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雄亂世免費閱讀第一章 執劍請命
這是歷史,不是傳說,更不是杜撰虛構。
公元九百零五年,也就是唐朝天祐二年的十月,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裡,一個血氣方剛名不見經傳,體貌不揚的小人物,叫福居的,憑藉著一腔熱血,滿身正氣,冒天下之大不韙,對勢蓋天下,肆意妄為,逆天倒行,無法無天,獨斷獨行,不可一世的朱溫朱大節度使仗刀執劍發了難。
那是一個難寫難描漆黑寒冷之夜,福居身為外圍護衛,趁人不備,無聲地潛進了朱溫的行營臥室,飛劍便向朱溫刺殺了過去。
朱溫這個先投黃巢,後又在千鈞一髮之際叛變攻打黃巢而發了跡的無恥之徒,權力雖然己是極大,但仍然不知足,仍然是騎著騾子想駿馬,官居宰相想王侯,此時的他正躺在床上眯縫著雙眼思考著如何除掉李柷而為皇帝,當他睜眼猛見一把閃著寒光的利劍挾帶著風聲飛刺而來時,嚇得他驚恐萬狀,裹帶著棉被便從床上滾落到地上閃躲了開去,瞪著詫異的雙眼驚問道;“你你你要幹什麼?”
“幹什麼?你弒君亂國,欺男霸女.我要為國除害,為民除惡.”福居怒斥著揮劍便追刺了過去。
朱溫自是嚇得心驚肉跳,急慌忙連滾帶爬地避讓,左閃右躲中直到棉被被砍得四分五裂,棉絮亂飛,房內亂七八糟,他才醒過神,驚慌失措地狂喊起“救命”來。
剎時,十多個待衛應聲便從外面衝了進來向福居撲了上去。
福居似乎根本不把來人放在心上,連應對的反映都沒有,仍執意地追殺著。
朱溫一見待衛,自是大喜,連聲大叫著“攔住他,快攔住他,”便連滾帶爬向待衛們撲了過去。
那十多個如狼似虎的待衛將朱溫救下後,隨著留下四名保護外,其他的隨機便窮兇極惡向福居包圍砍殺上去。
福居本就對這次冒然的偷襲考慮不周,而是憑一時的氣忿行事的,現在突然受到四面攻擊,立刻便捉襟見肘,顧此失彼,而且轉眼間他便己是百孔千瘡,傷痕累累,血淋淋沒了人樣。好漢不吃眼前虧,他眼瞅己無法殺掉朱溫,剎時也不戀戰,殺開一條血路,掉頭便向外衝去。
驚魂未定的朱溫面對著他的逃走自是又氣又惱,又豈肯罷休,立刻便指揮隨後趕來的待衛們追趕上去。
一時之間,抓刺客的聲音又如晴空響雷,在洛陽城的上空傳開了。
但說福居雙手劈開生死路,獨身逃出行營門後,避官兵,躲行人,走小巷,揀捷徑,穿房越脊,幾十個回合便殺來到了城邊,眼瞅城門緊閉,他飛身便上了樓梯,登上了城牆,一陣猛跑甩開追擊,不等巡邏的城防兵合擊包圍上來,揮劍將幾個最近的城防兵砍翻後,縱身便從城牆上躍了下去,緊追不捨的眾侍衛眼望著城下,黑呼呼的無聲無息,以為他必死無疑後,轉身便報告去了。
朱溫渾身上下己經回過味來,正在接受著他兒子朱友文,友珪,友貞及眾大臣的慰問,聞叫人跳城而逃,心中大怒,氣極敗壞地把眾人罵了個狗血淋頭後,立刻便責令右羽林統軍朱漢寶及親軍待衛長王彥章二人帶隊捉拿福居來,自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且說福居跳下後並沒有摔傷,而是落進了冰冷的護城河裡,他順水遊了一陣子,才忍著渾身的疼痛從十多米寬的護城河裡爬上岸,冷風一吹,他禁不住便打起哆嗦來.“好冷的天啊!”
天空正下著霧,他透過薄霧四看了一下,當他發現大批兵丁手舉火把叫喊著沿護城河搜尋而來時,自是吃了一驚,他深知發現後的結果,頃刻間,也不顧寒冷便急急向東而去.
