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方免費閱讀第二十二章 班門弄斧
聽完程咬金的這番豪言壯語後,三日來對如何施救王鵬而傷透腦筋的趙敏兒,突然覺得程咬金方才想出來的主意不失為一個絕好的計策。起初,趙敏兒一想到那兩個蒙面大漢說不到萬不得已不能打開那個錦囊,否則她就會香消玉殞的這番恐嚇的話語後,就禁不住渾身打寒顫,隨即把雙手交叉在微微隆起的胸脯前並緊緊地抱著左右兩隻臂膀。此時的她一想到程咬金都能冒著生命危險拼死去救被王鵬,那她這個做妹子的也就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姑娘,我,我背上的這一大捆柴禾是昨日,我上山砍的,專門送來表達一下我跟我娘對王鵬大哥的感激之情。。既然,今個兒,我王鵬大哥不在家,那就直接放在你家吧。等我救出王鵬大哥後,我在幫你們把這一大捆柴禾給劈好。”走了一路還未歇腳的程咬金,突然覺得背後的那一大捆柴禾壓的他有些喘不過氣來,忙卸了下來,手握著板斧,拍著胸脯說道。
“咬金兄弟,你揹著如此多的柴禾從你們村趕路走到我們村,定是辛苦了一路。趕緊把柴禾放在那邊的牆角吧。”趙敏兒要是放在以前定是對程咬金這個有著“活閻王”綽號的傢伙深惡痛覺的,可是,當她看到程咬金大義凜然之舉後,覺得他是條漢子,便在心中平添了幾分好感,十分客氣地說道:“咬金兄弟,你也辛苦了一路,不妨在屋裡歇歇腳再去救人吧。”
“姑娘,我啥本事都沒有,是個身無長物之人,可是,我就是力氣比平常男子的要大上幾倍,就這一捆柴禾放在平時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不過,今個兒,突然聽到王鵬大哥被人劫走了,心情一不好,力氣便就消減了大半。”程咬金在趙敏兒面前趕緊顯擺起自己力大過人的長處,併為自己卸下這一捆柴禾而找到了恰到好處的託詞。待他頓了頓後,轉念一想,一臉無辜地道:“姑娘,我看你這容貌也有芳齡二八的年歲,跟他差不多大,為何你方才叫我‘咬金兄弟’呢?王鵬大哥是我認下的兄長,他如此叫我倒也罷了,你可不能這麼叫。”
“你把我的年紀給猜錯了,我今年正好二十的年歲,早已經為人母,膝下有一個三四歲的小兒,唉,我家男人自從雖他爹爹被徵了徭役去兗州地界修築運河,三年的光景卻音信全無,眼下,我和我的小兒,跟婆婆一起相依為命。前些日子,我家狗蛋兒得了風寒病,多虧了王鵬大哥及時的出現,開了一個方子,服了兩日的藥就幫我家狗蛋看好了病。”趙敏兒說著說著就說起了自己的辛酸事兒,一時之間悲從中來,眼眶有些溼潤了。待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後,不知怎的便就破涕為笑了,說道:“我也是王鵬大哥認下的妹子,從時間的長短上,王鵬大哥先認的我,後認的你。再者,我年紀本來就比你大,我喊你‘咬金兄弟’理所當然。”
“那以後你喊我‘咬金兄弟’,我以後該怎麼稱呼你呢?”程咬金微微頷首後,問道。
“我姓趙,單名一個敏子,我們濟水村年紀相仿的夫人之間,私下裡便叫我‘趙敏兒’。王鵬大哥叫我‘敏兒妹妹’,以後,你就叫我‘敏兒姐姐’如何?”趙敏兒思忖了片刻後道。
“敏兒姐姐,方才你說的那個錦囊,現在何處,事不宜遲,趕緊拿來讓我把他打開,看看裡面是否可以找到那兩個蒙面大漢的線索。”程咬金一怕腦袋,想起了正事,言歸正傳道。
“那個錦囊現在就在我的身上,我生怕弄丟了它,也怕別人給打開了,所以就小心地藏在了自己的身上。”趙敏兒從自己上衣的袖子裡摸出了一個金黃色的錦囊,遞到了程咬金的手裡,說道:“給你,咬金兄弟,你趕緊打開看看吧,看看裡面到底裝著一些個什麼物什兒。”
程咬金接過趙敏兒遞過來的那個金黃色的錦囊,雙手一拉,就輕鬆地打開了密封口,伸進兩根手指頭,從錦囊裡面摸出來一隻金黃色的小牌子,在這個小牌子中央還寫著一個四四方方的字。可惜的是,對於從未上過私塾的程咬金,他是斗大的字不識幾個,定然是看不懂。
“敏兒姐姐,你看看,這個小牌子上面寫著一個字,我不認得,你是否認得?”程咬金拿著那個小牌子把劃了半天后,卻不認得上面寫的那個字讀作什麼,讓他徒然生出一種“書到用時方恨少”的感覺來,便把這個小牌子遞到了趙敏兒的手中,頗為不太好意思地問詢道。
趙敏兒雙手接過程咬金踢過來的那個鑲著金黃色的小牌子,放在自己的眼前,定睛一瞧,只見牌子的中央寫著一個四四方方的“尤”字。再用手撫摸了一下牌子的背面,感到凹凸不平。她便翻過來一看,此時映入眼簾的是個“令”字,兩個字放在一起讀的話就是:尤令。看到這裡,趙敏兒暗自思忖道:這個黃色的小牌子莫非就是一個令牌,看著它正反兩面分別寫了一個“尤”字和“令”。由此可以判斷出,這個令牌就能證明那兩個蒙面大漢的身份了。
