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世寵後:陛下,正經點免費閱讀千里黃雲白日曛,燕幽城下雪紛紛1
洪武二十一年初冬,宮裡突然來了旨意:賜溫陽郡主府邸一座。
接到聖旨的齊宸雪沒怎麼細看,隨手將它扔在一旁:“千幻,你說皇上這是誇我呢,還是損我?”賞賜就賞賜,卻不是賞什麼金銀之物,反而隨隨便便搬來一座府邸。這天下誰不知當年建安公主有多得寵,這府邸就是前朝的時候專為建安公主建的。大晉果然是越來越窮了,否則怎麼連丁點銀子都拿不出來了不是?
楚幻雲合上手裡泛黃的書卷:“前朝留下的本就是個空殼子,近幾年水旱之災不斷,又有西胡邊境擾民,哪裡來那麼多銀子?更別說燕北今年雪來得早,國庫哪呢不吃緊。”言下之意皇上拿一座府邸哭窮,又來要銀子了。“燕幽十三州本就地處極北年成較差,每年近半糧食是從揚州一代轉運。偏偏今夏揚州水患,自給不足,哪來那麼多糧食送去燕北。這會子雪封官道,連兗州這條路都堵死了,皇上哪能不著急。”
“千幻救不救燕州百姓?”
楚幻雲挑了挑眉,伸手往上指了指:“天災,是皇上社稷之過。我一介布衣,有何能力相救?”
齊宸雪撇撇嘴:“你還真是狠啊!不救就不救,自貶做什麼?”
楚幻雲不置可否,燕州百姓生死與他何干?糧食,他有;錢,他也不缺。這些拿來賑災綽綽有餘,但皇上的精兵有不少都留在燕北,他可做不出羊入虎口之事。只是聽雪兒的意思,明顯還是希望自己出手的,她到底是個心軟的。不過,幸好他不是,他心夠狠,足以攬下所有的黑暗承擔一切因果,還她一份純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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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幽城,燕王府。
鄭克敏有條不紊部署著災民安置工作。
“元將軍先帶領將士搭建百姓住的帳篷,白將軍率人前去接應棉衣和糧食,安大人待會兒隨本王一道去安撫災民。如今,民心絕不能亂。”
“是卑職(末將)領命。”
因大雪封道,秦王府裡存著的木炭已經不多了,鄭克敏也只讓人在百官前來之時點燃炭火稍驅寒意,現下四處無人在側,炭火也熄滅了,這讓緊裹著寒衣的他不由地咳出了聲。
鄭克敏身邊的太監小福子從外面推門進來,給鄭克敏抱來一床棉被,在他耳邊絮絮唸叨。
“眼下正是寒冷之時,殿下莫不是病了?可要奴才召太醫來看看?”手腳麻利地把鄭克敏裹成粽子後,又開始抱怨:“皇上向來不在乎殿下,明明知曉殿下體弱,還偏偏要殿下來這苦寒之地。”
“小福子,”鄭克敏厲聲制止了小福子不讓他多說,咳了幾聲後又溫和地說道:“父皇如此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何時輪到你我多言?況且燕幽之地雖說寒苦,卻是出了不少鐵血兒郎為我的大晉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如今我大晉近半的精兵皆出於此地,燕幽也越發顯耀,父皇讓我來這裡又何嘗不是鍛鍊我呢?”
小福子憤憤不平地低吼道:“什麼鍛鍊,分明是皇上偏心!楚王、臨江王,無論哪一個,身子骨都勝殿下百倍,皇上怎麼就鐵了心讓殿下來這兒?”
“偏心如何?不偏心又如何?難不成你在這兒說幾句,父皇就會召我回京?燕幽一帶不過是冷了些罷了,二弟的封地在南方,靠近西胡,一旦西胡發動大軍,駐守在那兒的人稍不小心沒準連命都就沒了,相比之下燕幽區區寒意又算得了什麼?”
事實上鄭克敏何嘗不明白父皇的打算,無非是將自己和二弟調得遠遠地好為三弟鋪路。其實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自己本就體弱沒什麼爭的資本,二弟為人素來陰沉三句話不離算計,他們二人為帝,只怕守不了這江山社稷。只有三弟深得皇祖父與父皇教誨德才兼備,日後登基必將是一代明君。
“好了,該去外邊看看了,總不能讓安大人久等。”
“殿下,您何必親自去?安大人辦事素來穩妥,您有什麼不放心的?殿下是燕幽的王,燕幽的百姓還要靠您為他們謀劃生計,若是您出了什麼事,您讓奴才如何向皇上交代?如何向燕幽百姓交代?”
“有什麼可交代的?小福子,從我受了這塊封地開始,我就知道總有一天我會長眠於此。”說著說著,鄭克敏的聲音變得越來越輕,小福子也只聽到寒風呼嘯而過,沒聽清自己的主子說了什麼。
“殿下,時辰到了。過了這個點再去,只怕您的身子受不了。”安殷毅收拾好後就趕過來催了,這天冷得很,他自己倒是無所謂,就怕燕王殿下出什麼亂子。
鄭克敏拱手還禮,“有勞安大人久等,現在走吧。”
“咳咳,咳咳,如今情況怎麼樣了?”鄭克敏一邊問著,一邊將身上的寒衣拉緊了些。
“殿下放心,有元將軍出馬,肯定不會有什麼問題。只是,只是按照目前情況算下來只怕已經有二三百人遇難了。”
“找到多少屍首?”
“不足百具。”
鄭克敏閉了閉眼,長呼出一口氣:“死者為大,再怎麼也要把那些人的屍首找到。否則等雪化了,恐怕又要出瘟疫。燕地百姓不能再受這些災難了。至於糧草,改為一天一頓人人限量,想吃飽的話先好好幹活,等京城送糧食過來再說。如今,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殿下所言極是,臣亦相信燕幽百姓必能過此難關。”
“殿下殿下”,一個侍衛模樣男子一臉喜色地跑了過來,顧不得行禮就喘著粗氣開口道:“殿下,好消息!落月宮送來兩千石米糧。殿下,只要再多撐幾天,皇上那邊把棉糧撥過來,燕幽百姓就有救了。”
“果真?”聽到這消息,饒是鄭克敏臉上也不由露出喜色,”落月宮真乃我大晉福星!這番雪中送炭,真可謂及時雨。不知今日來燕幽的是落月宮哪位?可是公子蘭親自前來?”
侍衛搖了搖頭:“王爺,公子蘭並未到,來的是落月宮千使千玥絕。”
鄭克敏臉上閃過一絲失望:“還以為這次能見到公子蘭呢,看來是敏想多了。”
“小福子,研磨!本王要上表父皇嘉獎落月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