話說朱漢寶王彥童二人帶隊出城後,沿著護城河便向福居跳下的地方搜尋過來,當搜尋中發現福居上岸的痕跡後立刻便指揮步騎兩軍互相配合著在洛河與伊河之間,象圍獵似的尋著他留下的痕跡向他逃走的方向急追下去。
霧氣越來越濃而殺氣越來越近了,福居急走中眼矁官兵越來越近心頭自是十分焦急,對方拉網式的追去,又讓他不敢冒險,無奈之下,他只好拼命地繼續向前奔跑著,然而兩條肉腿終歸跑不過四條馬腿。一聲;“朱大人,他在這裡,”叫喊在身後響起,跟隨著一陣亂無頭緒的弓弦聲便響了起來,他急忙回身擊落了飛箭,當他轉身剛想再逃時,前方的路已被聞聲趕來的朱漢寶帶人封擋了。面對著張弓以待、殺氣騰騰、如狼似虎的王彥章等人。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的福居;深知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霎時穩了穩心神,不慌不忙道:“朱大人,別來無恙,一向安好啊?”
“福居,你少給我打哈哈,快給我丟刀受綁吧。”朱漢寶一臉正經道;
福居為了分散他注意力,故意打著官腔道;“朱大人,你我一向交好,怎麼今日口出此言,是為何意?”
朱漢寶沒想到他如此裝聾作啞,故作糊塗,霎時,一抖韁繩,殺氣騰騰道:“福居,你犯上作亂,大逆不道,你裝什麼糊塗,知趣的話,趁早受綁,本大人定然為你求情,讓你死得痛快,不然沒你好果子吃的。”
福居自是根本不當回事,毫不在意道;“我當什麼回事呢,原來是這事啊,唉,朱大人,能讓你出馬真是我的榮幸。”
朱漢寶萬沒料到他如此不上心,自是有些惋惜,“福居,平常我一向對你器重,並竭力保舉提拔你,想不到你竟做出這種事來,真枉費了我一番苦心。”
“朱大人,謝謝你的關懷,但人各有志,面對著朱溫這胡作非為、弒君亂國的大奸臣,我是斷斷不能熟視無睹、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的,朱大人,我勸你也不要為虎作倀、助紂為孽了,否則,不知哪天你的下場也會象氏叔琮、朱友恭他們一樣的。”
列位在此我要說明一下,看過歷史的也許明白氏叔琮、朱友恭這兩個人,但沒看過的就有可能不知道了,他們兩個都是朱溫手下忠心耿耿的大將,對朱溫自是俯首帖耳、唯命是從,在八月壬辰時間奉朱溫之將令,把皇帝昭宗給殺了後,朱溫為了推卸責任,堵塞天下人之口,不僅沒有對二人獎賞,反而派人尋找藉口把他們給殺了。福居此時提出自然是想借此規勸朱漢寶網開一面,放自己一條生路。然而朱漢寶一心跟隨朱溫,又豈肯聽他規勸,白白斷送自己的前程。
“福居,你犯上作亂不說,還妄言挑撥離間,胡說八道,我看你真不想活了,我的功夫你是知道的,今日你最好束手就擒,否則,你的下場會慘不忍睹的。”
福居自知在這個時間段裡,朱漢寶是絕不會聽自己勸說的,但為了等霧氣生濃後好利於逃走,便故意東拉西扯,與其消磨時間。“朱大人,出於真心,我才好言相勸,想不到你竟好心當成驢肝肺,一意孤行,真乃可憐可悲啊,朱大人,我勸你想清楚了,不然跟隨著朱溫這賣主求榮,弒君亂國的大奸臣,到時定會吃大虧的。”
朱漢寶又豈肯聽他勸說,眼見霧氣越來越濃,深知如果不盡快將其捉拿,等大霧濃起來就不好辦了。霎時臉一翻立刻便點兵派將來。“福居,你不要再花言挑撥,浪費我的時間了,我是不會放你走的,說吧,你到底投不投降?”
“朱大人,你看我像投降的人嗎?”
“王彥章,還不快動手拿下他,更待何時。”
“是,”早以蠢蠢欲動的王彥章答應一聲,舞動手中的兩杆皆百斤重的鐵槍,催馬便躍了出去.這王彥章本是個爭名奪利,一心往上爬的人,且做事從不掩蓋遮攔.當初他應募投軍時,同時還有百十多個人,王彥章便求招募的主將讓他當隊長,眾人聞聽自是不滿,立刻便向主將提出了抗議。
“他王彥章什麼東西,憑什麼不費一槍一刀就要當隊長啊?一個無名之輩,無半點功勞,便要居我輩之上,太狂妄自不量力了吧!”