“咬金兄弟,這個小牌子是一個令牌,正面寫的是一個‘尤’字,反面寫的是一個‘令’字。我認為這個令牌定然跟那兩個劫走王鵬大哥的蒙面大漢身份有關。”趙敏兒若有所思道。
聽完趙敏兒的這個拋磚引玉的推論後,程咬金暗自思忖道:在斑鳩鎮這個地界,還真沒有那個綠林好漢的首領姓尤的。不過,要是放眼整個東阿縣的話,還真聽別人說過,武南莊的莊主尤俊達,明地裡扮成一個做珠寶買賣的生意人,背地裡卻是整個山東地界的江湖綠林的首領。能夠擁有做出令牌來來替他發號施令的能耐,恐怕也就只有這個武南莊的尤俊達了。
“敏兒姐姐,我想起來,是是誰劫走了咱們的王鵬大哥了。”程咬金握緊令牌,激動道。
還未等到趙敏兒搭話,突然就從到堂屋裡傳出來了張氏嗓門頗大的責怪聲:“狗蛋兒他娘,你在院落的門外嘀嘀咕咕地,這是再跟誰說話呢,家裡那麼多活兒,擱在那裡不做了麼。”
“娘,沒誰,我這就來。”趙敏兒聽到張氏的責備聲後,被嚇的打了一個激靈,接著便是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急中生智,一邊關上院落的大門,一邊朝著門外的程咬金急急地擺了擺手,待槓了門後,故作輕鬆地衝著堂屋裡的張氏回應道:“娘,方才是一個賣柴火的老伯,他非要以三文錢的價錢把他砍好的一大捆柴禾賣給咱們家,我方才正是在跟他討價還價呢。”
“那,最後,多少錢成交的啊?”堂屋裡的張氏停下了手中的針線活兒,趕緊地問詢道。
“娘,在我好說歹說之下,那個老伯很不情願地以兩文錢的價錢賣給了咱們家,那一大捆柴禾現在就堆在咱家的牆角呢,碼的可齊整了,打眼一瞧就是好柴,要是從斑鳩鎮上去買的話,像這一大捆的柴禾至少也得值個五六文的價錢。”趙敏兒終於鬆了一口氣,搪塞說道。
“只要是好柴,你方才應該多給那位老伯一文錢,這麼大年紀了,還上山去砍柴,也挺不容易的。不過,狗蛋兒他娘,你能以兩文錢的價錢買下來,倒為咱家省了好幾文錢。省下的這幾文錢,趕明個兒,去斑鳩鎮上給狗蛋兒買兩個大肉包子吃。”張氏滿意地點點頭說道。
突然被拒之門外的程咬金,一下子就被嚇蒙了。待趙敏兒走遠了以後,他才反應過來方才發生了什麼事情。程咬金暗自篤定了三之前劫走王鵬的兩位蒙面大漢,是手持著尤家令牌的,那麼,也就是說,王鵬此時十有八九會在幾十裡地之外的武南莊。這個時候,要是趕往武南莊的話,在日落之前,憑藉著程咬金腳力還是可以輕而易舉的。不過,在程咬金出門之前,程大娘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在探望完王鵬後,不要耽擱太久了,務必在日落之前趕回家。
而程咬金若是在這個時候趕往武南莊營救王鵬的話,那也就無法在天黑之前趕回靶子村的家中了,再者,尤俊達作為山東地界的綠林首領,定然是身手不凡的,還有他所居住的武南莊也定然是守備森嚴,單憑擁有一身蠻力的他,和一隻平日裡用來到山上劈柴而今卻已經生鏽了的板斧,可謂是以一敵眾。對於程咬金來說,只要下定決心走了這一遭是生死未卜的。
可是,程咬金一想到王鵬被劫走,定會遭到這幫殺人不眨眼的傢伙的百般為難,說不定還會慘遭毒打。一想到這些,程咬金就有些於心不忍起來,他必須把性命豁出去走上一遭。待他主意已定後,便一隻手握著那枚小巧的令牌,另一隻提著那把生鏽的板斧,趕往武南莊。
大抵行了將近兩個時辰,程咬金一路打探才趕到了武南莊。此時,已經是夕陽西下,日落西山的光景了。在漸漸升起的朦朧夜色裡,只見武南莊正門前對著的那一條一丈寬許的青石板鋪就的道路上,遠遠地走來個身材魁梧,肩上扛著一把有些生鏽的斧頭,行色匆匆而來。
行了片刻後,程咬金便站定在了距離武南莊正門一丈遠的地方,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有些上氣不接下氣起來,趕緊地稍作歇息了一番。大抵一炷香的功夫後,程咬金這才由方才的呼吸急促變成現在的呼吸均勻了。待他定了定神後,心一橫,手提著斧頭,走上了前去。
“哎,哎,哎,這位小兄弟,這是武南莊,你在往前走,我們可對你不客氣啦。”守衛在武南莊正門前的八個家丁,待程咬金旁若無人地想闖進去時,迅捷地把他圍起來,警告道。
“嘿嘿,各位好漢,咱,咱們是自己人。”被圍困在中間的程咬金,好漢不吃眼前虧,撓了撓後腦勺後,靈機一動,拿出那一枚令牌來,嬉笑著說道:“兄弟們,千萬別動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