍然是這該死的提示音。
許樂又翻到房東的電話,打過去,卻是無人接聽,許樂不死心,又打了幾次,都是無人接聽狀態。
許樂一顆心又是焦急又是無奈,隔了這麼幾千裡遠,也不知道父親那邊情況怎樣,是不是也爆發了這樣的喪屍狂潮。不知道父親是不是安全,如果父親變成了那怪物,或者被喪屍……許樂已經不敢往下再想。
“該死的!畢業時真不該考到這麼遠的地方來,在父親最危險,最需要自己的時候,我又不在他的身邊!”許樂不由得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直咬的嘴裡微鹹。
看到許樂幾個電話都沒打通,臉上神色越來越壞,喻可瑤乖巧的拉了拉許樂的胳膊:“許老師,這樓頂邊風雪好大,好冷啊,我們進屋去吧。”
許樂回頭,看到喻可瑤纖小的身體縮著腦袋,滿臉淚痕,已經凍得瑟瑟發抖。後面的陳康,克萊爾和十餘個學生都在大雪下打著寒顫,滿眼期望的望著自己。
“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他們的希望了啊!不管怎麼樣,我不能在他們面前表現出怯懦懼怕,否則,這一群半大的孩子,還有已經崩潰的克萊爾,又怎能有活下去的信心和勇氣!”
許樂神色恢復堅定,把手一揮:“把吃的拿上,我們也進屋!”
膨化房約莫五六十平方,平時也只是用來堆放雜物,雖然有門,但沒上鎖,屋內也根本沒有電燈。
待許樂用手機當手電筒帶著一群人進到這屋裡,發現秦嶽明一手摟著鄧嬋,一手拿著根折斷的桌腿。蜷縮在最裡面的一個角落。此時看到滿身血跡的許樂進來,哆嗦著把桌腿使勁擋在身前,又向後擠了擠,發出嘎吱的響聲,已經是背靠著牆角的雜物,退無可退了。
“你們,你們別過來,這裡,這裡是我們的地方。”
鄙視的看了這傢伙一眼,面對自己,倒是敢拿著半截桌腿裝頑強了,面對喪屍卻是跑的比兔子都快,貪生怕死之輩罷了。許樂又盯著鄧嬋看了一眼,這女人還是緊緊鑽在秦嶽明懷裡,眼神一觸到許樂,趕快扭頭。彷佛許樂倒是什麼魔鬼一般,讓許樂心中更是一涼。
許樂也不答話,徑自帶著學生收拾著地面上的雜物,不知是誰,動作大了一些,撞倒到了一張破舊的課桌,發出哐鏜的一聲,頓時樓下響起了喪屍低沉的嗬、嗬嘶吼,大家立刻都停下了動作,宛如定格的鏡頭。過了許久,樓頂聲音消失,喪屍失去了目標,又吼了一陣,才漸漸沒了聲音。
大家這才知道,原來喪屍沒有走遠,就在這樓下,不知在那間屋裡啃食著屍體。登時,一顆顆心又緊繃起來。
“大家別慌,喪屍上不來的。我們小心行動,別在發出大的聲響,不引起喪屍的注意就好。”
聽到許樂這麼說,大家這才小心翼翼的躡手躡腳的挪開身邊的雜物,就地坐下。許樂關掉手機手電筒,頓時屋內一片漆黑,誰也沒有說話,一時間屋內靜寂無聲,只聽到外面呼呼的風聲和沙沙的落雪聲。
過了一會兒,只見屋中央亮起一個微弱的光源,卻是許樂再次打開了手機,藉著微弱的屏幕光線,許樂低聲說:“誰想給自己父母打電話的,拿去打個電話吧,聲音小點,也能有個念想!”