“主將大人,你可不能亂用權力,徇私舞弊啊,如果你讓他當隊長的話,我們立馬就走人。”
、、、、、、
這王彥章一見眾人鬧得不可開交,剎時飛身便躍上了臺桌,大聲怒吼道;“汝等咄咄逼人幹什麼,你們如果讓為我不能為隊長的話,咱們可以比試膽量功夫嗎?勝者為長如何?”
“比試?好啊,怎麼比?”眾人聞聽立時便答應了下來。
“怎麼比?,大凡健兒開口便言死,死則無悔,你們有膽量的話就赤腳到荊棘地裡走個三,五遭如何?”
眾人聞言自是吃了一驚,但誰也沒敢開口答應,沉默了好久才有人反問道;“王彥章,說那麼慘烈,你有膽量走嘛?”
“我當然有膽量走啦,”王彥章說著脫掉鞋襪,眉不皺臉不跳,大步向上走去,所過之處,鮮血立刻便染紅了荊棘。
眾人黯然失色,自是無人敢效仿.為此他是深得朱溫的賞識和重用,一躍而為朱溫的親軍了,今日里他為了更好表現證明自己的實力,而提升自己的地位,雖然與福居同為親軍,但也不願面慈手軟,網開一面,剎時舞動手中雙槍便殺了過去。
“福居,咱們在一起時我一直把你當著志同道合之人,想不到今日你卻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可恥之事.真讓可惱可氣啊,我這兩杆鐵槍你是知道的,今日你最好趕快伏身讓罪,說出受誰指使,否則定叫你體無完膚,生不如死的,”
福居眼瞅就王彥章一人時,害怕二人一擁而上的他心頭頓然寬慰了許多,面對著趾高氣揚,不可一世,有勇無謀的王彥章,他眉頭一皺便計上心來,便有了拖延時間逃走之計了,剎時閃身避開攻擊,冷笑道;“王彥章,你狂傲個啥,實話告訴你,咱們以前比武那是我讓著你的,不然你一次也勝不了我的。”
“什麼你讓著我的?”一向心高氣傲,自高自大的王彥章聞聽後自是吃了一驚.“福居,你蒙誰呀,你那點本事,別人不知,難道我還不知嘛,別在打腫臉充胖子了,快束手就擒吧!”
“蒙你?王彥章,如果我蒙你的話,為什麼咱們比武時我總是在第一百五十回合敗給你,而不是在第一百回敗給你吶?”
“這個,那是你技能如此。”
“是嘛,那我第一次敗給你,第二次敗給你,難道第三,四還會敗給你嘛?我就不會吸取教訓改變打法,難道還會用同一招敗給你嗎?”
“這個,福居這麼說你還留一手啦?”
“那是當然,深藏若虛,我不是你,是不會動不動就在人前表現的,王彥章有膽量你敢和我單獨再比上一場嘛?”
“這個、、、、、、”王彥章一時間有些猶豫難決。
“怎麼不敢比是不是,王彥章虧你一向還自稱英雄好漢吶,我看你呀,也就是那點走荊棘的本事,哈哈哈、、、、、、”
王彥章一向是不服輸的,現在面對著嘲笑又豈肯認下,剎時怒吼道;“福居你得意什麼,誰說不和你比啦,今日我就和你再比一場又能怎樣?”
福居正希望瞭如此,見他上了勾自是心喜,“好,君子一言,快馬一鞭,王彥章今日我就讓你領略領略我真正的風彩,不過,在咱們還沒有動手之前,我先聲明一下,如果中途有人助你或暗箭傷我的話,你就以輸論。”
“這個當然,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們在咱們比鬥時助我的,朱大人等一會兒我們兩個交戰時,不管我生死如何,請你都不要在中途派人助拳,好嘛?”
