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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在時光敗退後免費閱讀第十七章 海浪的聲音

  “那天站著站著,我就沒有了思想,像個機器人一樣,聽不到任何聲音,也看不到任何風景,腦海裡白茫茫一片。我以為自己心死了,可是後來發現還在跳,還一直在想她。我沒有對任何人講我看到的,包括胖子柯楠。後來我釋然,想著我和她畢竟家境懸殊,她選擇門當戶對的人也沒有什麼錯。於是我想放手,給她自由。”

  可是後來張躍發現自己仍是自私地想把洛西留在身邊,留不了一輩子,那就能留一天是一天。只要她不提分手,張躍就像原來一樣的疼她照顧她,享受她在身邊的每一天。這個學期開始後,洛西堅持不讓張躍去西校區找她,理由是原來都是他跑去找她,現在她要補償他。張躍何嘗不知道,洛西是怕他看到她和別人在一起。

  “但受傷的同時我竟然還會幻想,她既然怕我看到說明她還是有一點點在意我的,我就傻傻地盼望她有一天回頭。所以,我每天仍是一副很開心很無腦的樣子,特別是跟西西在一起的時候,偽裝的自己很幸福很滿足,所有人都沒看出有什麼不對。”

  只有無數個悠長、輾轉難眠的深夜,他徒留自己慢慢咀嚼傷痛。他愛他,愛的心痛,愛的卑微,愛的迷失了自己。甚至有些時候,張躍真的會自我欺騙到“以為自己是幸福的”的地步。

  可是張躍還是發現自己錯了。洛西雖然冷卻並非無情,張躍對她的好讓她找不出分手的藉口,她也許曾經想過專心對待舊日王子,但她最終對自己的變心無可奈何。所以有了那天在咖啡館的借題發揮,有了在晚風燈光碎影裡的決絕而去。那一刻張躍才真正意識到,她漂亮的捲髮和她那高傲神秘的心,從此永遠消失在了他的生命裡。

  “有時候我都在想,或許我從一開始就錯了。她那麼聰明,家事出身那麼好,怎麼可能會心甘情願地跟著一個窮小子。”

  愛情從來不是童話,更不是施捨,天使也從來沒有義務對凡夫俗子予以眷顧同情。

  “她配不上你!”朱林總結了從柯楠處打聽到的點點滴滴、以及親眼目睹洛西的移情別戀和親耳聽到張躍斷斷續續缺乏層次邏輯的敘述後,得出這一結論。

  “真的,她配不上你。她有什麼好值得驕傲的,不就是長的比一般人好看,家裡比一般人有錢嗎。我們宿舍的江江比她好看,比她家裡有錢,也沒有像她這麼水性楊花,一腳踏兩隻船。”

  “不許你這麼說她。就算我和她分開了,也不許你詆譭她。你有什麼資格說她?別以為你跑了幾趟西校區我就會感激你。”張躍沒想到朱林會這麼不留情面地批評洛西,一時間難以接受,滿臉青筋暴起,抓起書包就要離開。

  “笨蛋,你這個沒用的傢伙,人家把你賣了你還替著數錢,沒腦子沒出息的笨蛋。”朱林朝張躍喊著,站起來的時候想到屁股下邊的書,一把抓起扔向張躍,“還你的破書!”

  書在張躍身旁落下,與臺階接觸後發出沉悶的碰撞聲,張躍蹲下來撿起書夾在胳膊下,頭也不回地走遠。只留下氣得滿臉通紅的朱林,嘴裡唸叨著,“你這個傻瓜,大笨蛋,你什麼都不懂……”她一屁股坐到臺階上,悵悵地想著自己何嘗不是個大傻瓜大笨蛋,為人跑了那麼多趟西校區,除了洛西的調笑和張躍的指責外什麼都沒落下。

  那天晚上之後,朱林沒有再往西校區去,也不再去圖書館找張躍。幾個專業一起上大課的時候,她也特意坐得離張躍遠遠的。青箬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問朱林怎麼回事,她打死都不肯講,最後青箬只能以為兩人的急劇反目是因為朱林的惡作劇導致張躍分手。

