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釵免費閱讀第二十五章 太傅
白太傅,太后的親弟弟,皇上的舅舅,皇子們的舅公。一般來說,皇帝都是忌諱外戚的,自古多少外戚因為攬權納賄而落得下場悲涼。可這白姓一家是個例外,他們處事恰到好處,不爭功,不攬權,不站邊,處事公正,所以備受尊重。皇帝也頗為信任,還把教導皇子的重任託付給了白家,授以太傅一職。
慕皓磊早就發現了太傅,所以才據理力爭,為自己分辨;而慕皓燁卻是想著趁著此事通過太傅捅到皇上面前,陷害賢妃一把,所以之前才讓慕皓騫出頭挑起這件事,只是從沒想到慕皓磊如此言辭犀利,巧言善辯,只怕這事不能再繼續了。
太傅撫著花白的鬍子,看著眾人,彷彿滿意般地點了點頭:“大家憂國憂民,赤膽忠心,都是棟樑之才,是我們大燕朝之幸。”說完看向慕皓磊,遲疑道:“只是,五皇子殿下,京都真出現流民劫舍了?老朽可沒聽過。”
恢復常態的慕皓騫嘟囔一聲:“哼,藉口唄。”
慕皓燁也等著看好戲般看向慕皓磊,看他怎麼圓謊。
慕皓磊恭敬地向白太傅鞠了一躬才道:“不是在京都城內,是在東陽鎮附近的東明村。”
白太傅滿是皺褶的臉疑惑道:“雪災已經這麼嚴重了?東陽鎮只是離京都四五個時辰的路程,怎麼會有流民劫舍?”思索片刻後,便直接說:“殿下可否把當時的情況說一邊?”
眼看著白太傅被吸引過去,慕皓燁不斷地對慕皓騫和慕皓佑使眼色,皇子無聖旨不得離京,慕皓磊犯下這一條,就可以治罪,還可以牽扯進賢妃和四皇子。
可惜慕皓騫譏笑地注視著慕皓磊,根本沒看慕皓燁,而慕皓佑是完全沒明白過來。
慕皓燁自己倒是可以立刻提醒太傅,可是他不能冒然打斷太傅,要是落下個不尊重太傅的名聲,或者太傅在父皇面前囉嗦幾句,只怕萬劫不復了。
慕皓燁在一邊乾著急,而慕皓磊把事情的大致情況陳述了一遍。
完了白太傅盯著慕皓磊,撫順著鬍子,意味深長道:“這可是大事,得儘快稟報皇上,免得引起更大規模的民變。”
慕皓磊愣了下,不由納悶,太傅是什麼意思?是要他親自去向父皇稟報嗎?但是父皇是絕不會見他的,反而會引來一頓訓斥。慕皓磊眼神黯淡了下來。
白太傅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便對眾人道:“事態緊急,老朽需要現在就去太和殿覲見皇上。”
慕皓燁眼看著白太傅遠去,卻無能為力,本以為這事十拿九穩,確實太傅是插手進來了,可卻是按著不可預知的方向發展著,而不是原來計算那般;大家都以為慕皓磊最多隻是路遇兩名病重女子而心生憐惜才救的,誰知道中間還有那麼一段關於流民的事,誰都沒查出來;當事人慕皓磊不會說,啊三也不會說,至於杜若華和楊嬤嬤,還昏迷著;所以就無處可查。
“五皇兄隱藏得可真夠深的,認識五皇兄這麼久,從沒發現五皇兄的口才居然這麼好。”慕皓燁冷冷的語氣,眼中一道異芒閃過,眼中一片寒冷。
“八皇弟真是說笑了,溫順的兔子逼急了也是會咬人的,更何況,我還是,你皇兄呢。”慕皓磊慢條斯理地說著,雖然沒有撕破臉,可就剛才的情形,相信心胸狹窄的慕皓燁以後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
“嘴皮子倒是利索,也不知在實力面前你的花言巧語還管不管用,賢妃以後能不能罩得住你。”慕皓燁眼中滿滿的威脅。
慕皓磊翻開自己帶來的書,默默地看起來,不再理會慕皓燁。以後的事,以後算,更何況慕皓燁就一定能坐得上那把龍椅。
清晨是夜的尾巴,是夢的延續。可滿天的烏雲在互相擠壓翻滾著,遊離在灰暗的空間,壓迫得整個世界都靜悄悄的,猶如看不到明日的太陽;乾燥的寒風時而怒吼,時而喘氣,寒冷刺骨。
太和殿內,陰沉壓抑的氣氛,悶悶的,心情也隨之下沉。無他,剛剛宣讀的來自各地呈報的災情的奏摺壓得眾人喘不過氣來。思宗皇帝在位期間,因為昏庸無能,沉溺酒色,百姓民不聊生,四境之內狼煙四起,兵荒馬亂,內憂外患,邊境幾國群起攻擊,無力反抗,當時的太子伊始荒淫無道,卻甚是深得帝心,主張割城賠款,苛捐賦稅,橫徵暴斂,百姓苦不堪言,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思宗駕崩,群臣反抗太子;德宗皇帝臨危受命,接受天命,順應天理,接收這已經被毀得千倉百孔大燕國;平定四海,治國安民,整頓軍務,驅趕外敵,勵精圖治,短短十年,四境之內堪堪恢復了平靜,卻累死在了案桌上。到了現任皇帝手中,依然首要條件還是改善民生,大力發展農業,增加人口,改善賦稅制度,促進農業發展;掃平境內不安因素,鞏固政權,並且加固邊防,積攢實力,以圖能拿回割讓出去的城池。這幾年來好不容易緩下了這口氣,大部分百姓也都安居樂業。
往年也都賑災銀糧,只都對於土地貧瘠,收成不好的州府發放。今年大部分地區年穀不登,今冬又幾場場場大雪,令本就囊中羞澀的國庫雪上加霜,還得保證不得耽誤明年的春耕。管理錢糧的戶部眾人一籌莫展,無計可施。
景平帝著令眾人想個減輕解決災情的辦法,而殿上的大臣們都安靜沉思著,彷彿都在尋思著想辦法,有的微皺眉頭,有的耷拉著腦袋,有的垂頭盯著地面光滑的地磚……
“太傅到……”突然響起了一聲又尖又細的喊話聲,驚醒了各位深思的大臣們。眾人只有一個念頭:太傅快到古稀之年,早已不上朝,也只是教教皇子們功課,此次前來,不知是為何事?
不僅大臣們這樣想,連景平帝都這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