“這個,”朱漢寶面對著越來越濃的霧氣,心中自是有些擔心.“王彥章,霧這麼大,現在不是比武的時候。”
“朱大人,我知現在不是比武的時候,而我只是想憑我一個人的本領,擒拿住他而已,”
“可萬一他借濃霧逃走的話,可就全砸了。”
“朱大人,你放心好了,我們的比武你又不是沒見過,他勝不了我的,至於他想借機逃走,更是萬萬不能的.”王彥章自負道;
“好吧,你小心點.”朱漢寶雖然同意了,但卻並不放心,暗暗地吩咐了手下,在四周佈置下了一道道防守,來防備福居的突然逃走。
福居自然明白他的用意,早己有了主意的他自不放在心上,眼見王彥章躍馬揮槍殺來,剎時揮劍便迊了上去。
兩人一個馬上,一個地上,槍來劍往,一去一回,所到之處,飛沙走石,天昏地暗,自是神鬼皆驚。
但說福居本無心和他爭個你死我活,高低輸贏,百十回合過後,眼瞅霧氣濃起,己可藉機而走,剎時藉著與王彥章打鬥的機會將朱漢寶設制的防衛一道道衝破後,不等朱漢寶重新佈置設防,一個弄虛作假,便逃之夭夭了。
王彥章一見大叫著'那裡逃'便和朱漢寶同時追趕過去,然而由於霧氣太大太濃,幾個起跳離開了火光後,三步之內便什麼也看不清了,更別說追趕了,朱漢寶生怕節外生枝,人沒追上,自己反而在出什麼意外,急忙便停住了腳步。
“彥章,別追了.”
“朱大人,怎麼啦?”
“彥章,霧這麼大,往哪裡追啊?”
“這,那我們怎麼辦?”
“不用慌,霧這麼大,他也逃不多遠的,為了安全我們不能單獨行動,要二,三人一起才行,不然,死都不知怎麼死的,”朱漢寶說著便指揮隨後趕上來的兵丁手拉手如拉網捉魚似的往前搜追來。
眾兵丁剎時一字排開,如一條火龍似的,慢慢地搜尋起來,然而由於霧氣太大太濃了,兵丁們雖然手舉著火把,但掉溝栽井、碰樹撞牆、仍是比比皆是。更由於霧氣太大、範圍太廣,使搜尋的工作進展很是緩慢,兩三人時辰過去了也未搜出半里地來。
朱漢[寶望著步緩慢的兵丁,心情自很是沉重,他深知這樣搜尋下去,到天亮也找不到福居的,沉思了片刻道;“彥章,你回去把這裡的情況報告朱將軍吧,不然捉不到的罪名,你我都擔當不起的。”
“這、好吧,我這就回去報告。”王彥章面對眼下的情況自也是一愁不展,答應著轉身便回城報告去了。
朱溫聞聽霧氣太大太濃尋找起來費力而又無果時,心中自是又氣又惱,大罵了一通後,隨機便命人畫影圖形、遍行文書,傳與各州各縣懸賞捉拿福居來。
但說福居借大霧逃走後,沒走出多遠便迷了方向,但他又不敢原地停留,於是乎便不管東西南北見路便走,不想、稀裡糊塗,折騰了大半夜轉了一大圈,竟然又走了回來,直到他差點與兵丁相撞,才知道自己走錯了方向。他急忙掉頭便又折了回去,狂奔而下。
東方發白、天色將亮,隨著太陽的升起,霧氣開始消散,如下雨似的紛紛落下。福居急走中眼瞅霧氣將要散盡,急忙捨棄了大道,走起了小路,然而小路還沒走出多遠,他便發現了官兵的巡邏和盤查,看來前路己被封擋了,自己渡河往河北的計劃己不行了。他深知硬闖下去的結果,沉思了片刻後,他掉頭便沿原路折了回來,而後,在路過的一個無人居住的舊瓜庵裡藏了下來,以待天黑在說了。時間一分一秒地走著,度日如年的他時刻注意外面的一切動靜,焦急地等待著太陽的落山,然而,那太陽彷彿與他作對似的,就是停留在空中一動不動,使他很是氣惱,可在氣也無法轟趕它,無可奈何之下,也只得耐著性子等待了。由於太疲累了,不知不覺中、他竟躺在地上睡著了。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迷迷糊糊中一陣冷風激醒了他,他禁不住打了個冷顫,揉了一下眼睛,眼見天色己經暗了下來,他翻身便站了起來。誰知,剛以起身,一陣頭暈目眩,使他禁不住往地上倒去,他急忙扶住了牆壁才沒有倒下,隨著便是一陣乾噦反胃,使他自是非常難受。怎麼會這樣,看來一定是昨夜凉水一激,冷風一吹,又加上這大半天的折騰,身體受了風寒啦。這真是船行大海偏遇迎頭浪,房漏偏逢連陰雨。這可怎麼辦啊!他不由自主地便又躺在了地上。
天漸漸暗了下來,夜幕不知不覺便己降臨了下來。病了的福居強忍著乾噦反胃、頭暈目眩,無力地從地上爬起,走走停停地向一個不知名的村莊摸去。原本不太遠的路程,他用了將近兩人多時辰才到村口,蹉跎了好一會兒才尋了戶沒有院門一家敲響房門,
忙活了一天的老農,剛收拾利落,正準備上床休息,正準備上床休息,猛聞“咚咚的”敲擊聲,心中自是詫異;“誰呀?有事嗎?”