  楊冠超依舊對青箬很好,有空就約青箬出去玩。這天,兩人一起來到曲江海洋館。進入海洋館裡邊,首先觀看3D數字電影《海底探險》,戴上眼鏡,青箬感覺到各色各樣的魚兒在身邊游來游去,突然,一條面目猙獰的鯊魚向青箬撲來,青箬一驚驚呼,下意識地伸手抓住了身旁楊冠超的胳膊。意識到只是立體視覺效果後,不好意思地把楊冠超放開。楊冠超卻輕輕地伸出右手握住青箬的左手,青箬心裡一顫,猶豫幾秒鐘後慢慢抽出手,捋捋披在肩上的頭髮。

  看完3D電影,兩人循著路標一路觀看各色魚類。青箬從未見過這麼多種類的魚,一步步看傻了眼,不時地拿出手機來拍照。由於館裡光線太暗,加上手機像素不高,拍照效果並不理想,但絲毫不影響青箬看到漂亮或奇怪魚兒以及各色水底動植物的心情。楊冠超則像一個解說員一樣,一邊不停地叮囑青箬小心腳下臺階,一邊興致勃勃地給青箬講各種魚類知識。比如娃娃魚是世界上現存最大、也是最珍貴的兩棲動物,電鰻能產生足以將人擊昏的電流,刀魚與河豚、鰣魚並稱為中國長江三鮮……

  專注於觀察魚類和拍照的青箬,並沒有十分認真地在聽楊冠超講什麼,只是覺得這個學長除了學業上堪稱表率外,課外知識懂的也不少。後來她才知道,帶她來海洋館的前一天,楊冠超暫停手裡的實驗,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來蒐集和記誦各種魚類知識,還看了幾集海洋生物紀錄片。即便如此,他驚人的記憶力還是讓青箬歎服。但青箬並不知道的是,在他們倆回到學校後,累了一天的楊冠超又馬上一頭扎進了實驗室,直忙到晚上宿舍大樓快鎖門。

  看完魚類又去海洋表演館觀看了海豚表演,看似笨拙的海豚在水裡靈活地蹦蹦跳跳,會跟著訓練師仰泳,也會接起訓練師拋到水裡的小球送到水池邊。看著聰明伶俐的海豚精彩的表演,青箬一個勁兒的鼓掌。

  “學妹很喜歡海豚吧?”楊冠超問。從表演館出來,參觀項目也基本宣告結束。出口處是各色海洋生物衍生物品的售賣點。

  “海里的生物我都蠻喜歡的。要是有一天能看到真的海,就好了。”

  “可是你到了真正的海洋,未必能像現在這樣看到這麼多的魚類。”

  “也是奧。今天真的很開心,謝謝學長帶我來。”

  “你等我一會。”楊冠超讓青箬等在海洋館外,自己折身回到物品售賣處,不一會又回到青箬身邊。他一隻手背在身後,微笑著看向青箬,“伸出手。”

  青箬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還是乖乖的伸出了右手。楊冠超把一樣東西放進青箬的手心,等他手掌移開的時候,青箬看到一隻綁著紅色繩子的精緻海螺。淺紅、灰黃、白色交織,色澤光亮飽滿,還有一個內嵌的口哨裝置。青箬用手抹一把後,放到唇邊輕輕一吹,很清脆的聲音。

  “把它放到耳邊試一試。”楊冠超的眼神無比的溫柔。

  青箬把海螺扣到耳邊,聽到海浪的聲音。她閉上眼睛,彷彿看到一層又一層的浪花捲著微鹹的海風,一波波地撞擊著岸邊岩石。

  “是海浪!”青箬驚喜地差點跳起來。

  “先給你聽聽海的聲音。以後,一定帶你去看真正的海。”

  “真的?”青箬清澈無暇的眼睛看著面容莊重的楊冠超。

  “真的,一定。”

  當時的青箬,雖不知道自己會和楊冠超走到哪一步,卻一樣對他的話確信無疑。只是幾年後,當她看到真正的海時,身邊卻少了他。那時的他,也未曾想過,自己究竟為何食了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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