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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心計免費閱讀第六章 受罰(二)

  第一次正面對決,輸不得,輸了便是永遠的敗者。慕容玖久明白這一點,她要成為這個苑子裡的九小姐,成為子虞,第一步卻是無論如何不能走錯的。

  不卑不亢的清麗聲線劃破寂靜的大堂中此起彼伏的呼吸聲,“子虞來遲了,請先生責罰。”

  她並不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卻不偏不倚把處置權交還到他手中,明擺著是要告訴他,她既不怕他責罰,也不求他原諒。

  蘇先生眉間一展,垂下的眼眸擋住眼底漾起的層層波瀾,微微側臉,故意涼了語氣對身後候著的侍者道,“給九小姐去鞋。”

  他這一句話本來並不大聲,但卻讓房間裡的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門口的慕容玖久自然也聽得很明白,她雖不知道這去鞋是什麼意思,但也知道大概是懲罰的一種方式。

  櫻華也聽得蘇先生說給小姐去鞋,心下大驚,這去鞋一詞的含義她自然是知道的,正因為如此,才更不能讓這刑罰施行。上前一步跪倒在地,顫抖的聲音響徹整個大殿,“先生息怒,小姐的傷勢才轉好,受不得涼。”

  “櫻華,退下。”

  “小姐……”櫻華轉身看向一側與她同跪的小姐,又掉頭看了看高臺上的先生,終究還是咬了牙退了下去。

  “子虞領罰。”四個字錚錚落地,脆生生砸在空曠的大堂內,稍夾著稚嫩的聲音雖然單薄,語氣卻是堅決和不屈的,好像這罰是無關緊要的旁物,與她無關。

  蘇先生冷勾唇角,笑容卻禁不住帶出一絲溫暖的疼惜,轉身看了看一旁侷促不安的侍者,淡然道,“還不去?”

  那侍者只得應了,頂著滿頭的虛汗,強邁著步子下了臺階,嚮慕容玖久這邊來了。飯桌上酒冰菜冷,圍坐在一起的四女一男都知道這頓發只怕是吃不得了。

  坐在蘇先生旁邊的華服女子,十七八歲的年紀,容貌清麗,不是別人,正是佩楚。她正定定看著門口跪地的慕容玖久,暗自揣測先生的心意。這翠微苑所有人都知道先生對新來的九姑娘格外偏愛,她用的被褥衣物,吃的湯藥飲食都是最高級別,就連伺候的小廝丫頭都是先生親自挑選的,先生大概並不是有意要罰她的吧?或許只是礙於面子,不得不這麼做,那麼自己就該鋪個臺階,好讓先生下得這個臺階。

  起身來,繁重的裙襬擦出悉索的聲響,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下跪在先生的座椅面前,聲音甜膩討喜,“先生,九妹妹重傷初愈,實在受不得這罰。先生慈悲,繞過九妹妹這一次。佩楚願代妹妹受罰。”

  “八姐姐不必如此,子虞擾了各位雅興,先生罰我也是因該的。”

  屋子裡剛緩和了的氣氛一下子又緊繃起來,眾人的目光都落在軟椅中神色慵懶的男子身上。蘇先生冷笑,“誰都不許再說情……帶她到外面罰站,沒我的令不許回去。”

  已經行至門口,側立在子虞身旁的侍者得了令,應了一聲,便扶起慕容玖久來,向大堂外出去了。櫻華跪安後,急忙跟了上去,眼底急出淚花子來。這去鞋的意思,擺明了就是要小姐在雪地裡罰站,罰站是苑子裡最輕的刑罰,但這數九嚴寒的雪天,光了腳在雪地裡,即便只是站一個時辰,小姐的身子也是吃不消的。況且出來的時候傷口的血還沒完全止住,若是發炎上熱,再受了寒風……後果想一想都覺得驚心。

  子虞卻一臉的淡漠,侍者將她帶到會堂的外院,往門外請出去,尋了門旁一處較為避風的角落,低下頭恭敬的道,“九小姐請脫鞋。”

  跟上來的櫻華要去阻攔,子虞卻令她退下,自行把鞋子脫了放在一旁的雪地上,自己光著腳站踩在沒過腳背的冰雪裡。她並沒有往侍者指的避風角落裡去,反而就站在當風的風口,對那侍者淡笑,“我就在這兒受罰,您請回吧。”