“我、有事相擾一下,請開一門,”福居急忙應道;
“好的,你少候,”隨著一聲答應,燈光由裡屋移了出來,時間不大,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漢子打開了房門,當他眼見是個陌生人時,心中不覺吃了一驚;“你、你、你找誰?有什麼事啊?”
“大叔,我是路人,有些口渴想討碗水喝。”
“喝水呀,你進來吧。”
“謝謝,”福居抬腿剛要進房,猛然一陣頭暈目眩,讓他天眩地轉、行走不動“撲通”一聲便倒在了地上。
“他爹,怎麼回事,夜黑你小心點。”
“老婆,來人不知怎麼回事,突然昏了過去。“
“什麼?”隨著門簾挑起,一個幹利落的中年婦女扣著衣服從裡面走了出來,“他爹,怎麼回事呀?”
“老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求水喝,我讓他進屋,誰知轉身的機會他便昏倒了。”
那婦女上前摸了摸福居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隨後道;“他爹,這人發燒生病了,快把他扶上床,我去給他燒碗薑湯,讓他發發汗驅驅寒就好了。”
夫妻二人同心合力將福居扶上床,安排妥當後,那婦女隨機便戰火燒起薑湯來,“砰砰啪啪”,不大功夫,一鍋熱騰騰的薑湯燒好便端了過來。
福居一口氣便喝了三大碗,肚裡有了東西,頓覺身體噯和好受多了,“大叔大嬸,謝謝你們了。”
“謝啥,沒什麼的,年青人,你這是怎麼搞的,怎麼會燒成這個樣了吶?”
“大嬸,一言難盡,我、、、、、、”福居本欲實話實說,可話到嘴邊逢人且說三分話,未可全拋一片心的古訓又讓他改了口;“我乃河北安陽之人,來這洛陽本是探親的,今早本欲回家,不想因霧大迷了路,不小心掉河裡了,故此才落到這般田地。”
“我說吶,這麼大冷的天,你不感冒說啥,這些是退燒出汗之藥,吃了它,出出汗,休息一晚,保你明天就全會好利落的。”
“謝謝大叔大嬸。”
“謝啥,人誰沒個難處啊,快乘熱喝了吧,不然就凉了。”
福居面對這對夫婦熱情的關懷,心情自是非常激起,淚水禁不住便溼潤了眼睛,他急忙拭去,藉著薑湯一口氣便將藥給吃了下去。“大叔大嬸,真太謝謝你們了。”
“沒啥的,遇到誰都會這樣的。”
“大叔,你貴姓,這個莊怎麼稱呼呀?”
“我免貴姓郭,我們這個莊叫小郭莊,人口大都姓郭的。”
“郭叔,這裡離洛陽城有多遠?在它什麼方向啊?”
“這裡離城有六十多里地,在東北方向。”
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奔波了一夜才走出六十多里地,真夠慢的。“郭叔,那這裡離黃河有多遠啊?”
“不太遠,也就十多里地吧。”
“郭叔,你們平常渡河都從那裡過啊?”
“就在北面不遠的回洛渡口擺渡而過的,怎麼你要過河呀?”
“是啊,我要回家嘛。”
“這個恐怕最近不行了。”
“為什麼?”
“今早上官府為了捉拿什麼逃犯,己下令封河,不允許任何船隻擺渡打魚了。沒船隻你怎麼過河?”
“是嘛,這麼嚴重啊。”
“可不,官府己遍張榜文、畫影圖形、懸賞捉拿了,我們這裡也己經五戶一保、十戶一聯,挨門逐戶、到處搜捕吶,一有生人,只要喊叫一聲,里正帶人立刻就會趕來的。”
看來朱溫是上了性,非拿住自己不可了,福居的心自是非常沉重,“這過不了黃河,回不了家,我可咋辦吶?”
“年青人,不用愁,事在人為,車到山前必有路的。”
“謝謝郭叔的安慰,那還有別的方法可過黃河嗎?”
“有,往西走五十多里地到河陽橋就行的,不過就是太遠了。”
“有就行,只要能回家遠也不怕的。”
“天己不早了,你休息吧,養好病在說回家也不遲的。”
“好的,謝謝大叔大嬸了,你們也休息吧!”