一支手臂顫抖著從黑暗中伸過來,拿走了手機,接下來,除了喻可瑤,克萊爾,陳康,其他辛存的八個學生都挨個兒撥打了一通自家的電話,可是,除了嘟嘟的忙音,就是關機的提示。沒有一個打通的。小小的房間裡,慢慢響起了低聲的抽泣。
轉了一圈,手機又回到了許樂手中,這時一個弱弱的聲音響起來:“我也想給父母打個電話,許老師,我打個電話可以嘛?”
聽聲音,是鄧嬋,許樂沒有答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把手機遞了過去。
不出意外,鄧嬋也沒打通,這時,鄧嬋旁邊的秦嶽明開口了:“許老師,我也打個電話吧,我爸的手機是全球通卡,信號好,只要打通,他,他明天就能派人來救我們……”聲音卻是越說越小,只怕他自己也知道,在今夜這樣的環境裡,這種可能性,比買彩票中大獎還要低的多了。
“你打吧。”許樂沒有介意,答應了!
雖然不敢自詡光明正大的君子,但是這點氣量許樂還是有的,而且,他在這個時候,拿出手機來,也很是希望能有誰打通電話,這樣,起碼說明,通訊系統還沒有癱瘓,還能和外界聯繫,那樣的話,自己還有可能聯繫到父親。
果然,秦嶽明也沒能打通電話,手機又遞了回來,許樂把手機遞給了喻可瑤。喻可瑤顫抖的撥號,一樣也是沒有任何回應。
這時只聽到陳康沙啞的聲音:“我家沒有電話。”
許樂愕然:自己的這位班長,從來話少,人也穩重懂事,學習又踏實,從來沒有讓自己操過半點心,連每年的住宿生補助,都是自己從許樂這裡領走的,也沒有給家長打過一個電話,這時才知道,原來,他家,是沒有電話的,真是個要強至極的孩子啊!
一圈電話下來,沒有一個撥通的,許樂又試著撥打了110,119,120,還是全部佔線狀態,一個都打不通。又撥了幾遍父親電話,房東電話。還是沒有任何收穫。許樂只好給父親發了一條短信:“今夜災難爆發,我現在安全,父親,你怎麼樣了,看到請回電!”點下發送按鍵,可是過了許久,看著這一直處於發送狀態的消息,許樂默然無語,只能關了手機頻幕,節省電量,保留著這一線希望。
屋內一片漆黑,只有低沉的嗚咽,和著屋外嗚嗚的風聲,還有大風掀動屋頂發出的嘎吱嘎吱聲,一片難言的壓抑瀰漫開來。許樂心下也是一片沮喪,茫然。此刻置身於此,如同困居孤島,和外界也一點都聯繫不上,難道,真的是整個世界都變成了這樣?學校裡原本也有一百多人,只是此刻活著的,僅餘十四人,真的是十不存一!未來,肯定會更加艱難!難道,人類,真的就要這樣完蛋了嘛?
縷縷寒風從膨化房的屋頂縫隙中滲進來,如泣如訴,溫度漸低,小小黑屋,如同冰窖。只聽到悉嗦細響,約莫是幾個學生互相依偎在了一起,伴靠著取暖。
黑暗中一個顫抖抽搐的小小身子靠上了許樂,抱緊了許樂的左邊胳膊,是喻可瑤,接著,貼著右手又是一個,這次是克萊爾;之後,慢慢的,背後又靠過來一個,是陳康。
許樂拉過單薄的被子包裹住喻可瑤,深吸一口氣,用力地調動起胸中勁力,再一次,從心臟奔湧出的熱流遍佈了全身,也傳遞到了三個小小的身影之上。許樂細細感覺著自己身體每一寸肌肉,每一寸皮膚的灼熱感覺。輕輕呵氣,調節著呼吸,竭盡全力,維持著這種狀態。
在這小小的膨化房裡,三個人依靠著許樂,從那堅實的身體裡傳來的絲絲熱流,溫暖著他們,驅散著這嚴寒的凍氣。
屋外,漫天寒風大雪,要將這天地渲染的一片雪白,這世界,從今夜起,徹底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