  侍者勸了幾句,櫻華也在一旁幫腔,但她還是堅持不動,兩人終於妥協。侍者引退,櫻華說要回院子去給她多取幾件禦寒的衣服來,一路小跑朝南邊的小徑去了。

  雪還在不停的落,不過半棧茶的時間,慕容玖久的小身體就被一層鬆軟的白雪覆蓋,她的小臉早就凍得不見一點血色,死一樣的白,眉毛和睫毛上沾了些晶瑩,遠遠看去好像一個可愛的雪人。

  外院裡守著的下人們都擠到門口看熱鬧,起初還竊竊私語,討論這個九小姐模樣長得俊俏,後來見她一動不動的立在雪中,竟然都佩服起來,他們在門外守著,也還做不到紋絲不動,總要跺跺腳搓搓手暖和暖和身子才不至於被凍傷,這位九小姐不過才十二歲的年紀,竟然連手指頭都不曾動過一下,好不叫人佩服。

  櫻華取了三件外衣,一件豹皮大麾,急匆匆的趕過來,這時候慕容玖久已經快被白雪覆蓋完了,她急忙扔了手裡的衣服替她拭去身上的積雪,心疼的喊,“小姐,小姐……”

  子虞對她淡笑,“沒事,你回去吧,別跟著我受凍了。”

  “腳都給凍紫了!”櫻華蹲下身去,不敢伸手去摸那紅腫淤青的腳背,滾燙的眼淚奪眶而出,滴在了雪裡,化出一片雪水。

  “櫻華,這些衣服你拿回去,替我備下些薑湯,等我回來。”

  “我不走,我陪著小姐。”櫻華的聲音哽咽著,聽得慕容玖久一陣心疼。想俯下身扶她起來,卻發現身子早已經凍僵,動彈不得,只得沉下口氣道,“聽話。”

  “小姐!”櫻華死死咬著下唇,淚水順著臉頰滑下,“我去向先生求情……”

  “不許去,你當真要我趕你出院子?”不這樣嚇唬嚇唬她,她怕是不肯聽話回去的,陪著自己在這雪地裡受凍,她也不過十二歲,如何受得住。

  櫻華聽出她語氣中的怒意,也不敢再同她爭辯,強行把地上的幾件衣服給她披上,再繫上豹皮大麾,才含著淚回了院子去給她備下暖意暖被,熱水薑湯,抱了暖爐到院子門口守著,盼著小姐能早點回來。

  慕容玖久的身子早就失去了知覺,尤其是雙腳,麻痺了又刺疼,刺疼了又再麻痺,如此反覆了十幾次,寒意早就滲入骨髓,順著腿上的經絡一直傳遍全身。起初還覺得惡寒難耐,後來慢慢習慣了,也就不那麼冷了,身子也不再發抖,只是胸前的傷口撕裂般的疼痛越來越嚴重,像是被人生生又切開一次,往裡面灌了燙滾的濃酒,再撒了幾把鹽一樣。

  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在咳嗽,腫大的喉嚨裡刺痛不斷,每嚥下一次口水,就好像是在割著喉嚨壁,慕容玖久暗笑,這些疼痛對她來說不過是一種習慣,大多數時候執行任務她都是免不得遍體凌傷的,比起那些傷,這小小的罰站當真算不得什麼。

  微微仰頭,煙色的薄霧籠罩中,漫天的飛雪卷著殘破的蕭瑟,像是撕裂了的記憶碎片,一片一片繽紛在高遠的暮靄下,她想要將那些白雪拼湊出有他的畫面。

  記憶中,那一天也是下著這樣繁重的雪,暮色中亮起的一排路燈好像永無止境的旅途,不知通向生和繁榮,還是引她走向死和枯萎。只記得從翻倒在深淵下的客車中爬出來的時候,滿眼看見的都是殘破不堪的屍身,殷紅的血將望不到邊際的素白染色,昏黃的光線下看起來像是開出了一片詭異的深紫色花海。撐起身子爬出腥濃血氣的氤氳籠罩,從屍橫遍野的雪地爬到五十里開外的公路上,她也不記得哭沒哭,只是試著站起搖搖欲墜的小身子,沿著那條公路跌跌撞撞的走著。

  然後她就遇見了他,那時候她不到五歲,他卻已經是風華絕代的少年。

  “你願不願意跟我走?”

  她抬起頭,伸出小手抱住他的庫管,只是望著他燦若繁星的笑容,安心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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