一夜無話。但說第二天早上,福居雖然身體還沒有完全好透,但為了安全起見,更怕給這對夫婦帶不必要殺身之禍,不等天亮起來,便悄悄地在沒有驚動那對夫婦的情況下,義無反顧地往西向河陽橋奔去,因為徑觀天下之局面,也只有河東的李克用可以與朱溫抗衡外,別無二人,也只有躲到河東太原才能逃過朱溫的追殺,為此他這才一心要過黃河去。
福居一口氣走出五、六里地,天隨著一陣黑暗的過後,漸漸地便明亮開來了,他深知萬一被官兵發現後的結果,急忙便離開了大道,走起小路來,然而一口氣又走出三、四里後,喉嚨裡像冒了火兩腿如同灌鉛似的,再也走不動了。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肚裡慌,昨夜雖然喝了一肚子的稀水,但這一陣子的急走都己化著汗水流走了,他無力地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起氣來,口乾得讓他不由自主思量起水來,然而,前不挨村,後不著店,又往哪裡尋水吶?天己大亮,路上己有了行人,他不敢停留過長,汗氣雖然還未從身上全部退下,便又忍著肚中飢腸轆轆,動了身。行走間,當他發現前面不遠處的一條小溝有清水潺潺流動時,立刻便喜上眉梢,登時快走了幾步,不顧一切撲了過去,一頭便紮了下去猛喝起來。
他一陣酣飲,彷彿甘霖般,頓使他渾身上正值舒服極了,正當他還要再飲時一陣馬蹄聲在他身後倏然而止,他禁不住吃了一驚,但還未等他抬頭觀看來人是誰?一聲不恭的問話便發了出來。
“臭要飯,你在這幹什麼呀?”
福居猛然聽到官兵的聲音,驚弓之鳥的他頓時有此不知所措,兩手一軟,撲通一下,一頭便紮在了水裡,他的失措立刻便引來了眾官兵的哈哈大笑。他深知只要自己一抬臉,定會引起軒然大波的,急中生智,撈了把稀泥往臉上一抺,這才抬頭轉過臉,變換腔調漠然道;“官爺,我、我口渴,在此喝水吶。”
眾官兵見他滿臉汙泥的狼狽相,登時便又狂笑不止,好一陣子,一個領頭之人才拿出一張畫像詢問道;“小子,你在這一帶要飯,可曾見過這個人?”
福居抬眼看了一眼自己的畫像,鎮靜回道;“回官爺的話,沒見過。”
“臭要飯的,你可看清楚了,這可是你發財的好機會,千載難逢的。”
“官爺,我看清楚了,真沒見過。”
“小子,以後萬一看到這人的話,一定要告訴我們,他會讓你永遠不在要飯的。”
“大哥,我看這小子早渡過黃河跑了啦。”
“不可能,那麼大的霧,除飛他長了膀子,否則他跑不多遠的。”
“沒跑多遠,那為什麼咱們層層設卡,即堵又截,拉網似追查,怎麼會沒有發現他的影蹤吶?”
“這——兄弟,他要是很容易就被抓住的話,他就不會冒天下之大韙幹這事了,我看他早就計劃好逃脫之路了。”
“說的也是,我看在他做事之前,他早就計劃安排脫當了,不然,咱們這樣大動作的搜查,不會不發現他的。眼下純粹是浪費人力。”
“浪不浪費人力,這不是你我管了的事,咱們還是快巡察搜捕吧,不然,朱大人又要怪咱們辦事不力、行動遲緩了。”眾官兵說著一陣風似的向西奔去。
福居從他們的談話中瞭解到去孟津河陽橋的路上,己層層設卡後,深知憑自己的力量硬闖下去,只會九死一生的,面對著走與留這兩個問題讓他難以決斷了,走吧,死路一條,留吧,可自己身無分文、衣無長物,這地方又一無親、二無顧的,怎麼解決吃住之問題吶,一時間,讓他左右為難,委實難決。眼望著遠去的官兵,一時間,愁緒萬千,思潮起伏,噯,官兵不是誤以為自己是乞丐嘛,不如自己就真做乞丐好了,一則可以躲避官兵的追捕,二則又解決生存的問題,一舉兩得不是很好嘛,等事情平息下來,自己再走也不遲的,想到此,他的心頓時寬敞了許多,回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裝俗,眼見上面泥草到處都是,己失去了本來面目,且與乞丐所穿著無二時,剎時也不洗臉,弄散了頭髮,飢腸轆轆的他起身便往前面的那個村莊乞討去了。
天,陰沉沉,昏不浪蒼,自是不甚明瞭。